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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龙筱幽夫妻走后,念灵就一直独自在床上悲伤。突然敲门声响起,愣了下,刚勉强撑起半个身子,阿若已经自己推开门走了进来。
“夫人……”
阿若缓缓坐到床边,轻轻安抚念灵躺回去柔声笑道:“念灵,别叫我什么夫人了!筱幽从来没把你当做过侍婢看,你们既然情同兄妹,你叫我声姐姐也就是了!”
念灵苦涩笑笑:“公子待念灵亲如兄长,念灵一直感念在心。但自己却是不能自抬身价,永远都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不可以有丝毫的逾越!”
阿若轻轻叹气道:“念灵,我自己也是女子,对你的心情多少也能了解一些……!筱幽的确是世间少有的男子,想让女人不对他动心又谈何容易!况且……”
念灵听着心里大惊,急道:“夫人,念灵只是公子的侍女,从来都没敢有过丝毫的非分之想。念灵此生只要能永远伺候公子身边就心满意足了,再也不会有更多奢望……!”
阿若心里苦叹,面上似笑非笑道:“你会有什么奢望呢?我又没说什么,你干嘛急成这样啊……?”
念灵天性纯朴,丝毫不攻心计,被阿若调侃,顿时涨红了脸,呐呐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漠然半晌,阿若轻轻叹道:“念灵!我以前的确很气筱幽不能一心一意的对我。我一直在恨水云和琼珠姐姐她们抢走了筱幽,也恨筱幽背弃了我!可是,我恨她们,气她们,却也又羡慕她们……!”
念灵呆呆的看着她,阿若幽幽接道:“水云也好,琼珠也罢!即便她们嫁给了筱幽,也只能是他的妻子。虽然人人都知道,可她们却只能站在那做龙筱幽的妻子!而你,你却可以一直跟在他身边,让他离不开你!即使到了魔道这么久,他还是会经常的提起你。如果有什么问题,他会说如果念灵在就好了,她都会为自己去做好。即便事情有多好,他也会说如果念灵在一切会更好!我们能给他的可能是爱,但也可能只是一份感情!而你不同,你可以给他的,却是真真正正的安心信任,这些正是他最需要的……!”
念灵心里一阵阵颤动,眼里也渐渐浮现了光彩!
阿若深深的看着她接道:“直到这次你来了,我发觉筱幽真的比平时安静放松了很多。只要你在身边,他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平静的去面对一切,而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他唯独不能舍得下你了……!或许他自己现在也还没能体会到这些,因为有你在身边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已经是他生命里顺理成章的事情了,他不需要更多的想什么了!其实他还不明白,你早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上……”
念灵的心剧烈跳动着,脑海里瞬间转出无数的念头,可似乎一个也不能让她稍稍平静,只知道呆愣的看着阿若……
“其实,念灵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你早就深深的爱上筱幽了,不是吗……?”
念灵满面羞涩的低下头,心头鹿撞轻声道:“夫人,我……我真的从来都没敢奢望过什么的!只要能一生一世守护在公子身边,为他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我就真的心满意足了,绝不敢再痴心妄想!”
“为什么不想呢……?”
叹口气,阿若缓缓道:“念灵,你太善良了!你应该想的,那是你的权利……!我们每个人都说愿意为筱幽付出一切,而且不求任何的回报。可我们每个人也同时都在期待着他的回应,如果始终得不到什么,我们就很难再毫无犹豫的去全心全意为他。可你比我们都强,他从来没有对你有过丝毫的情意表露,但你却一直那么无怨无悔的默默守护着他。只有你才是真正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一切,不管他怎么对你,你的心里只想着怎么去为他付出。单凭这一点,你就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得到筱幽的爱护了!”
念灵苦涩笑道:“从黑沼泽出来以后,我就决心此生已为公子所有。不管公子如何待我,我只会一心一意的为公子而活!即便今生今世都不能让公子知道我的心意,只要能为他付出一切,我就算死也可以无憾了……!”
阿若衷心的握着念灵的手,感动的道:“念灵,你真的好伟大!能为自己的真爱付出一切,却全然可以不计较丝毫的回报。和你比起来,我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夫人,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其实谁都知道,只有你才是公子心里的最爱……!”
阿若微微苦笑道:“念灵,以前我只是羡慕你,嫉妒你可以一直陪在筱幽身边。可现在,我真的好怜惜,好佩服你!不管你和筱幽今后会变成什么样,我真的好想和你做对好姐妹,只是不知道你肯不肯认我这个姐姐……”
看着阿若满面的真诚和期待,念灵心里满是感动,脱口一声“姐姐”叫出来,再难忍住心里的苦楚,一下子扑进阿若怀里哭了起来!
本来念灵一直把对龙筱幽的爱恋深深的埋在心里,平日里为他奔劳也可以稍稍纾解心里的郁闷。可此时多年的心意被人道出,所有的委屈不禁难以阻止的如海浪般一波凶似一波,更加难以断绝。
阿若满心的怜惜,轻轻拥着怀里痛哭的伊人,任凭她的发泄,只要能让她心里好过点!
好半天,念灵饮泣渐止,缓缓抬起头道:“阿若姐姐,我求你不要告诉公子我……对他……!他已经有很多要烦心的事了,我实在不想让他再因为我增添烦恼了……!”
阿若微笑着轻轻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道:“傻妹子!他怎么可能不对你上心呢?就算他有再多的事,你活生生一个人摆在这,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到!而且,你也知道他那个人最是受不了亏欠别人的。先不说你以前为他做过多少事,就这次你可是救了他的性命,他怎么也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呀!老实告诉你,他现在正满心想着给你找婆家呢……”
念灵大惊道:“不,我不要……!阿若姐姐,求求你,千万不要让公子把我嫁出去。我保证永远也不会对公子有任何非分之想,只要让我伺候你们一辈子,我甘心永远只做个奴婢……”
阿若满是怜惜的摇摇头,温柔的抚着她的秀发轻声道:“哎!念灵啊,如果是我小心眼嫉妒,今天就不会来把你的心思揭穿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哎!你应该知道,很多时候筱幽都很死心眼!如果他决定了什么,谁也拉不回来的。要是他真的决心给你找婆家,天塌下来也改不了的……”
念灵满心的急切,几乎就又要哭出来了:“不要,念灵不想嫁人!如果公子强迫我,就算我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大不了就是一死……”
阿若一呆,忙劝道:“哎呀!你看你,干嘛这么急呢!哪有那么言重,就说道死了……!姐姐今天来其实就是想问明白你的心思,然后想和商量个法子,好让那小子别自作聪明,快点断了那馊念头……!”
念灵急忙问:“姐姐是不是已经想到办法了呀?”
阿若微微沉吟片刻,缓缓道:“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我想啊,反正你要嫁人是肯定的,毕竟他已经起了那念头,只等你身子一好,他一定马上就会办……”
“那我就不要好了!”
“呵呵!瞧你说的,那怎么可能……!我只是想,要是不让你嫁给别人,而是嫁给筱幽,你应该一定是愿意的,对吗?”
念灵满面通红,羞急道:“阿若姐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取笑我……?”
阿若瞥了她一眼道:“谁取笑你了!我说的可是真的,要不何必来这趟!”
念灵心里微感奇怪,试探问:“姐姐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想法了……?”
见阿若满是得意的笑着,念灵正色道:“姐姐,不管公子对我如何,我是宁死也不会让公子为我有什么不高兴的!要是姐姐的法子会让公子为难,那念灵宁愿自己死掉算了……!”
看着她一脸的坚毅,阿若满心怜惜,苦笑道:“哎!好妹子,你真是太善良了!其实,又有什么会为难他呢!你这么个大美人给他当老婆,让他能更想齐人之福,他还能有不高兴么……!”
见念灵脸上仍挂红晕,阿若微笑道:“念灵,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让他有什么难做!那么,要是你肯答应嫁给筱幽,就点点头,一切就交给姐姐去办了。若是不肯,姐姐也不难为你,反正你好了他也是不会放过你的哦……!”
念灵心里复杂、忐忑的纠缠起了阵阵的艰涩,可面对着强烈的诱惑,也实在让她不舍得错过!思揣良久,终于还是把本就垂着的头沉得更低了……
阿若满意的笑道:“这就对啦!好了念灵,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去想,尽快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一切都交给姐姐了,你就只管等着做新娘子就好了……”
念灵满脸通红,感激的目送阿若离去。可是,现在又让她怎么能什么都不去想呢!这一夜的心里辗转不定,始终难以平静成眠!
阿若笃定了一个主意,也算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可终究要怎么去摆布自己那个固执,又极强原则的丈夫,她也不免一时尚无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