第一百二十九章 街头偶遇

小黑醉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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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关于派什么人下去调查的这个问题,实则已经关系到两地官府究竟要担多大的责任:若是王仁的人去了,自然是将一切事情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www、qВ⑤.coM\\而若是赵云安的人去了,自然是会想尽办法让这两位知府开口,然后将王仁一起拖下水。

    这已经是在场的三个人的共同认知。

    因此,为了将这案子办成铁案,赵云安是必然要将这主导权抓在手里的。而目前赵云安手里头能用的,自然也就只有谭纵这么一个了,他即便不跳出来,赵云安也会想尽办法将担子压在谭纵身上。可这会儿谭纵既然首先跳出来了,而且比他赵云安更先一步,那自然便是两人的默契了。

    同样,在正常情况下,王仁便应该尽力阻止这事,然后想尽办法把自己的心腹派去将这事办好。而按正常情况来说,赵云安虽然是钦差团的主事,但他只是个来查帐薄的,至于其他事他即便想管也只有建议权,却没有执行权,当真要干也只能暗地里来——例如将那营寨的人抓了便只能偷偷关押——因此不出意外的话这事还真会王仁给扳回去。。

    但这会儿赵云安与谭纵联手的如此默契,特别是谭纵的确占了个监察府游击身份这个大杀器,王仁这会儿便再没理由将谭纵从这局里踢出去,只能是将这只死耗子吞下肚子,愤恨而去,便是连句客套话都懒得再说了。

    而屋子里的赵云安与谭纵却是相视一笑。

    从屋子里出来,陈扬立马就跟了过来。适才陈扬虽然是站在外头,但因为门是敞开着的,因此并不能阻止屋子外头的人看见里面的人在干什么。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让人觉得谭纵当真是了不得的很,竟是能与安王同桌而食,这在他们这些个侍卫眼里头,已然是绝大的荣耀了,即便是京城里许多达官贵人也不一定能有这个机会的。

    因此,陈扬这会儿给谭纵坐保镖,却更是打醒了精神,生怕出点儿什么纰漏,那可真是百死难悔了。

    谭纵面上也是带着笑,可心里头却是有些儿担心。

    这一次虽然借赵云安的势压了王仁一回,但与大势无补。要想将王仁扳倒,终究还是要看这案子如何定性。因此,他此次去苏杭走这一遭便是为了此事,因此适才赵云安虽然未有说什么,但赵云安在谭纵临时走那一道眼神却是传递了许多信息过来。

    陈扬却是不管这么多的,径直将候在府衙外头的马车唤来,殷勤的替谭纵将车门拉开,恭敬道:“大人,这是回府里去还是?”

    谭纵倒是真没想清楚该去哪。但很快,他便理出了个头绪,蹭地一下就上了车厢沉声道:“直接去行辕。”

    那些个从营寨里抓回来的人可还都关在行辕,谭纵这会儿过去便是想看看宋濂可曾问出什么话来,也好减轻点自己肩膀上的压力。

    为了防止有人闯进来救人,这会儿客再来已然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谭纵过来时还觉得有些这刀枪如林的当真有些夸张了。可等一见着地窖里负责审问的宋濂,谭纵便觉得这还是太松懈了些,因为宋濂第一句话便是个坏消息。

    “有人通风报信?”谭纵只觉得宋濂这话当真是天方夜谭了。想下这客再来的防卫措施,说句夸张点的话,便是只苍蝇想飞进去都是难上加难,又怎么可能有人通风报信。而行辕里头,除了看守的侍卫外,根本没人能够接引地窖,便是那些工部、户部的随员也没本事接近。

    “是的,大人。”宋濂同样是一副奇怪的表情:“依卑职这几年刑名的经验来看,这些子韩家的人还有那些水手已然得知了什么,故此一个个都是死咬着牙不松口。”

    “可用过刑?”谭纵忍不住问了一句。

    “也用过了。但时间尚短,这儿的器具也不齐全,这刑罚的力度便有些不够。”宋濂说到此处时,很是有些铁面无情的模样,说话时都有些金铁之声:“若是想撬开这些人的嘴巴,怕是还得从衙门那边弄点东西来才行。只是这事儿却有些不好办……”说罢,宋濂却是抬头看了一眼谭纵,又拿手做了个手势示意外头可能有眼线。

    “这个我晓得。”谭纵自然是清楚的。

    适才他过来时,便发觉了这客再来周围多了一些形迹诡异的人,想来应该是王家亦或者是其他哪家派过来的眼线。此时若是要往客栈里头搬刑具,怕是立马便会落入这些人眼里,介时这些关在地窖里的人便会暴露了。

    依照大顺律,除当地的府衙外,其他人却是不能私自关押囚犯的,便是赵云安坐镇的钦差团也是不成。何况这些人根本不曾犯事,反而是修缮河堤的工人与管事。一旦这事暴露出去,即便赵云安贵为当朝唯一的一位皇子王爷,可一旦面对王仁的诘难,只怕介时也只能乖乖地放人。

    这时候谭纵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后世历史上最有名的一个特务机构——锦衣卫了。只可惜这大顺朝的监察府虽然比锦衣卫发展的规模更大更好更全,但权利上却是小了许多,仅仅只有查案、探听消息的权利,却没有抓捕权、行刑权和定罪权。

    故此,这些都只能是谭纵的意淫。

    “你好生努力吧,所谓伤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我看你干脆就盯着一个不放,或许时间久了也能问出些什么来。”谭纵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胡乱鼓励了一句,又建议了一句,连忙辞别了宋濂出了客栈。

    见谭纵出来了,陈扬连忙迎上去问道:“大人,我们这回去哪?”

    谭纵却是因为宋濂这儿没什么进展,因此没好气道:“回府吧。”

    “好嘞。”陈扬却是没有谭纵的挫败感,反而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谭纵聊天道:“大人,适才我从我那些兄弟那儿听到个消息,道是成大人寻着了,只是伤势颇重,不宜行动,这会儿正在城外头一处庄子里养伤呢。”

    “哦?这倒是个好消息。”谭纵斜靠在车厢上,两侧的车窗早被他打开了,习习微风便吹开车窗上的幕帘,径直透窗而过,给谭纵带来丝丝凉意,让他心里头略微舒爽了些:“其他人可有消息?还有那个韩力呢?他可寻着了?”

    “那个韩家的管事也找着了。只是他的伤势比成大人还重,一条腿断了,而且因为在水里泡了太久,伤口都有些糜烂了。找着的时候他就昏迷不醒的,这会儿估计还昏迷着。”陈扬说话时却是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幸个什么劲,乐个什么东西,让谭纵不爽的很——实则还是谭纵自己心里头不舒服,所以看什么都不顺眼而已。

    这时候恰好走到老李家的酒铺,谭纵便想到了那位还被监察府抓在手里头的李醉人,随即又想到了那次差点被李醉人一命换一命毒杀的事情。正感慨间,那酒铺子的帘子忽然被人撞开,一个穿戴着一身白麻的年轻人跌跌撞撞地被人从里头拿竿子赶了出来,恰巧就跌倒在谭纵马车前头。

    若是让马踩几脚,再让马车轮子从身上碾过去,只怕这年轻人这条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这时候便看出这赶车的把式的功夫了,只听着这把式“吁”的一声,谭纵立即在车厢里感觉到身子随车厢一震,那马车倏地一下竟是说停就停了,便是那拉车的驽马也是稳稳当当站在原地不动,只是不停的打着响鼻,似是心里头不爽的很,正在撒气一般。

    陈扬不等谭纵吩咐,却是一早就跳下车查探去了。

    那年轻人倒也光棍,站起来拍拍屁股与陈扬说了几句后,却是再懒得理陈扬了,径直朝酒铺子骂道:“老李头,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了。这般多人都见着那李醉人来了你这酒铺子,你怎的就敢与我李泰来说他没来过!哼,你今儿个不给我说清楚那李醉人的下落,小心老子下午就带人来拆了你家的铺子。”

    谭纵在车里头听这李泰来提及了李醉人,心里头倏地就是一惊。这李醉人可是王仁的得力幕僚,这李泰来跑这来寻李醉人,又同姓李,难不成他是李醉人的亲属?可听这李泰来说及李醉人时的口气,分明未有半点敬意,反而有几分淡淡的仇恨在里面,当真是怪事。

    只是,不论如何,这李泰来既然能与李醉人牵扯到一起,那必然不会是不相干的路人甲乙丙丁,说不得或许还有什么可资利用的地方,甚至会有什么意外的惊喜也说不定。

    想及此处,谭纵几乎就要兴奋地冲出去将那李泰来捆回去了。

    可谭纵经历过这么多事情,特别是有了李醉人的前车之鉴后,他却是警醒了许多,因此连忙哑着声音,装作老年人道:“陈扬,外头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威胁人家要关了人家铺子的又是什么人,怎的还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行这等丑事,就不怕巡捕司么!”说罢,谭纵还故意拿脚尖使劲在车厢里跺了跺,彷佛是有人拿着拐杖在车厢里发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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