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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一宿未睡的董振南就到了秦舞阳的办公室,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安大志撂了。”
董振南还是比较稳的,昨晚安大志就范之后,他一直等到安大志把他所知的情况全都交待了,又听取了刑警队的汇报之后,这才等到第二天开始汇报。
秦舞阳很是振奋,受张公岳的启发制订了这个“离间计”,其实既是阴谋也是阳谋,主要还是得益于对安大志心理的精准把握,才逼得他不得不就范,虽然有些低估了安大志的智慧,但也正是安大志有点脑子,最终才选择了配合。
就安大志交待的情况来看,春阳是有一个规模比较庞大的乞丐组织的,用安大志的原话说,就是春阳有一个“丐帮”,其组成人员非常复杂,安大志不是丐帮成员,所以情况也不是很清楚。
中年乞丐的断指以及被杀,他也并不知情,手指是寥凡给他的,让他安排一个人送给秦舞阳。
安大志虽然看上去粗枝大叶,其实脑子很灵光,在送手指的时候,让石小兵假装成快递公司员工以包裹的形式送给了秦舞阳,只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石小兵手背上的刀疤成为了一个破绽,把石小兵给扯了出来,这才抽丝剥茧地找到了他,偏偏安大志又够嚣张,误打误撞地被秦舞阳抓了个正着。
秦舞阳有些意外:“这事跟寥凡有关?”
董振南道:“安大志大概率没有撒谎,不过牵扯到一位副主任,还是得慎重。”
秦舞阳深以为然道:“现在有多少知道安大志已经交待了?”
“仅限于办案的几个人。”
秦舞阳想了想,又道:“还交待了些什么?”
董振南明白秦舞阳的意思,汇报道:“安大志确实干了不少犯法的勾当,光是重伤案就有七起,其中有一人还因救治不及时而死亡,据他交待,这些都是寥庸的意思,但从证据上来说,这事跟寥庸扯不上关系,因为安排这些活的都不是寥庸本人,而是一个叫小志的人,虽然小志也是寥庸的手下。”
秦舞阳并不意外,这是常规操作,如果寥庸亲自下场,那也太Low了,指示道:“第一,一定要确保安大志以及他老婆孩子的人身安全,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为了以防消息泄漏,寥庸会干出杀人灭口的事情来。”
“第二,加大对丐帮的打击力度,看看能不能得到各多的情报。”考虑到寥凡的身份不同,而且他哥哥还是寥庸,必须要确凿的证据才行,光靠安大志单方面的口供还不够,只要寥凡抵死不承认,那就没办法撬开他的嘴,毕竟他不是安大志。
“第三,对小志进行严密的监控,找到他的弱点,争取一举拿下。”
秦舞阳的安排不可谓不快,不可谓不周全,董振南的执行力不可谓不彻底,但他们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反应速度。
董振南安排人员对全县丐帮进行清理整治,由于行动迅速有力,很快获得了重大线索,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抓了十五名乞丐。
其实很多事情不是做不到,而是想不到,有谁能想到只存在历史和小说中的丐帮居然会在春阳泛滥了起来?但只要想到了,一帮乌合之众又怎么会是专.政铁拳的对手?
这些乞丐的类型各不相同,其中有六人是丐帮的马仔人员,他们是假扮的乞丐,能偷则偷,能抢则抢,在核实了他们的身份之后,全部都是洛水河市的人,跟春阳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剩下的九名乞丐来自于五湖四海,有的是被骗过来的,有的是在外地行乞被带过来的,一些不愿意行乞的人被活生生地打断骨头,他们是被迫行乞,每天乞讨得来的钱全部上交给一个绰号“老蛇”的人。
抓捕老蛇就简单的多了,根据交代,老蛇一直住在附近一个小旅馆里,抓到他的时候,他醉得像条死猪,还不知道自己的马仔已经被抓了。
老蛇被强制醒酒之后,没费什么力气就交待了杀害老年乞丐的事实,一个劲儿地求饶,说他是奉命办事。安排他这么干的并不是寥凡,而是另有其人,叫什么名字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有个绰号叫铁子。
春阳县不算大,这边也不是乞丐的主要战场,一天时间虽然没能把乞丐全部起底,但基本上已经差不多了,据老蛇交待,在春阳的行乞人员有三十六个,一晚上抓了一半,剩下的估计早就闻风而逃了。
闻风而逃这个词让董振南的心有点儿悬,公安局抓乞丐,这事以前没有发生过,现在局里出面抓人,漏网的铁子肯定被惊动了,只要他一逃,人海茫茫,还真的没法子找到他,而且铁子一旦惊了,那寥凡肯定也惊了。
相比之下,董振南倒不担心寥凡被惊了,他的庙就在春阳,他能跑到哪儿去?只要他一逃,就证明他有事儿。
这事反馈到秦舞阳那儿,秦舞阳立即作出了指示:“封住所有道口,进行严密排查,绝不能让铁子跑了。”
铁子绝对是一个重要人物,乞丐的规模有多大不知道,但以春阳三四十人的规模,铁子应该是这儿的领军人物了,他跟寥凡应该着最直接的联系,拿下他,那一切都好办了。
……
寥凡慌的一批。
招待所里,寥凡的对面坐着一个年轻人,瘦瘦弱弱,他叫梁铁,是招待所的采购司机,有谁能够想到,他就是春阳这批乞丐的“领导”。
寥凡慌,他更慌,一夜之间,帮众抓的抓,逃的逃,据手下说,老蛇也折了进去,肯定会把自己咬出来。
“我要走,这儿待不下去了。”梁铁慌里慌张地道。
寥凡绷着脸道:“走?你往哪儿走?公安局已经把所有道口都封了,这个时候跑路,你是往他们口袋里钻。你别慌,谁都想不到你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一切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