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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自然是不欢而散的,甄父抱走了他的小女儿,小伙伴们便一路沉默着返回了甄家。待甄彦将三轮车送回傅家后,众人一起进了甄家院子,都不用甄语张嘴,韩骄阳便麻溜儿的将院门锁上了。
大家一时间都无心学习,脱下外套后便凑在桌边聊起了天。
白雪忍了一路,她觉得自己再不张嘴都要憋坏了。故而一坐下就气愤填膺地道:“这老太太是不是有毛病啊!那孩子凭什么扔到这儿来啊!又不是程姨生的!要我说就该直接给她扔出去!”
傅宇也帮腔道:“就是!就是!早知道那孩子是那个女人生的,都多余送她!”
大家在见到甄父的那一刻,便全都明白了那个小人儿是什么人,当然也就明白了那个老太太是什么人。
韩骄阳心有余悸地道:“以后你家可真得锁门!谁知道那老太太会不会又来扔孩子!”
感受到众人的对自家的维护,甄彦瞬时间便被治愈了。
他同仇敌忾地道:“嗯!以后你们一早就过来,我从早到晚都锁门!看她们还怎么进来!有能耐她就扔在门口啊!冻死了活该!”
耳边是不经过大脑的幼稚言语,面前是盛着满满关怀的眼神。甄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笑着道:“我没事,”正想再说点什么,放在桌下的右手却突然被人握住了。
“……”甄语没有转头,她知道是韩明月。
笑容微滞,但很快她就恢复了自然,并继续说道:“今天麻烦大家了,我希望不会再有下次。万一有,就当不认识直接送派出所!”
她的话音刚落,韩明月便道:“晚上我跟我爸说一声,让他给甄叔打个电话吧!”
“对对!让咱爸说说!下回就真不惯她那个毛病了!”韩骄阳符合着哥哥道。
“行。”甄语点头答应了,然后又看向傅宇和白雪,叮嘱道:“你俩回家别提这事儿!免得再传到我妈耳朵里,徒惹她生气。”
“好!”
“知道了。”
——
也不知道,是因为韩友谅跟甄父说了些什么,还是因为甄家时刻锁门严防死守,总之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甄家院子里很是平静。
这平静就仿佛黎明前的黑暗,死亡前的回光返照。平静得愈久,甄语心中愈有一种山雨欲来之感。
甄母虽然不知道自家‘被人扔孩子’的事情,但却早在从齐市回到镇上当天,便得知了甄父再次出轨的事情。
当天晚上她回家后,便是好一顿唠叨。但奇怪的是,她唠叨的重点不是对小三的幸灾乐祸,也不是庆幸自己摆脱了渣男。
而是用她和甄父的现身说法来教育一双子女。
“小彦啊!将来你长大了,可千万别学你爸!要不然妈就不认你这个儿子!这种错误,它有一就会有二!有二就会有三!所以打从一开始,你就绝对不能犯!听到没有?!”
“听到了!”甄彦回答的气势十足,显然在他心里,母亲说的都是对的!
“闺女啊!将来你找对象,绝对不能找你爸这样的!没钱的时候就穷嘚瑟!有钱的时候还瞎嘚瑟!说是为了要儿子!甄彦不是他儿子吗?就是拿要儿子当幌子罢了!重男轻女不说,人品还不行!古人不是说过嘛!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咱要找就得找个实心实意对你好的!知道不?”
“知道,您放心吧。”甄语回答得轻描淡写,仿佛一点儿也没往心里去似的。
惹得甄母提着她的耳朵又多啰嗦了好几遍,一直到说累了说不动了才肯罢休。
——
甄语的预感在小年儿这天得到了验证,晚上甄母一回家,便吧啦吧啦的说个不停。
“你爸又要离婚了!呵!”甄母讽刺的一笑,“听说他今天上法院了,和那个女人分割财产!人都说好聚好散,这俩人可好!为了点儿钱,都急红眼了!我还听说那个孩子他俩谁也不想要,都净想着多分倆钱儿!”
甄彦和甄语对视一眼,心里都是庆幸无比。
只不过,甄彦的想法是,“得亏我妈要我!”
而甄语的想法却是,“我妈真好!并不是所有‘有妈的孩子’都是块宝!!”
怀着这样的心情,兄妹俩首次一起黏到妈妈身旁,一左一右的各抱着甄母的一只臂膀,将头靠在了母亲怀里。
甄语轻声唤道:“妈。”
甄彦扭着身子撒着娇:“妈~~~”
一声长音拉完,甄母和甄语齐齐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甄母笑骂道:“臭小砸!你给我好好说话!”
甄彦扮了个鬼脸后便安静了下来,甄母享受着儿女难得的贴心时刻,也不急着做饭了,跟儿女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
“平时咱娘仨个忙忙叨叨的,妈也没功夫教育你们。今儿借这个机会呀,妈要好好跟你们俩说叨说叨这为人处事之道。”
“你俩都知道妈没啥文化,就初中毕业!但妈这半辈子经历的事儿,看过听过的事儿,是真不老少!”
甄母说到这里,突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以前妈不管下多大力气挣多少钱,妈心里都有数儿,挣的再多也落不到我兜里!结婚前是那样,结婚后还是那样。妈那时候就一心觉得你姥说的对,她养我这么大,我不能一嫁出去就不管她了。”
“因为往娘家倒腾东西倒腾钱,你爸他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可妈就像习惯成自然似的,一有点儿好东西就想送到你姥那去!”
“一直到你爸带着那女的上门,小语说离婚!妈才突然明白过来,这结婚过日子不应该像妈那样过!但是妈可以没有男人,却不能没有你们!你俩可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甄母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当时妈就想着,哪怕我啥都不要!孩子我一个也不能给他甄海龙!以后妈有一口吃的,也得尽着你们兄妹俩!”
甄语不声不响的抬手给妈妈擦了擦眼泪,甄母笑中带泪的接着说了下去,“然后你姥就又跟我伸手要钱了!我才刚离婚多久啊!她怎么就能不管不顾,一点儿都不为我考虑一下呢?我那时就想不明白了!她那六个儿子是宝,我这唯一的姑娘就是地里长的野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