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宋引章事了

欢喜猎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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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雲楼。

    香雲楼是华亭县最大的一家私营歌伎酒楼,里面歌伎众多,艳丽无比。

    “盼儿,你怎么就笃定她会借给我们呢,还那么好心把整个香雲楼的二楼都借给咱们用了”孙三娘看着房间内几箱珠宝绸缎惊奇不已。

    “因为只有身在贱籍的人,才会对引章的事情感同身受,再说了,我们还给了她半两黄金呢。周舍是个做生意的识货人,一般的货色糊弄不了他,能在短期内凑齐这些牌面的,也只有香雲楼了”赵盼儿看着窗外湖景解释道。

    “不过你刚才在街上趁机打了周舍一巴掌,他还会来吗”

    “以周舍的为人,他肯定会来的”赵盼儿面如寒霜的说道。

    不一会儿,一名歌伎就带着周舍前往二楼:

    “听说啊,是外头从了良的花魁,本来是官宦人家养在外头做小的,没想到被大妇上门给打了,后来丈夫给了许多银钱让她回老家了,她一来就包了整个二楼呢”歌伎边走边说着赵盼儿教她的说辞,说完便走去和不远处姐妹聊天了。

    周舍之前在街上被赵盼儿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巴掌,本来还郁闷至极呢,结果就听到旁边围观的人说赵盼儿有钱后就打算去香雲楼试探一番。

    周舍现在极其缺钱,商铺已经抵押出去,昨晚又被徐老板逼还十五贯钱,今天不想办法给他恐怕性命不保,想着便去敲房门。

    被孙三娘带进去后就看见房间满满几箱的珠宝绸缎,心动不已。然后自然被赵盼儿两人骗得团团转,就在赵盼儿找人扮演的证人面前写了休书,并且抵押了周宅做彩礼。

    周舍喜滋滋的回到周宅准备人手,明日就去香雲楼娶亲。至于宋引章的话周舍成亲到现在还没碰过呢,打算今晚先尝尝鲜,然后再卖掉,想到这里就向花园快步走去。

    宋引章看到周舍后瑟瑟发抖,恐惧又绝望,这几天周舍时不时殴打她,想要问出钱庄的取号。宋引章没有钱也不敢直接说,要是周舍知道她没钱后果不堪设想。

    周舍一脸坏笑的走到宋引章面前,假意道:“引章娘子,这些日子是我不对,我带你去洗漱好好歇息吧”

    “放过我吧,不要打我了”宋引章带着哭意的坐在草地上使劲往后爬,现在还不清楚周舍的为人那真是白痴了。可被锁链拴着能跑到哪里去,瞬间就被周舍拉着手。

    周舍见此也不装了,狞笑着拉起宋引章往前走,宋引章用力挣扎发现无济于事后一脚蹬向其腿部,周舍吃痛恼怒的伸手扇向宋引章的脸庞。

    这时空中飞来一道身影,一脚把正要打人的周舍踢到四五米远,在地上抱着肚子嚎叫不停,哀声的喊着救命。

    方暮本想直接上前杀了他,但是不远处的奴役听到周舍惨叫后急忙赶了过来,方暮不好直接灭其满门。

    把倒在地上盯着自己发呆的宋引章揽到自己怀中,一脚蹬出直接飞向院外,在房顶上飞跃了一公里后在一个小巷中停下。

    “怎么,吓傻了?”方暮看着傻傻盯了自己一路宋引章打趣道。

    “方公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不听盼儿姐的话,背着你们跟周舍私奔的”宋引章听后螓首直接埋在方暮怀里痛哭,后悔不已。

    “我们当时来到华亭县后周舍就殴打了我好几日,让我把钱给他,我没有钱,不知道该怎么办。”

    方暮一手按着宋引章螓首,另外一只则是轻抚背部安慰“别哭了,这些我们已经知道了”

    “对了方公子,我和周舍有婚约,我该怎么办啊”

    “盼儿已经骗周舍写了休书,你已经和周舍没关系了,放心吧”

    宋引章听后放心不少,还是抽搐着小声哭咽。好一会儿才停止了哭泣,眼睛通红满是泪珠的抬头看着方暮,翘鼻儿小小的醒了一下说道:“要不是方公子你及时赶到,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还有方公子你怎么会武功啊,而且那么厉害。”

    方暮用绸帕慢慢的擦着宋引章脸上的泪痕,装作没看见她脸上羞红的模样:“我在军中生活了七八年,自然会些武功的。”

    “回去再说吧,我先带你去找盼儿”

    方暮慢慢走在前面,宋引章看到巷道漆黑有点害怕,便拉着方暮衣角小碎步跟在后面。不一会儿两人便走到了客栈与赵盼儿等人集合。

    “盼儿姐,我错了~”赵盼儿和宋引章相拥一起,宋引章又哭了起来,赵盼儿和孙三娘也是眼睛微红。

    方暮走到门外和亲卫说道:“顾千帆现在到哪里了”

    “禀公子,据其他亲卫消息,顾千帆被生死兄弟背叛后将其击杀逃脱,现在已经被追杀到了嘉兴县。”

    听到亲卫的话方暮目光一凝,自己来两浙有要事在身。萧钦言已经快要到钱塘,华亭县的事情得尽快处理完,然后前往钱塘保下郑青田,盘问海禁所有涉事之人。

    “好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明日一早我们便坐船离开,前往东京。”赵盼儿轻轻拍着宋引章香肩。

    “盼儿姐,我不能跟你一起去东京了,乐营那边不会放我离开的”宋引章失望的说道。赵盼儿故作生气状“你现在知道乐营的事情了,当初干嘛去了”

    “哎呀~我当时不是没想起来嘛,盼儿姐你就别怪我了”

    “拿你没办法,乐营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没事的”赵盼儿无奈。“谢谢盼儿姐!”

    “好了,夜深了洗洗歇息吧”

    宋引章连忙点点头,这几天都没洗澡臭死了,急忙红着脸跑去洗澡了,赵盼儿和孙三娘对视摇头失笑。

    次日清晨,方暮和赵盼儿三人正在向渡口走去。

    “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东京了,我还要去钱塘解决事情。我安排两名亲卫送你们前去”方暮走着突然说道。

    “啊,好可惜啊”赵盼儿还没说话,宋引章就惊讶着一脸失望之色。

    “你小心一些,我在东京等你”赵盼儿有点不好意思,这几日方暮都在忙她的事,自己的正事却没有办完。

    这时前面突然跑过来一群衙差,两名亲卫连忙护在方暮四人周围。

    “就是她们,她们三人骗婚骗财,还有那名男子夜闯民宅,还打伤了我!”周舍对着衙差大声喊道。

    一群衙差见方暮周围也有两名亲卫拔刀看着自己,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动手,就说道:“放下刀,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

    “好,那我们走一趟吧”方暮淡然的让亲卫收刀,然后一群人慢慢的向县衙走去。

    “草民周舍,求县尊做主,兹有青楼毒妇赵盼儿,居心不良,骗我休妻,抵赖婚姻,同伙小贼,夜闯民宅,打伤我等。”

    知县看了一下告状,抬头看向赵盼儿和方暮“你二人可认罪。”

    “民女乃钱塘良民,并非青楼女子,更不知所犯何罪。”

    “你还敢狡辩。”

    两人便向知县说出理由和证据,当周舍将赵盼儿拿出的重要证据吞下后得意之极,没想到赵盼儿又拿出一份真的证据呈给知县。

    “周舍你干犯律法,私掠官伎,依律应流两千里,脊仗六十,故念其初犯,且其情可悯,准则臀仗十五,并以铜八十斤赎”

    周舍瞬间兴高采烈:“多谢县尊开恩,县尊英明!”

    “县尊,您是否判得太轻了些,周舍他还打人了”赵盼儿看了一眼方暮,看到方暮放心的眼神后,便亮出宋引章手上的勒痕。

    “你一个轻浮女子懂什么律法。”知县见赵盼儿在公堂之上反驳自己,有些生气。

    “民女是没有县尊深明律法,但是民女知道,端拱二年,太宗皇帝曾下诏曰,诸州民犯薄罪,自今后责仗并遣之,不得已赎论,敢问周舍何德能以钱赎?”

    外面听判的众百姓听后一起齐喊起来“秉公明断!秉公明断!秉公明断!”

    “放肆!竟敢妄议本堂,古来女子有贞静之德,你虽自称良民,却动辄信口开河,指骂要挟,周舍虽然有罪,但你也难逃律法。”

    “你要讲律法,本官便与你讲律法,你干犯口舌,咆哮公堂,按律应脊仗十记,赵氏,你服不服?”

    “民女不服!”赵盼儿的性格就是这样,不屈!不媚上!

    “好,再加十记,拉出去打!”知县愤怒说道。

    方暮在一旁都看呆了,他知道古代男权地位重,没想到比自己所知道的还要离谱。而县令责罚赵盼儿的原因无非就是在县令这些读书人眼中,女子当幽闲贞静,赵盼儿却公堂上咄咄逼人,让县令很不喜欢。

    轻判的原因就是,周舍是本地良民,而且跑船通商养有打手,应该是和县令有利益关系,而赵盼儿虽然脱籍,但曾也是乐籍,所以县令偏向周舍也是正常。

    方暮挡在几个衙差前面说道:“堂堂苏州华亭县百姓父母官,在公堂之上独断专行,胡乱判案,不知道许知州是否知道此事?”

    “你这乱民贼子竟敢阻公执法?把他拿下!”江知县大声道。

    衙差瞬间涌向方暮,而外面的两名亲卫也在外面和衙差打了起来,平民纷纷逃向县衙大门外,县衙内顿时混乱无比。

    短短几分钟公堂里面的衙差全部被打倒在地,外面的衙差也被两名亲卫解决,方暮身影一闪飞到供桌前把江知县扔到堂下。

    “你..你敢袭击公堂,殴打朝廷命官,这可是死罪,还老老实实招降认罪”江知县色厉内荏的道。

    方暮俯视着半躺在地上的江知县“既然你是朝廷命官,为何不依律判刑?”说着方暮又踢一脚,顿时飞出去三四米远。

    “住手!我是苏州许知州,你是何人,胆敢谋害朝廷命官”这时县衙外身穿大红官衣,头戴黑色幞头的许知州带着近百府兵冲进来。

    “我乃皇城殿前都军指挥使方暮!”方暮亮出怀里的令牌说道,而躲在赵盼儿后方的宋引章捂嘴惊讶不已,没想到认识那么久的方公子竟然是一个大将军!

    在场的人无不惊讶,江知县听后脸色惨白目光无神的躺在地上,府兵领头既惊讶又崇拜,自己现在四十余岁才是马步军都虞候,对方仅二十有余就做到了武官天花板!

    “不知都军使为何殴打江知县,扰乱公堂呢”许知州虽然惊讶,但是为人正直乃是朝中一股清流,弯腰一拜说道。

    “江知县公堂之上独断专行,不依律执法,仗打良民,还要拿下本使”

    “你说该打不该打,该杀不该杀。”方暮背着手直视许知州。而对方面露冷汗,不知道怎么回答。

    “军使所说是否属实?”许知州愤怒的看向江知县和衙差。

    “知州,知州,我不知道他是都军使啊”江知县连忙爬向许知州脚边说道,而衙差左顾右盼不敢说话。

    “你糊涂啊!”现在许知州悲愤不已,愤是自己手下是个昏官,悲是因为这个昏官是自己学生。

    随即转身弯腰向方暮说到“都军使,这是卑职失职,现在开堂处理如何。”

    “你处理吧,本使旁听便可。”说完方暮便走到旁边坐下。

    “开堂!押罪人周舍,庸官江氏”说着两人便被押着跪在堂下。

    许知州威严说道:“周舍干犯律法,私掠官伎,依律应流两千里,流放兰州,脊仗六十”,“松江府华亭县知县目无圣法,残害良民,依律免去官职,降籍为奴”

    “知州英明!知州英明!知州英明!”门外百姓不断拍手叫好!赵盼儿等人相视一笑,随后赵盼儿看向坐在交椅上的方暮一脸幸福之色,宋引章则是双眸如星,三娘脸色有点羞红。

    周舍和江知县脸色死白,浑身瘫软的被衙差抬了下去。

    随后方暮对许知州勉励了两句就带着赵盼儿等人离开县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