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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茉染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南宫丞那里。
在南公馆门口,她停下了车子,却在车子熄火的一刹那,又启动了车子,把车子停在一个较远的地方。
在那儿,她可以远远地看到南公馆。
不一会儿,南宫丞和一个女孩儿出现了。
那女孩儿温柔的抱着一只猫咪,南宫丞则穿着前几天在奢侈品店看上的那一款白色衬衣。
泪眼婆娑中,沈茉染垂下了眸子,她从包里拿出那份报告。
泪珠大颗大颗的落在报告单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用手轻轻拂去,旋即又有新的眼泪落了下来。
一刻钟后,她再次抬眼,他们还是坐在原来的地方,正在开心的谈笑着。
那女孩儿让南宫丞摸猫咪,他有些嫌弃,但还是摸了。
他害怕猫咪,厌弃猫咪,在这个女孩儿面前,他还是克服自己抚摸了它。
她启动车子,头也不回的开车离去。
她来到江边,脱了鞋子坐在一个高处,任凭风就这样猛烈的吹着。
她喝了酒,在夜深人静时买醉,眼睛却一直瞅着手机,希望南宫丞像往常一样给她打电话。
她趁着醉意一定会质问他,只要他能够拿得出自圆其说的说辞。
她就原谅他!
是的,她就原谅他!
她就是这么想的,这是此时她最真实的想法。
她始终相信他按着她的头亲吻她的时候是含着爱意的,而不仅仅只是性冲动。
但是没有,直到凌晨的钟声响起,他的电话也没有过来。
沈茉染把另一整瓶酒倒进肚子里,深深的拥抱了自己。
夜风旖旎,她却感到刺骨寒意。
电话铃声又响了,她瞄了一眼,是凌暮烟。
肯定是王桂兰打不通电话,打到了她那里去。
电话响了三遍,她才接,“你干什么,家里有老人孩子,你不接电话!”
沈茉染歪在石头上,喃喃道:“我喝酒了,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落魄的样子。”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凌暮烟道。
“我在江边,就是上一次你失恋了,想要跳下去的地方。”沈茉染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凌暮烟没有再说话,良久之后,“你等着我。”
一个小时后,凌暮烟过来,先是摇了摇她,又使劲儿的耸了耸她,最后才把一件外衣披在她身上。
“家里我去过了,你不用担心,我给阿姨说你在我那里。”凌暮烟在旁边坐了下来。
沈茉染突然哭了,“我差点儿跳进去,就跟你当时一样,要不是突然跑过来一个小女孩儿,让我想起了柒柒,我可能就死了。”
凌暮烟把手放在她肩头,替她抹了一把眼泪。
“你们不是一直挺好的吗,怎么突然这样?”凌暮烟问,
“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儿,她买了一款瑞士表,付款用的卡却是南宫丞的。
她跟我说,她是他的女朋友。”沈茉染扭过头,眼睛已经红肿,粉红脸颊上犹挂泪痕。
“你问南宫丞了吗?”
沈茉染头歪在凌暮烟肩头,“我本来要去问他,但是他和她在一起。他很怕猫,但是在她面前,他不怕了。”
凌暮烟思忖一番,“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我依然要告诉你,他是南宫丞,在你之前肯定有女人。
如果你想清楚了,不想和他在一起,就要一笔钱,体面离开。
如果你还爱他,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能就这样只凭着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做事!”
“以前他跟我说过,他谈过一段无疾而终的爱情,但那是很多年前了,他也释然了。
我觉得那个女孩儿可能就是他懵懂年少时的美丽邂逅,我拼不过。”
“你纵使拼不过,也得死得明白。”凌暮烟端起沈茉染的下巴,“你们俩睡了没有?”
睡了没有?是该回答睡还是没有,沈茉染突然愣怔了。
“从确定关系到现在睡了没有?”凌暮烟又问了一句。
“没有。”
“那你伤个屁心啊,还要死要活的。我难受那是因为我被睡了四年,像被白嫖一样。
你不一样,你们还没有那么亲密的关系,但他毕竟给了你名分,你就讹他一笔钱,体面离开。”
“我跟他在一起不是为了钱。”
凌暮烟突然正式起来,“那你就去质问他,问清了到底怎么回事。
你跟他在一起又不是图钱,就是单纯的爱,爱就该爱个明白,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拱手让人。”
顿了一顿,“那个女孩儿接近你,不是偶然,一定是有备而来,越是这样,你越该强劲。”
沈茉染眼眸里精光一闪,她都伤心糊涂了,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儿。
那女孩儿两次偶遇,都是买的男士用品,这表明她是有男朋友的人。
还故意和她搭讪,绝对的有备而来。
她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暮烟,谢谢你!”
凌暮烟扶住她,“上一次你救了我一命,我敲醒你算是回报。
我定了酒店,我们过去,你冲下澡,好好睡一觉,好好缕缕思路,质问南宫丞。”
沈茉染很听话的跟着去了,旋即冲了个热水澡,又泡了半个小时的玫瑰浴。
细白柔荑轻轻掬起一捧玫瑰,沈茉染突然想起那一日南宫丞带她去庄园的场景。
那一日很是温暖,风轻云淡,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玫瑰爱情味道。
他向她表白,然后他们在草坪上翻滚、亲吻。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沈茉染脑海,她突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愤,想着给南宫丞打电话,现在就质问他。
但是不能,她需要冷静,在爱情里,谁先跨出第一步,谁做的妥协越多,谁就输了。
她可以放低姿态,但是不能没有理智。
她慢慢滑入水中,把自己整个埋在玫瑰之下。
直到临近窒息,她才钻了出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南宫丞为了和她在一起,在那个漆黑的小屋子里,忍受三日濒临死亡之境,众目睽睽之下,宁可被南宫知箩抽打也不妥协。
南宫丞是爱她的,他一定是爱她的,或许他们之间,真的藏着误会。
她不能单凭一个陌生女人的一句话,就抹杀了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
她慢慢从水里出来,擦了身体,旋即回床上睡觉。
凌暮烟已经睡熟了。
那一日她被分手,她哭的走不动路,一个人来到江边,非要跳进去。
可是过去了,她还是正常人一个。
沈茉染站定,看了眼窗外疏疏落落的灯火,旋即淡淡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