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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赤炎魔!”银尘觉得心中那股越来越凝重的不安感觉就是来自那里。燃烧着碎心寒焰的赤炎魔,以银尘如今的魔法学识,还找不出一种办法能够对付,无论数量多少,他都只有逃亡一个选项。
同一时间。
“解语宗全体,结阵!........撤退!”徐梦丽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吼,却只能发出有气无力的叹息,紧接着又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大吼。
她的叹息在最低谷时越过了高高的围墙清晰地传到了银尘的耳朵里,全力加速的银尘被她这么一提醒,直接停掉了围墙顶上两具傀儡的玄力供应,让它们彻底变成一团黑雾,而此时在门后面扫尾的几个暗卫也准备跑路,其中一人随手扳动了几下机关,将大门打开。也就在此时,濒临彻底绝望的徐梦丽,看到了生存的希望。
这几个人,顶着奥术加速一阵身形闪烁,就和银尘一道,消失在徐梦丽的眼前。
“——撤离!快撤进城里面去!”希望的大门在眼前打开的瞬间,原本有气无力的叹息又变回到平日里铿锵决断的大吼。徐梦丽感觉自己仿佛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过了一个轮回,浑身上下被名为希望的元气充满,手脚上瞬间满是力气,她想也不想就随手拽过一个解语宗弟子,拖着她冲进大门。
解语宗的弟子们齐齐发一声喊,蜂拥着冲进了这座她们曾经梦寐以求的营盘。“最后进来的人!关门呀!”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那刚刚开启了没有几秒钟的大门又轰隆一声关闭,两名解语宗身份最低的姑娘靠在门上,劫后余生地喘息着,她们的喘息声像极了呻吟。
“宗主,,这里……可守得住么?”这时,韩高丽来到了徐梦丽的身边两人的脸在火把的照耀下,都是一样的苍白色,一点红晕都没有。徐梦丽转头,看着那一面几次变化成希望和绝望的又高又厚的围墙。
“这不是围墙!这是——城——”徐梦丽骇然看着那围墙里侧一级一级的通向顶端的阶梯,强压下“这怎么能在短时间里造出来?”这样无关紧要,尤其是和活命无关紧要的问题。在火光下原本暗色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层流光:“叫几个人上去守城……”她的语气不是很肯定。
“宗主,我等根本连弓箭都没有,难道空着手站在城头上?”这时另外一边的柳梦仪轻声提醒。徐梦丽脸色一紧,瞪着眼睛呵斥道:“没有?!那你不会去搜这些石头房子?!”
柳梦仪挨了骂,讪讪第跑进一间房子里,没一秒就出来了,两手空空。
“里面连长纸片都没有留下!”她的声音里满是抱怨,而此刻其他弟子也纷纷来报,这石头房子里除了壁炉里一捧烟灰外,什么都没有剩下。
“宗主,妾身以为我等还是赶紧逃命吧?连这城池的原主人都觉得守不住,弃城逃了——”作为长老的韩婵儿忐忑地说道,一双眼睛祈求地看着徐梦丽,却只看见她缓缓摇头:“我等没人能跑赢野兽。”
这是一句大实话。人终究不可能和这些天生天养的怪兽比赛跑,哪怕是学了神功也不顶事。
徐梦丽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走过半个营寨,在营寨最远离河岸的那一边,天壤的峭壁底下,捡起一块三角形的岩石,随手递给一位解语宗的姑娘。
“所有临时弟子,到这边来捡石头,之后轮换上城墙,见到怪物就用石头砸!总之,我等不能坐以待毙!”
解语宗里那些年龄最小的,实力最弱的,入门最晚的女孩子们听到这个命令,集体一哆嗦,然后低声啜泣着招照办了,谁都知道,这个命令的潜台词是:“临时弟子们充作炮灰,用血肉之躯去阻挡那些怪物。”
徐梦丽仔细看了一眼那些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石头房子,有点可惜地摇了摇头,知道那些石头房子根本不能当做掩体街垒来用,于是立刻命令道:“其他人,在对面的门口集合,不要进入房屋里躲着,别到时候出不来了!”她的这条命令刚出口,还没有来得及实施,临时弟子们的尖叫声就在不知为何突然安静下来的黑暗中炸裂开来:
“来了来了!豪猪大小的老鼠!快用石头砸呀!”
“妈妈!救救你的女儿呀!”
“老天爷保佑呀!”
躲在人群中的赵玉衡浑身发抖地听着这一声声凄厉哀怨的喊声,只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什么肝肠寸断,干脆就是整个人被一点一点地给切片了!
他子啊王雨柔的怀里蜷缩成一团,泪眼迷糊地胡乱祈祷着,同时,不知怎么,他就开始诅咒起一月前还是他最好朋友的赵凌云来,他多么希望老天爷能降下一道神雷,劈死这个将这些美丽女儿陷入如此万劫不复境地的魔鬼呀。
“赵凌云!此等血仇,我赵玉衡永生铭记!”赵玉衡很想在此刻流下血泪,让苍天看到自己心中莫名升起的无边恨意,却只能流下几滴和女孩眼泪同样色泽的,晶莹剔透圆润柔弱的泪珠儿。
同一时间,银尘正跟着大部队朝河流的下游狂奔而去。
除了他所有人都认为要躲避那些蓝汪汪的赤炎魔,因而卖命狂奔,几个看到蓝火苗的暗卫已经将他们的所见传遍了全军。然而银尘越朝前跑,就越感觉到一股冰冷刺骨的不安与惊悖,仿佛他不是在远离危险,而是朝着危险加速奔去。
他一边跑一边支起耳朵,全力侦听着周围的一切声音,同时实体化出两具小型飞行傀儡冲向前方,为整支队伍打探前路。他一边跑着一边试图集中精力分析出让自己感到不安的原因,因为获得蚩尤传承之后,他还从来没有如同现在这般感觉到死亡的临近,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在某种程度上通神了,不会面对所谓的死亡了。
然而他无法集中精神,因为法师的体力上限此时在一堆战士中间彻底暴露出来,他仅仅跟着他的战友们跑了不到五分钟,就已经感觉到肺脏严重不够用了。哪怕开着奥术加速,他也觉得每一步迈出都像灌满铅块一样沉重,每呼吸一口都是满嗓子的铁锈味。他感觉自己也许就在下一秒,下一个迈步的瞬间便会倒下。
就在脑子缺氧,视线变得不那么好的时刻,他突然发现视野一边出现了蓝色的荧光,闪烁了一下就消失了。
“是幻觉?是反光?”银尘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可是他身边人的相对位置并没有变动,他并不知道整个团队都在跟着他放慢脚步。
“反光?河水的反光吗?等等!河水!是河水!”银尘心中的不安感觉仿佛被戳中要害进行临死挣扎一样,激烈地颤抖起来。银尘猛然停下脚步,也顾不上整个真王势力的人都和他一起停下了,赶紧转头朝万剑心问出了一个看起来很无聊的问题:
“万剑心,你没有听到河水流动的声音吧?”
“什么?”万剑心愣了一下,紧接着迅速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大河,他没有将脸转过来,因为他整个人,都被惊恐牢牢拷在了原地,一动也不能动了。
寂静如同虚无的风暴,狂扫过人群。展现在银尘他们面前的不是,黑色的流动着的大河,而是一座座早已凝固的黑色山峰。
那并非静止不动的黑色重水凝聚成的滔天巨浪,那是真正的,黑水晶一样玄冰,是固态的半透明的黑色群山。
冷,尾随着河流声突然消失留下的无边寂静,迅速扩散出来,将真王的队伍彻底包围,将解语宗包围,将魔威阁包围。
银尘他们,满脸恐惧地看着那无尽的冰峰,谁都知道,他们要面对的,他们被迫抗争的,不仅仅是从河流上游跑过来的一群着火的蓝色老鼠。
……
对岸,一只小象般大小的巨型蓝色赤炎魔,高声嘶叫着,召唤出一群群豪猪大小的蓝色赤炎魔即将对魔威阁形成重重包围.它们从两个方向发起进攻,用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粗壮指爪,用带着尸毒的锋利牙齿,一次一次破开魔威阁弟子们的护体罡罩,从他们身上撕下一条条细长的显现血肉,根本不进行任何咀嚼就吞下肚去,同时还发出兴奋的吱吱声,欢快地进行着一场饕餮鼠宴.
这些老鼠身上的火焰,和普通的赤炎魔完全不同,既不散发热量也不散发寒意,看起来就像一团跳动着的毛发,只有当它们碰触到什么东西的时候,才会爆发出一团森寒的蓝光,将三尺范围内的一切固体冰封.
魔威阁的入体期弟子在梁云峰的遥控指挥下,排成多重”十三罗叶”阵型,用飞镖,用板斧用增益成军势级别的罡风且战且退,它们身后的魔威阁大部队已经开足了马力,沿着河岸朝下游康奔,可是人类武士靠着两条腿,总也跑不过四条腿的赤炎魔的.
当银尘他们开始逃窜的时候,魔威阁这边开始出现伤亡.几个曾经和银尘见过面聊过天的魔威阁正式弟子,被一群燃烧着蓝色火焰的老鼠扑倒在地,眨眼之间就被啃食得干干净净,尸骨无存.看着这一切的冯烈山,不得不下令七位分神长老组成”组成七海座”大阵,轰然爆发出一道蓝黑色的狂风,将鼠群阻挡住了几秒,让更多的弟子从他们身边跑过.
这个时候,即便是自私奸猾的冯烈山也绝对不敢耍滑头,老老实实地担任起一个有些大局观,且忧照顾属下的领导者,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在如此量级的鼠群暴乱中,个人的修为高低根本鸟用不顶.
军势级别的罡风,始终是军势级别.
这边冯烈山刚刚下令高端战力组织抵抗,梁云峰指挥的侧面防线就出了问题.”多重十三罗叶”军势发出的蓝黑色罡风,带着一阵阵凄厉的鬼嚎声涌向蓝色的火焰群,然而即便是流岚奥义级别的罡风,在碰触道那些蓝色火苗的瞬间,就变成了蓝黑色的冰块.
连罡风都能凝固.
发射出去飞镖如同泥牛入海,没入蓝色火焰之中就没了声息,根本不可能给这些老鼠一样的怪物造成任何影响.板斧砍上去的瞬间,整把斧头和握着斧头的手都会在一瞬间变成蓝色的玄冰,轻轻一震荡就会碎成粉末.而那些被老鼠伤到的魔威阁弟子,居然连中毒变成丧尸的机会都没有,只要碰到蓝色的火焰,或者被老鼠的尖牙利爪伤到,立刻变成一座完整的冰雕,一动不动地任由赤炎魔们嘎吱嘎吱地啃饼干一样地啃成虚无.
十三罗也大阵,就在这种情形下很快溃散.
“尊者!我们根本挡不住这些怪物的进攻!”梁云峰的声音如同噩耗般传来,让刚刚爆发过一回的冯烈山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虚脱.心思缜密的分神第一长老心知肚明,此刻他和他的下属就是唇亡齿寒的关系,独自逃生的念头根本不敢有,可是要他带着这些弟子一起挣扎突围又完全不可能,因为连防线都守不住还谈什么突围?
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如此临近,在东海秘境中见到银尘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绝望过.他张开一双眯缝眼,快速扫视一下战场局势,看到的只有蓝色的火焰线排成一个厂字型包抄而来.”不能被怪物围住!”冯烈山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下达了一个十分残酷但有效的命令:
“魔威阁听令!所有弟子按照等级结阵!低级人员掩护高级人员撤退!”他的吼声在不知何时变得稍微安静了一些的河岸帮响起,成为了所有临时弟子和大部分正式弟子们最真实的绝望.也成为门徒们和司棍,长老等人最后的希望.
然而无论绝望还是希望,整个魔威阁大阵被迅速调动起来,魔威阁的弟子们,从来都是被驯服的大象,无论任何时候,无论任何命令,都只会无条件地服从.他的所有反抗念头都在每天早上的残酷演武中被消耗殆尽了,他们所有求生的挣扎和对命令的质疑甚至是些许自私的想法,都早已消亡于”醒神铃”之类的点罩门的工具.他们亲族的身家性命,甚至都掌握在门徒以上的高层手中,桑天亮上台后所谓”绝不亏待门徒”的规矩,就是对这种森严等级的最终确认.
这条命令是残酷的,临时弟子们在完全没法用罡风将这些老鼠击退的情况下,只能发出各种各样悲壮凄凉的叫喊,用血肉之躯却填充被鼠群撕开的豁口,当然也是用血肉之躯去填充那些怪物的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