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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一个不懂规矩的人参加了会诊,周希汉。
本来,周希汉是没有资格参加会诊的,但是,名义上,针灸推拿科也是一个科室,这科室主任马博超是应该参加会诊的。当然,他参加会诊也只是名义上参加而已,一贯的坐冷板凳。今天,他身体不适,临时抓个人代替,一抓就抓着了这个周希汉。他对周希汉交代,替我报个到,也用不着你发言,听一听就是。
这周希汉在旁边一听,起先几个人发言人还中规中矩的,大家都很谦虚,说话也很客气。可是,这留美博士一开口,容不得任何人再发言似的,心中不免有气。心想,你就算是看准了这病吧,这里一大群主任医师,论年龄、论资历都比你大多了,你留了几年美就真不得了啦?你也把你的博士头衔看得太伟大了吧?
所以,从不发言的针灸推拿科的代表发言了。
“我认为瞿博士的结论不妥,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病人是病脑之前,我们就应该放开思路,证据与推理,作为科学探索的基本原理,我们是不应该违背的,特别是你曾经还是留学生,更应该明白逻辑思维的重要性。”
众人讶然,众人想,连很多科主任都让七分的人,你竟然直裸裸地点名道姓地批评人家?这时,人们才看清了发言的人是谁,原来还是几个月前被开出的实习生周希汉。不过,话说回来,此时,众多的主任、科长们心中不由得暗暗高兴。挫一挫这批博士硕士的锐气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瞿博士不认识小医生周希汉,所以,他听他这么一说,先是一怔,接着他看见周希汉这么年轻,又不是他们一批引进来的人才,冷笑不止,问道:“你是谁?你大名贵姓。”
“没名气,小名希汉,贵姓周。”周希汉回敬道。
“哦,久闻大名,久闻大名。请多多指教。”瞿博士听说过周希汉耍流氓的故事,所以,一听是他,心里陡然感到格外的轻松和快乐,心想,原来就这么个角色哟,还想跟我辩论?
“不敢当,指教谈不上。咱们都是年轻人嘛,今后可以多多切磋。”周希汉微笑着说。
这几句对话把众人逗乐了,于是乎,大家怀着看热闹的心情,静静地看着他们继续下去。
“周医生,你说我的结论不妥,那依你说,这病人该诊断什么病比较妥呢?”瞿博士料定周希汉没有更佳的见解,带有十足的奚落味儿反问道。
“错!应该是这病人患有什么病,而不是我们该诊断他什么病。这病人的病属于外邪侵心,古书记载,这病和金蟾蛊毒症候相似,金蟾蛊使人迷幻,李春生病人的症状非常像中了金蟾蛊,当然,也可能是中了迷幻剂。”周希汉说。
他这一说可不打紧,这可急坏了那些本想他挫一挫瞿博士们锐气的这群人,他们以为周希汉最起码能讲出一二三四点医学根据来,哪里想到他竟然会胡说八道把苗蛊都搬出来了?这可是丢脸的事,还不被那群博士硕士们讥笑死?
果然,这群人发言了,发言之前还加上快乐的“哈哈”大笑。
“周医生的博闻强记和博学多才真使人佩服不已啊。”
“不敢当。”周希汉回道。
“周医生你会放蛊?”
“没这能耐。”
“那你就是金庸小说的迷啦?”
“迷嘛,谈不上,看过,也很喜欢。”
“那你看过传说中的放蛊之术了?”
“没这缘分。”
“那你怎么说这病人可能是被放了蛊呢?”
“谁说是我说的?是古人说的,竹林闲人著有一本《竹楼梦笔》,里面记载了这一症候。我可不敢掠古人之美。”
“哦~!”这声“哦”发自几个人之口,悠长、奚落的“哦”字引来了众人的一篇笑声。
“周医生,你怎么不说是‘笑笑生’所著呢?”瞿博士开口了。
“哦,瞿博士看了英文版的《金瓶梅》吧?脑子里只有笑笑生,有空说几节来听听。”
“No,No,咱们还是听周医生放蛊有意思。”瞿博士讥讽的语气很明显。
“别说,这放蛊,并不是传说。”说话的是质控科刘炜医生,本院唯一“国宝级”名中医,“这蛊者,苗人之三大绝技之一也。古往今来,苗人养蛊、放蛊乃是他们一传统,各位没必要如此怀疑此术之真实性。周希汉医生所说,本人十二分赞同,李春生副局长所患之疾,应该就是被人放蛊。”
众人,大多数人将信将疑,他们一贯对刘炜有八九分尊重,他说的话一般不会随意说,特别是他在治疗一些疑难杂症时,往往有他的独到之处。可是,这蛊,很多人都是从金庸的小说中第一次听到,后来也确实听到过苗人放蛊的传说,但是,要让人相信果真有这事,那就没几个人能相信了。
那几个博士硕士本就看不起什么中医,你再大的名气无非就是老百姓无知,把你吹捧起来的,而国家呢,为了所谓的“中华瑰宝”,死死地保住中医,还说什么发扬光大,无非是一种民族的虚荣心作怪而已,所以,他们对“国家级名中医”嗤之以鼻,对刘炜老医师毫无尊敬可言。
“尊敬的刘老医生,那您老对这病人有何治疗之良策呢?”一个姓汪的博士学着样咬着文,嚼着字,不屑地问道。
“良策不敢说,但办法还是有的。只是,这病治起来有难度,因为,有几种药品难得找齐,还有的是禁用的珍稀动物身上的物品。犀牛角、龙涎、虎骨都是难找到的药品了。假如有了这几种药,这病应该是没问题的。”刘炜对后辈年轻人的不敬也不以为杵,正儿八经地说道。
“哦,可惜,可惜,办法是有,只是望梅止渴画饼充饥而已。哈哈,有意思。看来,此病人那是没法子救了的。”汪博士打着哈哈说。讥讽的味道非常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