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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铃玉办事,非邑绝对信任其能力,要论对诸神天的条分缕析,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难以望其项背。
不过有一点没差,他把自己当局外人所以才看得清楚,所谓剑有双刃,不外如是。
只是看着女人急冲冲远去的背影,他总觉得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然而他的脑中已经充斥着对于未来的计划也就疏忽了。
正应了一句话,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他紧赶慢赶回来,人间界这边军训再次开始,偏偏店铺中又来了订单,弄得分身乏术,最后还是白绕竹几个顶了用。拿了他的神识标记,别的妖怪或是神明也不敢来找麻烦。
日子就这么急急忙忙的过,新生晚会、班会依次过去,社团招新正在继续,食堂门口摆着的社团招新点数十,师兄师姐们拿出了看家本事来糊弄。
然而人间界这边倒是步入正轨,非邑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好不容易迎来周末,明苑的哥们儿都决定出去聚聚,唱个歌什么的,然而非邑起了个大早很快就跑没影儿了。
“老五也不知道整天忙些什么,老不见人。”刁貂盘腿坐在床上,叼着根肉干儿支支吾吾颇为不满,“出去浪也不喊我们一起!”他嘀嘀咕咕一阵,见没人理他,当即摔了抱枕,“难道他和妹子约出去了?”
说起当初排序的时候,非邑最小,而最大的竟然是刁貂,虽然他记不住自己的生辰,但笃定比所有人都大。紧接着是老三凤叁,老四黄元央。
至于老二……谁特么想被这么喊?
此时凤叁正在拨弄吉他,黄元央则是在专心绘制符。在刁貂快要爆发的时候,后者终于耐不住他的唠叨,才说道:
“安静。”
这两个是真的不对盘,刁貂觉得每次和这除妖师说话都觉得像是挑战忍耐底线,“靠,要不要有点室友之宜,我在关心非邑诶!”
终于吵得凤叁无法专心调试吉他了,他认命地当和事老,“现在到处都是社团招新,老五有他要忙的。”忽然,他眼神一动,坏笑道:“你可以悄悄跟着出去玩儿。”
刁貂的神经应该是他周身最粗的东西,当即拍手表示赞同,随后一路猥琐出门了。
他本能的搓了搓爪子,左右老五还没走远,凭他的本事总能跟上,这样想着他抽了抽鼻子,空气中到处都是混杂的气味。熟悉的人的气息他肯定不会找错,但结果令人失望,竟然没有找到!
怎……怎么会?他再次抽了抽鼻子,还是没有!
这下子也不急着找室友了,清秀的少年好似天崩了似的,一双大眼睛含泪欲泣,掏出电话来,几下拨通。
“喂,宝宝怎么了?”千里之外,一只毛爪子按着电话,女人纤细的声音格外温柔。
“呜~”刁貂吸了吸鼻子,颇为委屈,“妈,我的鼻子好像出问题了!”
“哈?”温柔瞬间破功变成泼辣。
“我找不到我室友的踪迹……”
明苑内,黄元央握着朱砂笔的手微微一顿,转头看着凤叁似笑非笑又透着无语的表情,这又是怎么了?
青年低头拨弄细弦,头发在晨光下金光闪闪,似有所感地抬起头来,颇为无奈,“这首曲子有点难。”
黄元央回头盯着桌上,没有点破,明明在调试,哪儿来的谱子?
他的室友,似乎都很奇怪……
这边非邑不知道自己的‘失踪’打击到了室友,到了一重天住所,只听着棠元的报告神色阴晴不定。
没过多久,舞猎和昀川玉就来了。
这两人尽管戴着神格,极快的步伐仍是显示出焦急来。
这就是紫铃玉给他找的帮手,可以说和预期的打算一样,只是忙前忙后说服了两位极有前途的炼丹师入队之后,紫铃玉却不见了踪影。
知晓了前因后果,非邑先开口安抚。
“抱歉,连累了你们。”
“怕什么,既然来了就不怂!”舞猎不愧是自带猎人的杀伐果敢,听完先是一愣随即跺着脚对财神楼破口大骂,“不过你可不能冲动,那边就等着你上门呢。”
“我知道。”非邑点了点头,看向沉默,却数次蠕动嘴唇的青年,“川玉兄以为如何?”
说起来,当初他们相识还是在丹坊举办的炼丹大会上。
那时候大家都有一腔抱负,但最后真正斩获果实的却只有狐半月和非邑,这两者相较起来,实际上真正得益的是后者。
只是昀川玉绝无不服之心,相反,对于非邑此人他百感交集,这人能在丹坊盛事中鹊起,能在众神落井下石时不灭,可见其厉害。何况,他更佩服的是非邑那一手炼丹术。
今天既然是来了就没有后悔的理,可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适应现在的位置。按理,非邑为上他们是下,论能力论神力也当如此,然而真正过不去的是那道坎儿。
毕竟都是年少轻狂,身怀一腔热血天下。既然非邑问了,他就照心里的想法说。
“不去为好,财神楼那两位纵览全局,即便没有直接的证据,要动你也不会罢手。”
说到底,此事的起因还是在于日前五重天的异变。
等重天总管事妒才给紫铃玉难堪,没公开传但也不是什么秘密。原本财神楼内部的事情闷着解决就行了,偏偏渔歌子消亡,紫铃玉脱离了财神楼转身就奔向了非邑,这得让财神楼多难堪?
渔歌子死了,大神的怒火总得有人承担,刚好紫铃玉过于引人注目的招揽动作就来了。
说白了,就是迁怒。
凭什么他财神楼遭了大难,紫铃玉还完好无损,凭什么非邑从中捞了好处也不出点血?
非邑琢磨许久,确信关羽还不知道渔歌子的死因,不然就是冲到人间界大闹也得整死他。
坐在神座上,他曲起食指在下巴上摩挲起来:目前他绝对惹不起两位财神,弄死渔歌子这件事不能泄露出去。
仔细想想,他那天铺垫善后都是做好了的,确信没有遗漏才稍稍放心下来。
那么,财神诱他上门的原因是什么?他看向沉默的舞猎和昀川玉,问道:
“你们被带去财神楼的时候有没有听见什么?”两位年轻的神明具是不说话,非邑了然,抬手布下一道黑色半透明的结界,“这里面绝对安全。”
这力量……两人面面相觑,随后舞猎沉声说道:“他们提到了渔歌子和黑渊蛇。”
昀川玉接着补充道:“黑渊蛇升入了七重天,可谓至宝;我想不透的是渔歌子,若想报仇……”他自动省略那句话,顿了顿才继续,“可他们似乎意不在此。”
的确,非邑也在想这一点,既然不是为了报仇就是为了其他。渔歌子能有什么值得那两位惦记的,略一思索便有了眉目。
堂堂等重天总管事,若说手里没点财神楼内部的机密,谁都不会信。
想到这里非邑放下手笑了,抬头望着凝视这边的两位神明,仿佛看穿了一切,也不回避,说道:
“如你们所猜测的,渔歌子是我杀的,黑渊蛇也在我手里。”
尽管早有预料,但听他这样平静地说出来,舞猎和昀川玉还是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想想也是,当初这位才散仙天就敢瓜分丹坊的市场份额,才跨入等重天就敢在天罚台和大神叫板,简直刚得不行!
当然,这只是他们此时的看法,后面会证明非邑永远也不是能用常理评判的存在。
“所以我得去一趟财神楼,把紫铃玉给带回来才行。”
舞猎,昀川玉:“……”
前一句才说得罪财神楼,后一句就要自投罗网?
“不行!”两人可说是异口同声的反对。
非邑不解,“他们又不知道。”
“可是……”
非邑直接以行动打断他们的发言,收了结界就往门口走去,才挖回来的墙角就被扣押了,诸神天众神看笑话事小,若因此失了内部的凝聚力事大。
何况非邑永远都是护短的性子,但看他对妖使们的纵容与看重就知道,自己的人再差也容不得别人哔一句不好,更别说紫铃玉可是他的大功臣!
他急急忙忙的离去,留下还没混熟的舞猎昀川玉和一屋子的妖使大眼瞪小眼。
“望两位大人莫介意,因为非邑大人就是这个性子。”这时候,白绕竹适时发挥他的作用,将非邑没有弄完的摊子接过来,“凡是大人认定的自己人,他从来都毫无保留。”比如方才坦白渔歌子之事。
皎栀跟着温柔笑道:“当初在开明圣域,大人本来自己有机会出来的,可惜为了让我等妖使先行一步才被算计。”
两个妖使的话一前一后都有印证,让人不得不信服。
别的不说,光是这一屋子的妖使……嗯,等等!
舞猎和昀川玉具是脸色大变,同时上前一步分别抓住离得最近的非涂的左右手,一摸之下同时陷入呆滞。
他们都是炼丹师,对于骨龄的判断绝不会出差错!
半晌,舞猎咽了咽口水,木愣愣的问道:“你们的修为……怎么回事?!”
他们的各种惊讶暂且放一边,非邑马不停蹄到了六重天财神楼,格局大差不差,一路上直到后园都不曾有一个神使或神明来阻止。
便是回廊门口有侍卫,见他也只是一瞟而过,甚至没有埋怨或是愤懑。
诸神天众神众妖使,终其一生都为了信仰之力孜孜不倦,只要不危及根本他们不会在乎。
非邑不由得暗想,这一点某种程度上倒是符合神明无欲无求的姿态。
然而他的思绪在踏出下一步之后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这一步,他便踏入了某个隐秘的结界中。
若非进入了六重天他甚至不会有感觉,这一瞬间被压迫,头上仿佛悬了刀的紧张感纷至沓来!
深夜更是猛地炸毛,拱起脊背龇牙。
“放肆!”
尚未看见影子,低喝声来,夹杂着浩瀚的神力对准了深夜。
非邑怎容他霸道蛮横,直接抬手祭出混沌之力将冲击尽数吞噬,却也因此浑身一震,掌心裂出无数细小伤口。
这还没说上话却先见了血,深夜恶狠狠地瞪着里面,异色双瞳中凶光毕露。
非邑连忙拍了他一下,先静观其变。
就在这时,不屑的冷哼响起。
“区区妖怪,竟然对本座露牙,胆子不小。”这道声音是关羽。
“既然是妖怪就无须多管,掉价。”
此时非邑才发现事情没这么简单,连范蠡都来了。往前几步就是房门,他只能看见大厅中间的那尊三足暗金香炉,足有半人高,三方各雕一个兽头,吐着袅袅青烟。
其余的皆看不见,非邑正对香炉的那浮雕兽王头颅,青年獠牙,正如这大门一般,静等着猎物进入,将其剥皮抽筋!
不过,他非邑既然敢来就没带一个怂字儿!
然而才入得里面他就狠狠抽了下眼角这小厅不大,正中铺一张红毯,两边各置两把待客的椅子和小几,轻纱挽起,雅致而闲趣,只是在这正中间,却躺了个血人!
就横躺在他踏进门口前面三步距离,分明是紫铃玉。
此时那一身浅紫色衣衫浸透了血变成紫红色,露出来的一截纤细皓腕不过指长,却遍布十数道口子!
那骄傲的女人此时奄奄一息,非邑气得眼睛发红。
两道目光看过来,就等着他的动作:他们财神楼扔出来的垃圾,捡是不捡?
非邑能管了别人的眼神他就不会走到现在,踏着血三步并作两步,将女人抱起来,入手一片腻湿温热,显然是被施了什么手段才会血流不止。
想当然的,他解不开,可也不会让上位的两个家伙看了笑话,直接把紫铃玉先放进混沌空间,用混沌之力直接破解!
深夜跟着钻进去,照他的吩咐先做紧急处理。
非邑这才站起来,一身血,冷笑道:“财神楼当真是好手段,待昔日贡献累累的下属如此!”顿了顿复又说道:“不过这是你们一贯的作风罢了,有利便压榨,无用便抛弃。”
或许正是这句话提醒了自己,非邑冷静下来,正对上一双冰冷中带着不屑的眸子,只听他说道:
“这种宵小,竟然折腾这许久?”
这句话,范蠡是对关羽说的,他甚至都不对非邑发火,因为显得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