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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白羽赶紧把手收回来,环顾了一下四周,他们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四周都是冰坡,滑不留手,根本爬不上去。
这是一条细长的峡谷谷底,不能爬上去,他们就要绕道走,但是这一绕道,也不知道绕到猴年马月去了,上面还有其他人,不知道有没有出事,毕竟是雪崩,那么大的雪,当时一片白茫茫的,根本谁都看不见谁了。
众人从地上爬起来,丰老/爷/子也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嘴边上的血,伸手捂着胸口,应该是伤到了内脏,咳嗽了两声,有些咳血。
丰老/爷/子环视了一下四周,说:“只能绕过去了。”
他说着要走,方清拦住他,说:“等等,咱们要不然等等,上面还有人,我怕他们找过来。”
温白羽也是这么想的,丰老/爷/子没有异/议,又坐了下来,温白羽看他伤的不轻,而且是伤了内脏,和方清在旁边找了些树枝。
这地方寸草不生,已经没有什么树木了,他们几乎是掘地三尺,才找到的树枝,把树枝搓成一堆,然后温白羽偷偷的点上火。
三个人围坐在一起,说实话这里并不算冷,和昆仑山相比暖和多了,但是也是飘雪的隆冬天气,枯坐着还是寒风透骨。
他们坐了将近半个时辰,温白羽几乎已经坐不住了,站起来又在四周找了找,根本没有人烟,连个脚印也没有。
又坐了半个时辰,方清也开始坐不住了,如果其他人也遇到了危险,那么他们现在就不能耽误时间了。
丰老/爷/子见他们站了起来,仰起头来看了看天色,他们身边都是陡峭的冰坡,而且不是十五米这么短,而是千丈悬崖,根本一眼看不到头。
丰老/爷/子喃喃的说:“天阴了,一会儿又要飘雪了。”
温白羽说:“咱们还是启程吧。”
丰老/爷/子撑着手从地上站起来,他已经不咳血了,似乎好了不少,带着他们往前走,说:“我也没来过谷底,但是这条路应该没错。”
他领头往前走,温白羽和方清跟在后面,温白羽仰起头来看了看上面,如果飞上去的话,肯定会快一些,但是如果血尸在上面怎么办,他们就是自投罗网?
就在温白羽纠结的时候,方清突然说:“你们看!”
温白羽一下就回神了,看向方清指的方向,两边高松的冰坡中,竟然有一个硕/大的黑/洞,是冰洞!
众人走过去,顺着冰洞往里看了一眼,都惊讶的不行,温白羽说:“这是人工开凿的?”
冰洞的边缘很整齐,虽然看起来已经破损了,但是保存的还算完好,冰洞的边缘显然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并不是天然形成的。
冰洞里面竟然还铺着石砖路,看起来竟然是精心开凿的地方。
这些精心开凿的痕迹都显示,这地方曾经有人逗留过。
众人面面相觑,方清看向温白羽,说:“怎么办?进去吗?”
温白羽也在犹豫,他们已经偏离了轨道,现在正处于并轨的期间,突然开始开叉,看起来不太好。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温白羽突然皱眉,几乎是与此同时,丰老/爷/子低声说:“有声音!”
三个人同时警戒起来,就听到“咯咯咯咯咯!!!”的声音从冰坡上扑下来。
温白羽抬头一看,就见那些血尸像疯了一样,不断的从冰破上爬下来,但是冰实在太滑了,他们根本不是爬下来,而是摔下来,发出“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的掉下来,一个接一个。
最先掉下来的摔成了肉泥,然后又有掉下来的,用下面的血尸做了垫背,还是把胳膊和腿都摔出去了,然后又有掉下来的,继续用下面的血尸做垫背,这样一层一层,不计代价的累叠起来,最终就有血尸完好的站起来,朝他们大吼的扑过来。
血尸的吼声让温白羽后背发凉,他似乎隐隐听见山涧中传来“轰——”的声音,那声音似乎是雪崩的吼声……
温白羽说:“不好,又要雪崩了!”
丰老/爷/子看向冰洞,又看向身后的那些血尸,招手说:“跟我进洞!”
温白羽和方清互相看了一眼,就追着丰老/爷/子跑进了冰洞里。
冰洞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因为山谷避光,冰洞里有些伸手不见五指,他们冲进去之后,听到脚下有“沙沙”的声音,低头仔细一看,竟然是花!
冰洞里竟然种着花,是那种火红色的杜鹃!
众人根本没心情欣赏娇/艳怒放的杜鹃,那些血尸全都冲进来了,大吼着往前一扑。
温白羽感觉后背生疼,四周黑漆漆的,有东西一下扑在他的背上,温白羽被一下扑倒在地上,差点把牙磕了,嘴里一片血/腥味,显然是出/血了。
方清见到温白羽突然摔倒,喊了一声“温白羽!”,然后冲过来帮忙。
温白羽被血尸压在地上,那血尸张/开大嘴,嘴里全是腥臭腐烂的气味,冲着温白羽的脖子咬下来,温白羽猛地一撑身/体,打了个挺,快速的双/腿一蹬。
就听“咚!!”的一声巨响,血尸被一下踹了出去,正好砸中了后面扑上来的几个血尸,几乎变成了保龄球,快速的向后翻滚,压倒了一片杜鹃花。
方清快速的把温白羽从地上拽起来,丰老/爷/子冲过来,拽住他们两个人,说:“快走!”
三个人赶紧往前跑,冰洞地上有石砖,并不是很滑,冰洞里有些阴霾潮/湿,但是看得出来,曾经这里好像住过人,地上堆放着陶土的瓶瓶罐罐,似乎是装食物和水的。
他们快速的往前冲,温白羽突然看到前方竟然有一扇巨大的青铜大门,赶紧招呼丰老/爷/子和方清跑进去。
三个人冲进去,温白羽和方清一人推住半扇大门,猛地用/力合在一起,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还有粽子发出“咯咯咯咯咯”的喊声。
青铜门一下闭合了,方清被吓得“嗬——”了一声,就在最后一瞬间,一直血粽子冲过来,一下挤入门里,但是他们合门的速度没有降低,那血尸一下被青铜门夹/住,顿时“啪叽”一声断做了两半,上半身夹在青铜门里,一下被夹断了,血粼粼的掉在地上。
血尸的鲜血一下嗞出来,嗞了方清一脸。
温白羽赶紧落下门闩,方清快速的用袖子把脸上的血擦掉,就算这样还感觉脸上烧的火/辣辣的疼。
地上断掉的血尸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不动了,睁着大眼睛,狰狞的瞪着他们,已经伏尸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温白羽跑的双/腿有些发软,外面还有血尸怒吼的声音,不断的撞击着青铜门,发出“咚!咚咚!咚!!”的声音,似乎没有放弃。
丰老/爷/子伸手捂着胸口,似乎是因为刚才快速的奔跑让他的内伤扩大了,靠着石壁坐下来。
他们这才有时间看一看四周的情况,这四周还是冰洞,内外有青铜门隔绝起来,外面堆放的都是陶土罐子,看起来等级很低,而这个冰洞里,正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鼎。
鼎在古代是煮肉的东西,本身是一种炊具,后来演变成了礼器,在夏商周三代,鼎已经完全变成了身份地位的象征,也有了传说中的九鼎。
九鼎的出现,更把鼎的地位推向了高/潮,以至于九鼎成了夏商周三朝的至宝,得九鼎得天下,不只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肯定,也是一种威严的象征。
这座冰洞里放着一只精致的青铜大鼎,温白羽站起来,围着那大鼎看了一圈,发现这顶上画着很多杜鹃,还有歌/功颂德的画面。
温白羽“嗯?”了一声,说:“这个鼎上的花纹,跟咱们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假墓葬的花纹很像啊。”
方清也走过去看,伸手摸了摸那个大鼎,发现真是如此,他们来的时候,樊阴爻突然掉进了一个土坑里,他们本以为土坑是墓葬,结果走到头才发现,那个墓葬是个假的,看起来应该是虚冢,为了迷惑盗墓贼用的。
而眼前这个冰洞里的青铜鼎,竟然和那个虚冢的花纹很相似。
温白羽回想了一下,那个虚冢上的花纹多半是治水和歌/功颂德的图,而这个青铜鼎上杜鹃和歌/功颂德,看起来唯一的交集就是歌/功颂德。
什么样的人才需要别人为他们歌/功颂德呢?
这个答/案很简单,那就是统/治者。
温白羽环视了一下周围,这个冰洞是打在山里的,打在峭壁和冰破上的,能在这里开凿一个这么大规模的冰洞,应该拥有不少财力和物力,这么一想的话,统/治者也是有可能的。
温白羽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图案,发现了有几个人物雕刻,摸/着下巴,似乎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方清走过来,说:“怎么了?”
温白羽说:“这些人的衣服,好像巴蜀人。”
方清疑惑的说:“巴蜀人是什么人?”
温白羽:“……”
温白羽一时有些语塞,因为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巴蜀人,巴蜀在这个年代是个神秘的地方,因为巴蜀的地理位置非常险要,很少与外界来往,再加上古代的交通非常不便利,这也促使了先秦之前的古人对巴蜀人非常不了解。
温白羽说:“就是古蜀人的后裔。”
方清似懂非懂的说:“那不就是这个地方的人?这里的青铜鼎上铸着这里的人,有什么奇怪的吗?”
让方清这么一说,温白羽觉得还真没什么奇怪的。
但是问题是,这些巴蜀人,是古蜀人的后裔,关键在后裔两个字上,周朝末期,春秋初期,神话中的蜀王杜宇从天而降,从鱼凫家族手中传承了巴蜀,建立了蜀国,也就是古蜀人的后裔。
杜宇被人称为望帝,至今还有有名的望帝祠。
然而这些都是后话,起码发生在西周之后。
可是温白羽觉得,这些人的衣服,真是有点莫名像巴蜀人。
温白羽摇了摇头,感觉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能是因为前身的缘故,所以有些巴蜀的影子罢了。
他们围绕着青铜鼎转了一圈,其余的并没有看到,这个冰洞里很空旷,就放了这么一个青铜鼎。
方清有些疲惫,说:“这下怎么办,路被堵死了,外面都是血尸,咱们要怎么出去?”
温白羽也有些苦恼,他现在后背还火/辣辣的疼,疼痛倒是不要紧,但是血尸毒肯定又蔓延进去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中毒,让温白羽有些承受不住负荷,是那种兴/奋嗜血的负荷。
温白羽的眼睛有些发红,隐隐闪烁着血红的光芒,他觉得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象那群土夫子一样,突然发疯起来,对着自己的同伴攻击。
温白羽一直克制着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丰老/爷/子站了起来,突然走到冰洞最里面的地方,伸手在墙面上摸索了起来。
墙面上有点苔藓,因为这地方冰凉,阴湿,又不见太阳,长出苔藓也不罕见。
丰老/爷/子半蹲下来,仔细看着那些苔藓,半天没有说话。
方清伸手拱了拱温白羽,小声说:“丰老不是疯了吧?”
温白羽走过去,来到丰老/爷/子身边,也看了看那些苔藓,突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说:“在动?”
方清吓了一跳,还以为苔藓要起尸呢!
结果走近了一瞧,并不是他想象中“起尸”的那种张牙舞爪的动,而是轻轻的波动,似乎被风吹动一样。
被风……吹动……
方清立刻也睁大了眼睛,露/出和温白羽一样的惊喜神态。
温白羽也开始伸手摸墙,不断的摸索着,兴/奋的说:“这里有风吹出来,我的手也能感觉到风,这后面一定有路,机/关在哪里?”
众人开始寻找机/关,已经自动屏/蔽了青铜门外面“砰砰”的声音,还有血尸暴躁的大吼声。
温白羽在冰墙上找了半天,根本没有门,没有机/关,冰墙就像一个整体,也没有缝隙。
丰老/爷/子淡淡的说:“这应该是冰做的千斤闸,从下往上开启的,并不是左右开启的。”
千斤闸……
如果是普通的左右开启的门,他们还能找一找缝隙,然后撬开,但是现在是千斤闸,这种毫无缝隙的门,如果没有机/关,估计是绝对打不开的。
众人都安静了下来,比起刚才找到了突破口,现在大家都冷静了下来,有一些些沮丧,不知道千斤闸的机括到底在哪里。
温白羽对方清说:“如果是你们族人,要怎么设计机括?”
方清有些为难,挠了挠下巴,其实他并不懂太多机/关术,因为当年唐无庸并没有教他太多这些,而且方清虽然身为血月族的人,但是他并不是纯血统的血月族人,也就是说天生和族长无缘。
所以方清从小开始就不怎么喜欢学机/关术。
现在想起来很后悔,应该多学点的……
丰老/爷/子突然说:“青铜鼎,机/关应该在鼎上。”
温白羽看了一眼丰老/爷/子,丰老/爷/子已经走过来了,伸手在鼎身上寻找。
温白羽也开始寻找青铜鼎,不放过任何一个花纹,他们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不然没有其他办法。
方清也跟着他们找,三个人仔细的寻找着青铜鼎上的破绽,眼睛看的都花了。
这只青铜鼎做工非常精细,铸出来的花纹流畅,而且非常复杂。
温白羽伸手一寸一寸的摸/着,突然摸/到了一朵杜鹃花,青铜忽悠了一下,似乎是空心的,手一用/力就能按动。
温白羽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说:“找到了!”
丰老/爷/子和方清探头过来看,温白羽伸手按住那朵杜鹃花,说:“不知道是不是千斤闸的机括,我要按下去试试了。”
丰老/爷/子点了点头,方清有些戒备的看着四周,为了以防万一,温白羽也把凤骨匕/首拿出来紧紧/握在手中。
温白羽的左手压在杜鹃花上,轻轻一扣,只要稍微一用/力,那朵杜鹃花立刻被压了下去,就跟下面有弹簧一样。
“咔!”的一声,机括已经按到了底儿。
瞬间就听到“轰隆——轰隆——”的响声,他们面前的冰墙开始震动,不断的震动着,慢慢往上升起。
温白羽吃了一惊,真的是千斤闸。
巨大的冰型千斤闸缓缓地升起,后面出现了一条冰雪的甬道,看起来无比幽深,在黑/暗中反射着冰雪的光芒,莫名有一种梦幻的感觉。
温白羽说:“咱们走。”
三个人快速的钻进了千斤闸后面,踏入了冰雪的甬道里,四面全是冰,打磨的非常光滑,走起来有些费劲,全身都绷着劲儿,好像走在冰面上一样。
温白羽向左看向右看,或者抬头看,看到的都是自己,好像有好几个自己一同行走在甬道里一样,在黑/暗中,这种感觉似乎不太妙,反正让人浑身发毛。
温白羽发现方清也忍不住拽了拽自己的衣服,再加上甬道很逼仄,并不宽,有一种密闭空间的错觉,这种感觉更加不好了。
丰老/爷/子的面色倒是如常,只不过偶尔用手压一下胸口,轻微的咳嗽一声。
三个人慢慢往前走,他们走不快,稍微快一点就要摔倒在地上,地面实在太滑了。
他们走了一会儿之后,发现了第一个岔路口,也不算是岔路口,而是甬道旁边有几个“房间”,“房间”没有门,也是冰洞的造型。
三个人没有走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往里看,里面很简单,但是看得出来,竟然是人居住的地方,有床榻,有条案,家具都一应俱全。
方清惊讶的说:“这地方竟然有人住?住在这么深的山里头?那补给要怎么运送?”
温白羽也很惊讶,但是他们确实看到了房间,房间里的东西都有磨损,看起来真的是人住的地方,并不是修建的摆设。
其他房间里面也是如此,家具也都有磨损的痕迹,但是看得出来,已经很久都没人在这个地方居住了。
三个人没有逗留,继续往前走,想要看看前面到底是不是通着的,这条甬道很深,有风从前面涌进来,看这个样子,或许是一条对同的甬道,很可能通向外面,那样的话他们就有路了。
他们在这条甬道里一走就是半个时辰,温白羽说:“这条甬道这么长?难道咱们在穿山?”
丰老/爷/子点了点头,说:“这个方向,应该是在穿山,而且咱们一直在上坡。”
甬道的坡度很小,根本没什么感觉,但是他们一直在上坡,走了这么长时间,估计已经在山腰处了。
温白羽更加惊讶了,是谁这么大的能耐,竟然把冰山都给打穿了?
他们往前走,走的时间长了,都有些精疲力尽,三个人的脚步慢了下来。
昏暗中,前面的甬道突然多出了两个岔路,三个人不由自主的全都站定了,他们竟然走到了一个丁字口,往左走还是往右走,这问题绝对太难搞了。
温白羽和方清同时看向丰老/爷/子,只有丰老/爷/子认识雪山里的路,就算他们现在在山中,也只能靠丰老/爷/子辨别方向了。
丰老/爷/子没有马上说话,似乎是在思考。
温白羽也没有催促他,三个人就站在丁字路口上,一时间四周变得安静下来。
丰老/爷/子突然指着右侧的路口,说:“这边走。”
他刚说话,温白羽突然后背一紧,猛地转头看向左侧的路口,那条甬道里,突然涌/出一股声音来,急促的声音。
“踏踏踏……”的声音,似乎有人在里面急速的奔跑,而且不只是一个人。
与此同时他们都听到了“咯咯咯咯咯”的声音,是大吼声,血尸的大吼声。
方清顿时吓了一跳,说:“这边也有血尸?朝咱们来了!”
温白羽说:“你们快走,我垫在后面。”
温白羽让方清和丰老/爷/子跑在前面,他手上握着凤骨匕/首挡在最后面,左边甬道里的声音越来越近,那声音奔跑的速度非常快,快的立刻就要追上他们。
温白羽睁大了眼睛,他就看到一个黑影快速的从冰雪的甬道里冲出来,那人一身黑色的衣袍,快速的破开黑/暗,一下钻了出来,与此同时手中的长刀一甩,就听到“咔!”的一声,漆黑的刀刃在冰雪的甬道里反射/出明亮的寒光,“嗤——”的一声,一颗血粽子的头颅应声被割了下来,“咚!”的掉在地上,“咕噜噜”的顺着甬道滚了过来。
那黑影快速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刀,猛地跃了过来,一把抓/住温白羽的手,带着他往前一滚,就听到“咯咯咯”的大吼声,一个血粽子跟着扑了出来,长刀一甩,“嗤——”一声迎了上来,腥臭的血喷溅出来,洒了冰道一地。
电光火石之间,好几个血粽子都被割下了脑袋,温白羽根本不需要用眼睛看,那个黑影伸手拽住自己的感觉,温白羽就知道他是谁了。
是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从左边的甬道里冲出来,身后跟着很多血粽子,与此同时,还有其他人也跟着冲了出来,他们身上全是血,有些狼狈,但是并没有受伤。
众人竟然在冰洞里汇合了,小五第一个冲过来,一把抱住了方清,小五身上都是血,胸膛的温度滚/烫,方清被箍在他怀里,紧紧/贴着小五的胸膛,听着小五强/健有力的心跳声,身/体似乎都被那种“咚咚”的声音麻痹了。
万俟景侯伸手拽起温白羽,说:“快走,出去再说。”
万俟景侯他们是从左边跑过来的,众人已经会师了,那么也就是说,他们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右侧的甬道。
众人快速的往前冲,后面“咯咯咯”的声音紧追不舍,温白羽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群追着他们的血尸里,竟然还有人长得跟鬼侯一模一样,而且不止一个,是一帮!
温白羽惊讶的睁大眼睛,转头对鬼侯说:“你搞批发的吗,这么一大堆!”
鬼侯被他弄得很无语,说:“别讲笑话了,这地方本身就冷。”
众人快速的往前冲,万俟景侯突然大喊了一声:“当心!”
温白羽只觉得脚下一空,甬道毫无征兆的消失了,确切的说不是消失,而是变成了有斜度的坡道。
甬道本身是冰做的,冰有反光,根本看不清楚脚下的路是不是平坦,再加上他们被粽子快速的追赶着,所以就更加没有注意脚下的路。
温白羽脚踩空了,顿时听到“咚!”的一声,身/体一斜,顺着坡道一下滚了下去,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瞬间就滑了出去,再加上身/体的重力,在坡道里滑行的速度就更快了。
温白羽耳边都是风声,感觉自己的手一下和万俟景侯的手脱开了,万俟景侯伸手去拽他,但是抓/住了温白羽的袖子,就听“嘶啦——”一声,袖子被撕断了。
温白羽整个人斜飞出去,“嘭!”的一声撞到了甬道的冰墙,脑袋里“嗡——”一声,感觉自己要撞傻了,撞到冰墙之后,速度没有减慢,反而越来越快,坡度似乎越来越陡了。
温白羽听到耳边有大喊的声音,似乎滚下来的不止他一个人,其他人也没有防备,全都顺着冰坡滚了下来,一时间甬道里乱七八糟的。
温白羽调整了一下姿/势,用手指使劲抠住冰坡,但是根本做不到,温白羽的五指没有万俟景侯那么有力,并不能一下扎进冰里,他的指甲都抠翻了,地上滑不留手,根本就停不下来。
“嗖——”一声。
温白羽只觉得眼前一下亮了起来,亮得吓人,那是阳光,他顺着平坡往外滑,竟然滑/出了冰洞,外面是白天,正午的太阳正浓,暖洋洋的照耀着。
温白羽发出“嗬——”的一声,被冰坡抛出来,还在继续的滑行着,外面并不是什么山涧,或者谷坡,而是一个巨大的冰湖,湖面结冰了。
温白羽顺着冰坡滑/出来,因为巨大的惯性,还是停不下来,在冰湖上一下滑/出很远。
雪山里的气候并不寒冷,杜鹃花都能开,湖面虽然结冰,但是冰层看起来并不/厚,温白羽一抛出来,砸在冰面上往前滑,就听到身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按声音太危险了。
是冰面开裂的声音!
温白羽双手成爪形,使劲的抠住冰面,还是向前滑行了很长一段距离,庆幸的是,终于停了下来。
温白羽脑袋里七荤八素的,头晕脑胀,趴在冰面上,眼看着身下出现了裂纹,但是他不敢动,怕一动把冰面真的弄裂。
就在温白羽和冰面僵持的时候,就听到“嗬——”的一声,温白羽一抬头,立刻睁大了眼睛,暗叫不好,后面的人也滑/出来了!
温白羽刚停下里,也不敢使劲挣扎,自己跑不了,“咚!!!!”的一声巨响,温白羽感觉肚子上生疼,要内伤了,几乎吐血,被撞得一下飞出去,又开始在冰面上滑行。
“咔嚓……咔嚓!!”
冰面不断的开裂,露/出巨大的裂口,但是始终没有真正裂开。
温白羽感觉撞击一下接一下,他们人太多了,从冰坡上滑/下来,一个撞一个,几乎组成了多米诺骨牌。
温白羽真不知道该庆幸好,还是该叫苦才对,他愣是从冰湖的正中间,被一下一下的撞到了冰湖的旁边,眼看就要撞上岸了!
竟然省的用两条腿爬上岸去了!
所有人全都从冰坡上滑了出来,大家也是七荤八素的,都不敢动一下,趴着或者躺在冰面上。
万俟景侯和温白羽中间有些距离,说:“不要动,尽量大面积着冰,冰面太薄了。”
众人都不敢动,甚至屏住呼吸,温白羽已经最靠近岸边了,伸手往前,使劲够住岸边,想要爬过去,就在这个时候,“咔嚓!”一声巨响。
岸边的冰很薄,竟然一下裂开了,彻底裂开了,温白羽根本来不及喊,只发出了一声短促惊呼,一下掉进了冰窟窿里。
“咕嘟咕嘟!”
水面冒起了几个泡泡,水里太冷了,都是冰渣子,温白羽掉下去之后,连挣扎都没有,立刻抽筋了,身/体抽/搐,呛了两口水,快速的往下沉。
“哗啦——”一声水响,温白羽只觉的全身都在抖,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胳膊,一下将他拎出了水面。
温白羽猛烈的咳嗽着,抱着胳膊打哆嗦,眼前发花,发现众人都在关切的盯着他。
万俟景侯立刻脱/下自己的外衣裹在温白羽身上,然后将温白羽紧紧抱在怀里,温白羽感觉到冷得不行,但是万俟景侯身上的体温很高,抱起来非常温暖,渐渐驱散了那股寒意。
温白羽呛了两口水,咳嗽了一阵,全都咳了出来,感觉好多了,其他人并没有掉进水中,最多衣服湿/了一点。
温白羽感觉自己不是一般的倒霉。
温白羽冷的腿有些抽筋,万俟景侯让黑羽毛把火堆点起来,然后给温白羽换了干净的衣服,虽然在大家面前换衣服有些尴尬,但是因为实在太冷了,湿衣服贴在身上冷得不行,温白羽就火速的换了。
换了干净的衣服之后,温白羽还是有些打哆嗦,小五把锅子架在火上,在里面煮了些热水,又热了些补给。
他们走了这么长时间,肚子里没有食儿也会冷。
温白羽换好了衣服,正好小五已经把饭煮好了,干粮无非就是饼子锅盔或者馕,汤水的就是熬了一些粗粮粥,稍微洒了一些干货在里面。
他们在村子里收补给的时候,收了一些干货,都是晾干的,盐比较高的东西,不然进了山没有盐也是不行的。
万俟景侯把饭端过来,递给温白羽,温白羽不争气的手还在抖,捧不住碗。
万俟景侯也不嫌麻烦,让温白羽靠坐在自己怀里,然后舀了粥给他喝。
温白羽喝了一口,立刻皱眉说:“这是什么味?一股油碾子……”
万俟景侯舀了一勺闻了闻,似乎没闻到什么油碾子味。
樊阴爻这个时候捧着碗过来,兴冲冲的说:“看这里看这里!你那个粥太难喝了,我这有肉粥,保证你吃完了就不冷了,我亲自熬的!”
樊阴爻非常热衷黑/暗料理,温白羽已经见识过了,只见樊阴爻端过来一碗粥,是他刚才从冰湖里捞出来的死鱼,鱼鳞内脏都没刮,直接剖开扔在粥里了。
一股腥味迎面扑过来,温白羽立刻趴在地上,捂着嘴干呕起来。
樊阴爻似乎受到了打击,捂着自己的碗,说:“不喝就算了,差点把我的粥给打翻了,温白羽你太不识货了。”
樊阴爻说着,坐了下来,准备喝自己的鱼肉粥。
万俟流影皱着眉,瞥了一眼他的鱼肉粥,感觉樊阴爻如果真的喝下去,那么他就不需要跟着赶路了,因为他会跑肚子跑到死的……
樊阴爻在众人注目下,“嗷呜”一口,把一大勺子粥塞在了嘴里,万俟流影根本没来得及阻止他。
然而樊阴爻并没有露/出享受的表情,反而脸色有些扭曲,随即“噗——”的一声全都把粥喷了出来。
万俟流影差点被喷一身,但是并没有嫌弃的走开,反而一反常态的拿了手帕递给樊阴爻,让他擦嘴。
樊阴爻接过来擦了擦嘴和手,皱眉说:“啊好苦!这鱼怎么是苦的啊!”
温白羽翻了一个白眼,说:“内脏都没刮,苦胆还在里面,不是苦的是什么味的?”
他说着,瞥了一眼那鱼肉粥,立刻不淡定了,“呕——”一声,又干呕了起来。
温白羽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几乎没吃东西,水都没喝,怎么可能吐得出来东西,吐得脸都白了,只是在干呕,感觉全身没劲儿,要死了一样。
万俟景侯担心的扶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也不发烧。
樊阴爻开玩笑的说:“你怎么跟有喜了似的。”
温白羽:“……”
温白羽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心说还不是你那可怕的黑/暗料理害的?
坐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丰老/爷/子看了一眼温白羽,声音不大,但是很淡定的说:“他确实有喜了。”
温白羽:“……”
温白羽吓得肝都颤了,天地良心啊,他身上自从中了血尸毒,绝对没和万俟景侯做到底过,怎么可能怀/孕呢,除非拉个小手也能怀/孕……
万俟景侯听了,脸上却立刻露/出了喜色,说:“白羽,你身/体不舒服?别动了,先躺下来休息会儿。”
温白羽:“……”
温白羽侧着眼,狐疑的看着万俟景侯,万俟景侯这反映绝对有问题,按理来说他们都没做过,自己真是怀/孕了,万俟景侯该是惊讶或者惊吓的,而万俟景侯此时满脸都是惊喜!
温白羽对万俟景侯勾了勾手指,万俟景侯立刻探身过来,说:“怎么了?”
温白羽斜眼看他,说:“我该问你怎么回事?!咱们根本没……没有那个啥啊!”
万俟景侯立刻笑了起来,亲了一下温白羽的嘴唇,压低了声音,低沉的嗓音略带沙哑,充满了性/感,笑着说:“我也没想到……不过谁说做到底才行的?”
温白羽满脑子都是疑问,虽然烛龙的生/殖能力很强,但是不做到底,难道真是拉个小手也能怀/孕吗?那烛龙就不会灭绝了。
温白羽正在疑惑,万俟景侯伸手搂着他,在他臀/部上轻轻一拍,嘴唇贴着他的耳朵,声音充满了沙哑的诱/惑力,说:“我虽然没进去,但是把东西射/进你身/体里了。”
温白羽:“……”
万俟景侯亲了亲他的耳朵,补充说着:“你那个时候真是可爱极了。”
温白羽:“……”
温白羽脑袋里“轰隆——”一声,炸了一捧大烟花,他已经不能脑补万俟景侯怎么完成这么高难度动作的,画面“太美”了,实在羞耻的想象下去……
万俟景侯简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老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