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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儿里面就不时的传来江贵妃的呼叫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心口直跳。
随着江相婵的声音越来越重,心就越沉,不时的看向花未泠离开的方向,祈祷着这件事情和她没有半点的关系。
楚禹被太医赶了出来,只留了一些能帮得上忙的人在里头,看到楚禹等人退了出来,大家的心跟着一沉,事不关己的都沉默着垂首。
相关者或心中冷笑或是等待谁倒霉,自己可获利;何氏死死的盯着殿门,指甲都要抠进了肉里。
那里面可是她的女儿啊,她怎能不揪心。
花未泠换了一身衣裳过来便看见楚禹站在外殿拧着眉宇在盯着殿门,花未泠面色一变,隐约间猜到了什么一般。
紧接着,内殿的门被打开,几名宫女白着脸端出好几盆血水,何氏两眼一翻差些就要晕死了过去。
楚禹令人将中书夫人扶坐了下来,侧目时便看见慕惊鸿目光深深的看着殿门之内,在触及宫女端出来的血水时,面色突然就白了几分,柔弱的身子也微微晃动了几下。
楚禹半只手已然伸了出去,慕惊鸿却已经自己站稳了。
站在楚禹身边的顾尘香一眼瞧见楚禹的动作,抿了抿唇,盯向慕惊鸿目光多了几分狠厉!
“皇上……贵妃娘娘她……”宫女噗通的一下跪到了楚禹的面前,眼眶通红,身子发颤。
楚禹眸光锐利的扫了过去,“让太医尽心医治,孩子与贵妃无缘,朕与她还会有另外一个孩子。”
宫女摸了把眼泪,起身匆匆进了殿内将皇帝的话传达给江相婵知晓。
慕惊鸿慢慢闭住了眼睛,突闻顾尘香道:“本宫知道啇王妃与贵妃妹妹情同姐妹,心里边替贵妃妹妹难受,也是这个孩子不够福分,老天保佑,希望没伤着了贵妃妹妹的根本。”
慕惊鸿目光凌然的看了过来,“皇后娘娘不担心贵妃娘娘吗?”
顾尘香面色微凝,小心翼翼的瞥了眼楚禹,突然撞进楚禹深邃的黑眸,心猛然一跳,扯了扯嘴皮,恨极了慕惊鸿这张嘴,“怎么会,贵妃妹妹遭遇这样的事情,本宫也很替贵妃妹妹担心,也是本宫的不是,若不是本宫要给贵妃妹妹摆什么贺宴,贵妃妹妹也就不会突然落水,害得她……”说到此处,顾尘香哽咽了起来,自责神色尤为凸显。
“皇上,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害了您的皇子,臣妾有罪,请罚了臣妾吧。”
一转身,一个噗通就跪倒在楚禹面前,几个宫妃有见风使舵的,立即跟着跪下替顾尘香说话。
楚禹眯着眼睛冷冷的看着顾尘香几人,慢慢的伸手扶起了顾尘香,淡淡的道:“你也是一片苦心,是朕与这个孩子无缘,皇后莫要什么罪都往自己的身上扛,若是叫有心人拿来利用,哪天朕气糊涂了,给皇后定了罪,让朕如何是好?”
话语声徐徐,却透着切骨的寒。
听懂了的顾尘香僵硬了身子,面色白得有些吓人。
旁边几位妃子也是面色难看的僵立在那,声都不敢出。
“是臣妾冲动了,”顾尘香低声道。
楚禹扫了眼其他站在顾尘香这边的妃子,淡漠道:“都起来吧,朕现在没有耐心同你们说道。”
“是。”
众妃吓得赶紧起身,有些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皇上……”
花未泠站出来半步,欲言又止。
王氏被花未泠的动作吓了一跳,想要将人拉回来又止住了动作。
“皇上,是臣妾害了贵妃姐姐……请皇帝责罚!”
花未泠重重的跪倒在楚禹的面前,面露痛色,神情悲痛。
那个孩子是因为她才流掉的,孩子对于宫里女人代表着什么,花未泠很清楚,正因为清楚,所以她才更觉得痛苦。
里面的人还未脱离危险,外面一个个就争先恐后的请罪,楚禹已经有几分不耐,目光一凛。
王氏见状就知不好。
“泠妃怎么又和这事扯上了。”
语气凉凉。
花未泠抿了抿唇,低声说出了原由。
原来江相婵是为了拉了她一把,才滑落到廊台边的水池里。
至于花未泠为何好端端的要掉进池子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楚禹听完这话后,并没有动静。
忐忑等待的花未泠伏在冰冷的地面上,身子微颤。
顾尘香垂眸掩饰了她眼中的意色,再抬头时已然是一片悲痛,“皇上,泠妃妹妹也并非故意为之,这事就……”
“即便不是有意,贵妃这事泠妃也需负起责任。”楚禹沉声道。
顾尘香似是被吓着了一般,往后缩了缩身子。
心中却是乐见楚禹对泠妃发怒。
敢夺她顾尘香的地位,就要付出代价!
“是臣妾的过错,请皇上责罚。”
“来人,将泠妃带回宫中,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殿门半步,”楚禹冷怒一喝,有人立即奔了进来。
仅是禁闭在宫中,就这么算了?
皇上到底是如何想的?难不成真的对这个贱女人动心了不成?
顾尘香不甘心的捏紧了双拳,银牙紧咬。
纵是不甘,这时候她根本就说不出诋毁花未泠的话。
王氏闻言暗暗送了口气,也终于明白花未泠为何突然跑出来请罪,这是以退为进。
慕惊鸿目光从顾尘香铁青的脸上扫过,落在垂泪的花未泠的身上。
心想着,楚禹对花未泠确实是有些偏心得明显了,如此反而给花未泠招来更多嫉妒的目光,对她并不是什么好事。
现下此事明明确确的与花未泠有关,楚禹仅仅是罚她闭过。
若江相婵醒来追究此事,花未泠后宫的日子未必会好过。
在后宫生存,也没有谁是真正的善良。
花未泠抹着泪离开。
何氏箍紧了手,亲眼看见皇帝是如何处置害了她女儿的泠妃,垂眸掩盖去眼中的怨恨。
即便不是花未泠的错也成了她的错。
如果不是花未泠,她的女儿又怎么会流产。
里面的太医出来,血盆也停止了端送,江相婵已经稳定了下来。
何氏第一个急着往里走,已经顾不得身后的皇帝了。
好在楚禹并没有怪罪她的无礼。
慕惊鸿进去看过了有一些清醒的江相婵,见到楚禹坐在她的榻前轻声安慰,顾尘香的嫉妒也收入眼底,悄然转身出了殿。
“王妃,”刘嬷嬷在后面走出来,靠近,低声说:“老奴查到了一些端倪。”
慕惊鸿指了指外面。
走远了,刘嬷嬷才继续说:“当时泠妃娘娘是被人用石子打偏了身子,贵妃娘娘伸手去抓泠妃娘娘,没曾想会连带着掉进了池子里。池水寒冷,这进去,定是要受寒。”
孩子会保不住也就说得通了。
“动手的人捉着了没有。”
“有人掩护,不是那么好找,”刘嬷嬷的能力有限,在这样的深宫里根本就没有办法。
慕惊鸿也知道这事为难了刘嬷嬷,能查到了这些已经是极限了。
现下这事对花未泠也并未造成实际性的伤害,只要将这事给江相婵说明,避免以后心生芥蒂就是。
花谢影啊花谢影,你花家人我慕惊鸿可以尽心袒护,但也请你莫要对我端木族人赶尽杀绝。
“随我去看看泠妃娘娘。”
“王妃,这时候去飞泠宫,恐怕不是很合适。”
“就去瞧几眼。”
……
飞泠殿内。
王氏握着花未泠的手还未说上几句就听闻殿外啇王妃求见。
二人对视一眼,都收拾了自己的情绪。
慕惊鸿进来,也当作没有看见两人异样的神色,对花未泠道:“泠妃娘娘且放心,贵妃娘娘清醒着,气色也很好。”
花未泠闻言连声感谢。
“泠妃娘娘言重了,当初泠妃娘娘也救过我,如今娘娘受此陷害,岂能坐视不理。”
“陷害?”
捉住重点的花未泠细细回想了当时的情景,下意识的去摸腰际,记得当时有什么东西撞到了自己的腰侧,有点麻痛。
现在想想,还真的有点蹊跷。
“事发之后,我便派了刘嬷嬷去查看过,在那儿发现一些端倪。特地过来告知泠妃娘娘,此事定要同贵妃娘娘解释清楚才是,莫要留下了嫌隙。”
经慕惊鸿提醒,花未泠面容一变,“多谢啇王妃指点迷津。”
看花未泠的反应,显然已知晓是谁的手笔。
慕惊鸿也就不浪费口舌再说得直白,告辞了一声,就带人离去。
王氏盯着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问道:“娘娘心中可有怀疑之人?”
“除了顾皇后,女儿就再无他人怀疑了。”
王氏眼神有点怪,“啇王妃是个重恩情的人,只是,皇后也是啇王妃的亲表姐。”
“母亲是怀疑啇王妃?”花未泠苦笑道,“她并非那样的人,如今人家过来提醒女儿,女儿已经是欠了她的人情。母亲也不必多疑,啇王妃和皇后早已不是当初的表姐妹了,有些东西,早已变了质。”
花未泠能够看得出来,顾尘香对慕惊鸿是嫉恨,已不再有什么表亲姐妹情了。
啇王和皇上的斗争,间接的影响了她们。
更甚者,皇上对慕惊鸿,总是有点特别,嫉妒成狂的顾皇后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地位被别人夺取,即便是亲姐妹也会反目成仇,更何况是表姐妹。
王氏也听说过一些宫里的传闻,此时听花未泠的话,也能够了解。
“啇王妃说得对,贵妃娘娘那里,娘娘一定要解释清楚,以免生了嫌隙。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若是两位娘娘斗起来,便宜还是顾皇后。”
“母亲,女儿知道如何做,今天这事江家的人看在眼里,必已心生怨恨。如今女儿受困在这儿,还请母亲帮一帮女儿。”
“说哪儿话,你是花家的一份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花未泠握紧了王氏的手,“父亲和大哥去了东岐,如今家里也只有我们撑着了。母亲千万要让四哥小心谨慎些,莫要步顾家嫡子后尘。”
王氏心一紧,眼神暗了暗。
花息邪如今并没有几个功名就进了朝廷做事,不似别人走科考入仕,总会有些人想要陷害他们花家,是得再小心些了。
……
走在慕惊鸿的身侧,刘嬷嬷有些担忧,“王妃这般与泠妃娘娘说,可会引起误会?毕竟王妃再怎么样也是皇后娘娘的亲表妹。”
“我说了便是我的事,至于泠妃是如何想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了,”慕惊鸿并不去纠结这种事。
刘嬷嬷闻言,也只能叹了口气。
王妃似乎待花家的人,总是有些不同。
王爷若是看见了,心中怕是也不爽快了。
从飞泠宫转出来,就与前面回凤仪宫的顾尘香等人碰上。
“皇后娘娘!”
慕惊鸿轻轻施礼。
顾尘香目光微眯,慢慢的投向慕惊鸿的身后,有些锐利,“啇王妃不仅和贵妃妹妹交好,就连泠妃妹妹也处得不错,难怪她们二人总是在本宫的面前提起你的好。听得本宫以为她们才是啇王妃真正的表姐妹呢,本宫实在惭愧。”
身侧依附于顾尘香的妃子不由拿眼上下扫视慕惊鸿。
话里话外都在暗嘲慕惊鸿,顾皇后和啇王妃的表亲亲情也早就不存在了。
“泠妃娘娘曾经帮过臣妇几次,母亲时常教导我要知恩图报,这次泠妃娘娘受人陷害,难免会有些难受,不能替泠妃娘娘做些什么,过去安慰两句还是可以做得到。”
顾尘香投来的目光更锐利如刀。
“今日皇后娘娘设宴本该是要庆贺贵妃娘娘怀得龙子,不想出了这样的事。”慕惊鸿慢腾的说道:“皇后娘娘的苦心,我想贵妃娘娘一定会铭记在心,皇后娘娘也不必为此自责了。”
她会自责?她高兴还来不及!
那一句“铭记在心”让顾尘香不由心头一跳,差些以为自己的把戏被揭穿了。
而事实上,也就差不多了。
纵然心里怎么冷嘲,面上却不得不显出一副悲痛之色,“也是贵妃妹妹无福,这个孩子还未出世就胎死腹中,或许也是老天的安排。”
言罢,长长的叹了口气,表现得极为无奈。
慕惊鸿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她身边的宫人,感叹道:“皇后娘娘说得极是,或许这就是那孩子的命,以往臣妇就听说过来,未足三月的胎儿若是被人为流了出来,净魂不退,在害他之人梁上绕走三日才肯去。不过,今天这件事只是个意外,但愿那孩子能走得干脆些,莫要留恋凡尘,转世投胎再为人。”
不知为何,顾尘香听了那句绕梁走三日就是一哆嗦,下意识的往上瞄了几眼,头皮有些发麻!
其中一个妃子有些皮笑肉不笑的道:“啇王妃可别说这些神神鬼鬼的话吓人。”
“这位娘娘可就说错了,北唐端木一族曾经就主鬼神之事,成巫祝护佑一方。虽然这世间当真也无鬼神之说,可俗话说得好,白日不做坏事,夜来不怕鬼敲门。莫非,娘娘也是怕夜半鬼敲门?”
她说这话时特地拽长了音调,目光又四下扫视,有些诡秘。
那妃子嘴角抽动,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好了,”顾尘香有些不耐烦,越听越觉得浑身不适,沉声打断了慕惊鸿的话,“今日就散了吧。”
“是!”
各宫妃子告辞离去。
因慕惊鸿说的那些话,总让她们觉得头顶飘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走得飞快,不时斜目往头顶上瞄扫。
慕惊鸿也告辞一声出宫。
……
刘嬷嬷觉得自家王妃有些蔫坏!
她那些话一出,皇后娘娘和几位娘娘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都是一些心里有鬼的人。
慕惊鸿没指望这几句就能吓死了顾尘香,如果真的被吓死,就不是顾尘香了,不过还是会给她一些心理压力是真的。
回到府里,经过湖心亭,就见纱幔前的人伸手挑开一边,一双美眸望了过来,露在外面的绝世面容扬着几分笑意,“王妃心事重重,可是宫中生了事?”
慕惊鸿的脚步停住,隔着湖对视。
“王爷今日一直在这儿吹冷风?”
“亭中有炭炉子,暖和。”
闻此,慕惊鸿也就不再问多余的话,道:“今日宫中也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
“亭中暖和,本王又煮了爱妃爱喝的香茶,过来小酌几杯。”
慕惊鸿看着亭中美人斜靠亭柱的美画,暗自清咳几声,清醒了几许才点了头,绕过半圈,从白玉砌栏走进亭中。
果如他所说的那样,亭内只有徐徐微风,很暖和,煮着的茶透着一股浓浓的茶香味,沁人心脾!
“爱妃,坐。”
慕惊鸿跟着坐下,看着他斟茶的动作有点呆。
这双手,也是堪称雕琢的美玉!
修长,节骨分明。
白纱幔的飘洒间有外光透射进来,斜打在修长干净的手上,有层淡淡的光泽泛起,有那么瞬间,她以为这双手可以吃!
“给本王说说。”
茶推到她的面前,楚啇笑盈盈看了她一眼,靠坐在软椅里。
慕惊鸿端起温度适中的茶小口抿了一下,说起了宫里发生的事。
这么大的事,不用多久就会传遍整个京都城。
听完之后,楚啇只是淡淡一笑,“皇兄痛失一子,大臣们又该操心皇家子嗣问题了。”
这就是他听完之后的想法?
“做帝王,未必有本王这般恣意。”
慕惊鸿一愣,抬头看他。
楚啇是在表露他没有做帝王的想法。
楚啇盯着慕惊鸿,又慢声说道:“若本王为皇,也没了今日闲坐在此同爱妃喝茶赏景的兴致了。”
慕惊鸿抿唇,垂眸,看着手里握着的茶杯,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