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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娴过了一个月左右的消停日子,家里大事小情有如夫人拿捏着,她只管和景泰黏糊在一起就行。之前还很不好意思,假意的去如夫人那里问了可有什么能帮衬一把的,如夫人宛然拒绝,话里话却一副怕她要权的样子,顺娴便也歇了客套的意思。压根一开始就没打算掺和进婆家后院的争斗,这一副防人的样子,顺娴也就顺水推舟给了如夫人一个安心。
如夫人当家也算公正,赏罚分明,论功行赏,手脚大方的很!她想反正这家业现在还不定是谁的呢,用大家的银子给自己做了人情,岂不美哉。
查氏思过出来后发现,账上的支出竟然多了不少,不止景泰大婚时剩下的银两没了,就连准备过到冬季的余银也一点不剩。查氏虽是恼火,可也高兴如玉那小蹄子给了她这么大个把柄,就着这个势,查氏就拿了如夫人,想打她的板子。
如夫人自然是委屈解释,可查氏哪能放过这大好时机!也不知道是谁给常林大人送了口信,常林风风火火的回家来解决家事。如夫人见到能给自己撑腰的老爷回来了,哭的更是梨花带泪柔弱疼人!就连女子看了都能疼到心坎上,更何况一个七尺男儿了。
“我的老爷,您救救妾吧!姐姐要把妾打死拉到!妾这些日子虽然帮着姐姐管家,可事事兢兢,每一文铜子儿都是花在刀刃上!之所以会有所亏空,全是前些日子筹给二姑娘的那笔银子!”
既然是给静雯的银子,合该早说了别让查氏误会,如夫人之前只是哭泣喊冤,现在却小嘴巴巴的,摆明了是算计查氏。
常林见查氏关了这许日子还不知道个轻重,心中泛出厌恶,怒斥道:“好你个查氏,身为当家主母却不辨是非,心胸狭隘,苛刻于人!若不是念着雯姐儿和大哥儿的体面,定要一纸休书休你回去!”
查氏这时知道害怕了,可也气愤那小蹄子竟然敢使阴招,忙解释说道:“老爷,不是她说的那样。。。。”
“那是怎样,是你春风拂面人善心慈么!”常林打断她的话,懒得听查氏狡辩。看她红衣妆面的满身的富贵,哪里有思过忏悔之意!四皇子府中居丧,两府虽说不是亲家可也沾亲带故的,连样子也不会做一做。真不知道往日那善解人意的女子,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了。(汗,男人啊,总是将过错归于女人,殊不知道女人是娇是美是败是丑,都是男人这个园丁灌溉的结果。)
查氏恨不得撕了如夫人,也心寒常林竟然向着那个蹄子,少年夫妻一场,到老了竟然离了心!前些日子被常林打掉牙关起来思过起时,查氏也恨过怨过气过,可嬷嬷劝的也对,年少时靠着男人,儿子大了以后便是指着儿子了。争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别的女人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的蹦,除了老爷的心离的更远了,就连儿子也不待见自己了,自己图意的到底是些什么!?
本还不死心的想要再挣一挣,可看老爷毫无情分的眼神,不问原由的斥责,真的心寒了 ,真的心死了!左也是儿女双全的,又都是有出息的,只守好正妻的身份,给孩子们留些体面吧。
女儿说新媳妇人好孝顺又亲和,虽说心里也是有些芥蒂,可到底是嫡亲的亲人,思过的这些日子还晓得探望送些吃食,只要日后她守着本分,便好好相处吧。
查氏一时心思百转,原本犀利的面容平淡不少,可一想到要将夫君让出,复又露出狰狞。只是要比方才的蛮横尖锐缓和不少,知道使些心计,还是不愿白白便宜旁人。
可见夫君真是动气,查氏也不敢跟着顶风硬干,忙讨好道:“是,老爷说的对,实着是妾身心心急家中的生计,才冤枉了妹妹!”查氏咬牙切齿的转身扶起跪坐在地上颤抖哭泣的如夫人,心疼的拍了拍她,又道:“妹妹也真是的,刚才解释清楚也就是了,不过问了几句话而已,至于吓成这样。这要是让大姐儿和辉哥儿看见了,还以为我薄待他们生母了呢!”
常林大人也听了进去,觉得是二人之间有所误会,也训斥了如夫人两句,道:“既然夫人文话,合该一二三说明白才是,弄的误会重重的搅的家宅不宁!”
查氏趁机插嘴,道:“也恐是我没说清楚吧,不全都赖妹妹!这阵子也辛苦她了,亏得她帮着筹措,才没误了雯姐儿那头的事!虽说账面有些出入,但也是功大于过的!”终究还是过不去心里的槛,查氏还是不甘心!也放下了纠结的心思,就算要放权,也不能白白的便宜了这个贱蹄子。
如夫人没料到查氏竟然没仗势撒泼,本来在账上留了诸多的弊端,就是因着她来撒泼的。男人哪个操劳一日外事之后,回家还愿意搭理个泼妇的,到时自己做做柔弱无辜,自然就能将老爷引到自己的院子来了。可谁料到她今日竟然说了软呼话,还小将了她一下,不过看她咬牙切齿的样子,便知道是本性难改的。已经斗了这么些年了,如夫人也没打算一下将查氏压倒,今儿也无非是让她添两道堵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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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氏到底还是惹了一肚子气,如玉那小贱人自己连碰还没来得及碰一下,便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要哭不哭做作的狐媚样子又将老爷引了过去!枉费自己一番精心的装扮,老爷竟然看都没看一眼,被关了月余,也不说安慰两句!少年夫妻,为他生儿育女孝顺老人,最后也落得独守空房的下场,心寒!当真的心寒!!可难道真要就这样过完下半辈子?看如玉那贱女人得势风光?独宠专享?不行!不行!不甘!不甘!
查氏如一头困兽一般,在屋子里四处乱撞,满心的烦闷,屋子四下的小摆设也都跟着遭了殃。
伍嬷嬷一见主子又来了脾气,急忙劝说:“主子,好主子,难道您忘了雯姐儿的劝说了?!之前咱们不也说好不争不气了么!您是正儿八经的当家主子,那小贱人也不过是看你脸色讨碗饭吃,爷不管有多宠她,也是越不过您的,权当她是替您伺候爷的丫头了!”伍嬷嬷也知道主子心里苦,想当初那个温婉恭顺的可人,竟被妒心嗜的狂躁郁结(汗,都说有些更年期了,给她来点静心)。
“劝?那是在我心上插把刀!也愿我当初一时心软,竟然养虎为患!不止让她接二连三的生下孽种,现在竟然还起了心思想要爬到我的头上来!以为我不晓得她的心思,想用慢刀子拉我!但愿她能求得漫天神佛的庇护,否则再有了一次那样的机会,我定然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查氏目光渗人,光润漂亮的指甲死死的抠着手中的暖炉,指缝的嫩肉不堪负重,丝丝的冒着血丝。伍嬷嬷看见了心急,可又畏惧查氏阴恻恻的眼神不敢凑前儿,吓起她后背一片寒毛!
好一会查氏才回了心神,伍嬷嬷才敢上前给她处理伤口,可也是三缄其口,就怕一个不对又惹得她不快。
“少奶-奶最近如何!?这么大个动静都待得住,果真是个冷性冷情的。”查氏问道!虽说对于顺娴的雪中送炭心中微暖,可对于儿子之前的忤逆,查氏还是算在了她的身上,好好的儿子被她教唆的成了个什么!要不说婆媳是天生的冤家呢,怎么的都不落好,来的怕又得说是个幸灾乐祸的了。
“少奶-奶这两日身上不爽利,两三日都是吃在屋里了!”伍嬷嬷对这个新少奶-奶印象好极,亲和体恤又不拿大,最主要的还出手阔绰,这些日子伍嬷嬷没少拿她的好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不违背良心的情况下,伍嬷嬷在查氏面前尽量捡着顺娴的好处说。
“这新婚还没过就来了病,是犯了冲啊还是托病不想到我这立规矩!怎么在如玉那贱人跟前就活蹦乱跳的,轮到我这个正经婆母了就猫在屋里不出来了!是不是看那贱人得势了,她也看人下猜碟儿了!?”查夫人扭曲着面孔。
伍嬷嬷说道:“夫人嫡亲亲的儿媳妇哪能看得上那个妾氏!之前夫人不出院子那些日子,少奶-奶哪日请安也没落下过!怕是这身上确实不爽利了,今儿早上还见到少奶-奶跟前儿的田嬷嬷犯愁呢!说是少奶-奶成日恹恹的,没有胃口,好几顿没好好的进食了!”
查氏心底想着女儿的话,影响之下也念了顺娴两分好,听了伍嬷嬷所说,也没什么表示,只叫伍嬷嬷回头将景泰叫进来说话。
景泰这些日子过的可谓是滋润非凡了,莫说夫妻之间的和谐之事,单小厨房不时的好吃的吃的满面油光,这身子板都渐宽。本来一块皮实的黑炭,也脱离了非洲兄弟的行列,刚毅的面孔有了些白意。也多亏了他的亲老丈人是他的顶头上司,特批了他一个月余的婚嫁,才能让他这样的享受。
听说额娘叫他,景泰下意识觉得怕不会有什么好事,磨磨蹭蹭的也不爱动弹,还是顺娴催了又催才挪了沉重的屁股,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查氏的院子。
果真也不负他的期望,按理问了问身体啊军中的事情,听说都快一月了竟然还没销假回营。查氏顿时就不乐意了,道:“男子大丈夫的,怎么扎到脂粉帐中就出不来了!你这才多大的年岁啊,这样日日勾着你,再好的身子骨也都得掏空了!”
查氏的话让景泰尴尬不已,也恼怒得紧!就算是亲额娘,也得避讳点儿子的房里事吧!难道两口子怎么办事,弄个几回也得归她批准不成!
要不怎么说查氏更年期到了呢!什么事都想管什么事都看不顺眼!人家小两口情投意合又逢新婚,又初尝个中滋味的,自是欲罢不能的。男子本就好个面子,不行都得打肿脸充个胖子,更何况景泰正是精力旺盛,体能充沛的年龄。 正儿八经的夫人被她说成脂粉账,游刃有余的事被她说的好似免力而为似的,摆明着质疑他的能力么!
可到底是自己的额娘,不能忤逆不说也不能辩驳两句房里的事,景泰只闷不声的在那干杵着,给上了茶也不喝。 查氏见他上来蛮劲儿,戳了下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额娘都是为了你好,一把子力气都使到一个人的身上,怎么能给钮钴禄家开枝散叶多自多孙?听说可人和可心你媳妇儿还没给她们开脸?之前你们新婚,小两口甜甜蜜蜜的我不提也就罢了!可现在她竟然也提都不提!魅惑夫君暂不提,这善妒可是万万容不得的!”
景泰不不耐听这些唠叨,可又不能直说了已经跟丈人说定再不纳妾的,只说:“都说了不会纳那俩个丫头了!”
查氏一听一立眉毛,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要你媳妇跟前的那俩丫头!这可人可心可都是咱们家生的奴婢,干净不说还忠心耿耿!你要是真听了别人的蛊惑,要了你媳妇儿的丫头,日后岂不是得被媳妇攥的死死的!真是什么主子什么丫头!教出来的奴婢也个个面白腰细的,摆明就是要勾引爷们儿的!她们主仆三个要是都进了你的屋,你日后还能有命没有!”
景泰一看查氏越说越不上道,一拍桌子就起来了!扔了句‘我屋里的事你别管’就怒气冲冲的走了。查氏好悬被气个倒仰,她倒不生气儿子,只是把这一笔又记到了顺娴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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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娴见景泰怒气冲冲的,心知这母子之间的事情掺和不得,关乎这孝道二字,作为小辈是怎么有理都说不清的。
“可是找你说可人可心那俩丫头的事?”顺娴一猜便八九不离十了,估计查氏在如夫人那没讨到什么便宜,就得在自己身上找找平衡。
“嗯!不过没事,我说了死活不纳的!”景泰收了火气,又关心的问道:“身子好些了么?还是打不起精神来?我过两日就要归营了,你自己可是能不能行?”
顺娴扑哧一乐,道:“知道你是关心则乱,我又不是自个儿一个,这不是在家里么,况且伺候的人还这么多!”
其实顺娴根本就啥病没有,大半是装出来的,另一半也是真的困倦乏累!试问是谁夜夜笙歌的,白日里也打不起精神啊!当然景泰是个异类,他得除外,好似夜晚战的越勇,白日里的精神头就越好似的。
再一个是顺娴怕自己有孕,出嫁之前身上的月事刚走,新婚几日刚好赶上危险期!顺娴也忌讳自己的身子骨年岁太小,怀孕生子怕会有所损伤!可她两世加起来几十岁的人了,心中还是渴望有个自己的宝宝。且现在也没什么太好的避孕措施,喝了汤药保不齐会有毒副作用,要让景泰避过危险期禁欲也是不可能的,那家伙还总是抱怨夜晚太短呢!所以避孕这事就搁浅了!
新婚这个蜜月夫妻俩人房事频繁,顺娴心中总觉得肚子里头已经有颗种子生根发芽了,可现在又没试纸又没验尿的,这月事的日子不到,也就总确定不下来。但心里总惦念着,又想着这两日查氏又出来主事,怕她没事找事寻自己的麻烦。如果真有了宝宝,万一被她刁难的又站又跪的,不小心流了可怎么是好。所以她干脆院门一关,躺下来装病!正好也抓紧时间将小衣店的事情处理好,万一真是有了宝宝,以后也不好太过操劳的。也正好趁着景泰还有假期,叫他去监工几日。
李氏办事一向利索,二层的铺子盖好了同时,简单的装修也都做了一遍。这内衣店虽是仿了后世的创意,可装修上也没什么太大的要求,只是尽量温馨一些也好!墙上挂了些顺娴的闲时的画作绣样,中西皆有。插花布艺也是主流,也舍弃了八仙大桌、实木圈椅,全改了小巧玲珑的家具做饰。
打了几个打摆内衣的架子,和雕了不少人型的模特,但也都仅限人形,顺娴还不敢太过前卫,真去雕什么女性的身体。莫不说没人敢接这样伤风败俗的活计不说,真摆了出去,也得被那些个卫道士喷死。说是人形模特,也不过是一个略有人样的圆柱罢了。
门面舍弃的正街开放的大门,而是改做院内开门,大门口也做了男宾止步的牌子。一楼是货品的展示,二楼是试衣和定做的地方。店铺的名字也被定做‘安芬淑女屋’(哈哈,也是傍了黛安芬的名头),本来想叫波力霸了,可自己听了都想吐血,所以否了!
刚开始一两个月没有两单生意,可顺娴也并不着急,一种新事物被人认同,是需要时间和美好的事实来证明的。空白期一过,店铺的生意也逐渐好了起来,都是用过的夫人小姐们一传十,相互介绍慢慢建立了口碑。虽说服装衣饰很容易被人模仿,可因为安芬是头一家,且又是单单专注于内衣这一领域,给人的印象也是很专业。况且安芬的每件衣服都有‘安芬’独家的标记(咱们现在叫商标),更让大家以穿正品安芬为荣了,慢慢的大家也都认为穿寝衣小衣就是得去安芬,旁的人家也虽然有,而且也仿着类似的样子,可就是没人家的舒适精美质量好。
后来春儿听了外面的传言,才明白为什么小姐当初不同意在二楼同做成衣,原来也不是因为怕同行妒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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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娴养了几日,也心知不能再装下去了,便借着查氏过寿的由头,出来跟着忙乎忙乎。可查氏掐半眼珠看不上如夫人,又怕顺娴借机揽权,自己的寿辰自己操办,只让二人做些无关痛痒的。
顺娴倒是乐得清静,假装听不懂如夫人的挑拨之意:“姐姐信不过我也罢了,毕竟老爷宠我碍了她的眼,可少奶-奶你可是她嫡亲亲的儿媳妇儿!怎么连两个伺候的丫头都得了重任,反倒让你管些打扫琐事!”
顺娴根本就不在意这些,自己的月事过了几日了,平常从来都是准时无误的,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自己是有孕了!查氏不给她安排活计正中她下怀,要是彻底将她遗忘了才是更好。
“我这身上刚好了些,额娘也是怕累到我,正是体恤我呢!”顺娴说道。
如夫人撇撇嘴,也知道让做媳妇的去反驳婆母怕是不可能的,但凡不是个傻子都不带信了这样的挑唆。她也只是没事磨磨嘴皮子,兴许哪日就是水滴穿石了。
“呵呵!那谁知道呢!不过姐姐刚叫我碰到你的话就到上房候着,怕是客人们快到了!”如夫人道。
顺娴大概整理了下衣饰,没什么太过华丽的,可也喜庆典雅。自从她的绣活闯出了名头,但凡有会见外客的场合,她都会穿戴一两件自己的拿手饰物。一个是人家请教时也可以信手拈来,不至于让人觉得眼高藏私不肯教授,再一个也是女子们以佩戴自己出色的手工为荣。
顺娴刚到上房,查氏便指了打扮立整富贵的可人和可心,吩咐道:“你带着她们两个替我去迎迎客人吧,有她们两个帮衬着你,我也放心。”
顺娴见可人和可心脸面虽是没开,可却一副妇人打扮,听了查氏的吩咐后,均是抬头挺胸信心满满的看着顺娴。顺娴心中冷笑,心道既然你自己的脸面都不维护了,我再给你留着脸面恐也是不要的,那不如大家一起丢脸丢到姥姥家去吧。
顺娴应了一声,二话不说的就带着俩丫头走了,顺利的叫俩丫头都感觉到诡异,反倒提起精神,战战兢兢的小心应对着。顺娴中途去了趟外头,回来便脸色菜青菜青的,俩丫头这才感觉松了口气!这才对劲么,哪有听见自己夫君纳人却不动声色的,合该是这样倍受打击似的才对。
俩人觉得这些日子的怨气才是消了一些,都挺胸抬头的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哼!任凭你再大的妒心,我们可是老夫人指来的人,作为晚辈媳妇的你也只能乖顺任之!
查氏生辰来了几位世家友人,均是祖辈交好的,本是想大操大办一下,可静雯万般嘱咐了娘家千万要低调稳妥。关系到了女儿的前程,查氏是不敢乱来的,一个生日本家人随便一聚也可,可刚娶了媳妇,多年的媳妇儿熬成了婆,查氏想要在外人面前亮亮婆母的款儿!
顺娴大方得体的迎接每个前来祝贺的妇人,可人可心两个也摆着架子一副当家主人的款儿!今日来人多是经年交好的家庭,自然知道可人可心是查氏身边的丫头,但见俩丫头的气派,都暗道新媳妇儿是个好欺负的!有几个查氏朋友也带着媳妇儿前来的,那媳妇也是个直爽的性子,直说顺娴太软和,刚刚新婚就叫俩丫头爬到头上拉屎,顺娴也只苦笑无奈,将受气小媳妇的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李氏也是其中的一个,忽然见到女儿身边的两个女子,惊诧不已!前两天刚通过口信,没听女儿提起这两个人啊!
顺娴做不到嫁出去的女儿就似泼出去的水那样,基本上隔个三两日,就要和娘家通个口信,反正同在一城,一盏茶就一个来回,方便得紧。所以她在钮钴禄家的一举一动,包括添人进口这样的大事,李氏是没道理不知道的!
顺娴跟李氏挤挤眼睛,李氏便多少明白些女儿的心思,见她一副受气包的样子,也跟着红了眼眶替她哭诉委屈。
这人齐了,查氏这款儿也开始摆了起来,对顺娴颐指气使的,顺娴也恭敬顺服!查氏觉得自己手腕了得,在朋友面前得了虚荣!一干人也觉得顺娴是个一等一的孝顺媳妇儿,长辈指东不敢往西,说让杀鸡不敢撵狗,且还能把鸡杀完后做的喷香再双手捧着孝敬上来。
用餐的时候,作为新媳妇,顺娴自是不能上桌,要在婆婆身边伺候的!顺娴故意不小心的打翻了酒杯,颜色不浅的果子酒淌了查氏崭新的衣裳一汪的水渍,那可是顺娴一针一线做的腊梅裙,整个裙摆都密密麻麻的绣满了形态颜色各异的梅花。你个吃人饭不拉人屎的老瘟婆,对她再好也是白搭,就是一头 喂不熟的白眼狼,这么好的衣裳配她真是白瞎了。
查氏自然是一炸而起的,可也将着满屋子的人,没说什么太难听的话,不然一定得问问她,除了勾引爷们儿还能干得好什么!
顺娴被训了个臭头,可还是一如既往的敬着查氏,查氏换了衣服,狠狠的瞪了顺娴几眼,这事儿也就这么揭过去了。可顺娴就跟没长眼力劲儿似的,布个菜也布不明白,袖口碟子筷子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查氏剜了她好几眼,顺娴就跟没看见似的,回头还这么干。
终于查氏是被她晃烦了,刚才那一筷子的菜汤好悬又没甩到她身上,查氏一把将眼前晃地人心焦的胳膊拨开!就听顺娴一声惊呼,就势就摔倒在了地上!查氏还说顺娴娇气,轻轻一碰就这样的作派,娇的跟个纸人似的,这又不是当姑娘在娘家呢,都捧着娇俏小姐,在婆家也都讲究个身子硬朗才好开枝散叶!
查氏的话训了顺娴 ,还讽刺了李氏的闺女教的不好,可女儿都嫁做人妇了,李氏确实不好太过维护。不过地上的顺娴突然抱着肚子喊疼,她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急忙喊着快叫大夫!!
李氏满面焦急的询问顺娴到底哪不舒服,顺娴暗自捏了下她的手,又一脸痛苦的说道:“额娘。。。我。。我肚子疼!!!”
李氏不动声色,陪着顺娴演戏,急的眼泪儿都出来了,着急的说:“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你婆婆不过就是轻轻推搡一下,怎么就肚子疼起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可是挺不挺得住,不然先挪到偏厦里歇歇,待客人都走了以后寻个大夫给你瞧瞧!”
顺娴咬着牙根点点头,额头冒出一层薄汗,道:“我。挺得住!”说完要就着李氏的力气想要起身,可刚动一动,就俩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席的人顿时惊呼不已,都叫着快叫大夫,查氏道:“快把少奶-奶抬回青松园去,请个大夫给她诊诊!”又跟大伙说道:“对不住大伙了,竟然这么失礼,大家继续吃用。”
其实要不看顺娴一脸的苍白,查氏这一番作派也算大气雍容,不失大家风范的!可自己的儿媳妇都昏了过去,她还只顾着面子,外人看来都觉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不知道谁说了句:“还是莫搬动新奶=奶了,没得引起别的病症,还是速速请来大夫诊治再做处理的好!”众人也都说好,相比于吃饭,大家更愿意看看热闹。
不多会儿一个满面白须的清瘦大夫就被请了回来,顺娴也被众人又是按捏的缓过些心神,只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提不起什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