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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被打断,田猎的第一天又发生塌方,这似乎并不是吉利的兆头。
因为晚上下雨雪,第二天山路湿/滑,林子里又有积泥,这种天气不便让襄王外出狩猎,但是他们这么兴师动众的来到猎场,需要等着田猎的猎物来做食物,就算襄王不去狩猎,自然也要有人去狩猎。
化蛇带着一部分人一大早就出去了,正好中午之前回来,但是没想到山谷突然发生了塌方,先头进入山谷的队伍顷刻之间都消失了。
那个士兵是后面的队伍,眼看着山上滚下巨浪一般的泥土和巨石,一下冲进了山谷的河堤里,同时河水发出巨大的响动,就像是海浪咆哮一样,紧跟着一切都化为乌有了,河水几乎被泥石填满,河水之中还腾起一股巨大的黑烟,就跟有恶/鬼一样。
士兵快马加鞭的回来禀报,等他出了山谷的时候,外面还能听到巨大的响声,似乎是又塌方了。
其实山谷已经是猎场的外围,但是因为昨天下了太多的雨雪,树林里积泥太多,没有山谷适合跑马,所以化蛇就带人去了山谷。
山谷的野味很多,但是山谷里没有负责田猎的官/员定期检/查,不过谁也没想到今年会下这么大的雨雪,竟然发生了塌方。
一支队伍都埋在了山谷了,这不是一件小事,万俟景侯让人点了兵马,进入山谷营救,自己也进了营帐,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准备进山谷去看。
襄王要亲自去看,山谷时不时还发生塌方,太后自然要阻止,就怕襄王出现三长两短的意外,不过万俟景侯坚持要去。
万俟景侯进了营帐,也不要人伺候,自己脱/下繁琐的外袍,换上了一件轻便的衣服,对温白羽说:“你在营里休息吧,我出去看看,如果没事的话很快就回来。”
温白羽看见他匆匆的换衣服,然后带了一把佩剑,插在腰间,转身就要出去。
温白羽赶紧跟上去,说:“我跟着你去。”
万俟景侯看见他一身白衣,一尘不染的样子,如果这样进了山谷,估计就脏的不成了,但是温白羽说的很肯定,也不是什么疑问的语气,很自然就跟了上来。
万俟景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反驳不了,就让温白羽跟着自己了。
两个人从营帐出来,万俟景侯翻身跨上马,动作非常干脆利索,大长/腿一跨,那姿/势特别凌厉,坐在马背上之后,伸手拉住马缰,低头看向温白羽,说:“能骑马吗?”
温白羽看着这些高头大马有些发憷,他觉得自己似乎没骑过马,不过还是勉强的点了点头,抓/住马鞍翻身上马,黑色的高头大马和温白羽一身白衣形成了鲜明的反差,那匹马竟然老实的厉害,一动不动的让温白羽坐稳。
这匹马是宫里头出了名的烈马,但是万俟景侯很喜欢,觉得这匹马有灵性,马官几乎都降服不住,每次都会尥蹶子打响鼻,没想到今日竟然变得如此乖/巧,一点也不犯坏。
两个人上了马,后面跟着士兵,快速的往山谷赶去。
回来禀报的士兵先行带路,众人一路快马加鞭的进入山谷,山谷的草甸是灰黄/色的,有些枯萎,上面盖着一层将化不化的雪。
确切的说,这是一条河谷,一进入河谷之后,天色就阴霾下来,这座河谷似乎并不是什么祥瑞之地,周围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气。
引路的士兵驱马在最前面,马蹄声“哒哒哒”的进入了山谷,两边山势并不算太陡峭,但是也不算平缓,山坡上有泥石滚落的迹象。
但是奇怪的是,这条河水清亮见底,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
他们进去山谷之后,就被碎石挡住了去路,山谷又发生了几次塌方,外围也被挡的很严实,似乎是想挡住他们的救援。
士兵都下了马,开始搬开石头,打开一条路往里走。
因为四周都是石头和泥土,显得更加荒凉阴霾,天色越来越暗,似乎又要下雨似的。
“滴答……”
“滴答——”
有雨水滴下来,落在温白羽的鼻尖上,温白羽伸手抹了一下,仰头看了看天色,竟然真的又下雨了,士兵们还在加紧清理道路,他们前进的速度非常慢非常慢。
有人/大喊了一声:“好了!”
前面的人突然躁动起来,喧哗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万俟景侯皱着眉,驱马过去。
就看泥石的路已经被清理开了,前面出现了一条很窄的路,可以让一个人单排驱马通/过的小路,而透过小路,他们似乎看到了一个世外桃源。
小路的外面是阴霾的天色,淅淅沥沥的雨雪在下,小路的里面则有阳光,丝毫没有下雨,草甸的颜色似乎也是青绿色的,并不灰黄。
温白羽也驱马过来,疑惑的往里看了看。
万俟景侯挥了挥手,示意士兵跟着自己进入山谷。
队伍又开始整装出发,按照顺序单排进入了山谷,山谷里面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四周的流水声,还有轻微的风声,一走进小路,就看到了阳光,阳光从头顶卸下来,四周一片碧绿的颜色,仿佛这里不是冬天,而是春天一样。
四周完全没有泥石流和塌方的样子,一片安详,也没有石头挡路,两边的河谷都非常开阔。
温白羽疑惑的看了看四周,感觉这里的感觉怪怪的,但是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万俟景侯见他落后了一步,停下马来等他,说:“跟紧,别走丢/了。”
温白羽赶紧催马上前,和万俟景侯并排往里走。
这里的草很多,而且都是碧绿色的,士兵的马匹时不时的开始低头吃草,似乎觉得这里的草很香甜,那些士兵催促着马匹往前走,但是那些马还是时不时低头吃草。
万俟景侯和温白羽走在前面,走了很长一段路,根本没看到泥石流和塌方的地方,河水非常清澈,也没有黑烟这种东西,并不知道化蛇他们在哪里。
前面引路的士兵一直往前走,众人就跟着他,但是奇怪的是,那个士兵的身影立在马上,突然扭曲了一下。
一霎那间在众人的眼前扭曲了一下,就好像有雾一样,但是周围空气非常晴朗,一点雾气也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现象。
温白羽使劲揉了一下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结果那个士兵的身影又开始扭曲,又扭曲了两下,突然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温白羽震/惊的看着前面,根本没有人,一片空旷,只剩下前面的几颗怪石头,那士兵刚刚明明就站在怪石头前面。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似乎也看到了刚才让人吃惊的一幕,立刻翻身下马,对温白羽说:“在原地等我。”
温白羽觉得这句话很熟悉,似乎万俟景侯对他说过无数次,有一些记忆似乎在松动。
在温白羽愣神的时候,万俟景侯已经慢慢走了过去,就在他走到那几颗怪石头附近的时候,身影“唰——”的一瞬间,发生了扭曲。
温白羽睁大了眼睛,“唰!”又是一下,那黑衣服的身影突然出现,又突然扭曲,在他面前,第三下扭曲的时候,突然消失了!
温白羽后背一阵冷汗,立刻催马过去,黑色的大马猛地往前跑,很自然的越过了那几颗怪石,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但是前面根本没有士兵和万俟景侯的影子。
温白羽有些奇怪,调转了马头。
然而,更奇怪的是,他的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温白羽突然有一种后背发紧的感觉,这真是艳阳天活见鬼了!
空旷的山谷里,只剩他一个人,温白羽坐在马上,四周一片空旷,寂静无人,前面没有万俟景侯,后面连那些大量的士兵也不见了。
只剩下他一人。
温白羽震/惊的看着四周,总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他戒备起来,伸手在身上一摸,似乎又在寻找什么东西,好像是匕/首,但是仍然什么也没有摸/到。
温白羽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两次下意识的去寻找一把匕/首。
是什么匕/首?
温白羽下意识的伸起手来,摸在自己左臂的肩膀上,那地方开始,一直往下,有一条很长的伤疤……
温白羽驱马在四周走了几遍,什么也没有看到,根本没有人烟,四周只剩下山谷和河水。
温白羽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那就是他的黑马不吃这里的草,也不去喝河里的水,这地方绿草如茵,还有大量的水源,但是竟然没有一个动物,除了他这匹黑马,似乎连只鸟也不飞。
清澈的河水深不见底,这样碧绿清亮的水,里面竟然没有一条鱼?
温白羽翻身下马,走到河边,把自己白色的衣摆拽起来,别在腰带上,然后蹲下来伸手鞠了一把河水。
河水很凉,带着一股透骨的清爽,绿的发蓝,看起来无比的诱人。
温白羽看着河水,旁边的黑马突然走过来,用头供他的手,把他手心里的河水全都拱掉了,似乎不想让他喝这里的水。
温白羽伸手摸了摸黑马的毛,那只黑马还在拱他,似乎真的有灵性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竟然有声音传过来,似乎十几个人在说话。
“真是见鬼了,咱们在这里走了一个上午了,眼看着已经晌午,老鬼你的地图到底管不管事儿?!”
“管事儿的,管事儿的!”
“管个屁事儿,咱们都已经兜了一上午了,这地方除了草,连个蛋都看不见!你说的寨子在你/娘肚子里吗!”
“还有还有,只听见水声,就是看不见水,咱们都他/妈要渴死了。”
“你们看!!”
有人/大喊了起来:“前面有水!有条河!是那条河!”
温白羽起初只是听到声音,最后一个人/大喊之后,他就看到几个人从前面的山坡上急速的跑过来,直冲着他后背的河水跑过来。
那几个人里面竟然有男有女,而且每人身上都背着一个大篓子,篓子里装着什么东西,用布盖着看不清楚,但是装的东西一定很重。
那几个人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快速的冲过来,看见温白羽顿时一愣,上下打量了他的装束。
然后就收回了目光,冲到河边,掬起河水往嘴里快速的塞,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喝的特别响亮。
温白羽拉着马缰,偷偷打量了那几个人。
一共五个人,年纪最大的是一个黝/黑的刀疤脸,看起来很凶悍,还有一个女人,女人很年轻的样子,长相很漂亮,但是温白羽注意到,她的手虽然细白,不过手上有很多茧子,而且不是干粗活的茧子。
另外一个看起来非常猥琐,獐头鼠目尖嘴猴腮,温白羽打量他的时候,他也正用眼睛偷偷打量温白羽。
其中一个人看起来很淡漠,蹲在河边,但是他没有喝水,正晃着自己的手腕。
温白羽注意到他的手腕,竟然是金属的,他似乎没有右手,整只右手都是金属做成的,指尖非常尖锐,乍一看有些可怕。
剩下一个人看起来年纪最小,长相很清俊,但是有点油嘴滑舌的,从竹篓里拿出一个竹水壶,从河里灌了一些水进去,殷勤的递给那淡漠的人,笑着说:“师父喝点水吧,这水是甜的。”
那淡漠的人皱了一下眉,挡开对方的手,说:“不喝。”
那人笑着说:“咱们都走了一上午了,师父一滴水也不喝,徒儿都给你打来了,就喝点吧?”
淡漠的人板着脸,他的嘴唇非常薄,看起来很不好说话,冷着脸说:“我不渴。”
女人笑嘻嘻的说:“小秋儿你过来,姐姐渴着呢,给姐姐喝点儿?”
那清俊的少年站起来,把水送了过去,女人笑着抹了一把他的脸,说:“姐姐就喜欢你这样的,真是嫩,今天晚上……”
她说着,声音压得很低很低,那淡漠的男人冷眼看了一眼那女人。
清俊的少年笑嘻嘻的说:“香姨,真是巧,我也喜欢年纪小的。”
那被叫做香姨的女人一愣,脸上顿时怒起来,说:“死小子,你讨打吗!”
清俊的少年赶紧绕到那冷漠的男人身后,说:“师父,那老女人要打我。”
“好了!”
刀疤脸突然说话了,说:“老鬼,你去问问那个人,他的马卖不卖。”
长相猥琐的人看起来是个江湖术士,他立刻点点头,就朝温白羽跑过来。
温白羽见他过来,那人笑着说:“这位小兄弟,你这匹马卖不卖?”
温白羽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黑马,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自然不可能卖他的马。
温白羽说:“不好意思,自己还用。”
那长相猥琐的人只好回来了,探头探脑的说:“那小子不卖,这怎么办?”
女人冷笑一声,说:“那还不好办,这地方走一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咱们把他宰了就行。”
长相猥琐的人说:“别别,你看他,长相细皮嫩/肉的,我真是舍不得,要不咱们玩玩再说。”
那冷漠的男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活动自己的手腕,他的手指一定,就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听起来毛/骨/悚/然的。
刀疤脸说:“说不定这个人就住在附近,先不要伤人,咱们问问路再说。”
他们几个人在讨论,温白羽又把他们打量了一遍,这些人的包裹非常重,有的竹篓里面还竖/起来了一块,看起来应该是铲子锄头一类的东西。
但是看他们的样子,全都是练家子,也不像是农夫,手上也都有老茧,刀疤脸一看就是江湖人,那冷漠的男人更不用说,自然不可能是种田的农人了。
温白羽觉得,他们八成是淘沙的人。
这些人看温白羽的样子,觉得他无害,没想到温白羽的耳力挺好,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那些人还没过来,温白羽已经自己走过去,说:“几位对不住,我想打听一下路,我跟人在附近打猎,不小心走散了,不知道回去的路,想问一问几位。”
那几个人都面面相觑,没想到反而被先问了路。
刀疤脸的脸上露/出了杀意,那猥琐的人满脸可惜的样子,刀疤脸牙关一紧,刚要抬手袭/击温白羽,那冷漠的男人突然抬手,那只金属的手竟然活动非常灵活,一下压在刀疤脸的肩膀上。
刀疤脸的肩膀被他压得一抖,顿时塌了下去,可见那冷漠的男人手劲不小。
冷漠的男人轻声说:“稍安勿躁。”
少年笑着说:“对不住,我们也是迷路了。”
女人说:“这位小哥/哥,你的马匹卖给我们吧,你瞧我们这么多行李,肩担着很累的。”
温白羽笑着说:“这是友人的马,我现在和他走散了,自己卖出去也不好,不如这样,反正咱们都是走散的,就一同上路如何?我的马可以借给你们担行李用。”
那几个人又开始对看,然后看向了刀疤脸,这里面似乎他是老大,刀疤脸想了想,点了点头。
女人拽了拽刀疤脸,转头小声说:“我说你想什么呢,咱们这次来可是找那寨子淘沙来的,你让这个小白脸加进来,咱们还怎么淘沙?”
刀疤脸说:“先应承下来,等找到寨子,就把他一起宰了。”
猥琐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去,说:“老刀说的没错,说的没错,咱们先带着他,嘿嘿嘿,你没看到长得还真是俊。”
三个人达成了共识,刀疤脸转头对那冷漠的男人说:“唐哥觉得呢?”
那冷漠的男人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其余几个人似乎已经熟悉他的行/事说话的风格,这好像是默许了。
猥琐的男人笑着对温白羽说:“这位小兄弟,我们老大答应了,咱们可以一起上路,小兄弟你叫什么啊?”
之前万俟景侯已经昭告襄国,国师是叫白羽的神鸟凤凰,温白羽觉得这样告诉他们似乎不太好,于是脑子里灵光一现,说:“我姓温。”
猥琐的男人搓/着手掌,笑着说:“哎呀,温兄弟姓的正好,人如其名,真好真好,我叫……”
他还没有说完,那少年已经挤过来,笑着说:“你看他一张猥琐的脸,我们叫他老鬼。”
老鬼瞪了一眼那小子,但是碍于这小子的师父很厉害,就没有说什么。
少年说:“我叫慕秋,这是我师父。”
少年指着那冷漠的男人,冷漠的男人右手一抬,不悦的拨/开少年的手指。
慕秋也不介意,说:“我师父姓唐,叫唐无庸。”
慕秋又指着那女人,说:“这位你叫她香姨或者香婶/婶!”
女人立刻暴怒起来,说:“你这小兔崽子,老/娘宰了你!”
女人看向温白羽,显然温白羽不是他的菜,说:“我叫香香。”
温白羽:“……”
温白羽对这个名字实在无力吐槽了。
最后是那刀疤脸,就叫他老刀就行了。
这支队伍里面,刀疤脸显然是出钱的,其他人看起来就是搭伙,慕秋的话很多,似乎有点话唠的样子,围着其他几个人说来说去,而且不断的挑衅。
老鬼的眼神总是粘在温白羽身上,那女人则是把眼神粘在唐无庸身上。
众人又开始启程了,刀疤脸的手上有一副皮子的地图,看起来非常老旧,他们似乎在找一个古老的寨子。
这山谷就在猎场的旁边,怎么会有什么古老的寨子?
他们把行李放在黑马的背上,众人顺着河往前一直走,温白羽觉得太奇怪了,他们走的方向,明明就是温白羽来的方向。
温白羽往前走一共没有十步,但是往回走的时候,走了整整一个下午,什么都看不见,好像路没有尽头,河谷一直在延伸,仿佛鬼打墙一样。
众人一直走,走的精疲力尽,少年瘫坐在地上,他看起来是个公子哥的样子,体力也不如其他几个人,累得满头是汗,似乎有些撂挑子,说:“不走了,我累死了!”
唐无庸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冷淡的说:“你回去吧。”
慕秋立刻从地上蹦起来,伸手挂在唐无庸的脖子上,说:“师父师父,徒儿错了,徒儿不累了,还能走。”
唐无庸冷眼看了他一眼,伸手把他拨掉,慕秋站在地上直打晃,老鬼笑着过来扶他,不怀好意的说:“小秋我背你。”
慕秋立刻摇头,说:“不行,太丑!”
老鬼:“……”
温白羽:“……”
刀疤脸看了看天色,说:“天色不早了,今天肯定找不到了,说不定咱们又迷路了,大家在四周看看,找一些树枝来生火,咱们在这里扎营了。”
大家点了点头,准备到四周去看看,慕秋想跟着唐无庸,但是唐无庸轻轻一挥手,就把慕秋甩在地上了。
慕秋爬起来又要追上去,唐无庸回头,冷淡的说:“你不是累了吗,坐在原地看行李。”
慕秋顿时喜上眉梢,笑嘻嘻的说:“师父真好,师父真体贴,师父对我最好了!”
唐无庸皱眉说:“闭嘴。”
他说着,头也不回的就往前走了。
其他人都去找东西,慕秋和温白羽留下来看行李。
慕秋将竹篓子打开,里面果然是铲子一类的东西,还有刀子,他们的刀都用布裹起来,似乎是不想让人发现,里面还有大量的干粮,还有好几罐子酒。
慕秋把里面的帐篷拿出来,对温白羽说:“会搭帐篷吗?来搭把手。”
温白羽走过去,他觉得搭帐篷应该是很陌生的事情,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搭的比慕秋还利索,似乎以前老是做这种事情,但是为什么会搭帐篷,好像有些想不起来了。
温白羽一边搭帐篷,一边苦思冥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从搭帐篷想到了万俟景侯,万俟景侯是襄王,万万/人之上,可谓是千金之躯,似乎也不可能亲手搭帐篷,但是温白羽觉得,自己肯定见过万俟景侯搭帐篷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见过。
慕秋见他发愣,本来想吓他一跳,刚走过去,突听“嗖——嗖——嗖——”的三声,似乎是鸟叫一样。
温白羽一下就被惊醒了,看向天边的方向。
慕秋的神色一下也变了,这个时候老鬼抱着一些树木从远处走过来,正好听见那声音,脸色也变了,说:“这是你师父的信号?”
慕秋说:“对,师父让咱们快去,肯定是有发现。”
慕秋说着,将地上的行李快速的打包,其他人也把柴火扔下,刀疤脸和香姐也听到了声音,飞快的跑过来,大家都循着声音追过去。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天边依稀有一轮弯弯的月牙升起来,温白羽和那批人追着声音的方向往前走,前面黑/洞/洞的一片。
他们爬上上坡,这座山破很高很高,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峡谷,峡谷的对面还有一座山坡,奇怪的是,峡谷隔着的两座山坡中间,竟然有藤条相连!
峡谷深不见底,似乎下面还有湍急的水流声,山坡中间一道细细的藤条,好像要划破黑夜一样。
声音是从对面传过来的,“嗖——”又是一声。
慕秋立刻说:“不好不好,师父生气了,他在催咱们。”
他说着,蹲下来,把竹篓打开,从里面掏出几个金属的东西,看起来像是钩子一类的。
应该是滑梭,勾在藤条上可以滑/到对面去。
温白羽手里也塞了一个,慕秋第一个冲上去,把滑梭往藤条上一挂,然后身/体往前一纵,就听“嗖——”的一声,慕秋的小身板在黑/暗中突然滑翔了起来,风一样消失在黑/暗中。
温白羽第一次玩这种东西,似乎有点紧张,使劲抓/住滑梭,学着慕秋的样子,猛地往前一纵,他感觉这东西实在太难用了,比自己的翅膀差远了,往前一纵的同时,顿时觉得抻到了腹部,腹部中一阵奇异的疼痛,疼的温白羽差点就松手了。
两山之间并不远,温白羽随着滑梭一下冲过去,猛地落在地上,就听慕秋“啊!”的大喊了一声。
那声音很大,回荡在空旷的黑夜中,喊声似乎招来了一个黑影,那黑影在黑夜中一下纵跃而来,猛地落在他们面前,竟然是唐无庸。
慕秋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爬起来又跌在地上,他的面前有几个人头,几个人脑袋!
怪不得慕秋会突然大喊,慕秋第一个冲过来,结果对面的山坡上,竟然有几个人脑袋,人脑袋就在藤条的旁边,那些人脑袋都破烂不堪,上面被撕咬的不成样子。
慕秋划过来之后,正好撞在那几个人脑袋上,吓得他立刻大喊了出来。
唐无庸见他笨手笨脚的,伸手把他拽起来,慕秋立刻抱住他的脖子,就像一个孩童一样,手脚并用的爬上去,双/腿夹/着他的腰,大喊着:“师父有好多脑袋!”
唐无庸“嗤”了一声,似乎一瞬间笑了一声,说:“我只有一个脑袋。”
慕秋吓得都要哭了,可能是因为年纪太小的缘故,还是个少年,别看平时贫嘴,胆子也颇大的样子,但是此刻眼圈都红了,哆嗦着说:“师父!地上有好多脑袋!”
后面三个人也跟了上来,看见地上的脑袋,就像看到了白菜一样,表情毫无波动。
香姐咯咯笑起来,说:“哎呦小嫩瓜,怎么哭了?快让姐姐瞧瞧,啧啧,你草人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哭啊?看的姐姐真是心动呢,怎么样,今天晚上跟姐姐玩玩?保证让你哭出来。”
慕秋瞪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香姐,说:“呸,放心吧,我/草/我师父也不会草/你!”
慕秋说玩,突然“哎呦”了一声,被唐无庸一下摔在地上,摔了一个大屁墩儿,正好掉在那几个烂掉的脑袋上面,立刻“嗬——”了一声。
慕秋赶紧爬起来,追着唐无庸说:“师父师父,我只是打比方。”
唐无庸瞪眼说:“闭嘴。”
慕秋赶紧闭上嘴巴,其他几个人跟着他们往里走。
过了山坡,前面竟然真的是一个寨子!
温白羽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地方,一个非常古朴的寨子,寨门是用藤条编成的,看起来非常老旧,好些地方都出现了断裂的痕迹。
黑夜静悄悄的,只能听见水声,前面的寨子非常高大,但是里面一丝声音也没有。
按理来说现在刚天黑,就算是日落而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睡觉吧,而且这么大的寨子,也不可能一点声音也不出。
几个人都非常高兴,香姐说:“咱们真的找到了!”
唐无庸则是冷淡的说:“等你们的时候,我刚才已经进去看过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什么?!”
其他几个人似乎是同时说出来的这句话,好像非常吃惊。
温白羽越来越好奇了,他们到底要找什么东西?
刀疤脸说:“会不会是卖给咱们地图的人有诈?”
老鬼说:“这不可能!咱们先进去看看再说。”
几个人王寨子的方向走去,他们发现这个寨子竟然是被河水环绕起来的,四面八方全是水,寨子就建在正中间。
寨门的地方有两个哨塔,这地方建的很学问,好像一个军事营地一样,但是哨塔上没有人。
慕秋说:“咱们上哨塔去看看,那地方高,看得清楚。”
大家就往哨塔上走,他们爬上哨塔,因为人太多了,只有转身的距离,所以挪不开。
温白羽站在原地看着四周,哨塔很高,看的非常清晰,他看了看四面的地形,还想看看能不能发现万俟景侯的身影,但是很可惜但是,他没看到任何一个人影。
温白羽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寨子里面,而是放在了寨子外面。
温白羽发现,这座寨子很奇怪,他的四周环绕着河水,而河水的外面,竟然环绕着一圈的小山包。
温白羽数了一下,一共是……十二个小山包。
寨子的周围,环绕了十二个小山包。
十二个……
温白羽脑子里“嗡——”的一声,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突然闪过一个情景,一个到处是冰的地方,一口池水旁边环绕着十二个圆墩子,自己突然从高空坠落下来,万俟景侯突然冲了过来,一把将自己抱住,然后两个人一起掉入了水池中……
温白羽感觉这个场景很熟悉,好像是亲生经历过,记忆非常清楚,但是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温白羽怔怔的看着旁边,直到慕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嘿,睡着了吗?咱们走了!”
温白羽这才回过神来,那些人已经顺着哨塔爬下去了,温白羽赶紧跟上去。
香姐说:“真他娘的晦气,这到底怎么回事,寨子里竟然没人?”
老鬼说:“没人还不好?反正咱们也不是找/人,而是找他们家的坟。”
老鬼说着,笑了起来。
温白羽似乎发现他们说这些话根本不避讳自己这个陌生人,看起来他们对自己的杀心是一定的了,到目前为止留着自己,估计是想用自己当探路的也说不定。
刀疤脸则是说:“虽然是这样,但是小心有诈。”
他说着,又说:“为了节约时间,咱们分头找,一旦有情况就吹哨子。”
虽然为了节约时间,但是也要考虑到安全,最后大家分成三组,两人一组开始在周围寻找。
老鬼立刻就提出来和温白羽一组,温白羽倒是没什么异/议,就是老鬼的目光总是赤/裸裸的让温白羽不是太舒服,但是可以忽略。
老鬼殷勤的带着温白羽往正北方走,笑着说:“温兄弟,累了吧,这一路走的。”
温白羽说:“还可以,不是太累。”
老鬼殷勤的捧出竹水壶,说:“温兄弟,喝点水吧?”
温白羽知道他们的水都是从那条河里弄来的,之前黑马不让他河水,不知道河水到底有什么,所以温白羽摆了摆手,说:“我还不渴。”
老鬼倒是很渴,不是因为活动的渴了,而是看到温白羽就觉得口渴难耐,笑眯眯的喝着水,好像把那水当温白羽猥琐了一样,喝个水也喝的滋滋有声。
温白羽听得头皮发/麻,开始有点后悔跟他一组了。
他们一直往正北的方向走,一路上了无人烟,四周倒是有很多房子,都是用碎石头搭建成的,看起来非常古朴,与其说是房子,还不如说是山洞,房子搭的很山洞很相似,看起来是一只还未开化的古老部族住在这里。
四周有藤甲一类的东西,还有防御的措施,但是奇怪的是,这些藤甲上面全是灰土,灰土的程度非常大。
老鬼用一脸活见鬼的目光去看那些灰土,说:“这他娘的有鬼,这里看起来好像很久都没人住了。”
这一点温白羽也看得出来。
他们在四周转着,处处都透露/出一股远古的气息,这里似乎已经荒废很长时间了。
房子四周的草丛开始疯长,有的已经盖过了房子。
老鬼觉得有些晦气,把那张皮子的地图拿出来看了看,温白羽注意了一下,那皮子上画了一个寨子,寨子的周围有十二个山坡,和他刚才看到的一模一样。
寨子的后半部分被朱砂圈了出来,那里似乎有什么重点。
就在老鬼看地图的时候,温白羽突然听到“沙沙——”一声。
老鬼也听见了,他是淘沙的老手,警觉性很高,立刻抬起头来,看向草丛的地方。
草丛只是动了一下,“沙沙——”声突然消失了。
老鬼戒备的看着四周,说:“谁他娘的装神弄鬼?”
“沙沙……沙沙……”
“沙沙……”
“沙——”
草丛里一阵波动,一双红色的眼睛猛地亮起来,隐藏在杂草中,黑夜中仿佛是恶/鬼的眼睛一样。
老鬼发出“嗬——!”的一声,手中的地图一下就掉了。
温白羽之前看到过那种眼睛,立刻冲过去,伸手拨/开杂草。
但是在一瞬间,那双红色的眼睛就消失了,温白羽隐约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在自己眼前快速的奔跑开。
“沙沙!沙沙!沙沙……”
那声音很急促,似乎像草丛深处蹦去了。
老鬼拦住他,说:“别追,小心有诈!”
这里人生地不熟,温白羽也觉得不应该贸然去追,就停了下来。
但是他刚停下来,“沙沙……”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那双红色的眼睛又回来了,正紧紧盯着温白羽。
温白羽看向那双红色的眼睛,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双眼睛盯着温白羽,眨了一下,然后转头又要跑,温白羽觉得,那东西好像是要他跟上的意思?
温白羽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步往前走,他一动,那双红色的眼睛果然也动了,发出“沙沙……沙沙……沙沙……”的声音,往前不紧不慢的走了。
老鬼见温白羽跟着往前走,他不敢去追,就咒骂了一声往后走去。
温白羽追着那红眼睛往前走,那红眼睛穿梭在杂草丛生的房子旁边,温白羽隐约看到一抹白色。
是个兔子!
竟然真的是兔子!
但是那兔子很奇怪,下/半/身是兔子,小白屁/股上还有个圆溜溜的小尾巴,而上半身则是人的身/体,看起来像是个可爱的小男孩,身/体瓷白莹润,白/皙到透/明的地步,肩膀上和手臂上还有粉色的花纹,看起来精致漂亮,简直雌雄莫辩,他的头顶上还有束着两只白白的兔耳朵。
讹兽?
温白羽知道有一种灵兽,就是这样的形态,面貌姣好,体态优美,但是喜欢说/谎/话,如果有人吃了他的肉,就永远也不会说真话了。
讹兽一蹦一蹦的在最前面跑着,似乎要带他到什么地方去。
寨子都是低矮的石头房子,讹兽蹦在前面,前面竟然出现了一个木头搭建的木楼,古楼看起来非常高大,笼罩在黑夜的阴霾里。
讹兽还在往前蹦,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呻/吟的声音,讹兽和敏锐,似乎受到了惊吓,猛地窜进杂草丛中,一下就不见了。
温白羽转过头去,就看到唐无庸快速的朝这边跑过来,他怀里还抱着慕秋,慕秋一脸的煞白,不知道受了什么伤,但是他身上竟然没有任何伤口。
唐无庸见到温白羽,立刻说:“快跑。”
温白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起来很紧急,除了唐无庸和慕秋,后面还有刀疤脸香姐和老鬼,他们都一脸菜色,飞奔而来,朝这边飞快的跑,嘴里大喊着:“草他娘!什么鬼东西!”
他们喊着,温白羽就听见了“簌簌簌……簌簌……簌簌……”的声音,随即是一堆花斑反光的东西冲着他们逼近。
温白羽很难形容那些东西,乍一看,像一片油花,油花黑漆漆的,在地上反着月光,折射/出五彩斑斓的花斑,冲他们不断的逼近。
但是仔细一看,那不是一片油花,而是一个个聚/集在一起的虫子,这些虫子都一个硬壳,硬壳是黑色的,但是带有一点金属感,可以反光,能反射/出各种各样的颜色。
那些虫子壳子很硬,壳子下面是软乎乎的软体,在地上不断的爬行着,朝他们疯狂的逼近。
温白羽脑子里一霎那只闪出两个字——螺丝?!
就好像是一大片螺丝,朝他们逼近一样。
可是螺丝不可能爬的这么快。
温白羽注意到,地上的杂草被那片可怕的螺丝爬过之后,杂草立刻枯萎,发出“呲啦——”的声音,好像被烧焦了,透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那些螺丝有毒!
怪不得几个人用这种惊恐的表情逃难。
众人冲着前面那座木楼狂奔而去,慕秋躺在唐无庸怀里,不断抽/搐着,嘴里混乱的说着:“师父,我还疼,疼死我了……”
唐无庸似乎被他叨念的很烦,皱眉说:“闭嘴!”
慕秋似乎觉得委屈,而且委屈的要死了,眼圈一红,立刻哭出来,说:“我已经要死了,你竟然还骂我……”
唐无庸似乎很忌讳看别人哭,尤其慕秋哭起来非常爷们,眼泪噼里啪啦,就跟下雨一样,闹洪水似的往下/流,一边哭一边抽泣。
唐无庸飞快的跑着,只好说:“别哭了,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
众人快速的冲进了木楼里,温白羽猛地一把关上木门,但是木门已经有些松/软/了,关上之后,就听到“咚咚咚!!!”的声音,那些像螺丝一样的虫子,不断的冲击着木门,木门发出巨大的响声,好像随时要垮掉一样。
香姐大喊着:“快上楼!快上楼!那些虫子从门缝进来了!”
温白羽这才注意到,木门下面竟然有个小/缝隙,那些虫子中个头比较小的,竟然从缝隙里钻进来了,一片一片的像水一样流进来。
那些虫子蠕/动着,样子十分可怕,密集的让温白羽脑袋发/麻。
大家立刻后退,匆忙的往楼上跑去。
慕秋脸色越来越白,呼吸已经很微弱了,嘴里的呻/吟声变得很低,疼的全身是汗,衣服都湿/透了,嘴里喃喃的似乎在说胡话。
唐无庸见他的样子,猛地踹开一间房门,想要将慕秋放进去,但是他一踹开门,众人立刻发出“嗬——”一声,因为房间里并不是床,也没有桌子,只有一口棺/材!
一口石棺。
石棺的盖子被砸碎了,敞开口,里面躺着一具尸体。
慕秋也吓得“嗬……”了一声,死死闭上眼睛,那尸体竟然是动的,正在往外爬。
老鬼吓得面无人色,当即“咚”一声摔倒在地上,他一摔倒在地上,顿时脸色苍白,几乎爬不起来了。
香姐说:“老鬼你别那么没出息!不就是一个会动的粽子吗!”
老鬼捂着肚子,说:“不……不对,我肚子疼……太疼了……”
他正说着,刀疤脸突然也伸手捂住肚子,脸色一下就变了,说:“这是怎么回事?”
香姐也随即捂着肚子,疼的要死的表情,他们的征兆似乎和慕秋一样。
只剩下温白羽和唐无庸没事。
温白羽突然醒/悟了,原来是他们喝过河水,但是当时自己没有喝,唐无庸也没有喝过。
那河水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反正绝对不干净。
粽子发出“咯咯咯咯咯”的声音,挣扎着从破洞的棺/材里爬出来,唐无庸抱着慕秋,往后退了几步,温白羽下意识的有去摸自己身上,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那粽子猛地扑出来,唐无庸立刻抬起来,飞快的一脚踹在粽子头上,粽子发出“咯!”的一声大吼,直接踹翻在地上,砸在石棺上。
石棺发出“咔嚓”一声巨响,一下裂开了,里面的陪/葬品全都滚出来。
那几个人疼的脸色发白,在地上打滚,看见滚出来的陪/葬品,眼睛还发光,都一个人伸手拽了几件塞在怀里。
温白羽已经无语了,这些淘沙的也太敬业了,赶紧伸手拽住他们,把他们往外拖。
那粽子从地上爬起来,对他们紧追不舍,唐无庸怀里抱着慕秋,有点耍不开,就在这个时候,粽子突然张/开嘴巴,就想要吐一样,发出“呕——”的一声,结果就听到“哗啦啦”的声音,一堆的东西从他嘴巴里涌/出来。
那是一堆类似于螺丝一样的东西,跟那些追着他们的虫子一样。
黑乎乎的虫子从粽子的嘴里吐出来,那些虫子像海浪一样涌过来,朝他们爬过来。
唐无庸抱着慕秋快速的后退,老鬼跑的慢了一点,腿上爬上了几只虫子,顿时发出“呲——”的声音,老鬼立刻嚎叫了起来,发出“啊啊啊啊啊!!!”的巨大惨叫/声。
温白羽吓了一跳,那些爬上老鬼腿上的虫子,竟然带有腐蚀性,老鬼腿上的裤子立刻烧开了几个洞,那些虫子似乎要往他肉里爬!
温白羽眯了一下眼睛,猛地抽/出老鬼背上竹篓里的一把刀,那把刀还裹/着布,温白羽“唰——”的一声抖开破布,伸手一削。
老鬼发出一声惨叫/声,几只虫子被温白羽一下削了下来,但是那些虫子似乎非常顽固,还带着血肉,就选被/迫离开,也要把人咬得血肉模糊不可。
温白羽突然想到了藤索旁边的几个人脑袋,那些人脑袋被咬得血肉模糊,似乎也是这个样子。
几个人踉跄的往外跑,刀疤脸大喊着:“继续上楼!继续上楼!太他娘的邪乎了!”
众人疯狂的往楼上跑,跑到三楼的地方,香姐看到了楼道里的窗户,想要从窗户跳出去,结果她一推开窗户,就听到“吱吱”的声音,木楼外面密密麻麻全都是螺丝,那些螺丝没办法从门进来,已经爬遍了整个木楼,将他们团团包围。
香姐一推开窗户,那些螺丝立刻就要冲进来。
香姐“啊!!”的大喊了一声,想要关窗户已经来不及了,被/迫退了好几步。
这个时候楼下的那个粽子已经快速的扑过来,嘴巴里一直吐着黑色的虫子,好像打嗝一样,冲他们扑过来。
温白羽觉得这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前面的粽子看起来很邪性,不知道他的肚子里到底有多少螺丝,后面还有整片整片的螺丝,他们不能停留,一旦停留就被螺丝包围了,但是也走不了。
慕秋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疼得他四肢松散,突然笑了一声,说:“太好了,我能和师父死在一起了。”
唐无庸脸上变色,说:“闭嘴。”
慕秋说:“师父除了闭嘴,什么都不会说,是笨瓜。”
唐无庸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青筋,似乎被慕秋惹怒了,但是现在也不是发/怒的时机。
“吱吱”的声音很快涌过来,四面八方的,那些螺丝从外面爬了进来,快速的向他们逼近。
而那只粽子,还在不断的吐着螺丝,螺丝“噼啪噼啪”的掉在地上,地板似乎都要被烧穿了。
粽子猛地扑过来,嘴里甩出好多黏糊糊的螺丝,温白羽往旁边一扑,同时用刀挡开那些喷溅过来的螺丝。
唐无庸猛地跃起来,一脚踹中粽子,同时铁爪子“唰——”的一划。
“嗬——!”
其他几个人顿时发出抽气声,唐无庸的铁爪子竟然如此厉害,他猛地一划,粽子的脑袋顿时从脖子的地方被削开了,发出“咚!咚咚咚咚——”的声音,那颗腐烂的脑袋,顺着楼梯立刻滚了下去,发出沉闷的响声。
粽子的身/体还立在地上,但是已经不动了,就在众人以为粽子被他们制/服了的时候,就听到“吱吱——”的声音,无头的尸体竟然动了一下,从他断裂的脖子里,爬出无数的螺丝来。
裂口比嘴巴大,那些螺丝飞快的跑出来,顺着尸体往下爬,冲他们快速逼近,与此同时,无头的尸体竟然又动了起来,挥舞着双手冲过来。
温白羽觉得这场面实在太恶心了,一股恶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那种阴霾又恶臭的味道,让温白羽有些受不了,肚子里一阵阵发疼,胃里翻滚起来,想要呕吐。
温白羽嘴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身/体不由有些发软,后退了一步。
唐无庸看向温白羽,说:“不要再退了。”
温白羽回头看向身后,他身后就是木窗,无数的螺丝疯狂的往里爬,正朝他爬过来。
温白羽“哆!”的一声,把刀插在地板上,他肚子越来越疼,疼的冷汗都流/出来了,这个时候他只想要蹲在地上缓解一下自己的疼痛。
温白羽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会肚子疼,而且疼的他很无助,眼前一阵阵冒金星。
粽子猛地扑过来,其他几个人/大喊着,挥舞着兵器冲着粽子砍下去。
粽子的一条胳膊被砍断了,断在地上的胳膊竟然自己动了起来,里面也都是螺丝,不断的在地上跳动着,活动着五指,好像一只缺水的鱼,血被溅的到处都是。
温白羽感觉脸上一凉,有血溅上来,凉的他浑身打颤。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嘭!”一声巨响,木窗突然被人踹了一下,一个黑影一下从木窗外面翻起来,他的身形非常迅速,猛地从木窗钻进来,虽然身形高大,但是身/体完全没有碰到木窗旁边的任何虫子。
他的身/体一缩,“嗖——”的一下跃起来,同时在空中翻了一下,一把夺下刀疤脸手中乱挥的刀,快速的冲过来,猛地托住温白羽的腰,右手的刀发出“啪!”的一声,似乎只是轻微的震颤了一下,冲过来的粽子已经被刀给打了出来,猛地从楼梯翻了下去。
万俟景侯!
来人一身黑色的衣服,为了方便,万俟景侯进山谷之前换了衣服,一身黑色的衣服看起来干净利索,又充满了凌厉的气息,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干练冷漠。
万俟景侯握着刀的手有些流/血,鲜血正“滴答滴答”的落在地板上。
他的血一滴下来,那些虫子似乎见到了可怕的东西,猛地一下散开,而且散的非常迅速,包围他们的圈子突然变大了,窗口的虫子纷纷退出去。
这场景太奇异了,所有的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就连冷漠的唐无庸也露/出了一丝惊讶,上下打量了一下万俟景侯。
但是温白羽却没感觉到任何的惊讶,他似乎已经很熟悉了,好像见过很多次了。
万俟景侯伸手搂住温白羽的腰,将他抱起来,说:“白羽,受伤了?”
温白羽紧紧皱着眉,伸手捂着自己腹部,说:“没有,就是有点肚子疼。”
万俟景侯的脸色猛地一沉,说:“你喝了河水?”
温白羽摇头,说:“没有,但是他们喝了。”
万俟景侯听他说没有,顿时松了一口气,说:“走,先离开这里。”
他说着,扶着温白羽,并不是往楼下去,而是往楼上去,温白羽虽然有些疑问,但是似乎心里对万俟景侯的任何举动都不曾质疑,就跟着万俟景侯往楼上去了。
剩下的人突然见到有人出现,吃了一惊,而且那人的功夫似乎都在他们之上,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而且他的血竟然如此奇异,这些可怕的虫子都害怕他的血,更加奇怪万俟景侯是什么来头。
那些虫子似乎非常害怕万俟景侯的血,只要万俟景侯一走动,那些虫子就飞快的后退,似乎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但是又不甘心真的就这么退走了,包围一直存在。
万俟景侯扶着温白羽,温白羽看起来有些虚弱,万俟景侯干脆把他打横抱起来,温白羽靠在他怀里,感觉万俟景侯的身/体凉丝丝的,但是分外的安心。
老鬼跟在后面,看见万俟景侯抱着温白羽,心里有些眼馋。
他们上了四楼,这座木楼一共就四层,万俟景侯快速的往前走,似乎一点也不惧怕那些虫子,快速的踹开了一扇门,开门的一瞬间,温白羽看见里面有很多人。
是那些士兵,都受了伤,其中还有化蛇。
化蛇似乎也受了伤,他的胳膊被包扎了,正靠在墙上。
众人一进房间,就能闻到房间里一股血/腥的味道,那些虫子不敢跟进来,全都躲在房间外面。
温白羽注意到这个房间的墙壁上,好像涂了东西,黑红色的,已经阴湿到木墙里面了,应该是万俟景侯的血!
万俟景侯把温白羽放下来,检/查了一下温白羽身上,的确没有伤口,这才放松/下来,将人紧紧搂在怀里,说:“你吓死我了,我找了你一天,都找不到你。”
温白羽被他抱着,万俟景侯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就紧紧搂着温白羽,还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温白羽脸上有些发红,化蛇的目光很平淡,他一直就不苟言笑,对于万俟景侯的举动也没有任何质疑,似乎是个完美的属下,唐无庸也不是表露感情的人,也没什么表情。
慕秋疼很虚弱,却用一种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们,看的温白羽很想找条地缝。
而其他三个人,表情也各不相同,老鬼则是一脸不甘。
慕秋疼的要死,嘴唇都咬破了,双眼翻白,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
万俟景侯看向那些人,说:“你们是不是喝过外面的河水。”
万俟景侯的话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非常肯定。
慕秋虚弱的说:“不……不能喝吗?”
万俟景侯淡淡的说:“山谷里有阵法,可以迷惑双眼,你们看到河水清凉就喝了,但是其实里面有其他东西。”
慕秋脸色难看,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唐无庸说:“你能救他?”
万俟景侯倒是点了点头。
唐无庸说:“那你救他。”
万俟景侯难得笑了一声,温白羽觉得人命关天,如果能救的话,救一下也好。
不过万俟景侯似乎并不着急,唐无庸“啧”了一声,说:“条件你开。”
万俟景侯说:“我要唐家的人,给我效力。”
唐无庸没有告诉他的名字,不过他一下就认出了自己,或许是因为自己的那只铁爪子。
唐无庸的右手猛地缩了一下,说:“你口气倒是不小。”
万俟景侯淡淡的说:“我一向都是如此,愿不愿意你自己做决定。”
温白羽心里默默的说,他是襄王,口气当然不小。
唐无庸看向怀里的慕秋,慕秋似乎已经听不到他们说话了,身/体不断抽/搐着,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疼的眼睛往外冒眼泪,他伸手乱抓,抓/住唐无庸的那只铁爪子,不断的用/力。
唐无庸的爪子指尖都把慕秋的手掌划破了,但是这个慕秋的疼痛比起来似乎微不足道。
唐无庸的脸色有些耸/动,将自己的铁爪子走出来,轻轻/抚/摸/着慕秋的脸颊,说:“好,我答应你了。”
万俟景侯点了点头,随即拿刀在自己的掌心划了一下,血液一下冒出来,“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流进慕秋的嘴里。
温白羽看着万俟景侯掌心在流/血,而且流的很多,心里有些担心,但是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万俟景侯的掌心竟然开始慢慢的愈合,自己在愈合,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其他几个人都非常惊讶,诧异的看向万俟景侯。
慕秋的嘴唇上一下就红了,全都是血液,看起来有些可怕,紧跟着慕秋突然干呕起来,然后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猛地坐起来,趴在地上不断的呕着。
唐无庸立刻扶着他,慕秋一脸都是汗和泪水,吐得满脸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就看到他嘴里呕吐除了一些黑色的螺丝,黏糊糊的掉在地上。
那些螺丝似乎非常惧怕万俟景侯的血液,快速的往外逃走,有的被血液一灼烧,立刻冒烟起来。
众人都恶心的要吐了,他们都喝了水,肚子里搅痛的竟然是这种恶心的螺丝,或许到了最后,他们就变成了那个粽子的样子,死了之后也会被这些虫子控/制。
慕秋吐了半天,吐得嗓子都流/血了,还是止不住的呕吐。
其他几个人看的面色苍白,知道自己肚子里的也是这些东西,立刻对万俟景侯说:“这位先生,也给我们一点解药吧!”
万俟景侯缓缓摇了摇头,说:“我救他,是因为我想要唐家的势力,你们呢,你们有什么能耐?”
刀疤脸顿时僵住了,老鬼喊着:“我们有!我们有一张地图!”
刀疤脸立刻喝止了老鬼,老鬼说:“咱们现在都要死了,还要地图有什么用,活着才能干大事啊!”
香姐/疼得不行,已经快要昏死了,立刻也劝那个刀疤脸。
老鬼对万俟景侯说:“地图!地图!我在一个人手里收了这张地图,他说他祖上是血月族的人,这张地图是他们的瑰宝,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顺这张地图,可以找到长生不老的宝贝!还有……还有,我听那个人说,那个地方不仅能淘到值钱的东西,里面还有能通/天彻地的东西,只要得到了这个宝贝,别说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还可以撒豆成兵,你就算想/做君主都没问题!”
他的话说完,化蛇的目光动了一下,看向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的表情依旧,没有太多的波澜,只是张/开了手,老鬼赶紧把那张地图扔给万俟景侯,疼的已经趴在地上不行了。
万俟景侯粗略的看了一眼地图,说:“这是谁卖给你的?”
老鬼疼的“哎呦哎呦”的叫,说:“道上的一个新夫子,只要我能活着出去,我带你去找他!”
万俟景侯没有再说话,剌开自己的手掌,把血分给他们。
温白羽看见他流失了那么多血,担心的说:“你快止血,小心失血太多。”
万俟景侯见他关心自己,晃了晃自己的手掌,说:“没关系,会自己愈合。”
温白羽心里一阵搓火儿,说:“会愈合也疼啊!”
他说完,两个人瞬间都愣住了,这句话,还有这种场景,似乎似曾相识,他们都经历过,非常熟悉,就发生在对方的身上,一切都这么不可思议……
温白羽把万俟景侯的手掌拽过来,给他处理了一下,用干净的布把伤口包扎起来。
万俟景侯看着自己手掌上整齐的包扎,心底里有些松动,似乎什么要破土而出,他伸手搂过温白羽,说:“白羽……”
温白羽听他要说不说,有些奇怪,说:“怎么了?”
万俟景侯笑了一下,贴着他耳朵,声音温柔又沙哑,说:“我想吻你,吻/遍你的全身。”
温白羽哆嗦了一下,后背一阵发/麻。
万俟景侯见他脸色有些红,不禁吻了吻他的唇角,温白羽虽然不太自然,但是并没有拒绝。
慕秋吐干净了肚子里的脏东西,好转了一些,又觉得恶心,使劲擦着自己的嘴,一抬头就看见万俟景侯和温白羽在亲/吻,不只是碰碰嘴皮子,两个人的舌/头还在相互纠缠摩擦着。
慕秋好奇的看着他们,唐无庸见他稍微好一点就开始多事,把他拽过来,说:“感觉怎么样了?”
慕秋伸手抱住唐无庸的腰,说:“师父,我以为我要死了呢!”
唐无庸冷淡的说:“死了倒让人耳根清净。”
慕秋说:“可是我一想到师父舍不得我,我就挺过来了。”
唐无庸:“……”
万俟景侯把那张皮子的地图拿过来看,地图上画的很复杂,看起来画的很精致,寨子的全貌都显示在了众人的眼前,用红圈圈住的地方,应该就在这座木楼的后面。
温白羽探头去看那张地图,万俟景侯毫无保留,也拿给他看。
温白羽奇怪的说:“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鬼一早就觉得万俟景侯和温白羽的关系不一般,刚才虽然一直在呕吐,但是也看到两个人亲/吻了,那叫一个眼馋,眼睛不断的转,心想着温白羽长成这样,果然是跟男人好的,找个时机要把人骗来玩玩才行。
老鬼殷勤的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有人说这东西和血月族的古老禁术有关,有人说这东西和上古神明烛龙有关,总之说法是千奇百怪的,我在道上走动的多,喜欢收一些离奇的东西,结果就收到了这儿。”
老鬼最近手头比较紧,想找单活儿做,刀疤脸是个雇主,他总是带着人去做活儿,然后分钱,老鬼找到刀疤脸,但是刀疤脸的人满了,不需要他。
后来老鬼遇到了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自己说是新出道的土夫子,做了第一单买卖,结果是个二进宫的空斗,赔了好多钱,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所以就想把传家/宝卖了。
老鬼觉得有便宜可以占,而且那个年轻人太漂亮了,长得高鼻梁薄嘴唇,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种妩媚的样子,老鬼当时不怀好意,还使劲压价,就把这张地图买回来了。
血月族一直是个神秘的存在,道上的土夫子都想要寻找血月族的墓葬,因为这个远古的部落擅长各种精妙的机/关,墓葬精巧无比,但凡淘出来一件,那都是无价之宝。
但是也因为这些墓葬太过于精巧,所以大多都是有进无出,很多土夫子都埋在了里面。
不过干/他们这个行当的,都是最下九流的人,毕竟在古代非常迷/信,毁尸是大罪,土夫子也见不得光,能干这个行当的,除了穷/凶/极/恶,就是要钱不要命的,所以还是有很多土夫子前仆后继的去寻找血月族的古墓。
一来是为了钱,二来也是为了寻找这个古老部族的禁术。
一种可以长生不老,可以撒豆成兵的禁术。
老鬼低/价收了地图,虽然想去,但是他完全没有器材,所以找到了刀疤脸,刀疤脸对这张地图非常有兴趣,集/合了一部分人,但是他们也知道,如果真的是血月族的墓葬,那就是九死一生,所以有花大价钱请了道上属于泰山北斗的唐无庸。
万俟景侯似乎也对这个地图很感兴趣,他起初根本不感兴趣什么长生不老,人都有死的时候,强求这个也没什么意思,但关注的是撒豆成兵这样一说。
如果真的有这种东西,岂不是能壮/大襄国?
不过他发现,自从温白羽出现之后,他开始有些关注长生不老了,因为温白羽是神明,他是鸿鹄,而自己就算是君王,但是只是个普通的人,温白羽的寿命接近天地,而他只不过匆匆几十年。
万俟景侯想让温白羽一直陪着自己……
万俟景侯看着地图出神,温白羽晃了晃手,万俟景侯这才收回目光来,说:“休息一下吧,现在外面天色太黑,你也累了,明天一早咱们再出发。”
温白羽说:“你想去这个地方看看?”
万俟景侯点了点头,说:“你如果不想去的话,明天一早我让化蛇先送你回去,你在营帐等我也一样。”
温白羽立刻摇了摇头,说:“我当然跟着你了。”
他的话立刻取/悦了万俟景侯,万俟景侯伸手搂住他,说:“白羽真乖。”
温白羽翻了个白眼,怎么感觉他在哄孩子。
大家在房间里缩着,外面还有“簌簌簌”的声音,那些虫子看起来并没有走,还围在旁边。
大家把行李打开,拿出干粮来分,他们本身带了水,但是水不多,所以遇见河水的时候想要补充水源,哪想到竟然喝了一肚子的螺丝。
慕秋感觉好了一点,又开始上蹿下跳的,说:“我感觉这个地方很邪乎啊,外面有什么障眼法的破阵,这寨子又空空如也,楼里还有棺/材,真是好奇怪啊。”
他说着,拿了干粮过来递给温白羽,温白羽接了干粮和水,慕秋却不走,蹲在他旁边,仔细的看他。
温白羽被看的发毛,说:“怎么了?”
慕秋凑过来,小声的说:“我想问问你,男人和男人亲嘴,是什么感觉?”
温白羽:“……”
慕秋摸/着下巴说:“算了你别告诉我了,我也没亲过女人,所以根本没有对比……舒服吗?”
温白羽:“……”
温白羽有点消化不了,接受不了慕秋这种大咧咧的样子。
慕秋还是一脸探索的说:“要不咱俩亲一个吧,我想试试什么感觉。”
温白羽:“……”
万俟景侯的耳力特别好,一下就听到了,脸色顿时沉下来,不过还没等万俟景侯出手,慕秋身后的唐无庸已经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将人拽了回来,说:“睡觉。”
慕秋抗/议的说:“我还没吃干粮呢!”
唐无庸冷笑了一声,说:“我看你不想吃。”
慕秋说:“我想吃啊我想吃!”
唐无庸冷着脸说:“不许吃,睡觉。”
慕秋一副委屈的颓丧样子,把干粮扔在唐无庸身上,重重的哼了一声,背过身去,蹲在地上不说话。
慕秋和唐无庸之间似乎在冷战,唐无庸话少,慕秋不跟他说话,顿了大约一刻钟,估计慕秋的腿麻了。
温白羽吃了东西,有些犯困,万俟景侯让他躺在自己腿上,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他盖在身上。
温白羽调整了一下姿/势,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慕秋看着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眼睛里似乎有些欣羡,瞥了一眼正在活动自己手腕的唐无庸,立刻转过去,一双眼睛晶晶亮的看着唐无庸。
唐无庸有些头疼,他徒/弟每次露/出这种闪亮的表情,总是在想坏主意。
温白羽一躺下来就要睡着了,然后突然听到慕秋的声音特别兴/奋,说:“师父师父,要不你跟我亲个嘴吗,要碰舌/头那种……哎呦,师父你干什么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