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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陆则是默默数着碗里的米粒儿,也不嚷嚷了,毕竟开门看到的画面太惊悚,这个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的工人还在消化,心里自忖怎么跟儿子谈谈。
可眼瞅人小姑娘的样子,又好像不是很在意,这个反差让旧思想的中年父亲难以理解。
陆千感受到二老的注视,心中也是哭笑不得。
“没事,就当你是我朋友,其他交给我就成。”
陆千示意傻妞看我眼色行事。
傻妞秒懂,给陆千甩了个小眼神以示回应。
陆千埋头扒饭,感觉脸有点红。
靠,这谁顶得住啊。
陆千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女孩抛媚眼,尤其是对这从小暗恋的荧幕女神!小心脏一阵扑通扑通的跳,压都压不住。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头都塞碗里去了!”陆母瞪了儿子一眼。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陆母见傻妞不动筷子,一脸笑容问道。
“伯母好,我叫傻妞,是小千哥哥的朋友。”
傻妞闻言把手并拢在膝盖上,乖乖的回答陆母。
陆母愣了一下,看向自己丈夫。
老陆心里也纳闷,哪有人起这么个名字的?
但也不好再问傻妞,便抬起筷子向陆千示意道:“千儿。”
陆千刚被傻妞一道眼神弄的正害羞呢,晃了晃脑袋,把乱七八糟的心思都甩出去,这才笑着应付道
“嗨,是这样,傻妞是她小名儿,这是我一朋友,这不,今儿找工作的时候认识的。”
果然是是没睡醒,陆千简直是脑子进了浆糊,居然没发现这话里的弊病。
老陆听完,手不由得抖了一下,伸出去的筷子夹了个空,不动声色地收回筷子,板着脸吃饭。
这臭小子,连小名儿都叫这么顺溜,还能是新交的朋友?
再者说,这刚认识的朋友,还能搁一屋待半天,干…干“那种事”……简直成何体统!
老陆看着脸跟个猴屁股似的儿子,有些不自然的抿了抿嘴唇。
此刻他真想来一根烟。
至于傻妞不吃饭,陆千给的解释是减肥。
减肥?
陆母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傻妞纤细的身段,心里悠悠的叹了口气。
饭后,陆母拉着傻妞在一旁寒暄,老陆则不动声色的把陆千拉倒一旁,郑重其事道。
“千儿,你跟爸说实话,这傻妞到底是怎么回事,进门那会我可看到你们俩不像是普通关系,还有那个叫话梅的女孩呢?你可不能学坏啊。”
陆千看着面前的老爹,感受到了这话里的关心,心里暖暖的,一时竟有些愣神。
前世由于从小父母双亡,陆千童年时期就辗转在各种亲戚家住着。
正所谓寄人篱下,其中滋味无人可说,陆千早早就学会了忍受,学会了一个人悲伤,冷暖自知。
直到读了大学才终于解放,仅有的存款去掉学费所剩不多,那几年,代练是陆千的主要收入来源。
现在突然有了父母,看着老陆关切的目光……
陆千突然感觉鼻子一酸,忙撇过头去。
“爸,真没事儿。我和傻妞…怎么说呢,关系确实不一般,但不是您想的那样。”
陆千思索了一会,沉吟道。
“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我向您保证,我是有原则的,我也没有违背做人的底线,有些事儿不是我不说,就是差了个时机,我保证,早晚我会给您一个解释的,最多也就在这个月,绝对久不了。”
“至于话梅,我不瞒着您,我跟她已经结束了,人也看不上我,没戏。”
老陆望着儿子若有所思,其实陆千的话没有什么说服力。
这个中年老工人阅历并不丰富,但毕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十年了。
此时既惊讶于儿子在他面前表现出少有的认真,也在衡量这话里的意味。
更重要的是,他从儿子的话里听出了一种叫成熟的东西。
这位父亲隐隐约约感觉到,转眼间儿子好像长大了。
老陆点点头,他选择了信任,不再深究。
陆千没忍住,伸手轻轻地抱了老陆一下。
“爸,找工作这些天,其实我想了挺多的,也看明白了很多事儿,甭管我是长大了,还是突然通了窍,总之您放一万个心,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傻妞,走了,送你回家。”
陆千直接转过身去,留给老爹一个背影。
……
少顷,胡同口已经没人了,只见老陆手里夹着根红梅,咂吧着嘴,把裤腿半卷起来,蹲坐在门口石墩子上抽烟,偶尔若有所思的摇头。
“这臭小子。”
老汉眼里泛出掩不住的笑意。
……
陆千和傻妞并排散步在三里屯周边的夜市街。
老北京各路神仙的一条街,那是响当当的热闹。
烤串香气扑鼻,麻辣烫热气腾腾,天南地北小吃绝活是各显神通,夜市摊的繁华不外如是。
时值晚风习习,车水马龙。
“小千哥哥,刚才你好像哭了。”
傻妞见陆千似乎心情不太好,也低着头闷闷不乐的。
“我那是高兴,傻妞,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
陆千由于勾起了前世一些不愉快的回忆,加上刚和老陆的拥抱,一时情绪波动起伏很大。
一边是寄人篱下的童年青春,充满遗憾。
一边是上有爹娘,下有“婆娘”的美好生活。
上一秒暗自心酸,下一秒又想叉着腰,蹲在马路牙子边笑个痛快。
“傻妞,扫描我的大脑信息。”
“是,小千哥哥。”
傻妞双眼发出一道数据流,两人静静地对视着。
似乎感受到了陆千此刻复杂化的心情,傻妞的嘴角缓缓上扬。
“傻妞,你看到了什么?”
傻妞顿了几秒。
自出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复杂的人类情感,她的系统一直在试图理解和破译。
片刻后,傻妞笑容更盛,脸上出现了两个浅浅的梨涡,苹果肌微微的泛红,她轻轻的读出了一句话。
“我,真,的,好,开,心。”
这是傻妞调用了接近一成能量得出的结果。
看着傻妞脸上的笑意,陆千再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