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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安嘴里的四妹自然是当朝的玉昭公主。全本小说网
由于曹乔木的缘故,谭纵对于这位酷似后世女科学家的玉昭公主可谓是闻名已久,甚至颇有种如雷贯耳的感觉:能以二十不到的年纪就成为工部的客卿,可不是光靠着皇家背景就成的。对于那些个一心研究东西的学究而言,身份就是狗屁,只有肚子里有货的人才能受他们待见,否则即便是官家去了也没人理会的。
只是这成告翁的名头谭纵尚是首次听闻。即便谭纵从未真个想过要将那位女科学家迎娶入门,可听得这成告翁是玉昭公主眼里的红人,谭纵还是忍不住冒出了几分探究的想法。
“成告翁?”苏瑾轻声念叨一句后,这才迟疑道:“莫非是说的那位?”
“怎么,瑾儿你也认识这成告翁?”谭纵从清荷软滑的大腿上抬起头来,话里面不由的就带了些醋味:“这成告翁本事很大么,怎么各个都认识?”
原本赵云安要谭纵与他同去行辕,只是谭纵却是拒绝了。相比起认识这位成告翁来,谭纵自觉还是去府衙走上一圈的好。以昨日的计算,只怕今日便能看见对方的招数了,不过结果必然是韩世坤一力担下来已然毋庸置疑,谭纵却是想去见见那几位关在大牢里头的公子哥。特别是王动,谭纵是真心想见见他现在的模样。
“本事倒不是很大,不过名气的确不小。”苏瑾抿嘴轻笑一声,见谭纵脸色越发不虞了,这才说道:“只是前几年因为这位成告翁曾闹过好一阵子,所以人家曾听旁人提及过。”
“哦?是什么事情?”谭纵好奇问道。
苏瑾见谭纵不知,便将那榨油机的事情说了一通。苏瑾声音清脆,说些话来却有些似黄鹂鸣柳,因此这故事倒是说的生动有趣的很。到得最后,苏瑾还不忘记道:“这位成大人据说在京城极不得人心,便是手底下的那些个人也是不服他的。”
“原来如此。”谭纵点点头,这才明白这位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傻子,所谓玉昭公主眼里的红人一说只怕也是以讹传讹,又或者是玉昭公主拿他做挡箭牌——这人年纪都四十多了,二十不到的玉昭公主又怎可能看上这足以做自己父亲的老男人。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会儿谭纵心里头的确舒服了点。
几人说说笑笑,这路倒是走的挺快,不一会儿便到了新宅子。因为昨儿个晚上那阵大雨,院子里的那株石榴树却是掉了不少的叶子,在院子里洒了一地。几个留守家里头的丫鬟领着一群早早来报道的仆妇们正在院子里打扫,此时已然清出了一条道,倒是可以过人。
几个丫鬟在院子里见着苏瑾几人从车里下来,连忙把人迎了进去。
谭纵将三女放下后却也没进门,只是催促车把式又把车赶去府衙。只是他方走到半途,便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敢问这位可是今年乡试的亚元谭纵谭梦花?”
这人穿着一身灰色长袍,作士子打扮,面容俊朗,唇上一抹打理的极好的小胡子,却是极惹人注意的。只是这人身形不正,一脚前一脚后,一脚高一脚低的,腰带上别着的也不是士子们长戴的玉佩,却是一个雕工精细的大概拇指大小的玉葫芦。
谭纵眼尖,却见着那玉葫芦上雕了个大大的酒字。
谭纵细细思索过后,便从脑海里想起了一位人物正是这般打扮。只是谭纵却是不清楚,为何这人会出现在这儿,甚至拦了自己的车。
“莫非是代替王仁献降来的?”谭纵不无意淫地想道。
“在下正是谭纵,不知这位先生是何人?”谭纵明知故问道。
“在下是何人谭梦花怎会不知,你却莫要诳我。”那人一边紧紧抓住谭纵手,一边就往路旁的一间酒铺里头引:“都说翠云阁的百里醉最是引人,可我李醉人遍尝南京美酒,却还是觉得老李这的酒才是最地道的。今日我专程在这宴请你,你这后生切莫要推辞了。”
见李醉人一开口就自报家门,谭纵却是也不好意思再装糊涂了,只得打发那赶车的车把式回翠云阁去领银钱,自己则跟着这李醉人往那老酒铺里走。
这酒铺果然是老字号的,门口直接就放着两个一人高的大酒缸,每只酒缸旁边都搭着架扶梯。酒缸上头又搁了个大勺子,若是有旅人想要打酒缸里的酒水饮酒解暑,又或是新客人要尝尝这老李家的酒味,便可自行拿勺子取了酒水去喝。
自然,这老李家敢如此做,一来是自信家里的酒,二来也是因为这酒水乃是三分酒七分水,却是勾兑过的。
李醉人对这店极为熟悉,方进门就喊道:“老嫂子,来一斤酱牛肉,半斤猪头肉,再麻烦老嫂子跑一趟去隔壁老黄头拿弄两笼包子来。至于酒水……”李醉人忽然回过头来问谭纵道:“梦花你惯喝什么?白酒还是黄酒?”
由于玻璃技术的成熟以及蒸馏技术的提早出现,大顺朝的酒类早已经有了高度白酒这么个档类。只是与后世相当的是,这产酒之地仍然是以湘、川、云、贵四地为首,南京府虽然也有酒坊,但若品质却是差上许多。
“啧……”谭纵听李醉人问起后却是忍不住打了个牙花。
这时候正是吃早饭的时候,甚至有睡懒觉的估计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可这李醉人竟然就来喝酒了,当真是老酒鬼一个,难怪会叫作李醉人,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算了,我还是陪你喝点白的吧。”谭纵这会儿也懒得矫情,更不会蠢到去推脱什么,也就顺着这李醉人的话说了。
“还是你小子上道,竟然知道老李这的白酒味道够劲。”李醉人哈哈大笑了几声,又叫了两斤白酒——这还是谭纵拉着的结果,否则怕是直接上五斤的坛子了。
酒菜上齐,李醉人将老李头与那老嫂子赶回后院休息后,便再不说话了,只是与谭纵劝酒,。那两斤的酒坛子下去了一半,桌上的冷菜也消灭的差不多了,这李醉人才笑眯眯地拿了个酒葫芦出来把那剩余的酒都倒了进去——足足半斤多。
“老李我本日酒钱有限,今日这一顿便把两日的酒钱都吃完了,我看梦花你也喝的差不多了,这点就留着我上路后再慢慢品好吧。”
见这李醉人竟然腆着脸说这种话,谭纵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只是见这李醉人那副心疼的模样,一时间竟然是觉得这人说的就是对的,似乎这人天生就不懂的弄虚作假。
“这人好高的道行。”谭纵心里对这李醉人的评价顿时提高了许多。
待东西都收拾干净,李醉人这才端正了身体正色道:“梦花,你在南京府究竟想干什么?”
谭纵心里头顿时咯噔一声,暗道一声“来了”,这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道:“醉人老哥这话说的前不着调后不挨村的,我怎么听不懂呢?”
“你不是听不懂,是装不懂。”李醉人一拍桌子,双眼盯着谭纵,瞬间就变得咄咄逼人道:“你在南京城里头搞风搞雨,莫非以为我李醉人看不出来么?”
“搞风搞雨?”谭纵暗念了一遍这四个字,心里面不觉的有些好笑。
这四个字在后世倒是常听家里头的舅舅提及,道是某某又在会上搞风搞雨了,谁又卖弄小聪明了,反正就没一个好的。这会儿听着自己也被人评价成搞风搞雨,顿时觉得自己竟是也站在了人民的对立面。
只是李醉人既然说的这般直白,谭纵却是也不得不反击道:“醉人老哥,这世上有些东西不是这样论的。”
“别跟我说这些!”李醉人打断谭纵话道:“南京府此时波诡云谲,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你谭梦花领着安王四处乱捅。”
“醉人……”谭纵心里一惊,情知这话若是传出去说不得自己就得被人惦记上,哪能承认,顿时就要反驳。
只是话刚出口,那边李醉人却是再度打断他道:“你别反驳,反驳也无用。别人看不到,我却是看的一清二楚。”李醉人说到情绪激动处,又开始往嘴里灌酒。
“王知府的儿子也是蠢货。”李醉人忽地又冒出一句话来:“明知自家老子被人盯上了,竟然还因为一点私怨到处搞事。这回好了,不仅把自己赔进去了,还把老韩搭了进去,当真是个败家子。要我说,若是王知府这回出事,十有**就得坏在他这一次冲动上。”
听到这儿,谭纵却是已然有些听不懂了。这李醉人身为王府幕僚,这次前来拦自己,按道理是应该明哄暗劝,亦或者是威胁恐吓一番的。可看他现在这态势,倒更似是在找人倾诉,当真是奇也怪哉。
那李醉人却是又猛灌了几口,说话也开始含糊起来:“嘿嘿,这回他把韦德来打了,不仅害了自己,更害了他老子。没了这位韦德来韦大人,王知府便缺了最重要的臂助。”说着,这李醉人忽地一拍桌子,猛瞪着谭纵道:“最关键的,却是成全了你!”
轰隆隆!!
谭纵猛地一惊,却是连手里头的筷子掉在了地上都未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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