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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岚推着单车,转进一个巷子,见到周围没人,这才将衣服换掉,摘掉灵狐面具,用破布捂住口鼻,继续向前探寻。
沿途好多人倒在地上,显然被这种疫病折磨的很久没有吃东西了,骨瘦如柴,看见楚岚这个陌生人来到这里,都伸手想去拽楚岚裤脚。
楚岚闪到一边,看着他们的眼神有些心疼,那是一种充满绝望的眼神,他们想快点死掉,对他们而言于其承受病痛的折磨,还不如死来的安稳。
“求求你,快杀了我,我好难受。”
“救救我们”
“救救我。。。”
还有很多话还没说完就断气的,楚岚心里针扎一般的疼,自己还曾经对宣化城主的坦然感到过敬佩,现在对他所有的好感已经一扫而空。
这种人就该死,可是自己现在还是在帮他做事嘛?
不,一开始卷入这场涡旋,并非他的本意,现在杨环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失踪,这个村子又落得这般凄惨的境地,这件事情他管定了,而且还要管到底。
楚岚低着头走着,尽量的不去听那些声音,越是这样,那些声音反而越发的清晰,像是红衣大盗在用他的绣花针扎自己的心一样疼。
他看到一个病情还不算太严重的小小身影,上前问道“小弟弟,你们这里有没有病情轻一点的人啊!”
那个小男孩目光闪了闪,用手指了一个方向,楚岚刚一转身,他又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抓住楚岚的衣角。
“小哥哥,救救我们”
楚岚强忍着心中的悲愤,转过头,露出一嘴的雪白牙齿,对他笑了笑。
“放心吧,你们都会没事的,等我回来”
“好,咳咳咳”
他刚说完,又大口咳嗽了几声,楚岚转过身向小男孩所指的那个方向走去。
一路上有很多官兵摸样的人,手捏着鼻子,将一个又一个已经没有气息,腐烂发臭的村民装到小车上,楚岚小心的绕过他们。
见到前方有一个类似仓库的建筑,推门而入。
这里面非常空旷,角落里堆放着一些杂草,并没有什么人影。
他走了一周,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难道那个小男孩是骗自己的?
用脚用力踏了踏地面,声音并不沉闷,反而有一点淡淡的脆响,楚岚心头一动,这下面估计还有一方空间,也怪不得没有被官兵们发现。
他神识超常,这才捕捉道这种微不可查的声音。
神识全面放开之后,楚岚走到角落,移开杂草,手掌在地面上摸了摸,然后伸出双指,一用力便讲地面扣起一块,下面果然有一方空间。
点燃火折子,将那块地砖放回原位,自己已经踩着梯子,进入地下的空间之中。
这里面有几十人,见到有外人来,有几个还算健壮的青年立马跳起,都在紧张的注视着楚岚
楚岚扫视一周,定了定神,摆手表示善意,他说道“你们放心,我不是宣化府的人,想要来你们这里了解点情况,回头找人给你们研制点药,你们都会好起来的”
这些人互相看看,眼神中有疑惑也有欣喜,最多的是不可置信。
“真的嘛?”沉寂了一会,才有小女孩怯怯的说。
很显然,其余人还没有完全放下心中的芥蒂,紧张的看着这个背大剑的少年。
楚岚抽出霸钢剑胎,轻轻放在一边,这才让他们呼出一口气。
楚岚找了块地方坐下,这时候有个老头被几个年轻人扶着,颤巍巍的走过来。显然在这群人中很受敬重。
“小伙子,我是这里的村长,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老头子我吧。”
“你们这种情况多久了?”
“大概三个月了吧,三个月前,有人最先在那条小溪里打水,后来没多久就出现的这种症状。”
“所以这个病毒的根源就是那条小溪?”
“是啊,这个村子井水很少,村民大多都靠那条溪水生活,而且这种疾病传染性很强,没多久,我们这里就先后有人死掉。”
“后来宣化府那边来人,说他们有治疗这种疾病的药物,但是非常贵,每瓶需要十两银子,我们哪里有那么多的银钱,只能这样撑着,靠着非常少的一点井水活着”
他将手伸向一边,楚岚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这个房间中间的位置,有一口小井,里面的水都快见底了,少的可怜。
怪不得安泽阳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收获那么多得金银,原来是用这种方式,这跟草菅人命有何分别?
那么这种瘟疫的散播也多半跟安泽阳脱不开关系。
楚岚问出他心中现在最想知道问题“有一个穿着红衣,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可曾来过这里!”
老村长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前不久,这里来过一个像你说的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但是并没有穿红衣,他是第一次来,我们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他去了一趟我们村里有名的刘寡妇家,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
楚岚目光一闪,急切的问“那家寡妇是什么样的人,他去那里干什么?”
老头拄着拐杖,大口喘了几下,捋顺了气息,这才开口道
“那是我们村子里有名的寡妇,他的丈夫据说在她怀孕的时候就死了,但是她非常的孝顺,一直在照顾她的公公婆婆,结果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她那一胎生了三个孩子,眼看着就要抚养长大了,哎”
楚岚听的焦急,这怎么跟他昨天梦境中出现的人物有些类似,不过他没有说话,继续听老村长讲下去。
“她家的三个儿女长的都很喜人,个个壮的跟个木墩子似的,每次见到长辈都热情的打招呼,可是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那天刘寡妇去清溪边洗衣服,回来后将这个疾病传染给了几个小家伙,就连她的公公婆婆也在那个大汉来之前就死了。”
楚岚赶忙又问道,“还有什么,老人家你再好好想想”
老村长低着头,满是悲戚神色,他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他们一家六口,刚死不久,那个大汉就来到他的家里,当时传来一阵痛哭声,村民们就猜测会不会是刘寡妇的丈夫亡魂回来了,有人偷偷溜过去看,远远的看见,刘寡妇倒在地上,手里拿着针线,在绣一只鞋子。”
楚岚寒毛都立起来了,感到发现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这可能关乎到红衣大汉的各种怪异举动,他声音颤抖的追问道
“绣的什么?”
“Emmm,好像是一朵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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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岚像是被被慢慢推进大海深处,四肢瘫软无力,没法挣扎,整个脑子像是被人疯狂的摇晃着,周围的事物越发模糊,他也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假象。
昨晚上的梦一幕幕浮现在他脑海中,尤其是在他惊醒前的那个画面定格了很久,六个人,七窍流血,浑身淤紫,形貌凄惨又可怖。楚岚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他们又好像活着,正在无比哀怨的看着自己。
楚岚一路上昏昏僵僵,在告别了青溪镇的村民以后,行尸走肉一般的离开了这里,换上了刚进来时的衣服,面貌,出了清溪镇,迈开猿飞身法,赶往宣化主城区。
他实在不愿意这些可怜的人儿再多承受这份苦难一秒,能快点治愈他们是当前最紧要的。
还有一件事值得注意,在最后老村长补充了一句“在那名大汉出现的当晚,刘寡妇家六具尸体,消失了!”
来到宣化城府一家药铺,他将纳戒中的那枚装有清溪溪水的小瓶子交给拿药的,那人接过小瓶子,晃了晃,问楚岚这是什么,楚岚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问
“先生可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特殊的成分嘛,是否有药物可解?”
那人便走到内屋,做了很长时间的提取,实验。
楚岚在外面等的焦急,就来到对面的一家茶馆饮茶,直到一个时辰以后,他才走出,脸色不好看,他沉重的开口“这里面是什么成分我不知道,就是普通的水”
楚岚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却很愤怒,自己等了这么久竟然告诉自己这么一个结果,这名医师肯定发现了什么,只是不想惹上事端,才隐瞒不敢告诉自己。
楚岚一言不发,拂袖转身离开这里,那名医师看着楚岚的摸样,摇了摇头,有些愧疚的道“小哥,这件事水有点深,你还是不要涉足为妙”
楚岚好像没有听见,径直来到了陆伯通的府邸。
他知道现在所有营业的药铺医生多半都不会吐露真相,所以想去求助交际极广的陆伯通。
陆伯通看见楚岚脸色难看,示意楚岚先坐下,亲自沏好一杯茶水,推到楚岚面前。
楚岚没有喝,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陆老前辈,你有没有认识的退隐的医生?”
陆伯通皱了皱眉“小兄弟,找这种人做什么?”
“实不相瞒,我去了清溪镇”
“哎”
陆伯通没有说话,长叹一声,以他的交际,自然早就得知了青溪镇的事情,也从中看出了点眉目,只是他虽然看不惯,也没有去管这些。
听到楚岚的话,便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
他犹豫了一会才说话“好吧,我认识一位,早早退隐,但是医术高超的奇人,我带你去找他!”
楚岚大喜,恭敬抱拳作揖,对这位陆老前辈由心生出一股敬意。
陆伯通人老成精,虽然心中也对青溪镇的事情感到痛心疾首,可是他实在不愿意汤这浑水,楚岚年少不知江湖老,骨子里有一股子冲劲,所以陆伯通也想借楚岚的手,解决青溪镇的事情。
“只是那位老人家有点怪!”
“有多怪?”
“去了你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