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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羲禾眼睛一亮,“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还有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之类的句子?”
“正是。”沈月离说,“一些诗句极为精妙,还有些许长短句,现在也逐渐扩散开来。卧云城的书生们争相模仿,倒也成了一股潮流。”
“他叫什么名字?”秦羲禾有点小激动。
她就知道,这个世界或许不止她一个人到来,或许还有同胞,或许对方跟她来自同一个地方!
“礼部尚书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叫什么韩冷彻?”沈月离说,“我记不太清楚了。”
“韩冷彻……”秦羲禾被雷到了。
这充满了浓浓中二风的名字,一定是个假名吧。
正常人哪会取这种类似龙傲天的名字。
“你可否安排我与他见上一面?”秦羲禾说,“务必!”
沈月离蹙眉,“为何?”
“就想见一见这位韩冷彻先生。”她说。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礼部尚书虽受朝廷重用,私下里却是极为混乱的。”沈月离说,“性格也有些怪异,你还是不要靠近为妙。”
“嗯?”秦羲禾挑眉,“能不能细说?”
沈月离有些古怪地看着她,“男人家的事,你一个妇道人家问那么多做什么?”
“总之,你也算是有几分姿色,不要送上门去。”说罢,他拿了药钹进屋去。
秦羲禾有些凌乱。
难道,这位名字中二的韩冷彻大人,是属泰迪的?
“关于这位韩大人,我倒也听过一些传闻。”秦灵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他生平爱好美女,尤其喜欢高挑腿长的美人,以面部轮廓深邃者为上,听说他府上很多胡女。”
“二哥。”秦羲禾眯着眼睛。
记忆还没恢复的时候,能够将二哥两个字脱口而出。
如今记忆恢复,反而有些叫不出口。
毕竟,她是鸠占鹊巢,并不是他真正的妹子。
“你平安无事就好。”秦灵镜走到她身边来,“怎么问起了那个人?”
秦羲禾想了想,“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
“不要跟那个人有过多的关联。”秦灵镜说,“那个人,有点怪。”
“二哥,可不可以告诉我那个人是怎么怪的?”秦羲禾说,“我想听一听。”
秦灵镜摇了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知,只是跟在二皇子身边时,与那韩大人见过一面。”
“那个人,性格有些迥异。反正少接触为妙。”
秦羲禾默默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果然还是要亲自接触接触才好。
“娘亲。”千千骑在黑炭身上,手里捧着几朵小花,大概是跑得太猛,一身细汗,“你瞧瞧,千千摘到了宝贝。”
她像个小猴子一样从黑炭身上跳下来,扑到秦羲禾怀里,“美美的花花送给美美的娘亲。”
“小嘴这么甜,吃蜜了?”秦羲禾接过那束花,勾了勾她的小鼻子。
千千忙用小手捂住嘴,嘿嘿一笑,“果然被娘亲发现了。”
“花花很甜,跟蜜一样。”她指着花朵,“好喝。”
秦羲禾一愣,“还真喝了?”
这植株,应该是地黄,地黄开花时,花朵如喇叭,吮吸如蜜糖。
千千点着头,“小黑教给我的。”
“小黑?”秦羲禾低下头,看着黑炭身边一只摇尾巴的狗,额角跳了跳。
包子和黑炭也就算了,现在又多了黑狗和雪鸡,再加上千千这只小猴子,这是动物开运动会吗?
“小黑是阿婆带过来的狗狗。”千千说,“是阿婆救了千千。”
秦羲禾看着千千清澈的眸子,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在这小玩意情况危险的时候,作为娘亲,她跟夙夜正在野外……
“千千,对不起。”她抱起她,“别害怕,以后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事了。”
“娘亲发誓。”
千千摇头,“千千不怕,千千有娘亲,有爹爹,有夙夙,还有包子,黑炭,舅舅他们。”
秦羲禾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真乖。”
迷谷之中,一下子聚集了许多人。
这里房间很小,到了傍晚,只能离开一部分。wavv
秦灵镜和沈月离,还有香夫人自然是要留下来的。
秦羲禾本想带着千千离开,香夫人极喜欢千千,以她的身体还没稳定为由,强烈要求千千留下。
那个性格古怪,一生只收了药王一个徒弟的香夫人,执意要收千千为关门弟子。
溢清寒自是满心欢喜。
那位夫人在医术上的造诣,无人能敌,就连沈月离也甘拜下风,差了十万八千里。
香夫人看不上天赋异禀早已成名的沈月离,反而认准了千千,说明千千的潜力远在沈月离那白毛怪之上。
秦羲禾舍不得千千,又想到外面情况复杂,便让包子留下来陪着。
一干人出了迷谷之后,已是傍晚时分。
飞廉和涉风离开后,只剩下秦羲禾与溢清寒。
他们并肩走在路上,夕阳下,影子长长的倒影在路上。
秦羲禾抄着手,走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之后缓缓开口,“你倒是说点什么。”
溢清寒轻轻一笑,“说什么?”
“说什么都好,你不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尴尬?”秦羲禾叹气,“我……”
“你不必自责。”溢清寒说,“当年将你带走的人虽然是我,实际上,是你二哥。”
“你二哥那时在瀛国,无法归来,便将你托付给我。我也算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你当时正好失去记忆,又怀着千千,我才顺势告诉你,我是你丈夫,这样会省下很多麻烦事,你跟千千也能名正言顺在我身边。现在,既然你已经恢复记忆,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秦羲禾所有的话都被溢清寒堵了回去。
她用手捏紧袖子,有千言万语,终究还是化为一声叹息,“我先前总觉得你就是个十恶不赦,毫无可取之处的变态,果真是我错了。我觉得你这个人还不错。”
尤其是这五年来,他一直保持君子。
“你要以身相许吗?”溢清寒笑着说。
“以身相许啊。”秦羲禾望着夕阳笼罩下的卧云城,语气轻然,“不值得。”
“溢清寒,我不值得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