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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裔有着仅次于凤凰的一品鸟之称,以其孤高和代表着祥瑞的特质闻名。
三个鹤裔的兽裔之民中,唯一能让非邑忌惮的就只有那领头的,就以眼前的一幕来说气氛并不好。
琅霄月与那女人斗得并不慌忙,但是她并不了解兽裔之民有何秘术,一时间也说不得占了上风。
非邑提前吃过隐灵丹,所以作为神明的身份掩饰得极好,但是,隐灵丹掩盖不了其他的力量波动比如他手臂内侧的某个印记。
当初初入四重天时,原四重天管事鹤仙对他纠缠不放,最后被毙于手下,在那女人临死之际将这个印记打了上去。
仔细想想,那女人身上不属于神明的气息不就与眼前的三个家伙一模一样!
得赶紧走才行,这三个兽裔之民他或许不惧,但是整个鹤裔却不是开玩笑的!
然而有时候预感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只见那领头的青年射来锐利的目光,低声道:
“你的身上,有很熟悉的气息。”
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鹤裔的力量,手臂上被标下的印记竟然开始发热,非邑心中一骇连忙用混沌之力镇压,总算在它爆发前制住了。
恰好这时琅霄月那边出现了变数。
大约是见久久不能将她制服,也或许是为了出其不意,鹤裔的女人蓦地扬手洒下一片光芒。
琅霄月不知其中深浅,只持剑劈砍,非邑见状连忙喊道:
“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那片光芒竟化作一张羽毛编织的大网!
比之鹤仙那种只知道变形和拘束的操纵,鹤裔之民作为发明者明显更为强悍,大网尚未至,束缚的力量却像是锁链一般将琅霄月控住。
并且还有无数鹤翎雨似的落下!
这等攻击瞬间就能让琅霄月变成肉泥!
空中的女人瞥了眼手臂上的伤口,冷笑一声,“本小姐的鹤翎已经练至五重,岂是你能挣脱的,乖乖去死……啊!”
没等她说完,大网就被一道白色的剑气破成满前飞舞的羽毛!
非邑右手持剑左手抱着受了轻伤的女人,还没有落地,另一道鹤翎聚成的大刀迎头劈砍下来!
他连忙举剑格挡,但因为带着人不得不倒飞出去。在地上点了几下将承受的力量卸了,才把琅霄月放在地上,低声说了句“先休息”就正面对上手持大刀的鹤裔男子。
名字似乎是叫贺遂悲。
“哟,你这鬼鬼祟祟的家伙倒是有几分实力嘛?”男人的目光放在他的剑上,雪芒闪烁,“这剑不错,报上名来!”
非邑甩了一下剑,“过奖,不过区区一介护卫,不必提名字。”
顿了顿,他到底是不想继续动手,毕竟此行是为了就深夜,要是盛典开始了一切就都会变得异常麻烦,“我与我家小姐路过此处本是为了赶赴九尾灵猫一族参加盛典,尔等又何必纠缠不休?”
说着隐晦地瞥了眼站在后面不动声色的男人,但见对方却一脸高深地望过来,他就知道对方已经高傲到绝不听劝的地步。
果然,贺遂悲当即嗤笑一声,“现在才知道求饶?晚了!”
“是吗?”
非邑叹了一声,猝不及防的出剑刺去!
隐灵丹一定程度上可以掩藏他神力的波动,但并非长久之计,不过在离开狼族的时候琅腾叫了他另一种掩饰身份的方法狼族心头血。
当知道非邑竟然喝了琅霄月的心头血的时候,这位族长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不过却还是在琅霄月的乞求下将纯血心头血的另一个作用告诉了他:催动其在体内循环,能在一炷香内伪装成狼族。
所以他此时无异于一个实力高强的狼族护卫罢了。
贺遂悲险些被他连续两剑刺中,不得不推开一些,轻轻看了眼另一个不动声色地男子,暗自握紧手里的鹤翎长刀,唯独不想在这家伙面前丢脸!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忽然仰头长啸一声,背后竟然长出一双半透明的翅膀来,气息也变得更接近蛮荒的兽类。
“此乃我兽裔一族特有的血脉强化,小子,去死……”
话到一半,他不敢置信地低下头看着手中断作两截的鹤翎大刀噗嗤鲜血从腹部迸出,溅了一地。
“啊!”旁边鹤裔的女人捂着嘴尖叫一声,躲在另个一男人身边,神色戚皇。
贺遂悲捂着腹部跪倒在地,大刀化作鹤翎回到他体内,引起反噬再次让他喷出一口血。他深深的看了眼远处两个伙伴,就这样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望着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非邑。
“你……究竟……”大意了,只知道他是狼族,却没有探清实力。
非邑的剑上沾着一滴血,瞬息落下,俯视着那青年,狼面遮住了表情但是从那毫无动作的嘴角可以窥见平静。
“本就不是什么仇恨,我不杀你,不过被同伴当成探路石也够可怜的,你说是吧?”
最后却是朝着另一个默不作声的男人说的,语气带着不屑,孤高不等于自私,这不是种族天生,而是这个男人本就是冷血无情的。
没有人看清两人是如何动手的,只是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让这边山林都开始震动,一阵阵气浪荡开绿草铺地,青叶落飞!
贺遂悲猛地瞪大眼睛,任由女子为他疗伤,只盯着空中战得难分难舍的而两人目不转睛
“这人竟然可以和鹤青空打到这个程度?”再瞥一眼自己的腹部,果然是手下留情了。
然而非邑并没有旁人看到的轻松。
一来神言之术、阵法都不能用,因为会暴露;二来这个叫做鹤青空的家伙手中的武器有点奇怪。
正想着,只见迎面一道反射着阳光的剑芒逼来,他抬剑一挡,顿时一声脆响传来剑断了!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鹤青空手中长剑的奇特之处:和贺遂悲那还保持着羽毛模样的武器不同,这一把分明已经有了金属的光泽和质感!
“发现了吗?”鹤青空冷着脸,却是不可一世的自负语气,抚摸着他手中的长剑,复又以轻蔑地看蝼蚁似的眼神瞥着非邑,“我可不是那等废物,七重天的鹤翎与准神兽的修为,绝不是你这样的垃圾能企及的。”
他就像是在陈述着事实,又像是在吟诵这自己的伟大,愣是要把非邑气笑了。
不过某种程度上他说的也是事实,非邑看了眼已经只剩一截的长剑,被鹤裔的灵力破坏甚至连回收利用都没办法。
那么问题便来了,不能使用神言之术和阵法,已经进入九尾灵猫一族的地盘,他们的行动多半已经被注意到,常用的神器比如虚映剑也不能用。
左右手里的剑再无作用,他便随手丢了。
鹤青空见状讥讽一笑,“怎么,打算投降?”
谁知非邑竟然认真地问了一句,“我投降的话你就能不再纠缠了?”
这架势,大有你敢说是我就立马举白旗的意思。
鹤青空顿时一愣,随即冷脸破裂,捂着额头哈哈大笑起来,就这种时候都还保持着他身为鹤族的鬼仪态。不过他不知道的是,非邑很认真地在提议。
“不是说狼族都桀骜不驯,你这样……”他上下扫了一眼带着面具的青年,“耻辱!”
所幸没有说出什么假冒的之类的话。
不过这倒是让有心人留意起来,比如说正在监视阵法前的沧夜,他轻轻用手戳了戳屋内随处可见的球状物。
“传令下去,严查。”
“是!”
沧夜再次看了眼对峙的画面,嗤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想了想,在满是各种球的床上拿起一个红色绣花叮当作响的球,慢慢走出去。
此时族内到处布满了陌生妖族的气息,他皱了皱眉头,直接跃上瓦楞来到后山悬崖下,这悬崖生满藤蔓,任谁看了都觉得心生压抑。
除了猫。
一道既不讨喜的声音响起。
“沧夜少族长。”
从后面走来的是琅霄寞,他此来最大的目的就是获得这位的支持的,然而几天过去别说交流,连见都没见过!
说来也奇怪,发到各族的请柬都是沧夜的妖使印记,但从始至终都是老族长忙前忙后的招呼,这位几乎就没现过身,因此他不得不特来这里等着。
几番下来总算是等到了,结果没等他高兴的攀谈几句,披头就是一句。
“滚。”沧夜连正眼都没有给,只是余光一瞥,“你是什么东西,谁允许你来此处的?”说着一抬手就把树上躲着的三花猫隔空拎过来,“再让这种垃圾跑过来,扒光你的毛。”
那猫赶忙叫唤起来,“喵!”
随后沧夜没有再说一句,留下脸色难堪的琅霄寞飘然而上。
悬崖半壁上一处凸出来的平地,上面长满了野花,时不时有小鸟在这里飞起落下,还有狗尾巴草迎风招展。
沧夜随后拔了一根,慢步往平地后边的洞口走去。
才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语重心长的喵喵声,这声音厚重且低沉,大致翻译一下就是:“和你结婚的可是个漂亮姑娘,都这么大了要赶快定下来,叔叔没别的要求,只是想完成你乌月的遗愿……”
只见这洞中处处是软垫,浅紫色的衬得这洞中很是明亮,洞顶垂下很多流苏,或是挂着铃铛的丝绦,一旦有风溜进来便叮叮作响。
最里面有一张石床,上铺着紫色软垫,软垫上又有一个浅蓝色的结界,结界中是白色的猫窝,里面趴卧着黑色的一团正是深夜无疑。
他此时脑袋埋着,俩爪子把耳朵扒下来堵着。而结界前,则是一只大白猫,体型健壮,皮毛油光水亮,一双灰蓝色的眼睛里布满了慈爱。
大白猫背上还驮着一只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小幼崽,黑白色的,乍一看还以为驮了几块儿碳。
一见沧夜来了,大白猫的尾巴炸了一下,眼睛四处转,干笑道,喵了一声。
青年淡淡的瞥他一眼,“又乱跑?”复又说道:“难道看着他你就不觉得头上一片清凉?”简称,绿。
大白猫忍不住了,豁然变成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男人,义正言辞,“我是你父亲。”
金色的眸子中平静地映射着他色厉内荏的模样,沧夜不再说话。
把云上给气得尾巴都冒出来不断甩,指着他说道:“别以为你你现在长大了我就不能打你屁股了!”他来回走了两遭,把石床上懵懂看戏的小猫崽抓起来,作势拍了两下,“像这样!”
结果被儿子冷冰冰的目光一扫,顿时怂了,拎着无辜的小猫崽气急败坏地离去。
来到外面又想起事情没说完,一时间走也不是回也不是,索性一屁股坐下,将小猫崽放在手心戳了戳,看它懵懵懂懂的抱着手指啃,格外沉重的叹了口气,咕哝道:
“沧夜也是,深夜也是,以前小时候都挺好玩儿的呀,怎么现在都这么难搞了?”
石洞里,沧夜将绣球丢进结界中,“以前不是一直要这个?”
深夜被砸了一下,登时怒了,一爪子将之拍飞。
“滚!”
绣球叮当叮当滚出老远,最后卡在软垫的缝隙中停下。
一双异瞳,一双金色的眸子,之间迸发的火花宛如要灼烧一切。
另一边,非邑心中闪过数种或许能行的法子,最后都被否定,眼看鹤青空已经蓄势待发,他一咬牙,传声让琅霄月准备。
只见鹤青空双手御剑,长剑瞬息变成无数虚影,待他发力尽数化作光弧朝着非邑聚拢!
每一道,都犹如下品仙级神器!
然而无数道剑影刺去,四面八方都没有破绽,却并没有达到他的预期,剑影所去之处竟然皆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忽然,他眼前一闪,非邑竟来到了两米开外鹤青空猛地将双手一合,右手握住,长剑实体一在手,猛地刺出去!
非邑手无寸铁的情况下不闪不避,直迎而上,没有人看见他微微染黑的指尖……
噗嗤~
长剑咬穿他的肩膀,直抵剑柄,一米多长的剑刃染着他的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贺遂悲还没来得及高兴,却脸色一白:只见鹤青空的胸口,亦有一只手穿过,鲜血淋漓。
非邑噗嗤抽回手,对方温热的肌理鲜血还有骨头划过的感觉细腻而粗糙,身体中插着的剑翁然变成一支鹤翎回到鹤青空身上。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已经带着琅霄月远去……他没看见的是鹤青空极度愤怒中带着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