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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林董都这么说了，那就请吧。”
董谦明显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让开半步，这是让林烨带路去仓库的意思。
“董主任先请。”
林烨示意他先走，自己则落后半步。
这回董谦也没谦让，抬脚先一步朝仓库走去。
名叫陈科的青年路过林烨时，还得意一哼：“林董，希望你快点跟上来，别逃跑噢。”
“我们林董行的正坐得端，为什么要逃跑？你别胡说八道！”
反驳的是京都这边新任的市场部总监张鸣桦，土生土长的京都人，长得普通，身材也不高，但性格直，脾气暴。
从董谦等人进门便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起，他便有一口气憋在胸口。
这会儿见一个小小的审查员都敢对着林董叫嚣，他自是忍不住。
“呵呵，希望等会儿三次审查完，你还能叫他一声林董！”
陈科一甩头走了，张鸣桦“嘿”了一声就想跟上去，却被林烨拦住。
“行了，你现在打他一顿，只会把事情变得更复杂。”
“我就是气不过那小子的嚣张样儿！”张鸣桦好歹忍了下来，换了一副恭敬之色面对林烨：“林董，我们现在怎么办？”
林烨审视着手里的报告书若有所思：“这批药材确实有问题？”
一开始他以为审查局是王家专门找来挑刺的，可现在董谦要带着他去做三次审查，说明药材确实出了问题。
“是真的。”张鸣桦生气归生气，却不能否认这个事实：“二次审查的时候张总没在，是我去跟的。我亲眼看到，第一次还完好无损的药材，有不少都生出了霉菌，甚至有些都已经烂了。可是第一次审查的时候，明明都是完好的！我们的保存方法没出任何问题，绝不可能是后来烂掉的。”
林烨听着，眉头缓缓收拢，眼中风波骤起。
“我们进货到现在不过半个月，京都气候干燥，即便真的保存出错，也不可能已经生出霉菌。这批货，很可能不是我们的。”
“什么！”张鸣桦大惊，背后徒然起了一股凉意。
如果这批货不是跃龙的，那会是谁的？
“不对啊林董，这批货可是张总盯着入库的，一路押送到跃龙，没有休息过一刻。而且这批货加起来足有二十吨，若是被人调换，不可能咱们一点儿也不知道啊！”
跃龙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管仓库，想要做到悄无声息的调换基本不可能，除非有内鬼。
林烨眸色冰凉，半晌才展开眉头。
“我先去陪董谦三次审查，你去把货源商找来，咱们当面查问。”
“好！我这就去！”
吩咐完张鸣桦后，林烨直接去了仓库。
审查已经开始，董谦面无表情地站在仓库门口，见他来，眼皮子都未曾松动一下：“林董，可找到交代了？”
林烨却淡淡勾唇：“不急，你们先查。”
“你倒是临危不乱。”董谦声沉气冷，语气听不出个咸淡：“只是京都不比江城，有些‘危’，可不是‘不乱’便能避过的。”
“噢？”林烨眉梢轻扬，不怒反笑：“董主任这是何意？”
董谦睨了他一眼：“我是给你一个意见，从何处来，回何处去。京都的天空是大，却不是一直家雀能飞的。”
“那我就先多谢董主任的意见了。”
话到此处，董谦也不再多言了，摇了摇头，便不再看林烨。
货源商抵达跃龙的时候，所有的药材也都审查完毕。
陈科满头大汗，却异常兴奋，拿到材料便跑到林烨二人跟前：“主任，都查完了。二十吨，全是烂药！”
董谦一副早知如此的漠然态度，接过审查报告，扭头看向林烨：“林董，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还说什么啊，主任，证据确凿，给跃龙下封条吧！”陈科这话接得迫不及待，像是等着看林烨哭天喊地的求饶一般。
他初见林烨是有几分妒意的，毕竟双方同样年岁，自己还是个审查员，对方却已经创立了自己的公司。
俗人总见不得别人比自己优越，后来林烨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就更让他觉得不爽了。
所以，他更想看到林烨慌不择路的样子！
林烨对他的小心思没有兴趣，余光看到张鸣桦带着人往这边来，闲闲道：“不着急，人来了。”
“什么人？”
“货源商啊。”
林烨答得十分自然，还摆出几分天真给董谦看：“药材出了问题，不会只查我一个买家吧？”
陈科觉得他在拖延时间，不耐烦道：“人家又没有制药，我们查他们干什么？”
“烂药都是从货源商手上拿的，万一并不是在我跃龙出的问题呢？”几次被陈科抢话，林烨对他已经没了耐心：“难道说你们审查局就是如此不负责任，连来龙去脉都尚未查清就要下封条？若是如此的话，那就随便你们了，反正渎职枉法，只怕得到的就不止一张封条了！”
陈科一听，脸色白了三分，却还梗着脖子嘴硬：“你……你少吓唬人！”
“是不是吓唬，问问你们董主任就知道了。”
林烨目光落在董谦身上，后者漠然的脸上挂了几分怒意，却并未发作。
他也知道林烨说得不错，这事儿无论结果如何，调查货源都是流程中的一个环节。
不过一般人被查处货物有问题，可没有林烨这般淡定，早就闹得不可开交了。
董谦不满地瞥了一眼陈科：这小子还是太嫩了，怎么能随便下定论给人抓把柄呢。
“既然林董对调查结果有疑问，那么我们自然会陪同你一起调查。”相比陈科，董谦便沉稳得多：“只是结果出来后，还希望林董不要阻拦我们执法。”
“自然。”
林烨点头应下，目光却放在董谦身上没动。
提出与货源商对峙，除了要查明真相之外，更多的，林烨是想看看审查局在其中到底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跃龙进货低调，知道药材已经入库的，出了他们自己，只有三方。
货源商，审查局，以及已经谈过的几位合资方。
合资方另说，他得先知道，这事儿跟审查局和货源商有没有关系。
审计局只是单纯来例行审查还好办，可若是双方勾结从中作梗……那便不能再从货源方面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