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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纯如顺庆这样的古代小男生,调侃起来自不是自家妹妹这样早在社会的大火锅里涮过几筷子的人的对手。虽然心中坦荡,自问从未做过那些个出格之想,但听见如此的话语,顺庆也是难免羞臊。
“妹妹真是好不知羞,这哪里是个女儿家好意思说出口的,何人教你如此说话的,定得一顿板子打了老实才是。”顺庆虽是羞及,可听闻了这些个闺阁小姐本不该启齿的话语,便板起脸面扫了扫妹妹屋子里伺候的丫头婆子。早就听闻过大家里头有那些个没得脸皮的嬷嬷媳妇们,为了些个自身的利益去教坏少爷小姐们,如果妹妹身边真是有那样的人,一定得要早撵了出去,免得坏了妹妹的心性。
见着一干伺候的人等并无什么惶恐之色,又想着妹妹虽是年龄不长,可却绝不是个能让丫头仆妇们迷住心眼的,反倒是这一屋子的老老少少的,没一个不被她收拾的妥帖心服的。又想着平常妹妹与家里人相处时一副小女子心性,口上也没个遮拦的。虽是被额娘李氏训斥过几次,可见着待人接物时顺娴自是一派规矩,便对于她这小女儿爱闹娇的样子不再板正了。
顺娴哪里能放过这个打趣哥哥的机会,抬帕子轻搭唇上坏笑不已的道:“是,我不知羞,可哥哥你怎地一提额哲特小姐时,便把脸蛋羞成个猴屁股样儿呢?想昨儿个说起隔壁的辛大娘,也不见哥哥这般样子啊?!”顺娴说罢又似想起什么一样的‘哦’了一大声,道:“莫不是哥哥与那额哲特小姐二人之间,有什么让哥哥你一想起来,便羞臊不已的事情么??!!!”
顺娴闲来无事,便一个劲的抓着顺庆调侃不已,想着看顺庆的别扭样子怎么也比望天来的有趣多了。
顺庆见妹妹不依不饶又一副我知道的样子,急于解释却又说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语,只道:“妹妹休胡说,这边关塞外的哪得京城那般扭捏规矩,再说那日我也是救人心切,哪里就是让人羞臊的事情。”
“哦。。。”顺娴重重的点头,一脸明了的道:“原来是英雄救美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顺庆见不只没解释清楚,反被妹妹套出了话来,更是越来越说不清楚了。
顺娴见他急的额上见汗,心道孩子真是实诚,这可是自己的亲哥哥,没事拉出来溜溜快乐快乐嘴便罢了,真把孩子急出个好歹来,到时也是自己心疼。
“哥哥你就放心吧,我会替你保密的,绝不告诉阿玛与额娘知道。”说罢又冲着顺庆一阵挤眉弄眼笑的欢快。
这时顺庆也反映过来妹妹大概是在逗弄自己,憋着红脸也不知是方才羞红的,还是知道自己被妹妹调侃后气红的,丢了句‘女子难养’便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想着顺庆最后拂袖而去的样子,顺娴又是扯着帕子笑了一通,小屁孩现在学起大人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呢。
想顺娴虽是在古代生活许久,但还总是爱用现代的思维来看事情,就好像出国住了大半辈子的人永远也忘不掉母语一样,打下什么根就永远是什么底。要知道放在现在,顺庆这个年纪可不就是一个小大人了!!!如果快的话,怕是再有个三年五载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她还在这拿着当个正太般的逗弄呢。
挤兑走顺庆之后,顺娴又对明日该拿些什么物件儿当作伴手礼而犯了难。春儿一向自诩是最贴心的奴婢,忧主子的忧而忧,乐主子的乐而乐,这会儿见顺娴犯难,自是要帮着出谋划策一番的。
“姐儿怎地不装上两块皂脂带去,岂不是又拿的出手,又能长了脸面。”
顺娴轻轻摇头,否定了春儿的提议,眼皮都没抬的说道:“莫不说我这皂脂的名头还未传到关外是一件,。单说这额哲特小姐虽说是生在京城,可到这边关的年头可是不短了,这关外素来民风开放豪爽,又听哥哥说她镇日喜欢骑马练拳,想这额哲特小姐定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脾气,这样位英气的小姐,又怎么会喜欢涂脂养颜之道呢。”顺娴顿了顿又道:“可我又只会摆弄这些小女儿家的玩意儿,还真真是一时想不出该拿些什么样的物事儿,能合了这样一位小姐的心思呢!真是让人犯难。”
春儿和夏儿见顺娴这般费心,还当是因为被李氏拘的紧了,难得的有同龄的闺阁小姐一同玩耍,这会好容易有了位朋友,自是要费心的好好结交一番。
两个丫头想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是因为顺庆,这额哲特家的小孩均与顺庆交好,自己这个当妹子的当然是不能与他丢脸了。再有就是这额哲特一家在边关已经经营数载,人脉关系根深蒂固,多多与其交好自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所以这头一次的上门礼,不只是要拿个让人挑不出错便得的,还得让人喜欢,叫出好来才行。
“算了,不想了,咱们还是先把那些野莓子做得了去,在不做好怕是放不住了,别在没烂在地里,反到烂到了家中,白白费了大把功夫把它们掐回家里。”纠结了半天也没个好点子,顺娴丢开手中被拧的不成样子的绢帕,想或许不去想它,没准哪个不经意时就会冒出个好点子呢。
“奴婢早就已把野莓子给洗净沥干了,姐儿只需将配料兑好,其余的都交给奴婢便可。”
一听顺娴说要腌做莓子,春儿份外的积极。夏儿见她那谗像外露的样子,忍不住的吐糟,道:“姐儿,咱们这屋子里以后要是再有了新的吃食,可千万要藏的好些,春儿这丫头现在被您养的馋嘴的紧,晚时要是听了哪里还有吃食,那俩眼珠子在夜里直放绿光。就前儿您赏的那盘子蜂蜜花生仁儿,剩了半盘子奴婢本打算转日再做零嘴儿的,可谁知道半夜就听见耳边有‘咔嚓咔嚓’的响动,害奴婢以为是甜味招了耗子呢。哪知道掌上亮一看,竟是春儿这死丫头,捧着盘子猫在被子里吃的可欢实了。”
春儿虽被人揭了老弟,可却无一丝悔恨之意,反倒是带些得色的道:“那蜂蜜花生裹着面皮,放了隔夜受潮皮软岂不可惜了。再说姐儿都说了,身为女子要尽可能的对自己好一些,那我想吃花生,柜子里还有半盘现成的,自然是不该忍着,不然哪里是善待自己,那岂不是在折磨自己了。”
夏儿听了之后直道春儿是歪理邪说,曲解了姐儿的意思,就是想为自己的馋嘴找借口而已。
“如此的馋嘴,以后嫁了人婆家怎么会待见,妇人馋嘴婆家也是可以出妇的。”夏儿说道。
顺娴一边调着果酱,一边看这自己的俩丫头你来我往的斗嘴玩。见这么一小会儿俩人就因为一盘花生好悬引发出一场血案,竟然连今后的终身问题都牵扯出来了。自己现在虽说在古代随波逐流着,可骨子里还是那个生在红旗下,走在春风里的新时代女性,男女平等的观念那是根深蒂固的,当然不会去苟同女子的地位如此卑微。
“就因为身为女子,才更应该多吃多看多长见识,这样日后才不会因为一口吃的,或者是一通花言巧语被人所诱骗了,这才是我说女子要对自己好些的根本用意。”
春儿见主子的话意是认同自己,得意的冲夏儿做了个鬼脸。
夏儿道:“姐儿待我们却是比奴婢们自己能想到的好上百倍,有姐儿帮我们做主,谁又敢来骗了去。”
夏儿自小是吃过苦的,虽说春儿的家境也是贫苦,可春儿的爹娘是宁可自己挨饿,也是要先紧着孩子们嘴的慈爱父母,而且对姑娘也更金贵些。要不是年头不好实在是活不下去,又听说曹佳府对下人们宽厚仁善,春儿爹娘才不得已的为闺女找了这么条活路,卖身进来做了丫头。
可夏儿却无春儿的那般好运,托生到有慈良父母的人家,夏儿爹好赌好酒又重男轻女。夏儿小小年纪就做饭洗衣做活计贴补家用,更甚的是还要忍受因为不堪生活重负,而变得有些心里扭曲的母亲的毒打。夏儿本是要被亲爹卖去私娼寮子换些赌本酒钱的,还是曹管家偶然碰见,心生怜悯。又知道主家心善,定是不会介意多花些银钱买个受使的丫头,便做主带回了夏儿。如若不然,夏儿的命运还不知道如何。
那私娼寮子的鸨母龟公不比官妓,个个黑心烂肺一副石头心肠,就算几岁的丫头卖身进去,只要有那特殊癖好的人出的起银钱,是不会管那些弱小单薄的女孩儿们是死是活的。反正爹娘来卖孩子的时候都签了文书,生死各安天命,真要是没那个命熬不住的,破草席子一卷,乱葬岗上有得是地方。需求多时还会和那人贩子勾结,拐了好人家女儿关了起来,死了就一了百了的干干净净,就算东窗事发也没那敢丢人显眼的人家,会四处宣扬自家女儿进了娼寮,多半是任其自生自灭了。
刚进府时因为幼时的遭遇,夏儿对谁都是心存戒心,也就是顺娴接受过人人平等的教育,不似其他主子对待仆人好,大都是为了收买其忠心或是方便其利用。而是发自内心的尊重、爱护身边伺候的人,反倒歪打正着的得了夏儿的忠心还不自知,只是觉得这丫头比较贴心罢了。
要说顺娴怎么说也是从21世纪来的新新人类,而且那时也是贫苦老百姓一枚,这剥削劳动阶级的事还真是干的不顺手。在没外人的情况下,自己吃着,让这些一直陪伴自己又尽心伺候的人看着,那顺娴可真是干不出来这事。虽是不至于姐妹相称掏心掏肺的,可谁有个头疼脑热的,自是要放个病假,嘘寒问暖的在请个大夫给瞧瞧。
这一切也被李氏看在眼里,李氏又是个善于经营的,见女儿的作为被仆役们推崇,不止没有使他们恃宠而骄,反而更加忠心干活也更卖力气,处处为主家着想的也多了起来。便也循着制定了些福利制度,几番改革下来,府宅内上下一条心思,里里外外一派和谐。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