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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有窗栏隔板的门后,是两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眼神里带着亡命徒的桀骜不驯。冷冷地将柯林四人迎入,又马上关上了门,锁具的棘轮声偏沉,看来是很有力的锁。
柯林留意到门框上还镶嵌有一层铁板,门后则是一条向地下延伸的阶梯,大概有半层楼的深度。走到尽头才碰到第二扇门,一个干瘪的老头很快把门打开,不耐烦地挥手让人进去,说大厅在回廊后边。
说它是大厅,目测也只是个面积一百平米左右地下室。但这里的布置比柯林预想的要好很多。吧台看起还颇有几分品味,但一些边缘的位置只用半个空酒桶充当桌子。四处点缀有昏暗的灯光,还有一架损坏的钢琴。
作为一个临时的地下场所,这已经堪称奢华。
禁酒令的实施,到现在也不过两个月,竟然就已经让这些原本无人收留的混混们改头换面。从几个顾客的衣着来看,就连城市中上层的人也开始出入这里,而且比例还不低。
这应该为私酒贩子们带来了相当可观的利润,所以才会这么快地建立起固定据点,彻夜营业。
里卡多和那名枪手各自散开了,去和预先混入人群的两名同伴对接,掌握这处设施里应该留心的地方。
柯林则带着朱莉欧在吧台前坐下。前两个顾客刚起身离开,酒保为他们擦净了吧台上的污秽,清空烟灰缸。
“即然你们选择坐在这边,那就只能点高级货了。”
年轻的酒保半开玩笑地说,冲着不远处一群人围着的酒桶扬了扬下巴,他的下巴上留有短翘的胡须:
“要喝勾兑酒得去那边。”
“如果有客人坐在吧台上又只点便宜货,你们会毙了他吗?”
柯林装作很担心样子,顺着酒保的玩笑往下说:
“听介绍我们来的人说,你们整天带着点三八手枪上班,还用枪管当调酒棒。”
“没这么夸张。”那个酒保看了眼四周,又朝柯林挤挤眼睛:
“不过也差不了多少吧。”
年轻人还有些爱显摆的心理,他凑近了些拉起衣摆的一角,让腰带上插着的那支手枪在柯林的视野里一晃而过。
只能看见粗壮的枪柄,认不出型号。
“酷。”柯林说。
平时没有情况的时候,也会整天在身上带枪的人,除了警探,就是疯子。
但也许正是这种危险神秘的刺激感,才让那些闷得发疯的中产阶级感到了致命的吸引力。
说出特定的暗号才能进场的地下酒吧,法律禁止的消费品,酒保身上也随身带枪。这一切都可以低成本地给人一种自己也在参与犯罪的错觉和快感——如果没有倒霉地撞上私酒贩子之间的火并的话。
虽然对于柯林来说,枪械和犯罪早已司空见惯。
朱莉欧懒散地坐在吧台边上,左手夹着一支烟却始终没有点燃,也没有参与柯林和酒保的谈话,一副感到百般无聊的样子。
但柯林察觉到,朱莉欧只是在借此掩饰自己的紧张。她的手背露在外面,不知何时已经蒙了一层细汗,烟纸也随之被微微沾湿。
酒保似乎有些得意,他还以为是那支枪吓住了朱莉欧。
在场的绝大多数人,还没有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借着点酒的名义,柯林一边留意着四周的环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打探着这家酒馆的情况。
这里没有太多选择,只有两种酒,其中一种是人能喝的。酒保揩拭着玻璃杯,轻佻地形容说:“会让你想起禁酒以前的快活日子。”
但不是每天都能有货,而且质量也常常大幅波动。
另外一种,则是最劣质的威士忌兑入比例不明的水,度数却没有下降太多。为什么?年轻的酒保满脸都是神秘。
“别问太多了。”他指指酒吧的一角。
“看到那张胡桃木桌子边那几个家伙了吗?”
不用转头,柯林也知道他指的是谁。刚进到大厅,柯林就在留意那几个负责守卫的人。
谈不上专业,甚至一直在打牌。但是身上有一股杀人如麻的凶悍。
“他们专门爱找你这种问东问西的男人,不用枪也能把你揍到死,然后丢进塞伯河里。”酒保好心提醒似的说。
柯林识趣地闭上了嘴。
但同时他心里也想到了:工业酒精。
唯一的答案。
工业酒精相对廉价而且容易入手,但残留的甲醇很可能会引起中毒。运气不好的话,失明和丧命都有可能。
正常的酒一杯三奥里以上,勾兑酒也标价五十阿斯。
略微有些肉痛,但柯林还是付了六个奥里。以平均收入来算,一个普通市民三天的工资。
反正过一会都会拿回来的。
酒吧里到处都是些喝了劣质勾兑酒后烂醉如泥的人,也不知道是应该说他们心大,还是命大。
酒精似乎有着不逊色于药物的成瘾性,无论是在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底层人的难以自律,和中上层人的好奇心,最终都将化作暴利。
……
朱莉欧掀开了黑色面纱的一角,低下头啜饮盛在杯中的酒液,然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那个爱聊天的酒保,这时已经走开去照顾别的客人。因为一会还有事情要办,柯林没有喝自己的那一份。
虽然这多少也是因为他对那杯酒的味道有了预感。
“怎么样?”
“混了木屑的肥皂水。”朱莉欧微微皱着鼻子说:
“或者说什么都像,就是不像酒。”
为自己的明智感到庆幸的同时,柯林低声做着确认:
“一会的台词都背熟了吧?”
“嗯。”朱莉欧小声答应着。
几天前朱莉欧要求让她亲自出面的时候,只凭听见平时只言片语的线索,就拿出了一个让自己也难以拒绝的方案。
甚至一定程度上,她为一筹莫展的自己打开了新的的局面。
但那仿佛就像一闪即逝的灵光,之后她再也没有那样出众的表现。
就像一只任人操纵的木偶。
她究竟是在藏拙,还是事到如今,又一次感到迷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