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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峰通过刚刚与高球对视,他信力作用下,已把乔龙吼的生平了解了个一清二楚。
果然和小说中记载的一样,对方也并非中原人士,而是来自北方的苍狼魔族,甚至其胸口还有一个狼头印记。
其父姓萧,一家三口来到雁门关外,遭中原武林人士暗算,母死,父亲失踪,乔龙吼被安排在少室山脚下,由一对农人收养。
乔龙吼自小长在大夏,与大夏感情深厚,实际上却是与大夏敌对的苍狼族人,这身世对他来说,绝对是背负一生的累赘。
项峰在这里当然不会告诉他真实身份,如果可以的话,永远都不想让他知道。就让其一辈子当个大夏子民,这对乔龙吼来说才是最佳的归宿。
项峰讲的这个小故事,不是有关乔龙吼身世,而是小说中,乔峰讲给他妻子阿朱的故事。
这故事本来世间只有一人知晓,那就是乔峰本人。
而在这个世界,原本也只有一人知晓,那就是乔龙吼了。
故事讲的是,乔龙吼幼年时,家里养父生病,母亲带着他去找镇子上的名医,来给父亲看病。
结果那医生嫌弃穷人家给的钱少,不愿长途跋涉来家里看病。
母亲苦苦哀求,扯住医生的袍子,却在推拉中被对方打倒,而乔龙吼上前帮助母亲,也被对方推倒在地,撞得头破血流。
医生到最后还是没来给父亲看病。
夜里,这乔龙吼不甘遭人欺辱,从铁匠铺偷了一把尖刀,连夜赶上山,从医生家的狗洞里钻入,把对方捅死。
项峰讲小故事时,自然没有指名道姓,他漫不经心把故事讲完,就见对面凛凛的一条汉子,额头早已汗湿一片。
项峰捋了捋二尺假须道:“如何?贫道的这个小故事,可还行?”
乔龙吼眼眸一眯,目中隐有杀机:“你这道人,怎会知道这个故事?”
项峰呵呵一笑,摇手指了指白幡上的字迹,正是‘麻衣神算’四字:“能知天上事,断尽世间愁,现在乔帮主可曾相信贫道实力了?”
这件幼时杀人的事情,乔龙吼自问天下只有自己一人知晓。
因为他身形狭小从医生家后门狗洞钻入,杀死对方,门栓都未曾破坏,俨然有一种密室杀人的迹象。后来官方多方调查,一直没有找到杀人凶手,这件案子也就成了悬案。
眼前的道士,与自己素未谋面,却能一言揭穿,其可怕程度,已让乔龙吼心头发虚。
“不可能的,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厉害。”
乔龙吼摇了摇鬓发散乱的脑袋,心中依然不信道人有如此神通,忽得看见项峰幡上那行小字,‘能知天上事,断尽世间愁。’
道法再高深,能算人间事也就罢了,天有不测风云,岂能算清?
乔龙吼抬首正望见漫天黑云滚滚,如此阴霾景象,已持续一月有余,豫州府尹,也曾请了很多和尚道士巫祝之流,驱云驱雨,可到现在未见雨过天晴。
这乌云现在就是压在百姓心头的大石,若是再不云散天清,地里的稻谷就错过了最后的成熟时机,秋风一起,尽数死在地里,这个冬天非得饿死一大批人。
想到这里,乔龙吼却是确定了该问什么,他突然以手指天,朝项峰道:“刚才的故事我不知你从何处知晓,接过不提。若是你能告诉我,这连月来压在大夏上空的黑云,何时能够散去。这个要能算准,我乔龙吼愿意跟你敬酒赔罪,这丐帮大门口,你愿意摆多久摊子,就摆多久。我丐帮愿意把阁下永远奉为座上之宾,你所到任何分坛分舵,自有执事倒履相迎。”
乔龙吼这一提,四下的里民众也纷纷响应。
现在什么事都不是大事,只有这漫天乌云何时散,才是攸关生死之事。
“对呀,道长,您不是天上事也知晓吗,给算算这乌云什么时候消散。”
“不错,道长。这云要再不散,俺家地里的稻谷就真完了。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风了。”
“是呀,我欠了一屁股帐,正等着收了粮食还帐呢,道长快给算算吧。”
项峰呵呵一笑,往下压了压手,示意大家不要吵闹。
他知道,刚刚自己一个小故事,已把这乔龙吼震惊得不轻,这黑云何时能驱散的问题再算对了,对方心理防线也将最终崩溃,彻彻底底的相信自己。只要对方信了自己,想要说服其为皇家效力,那就不再是难题。
至于,黑云之事,能难住项峰吗?
高球已为项峰倒好一杯茗茶,他举在唇间轻抿,心中暗自好笑。
刚来豫州时,因为体恤民情,此事已然算清。
就在今天午时三刻十三息的时候,连月不开的乌云终将散去。
算算时间,现在正是刚过午时,再有半刻钟时间,就是天开之际。
项峰抿茶抿得很慢,周围群众,包括乔龙吼都在焦急等待着他喝完茶,进行预测。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场面落针可闻。
就这样,等了足足半刻钟时间。
项峰终于饮完了茶,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缓缓伸出一根食指,笔直朝天幕指去。
“大家既然想知道这黑云何时散去。那老道就告诉大家,只等我再数上十息,指尖所指,就是天开之处。”
“指尖所指,就是天开之处?”
“连月不开的黑云,你数十个数就没了?”
刚刚的群众对项峰能掐会算,已经十分信服,但他这句话一出口,一个个群众脸上那是相当精彩。
见过吹牛逼的,但从没有见过这样吹牛逼的。
算人间事也就罢了,但天上事,也是你能决断?
你以为你是神仙吗?你让云散就云散,你让天开就天开,那还要老天爷干嘛?
乔龙吼也连连摇头,忍不住哂笑。
本来还以为这道士有两把刷子,竟能知晓自己童年秘事。
现在看来却是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疯子,通过某个渠道里查出了自己过往,装神弄鬼跑来这里忽悠自己。
就在所有人纷纷指责这老道,莫装逼,装逼遭雷劈的时候。
项峰已然开始了数数。
一,二,三……九!
堪堪数到第九个数时,就见他指尖所指,被滚滚黑云覆盖的天幕之处,似有一缕金芒,破开层层险阻,往地面投射而下。
那,是太阳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