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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殿里,月华听着叶选侍的回禀,气得哼了一声。
“好不容易抓了她那么大一个把柄,这下倒好,陛下留宿在她殿中,咱们什么文章都做不了了。”
“娘娘别急,小心动了胎气,反正就是个不得宠的良人,您既看她不顺眼,早晚寻个机会杀杀她的傲气就是了,也叫她知道知道,这入了宫就和重新投胎一样,从前母家那些荣耀都不顶用了,陛下的恩宠和子嗣才是最重要的。”言毕摸了摸关贵嫔的肚子,似是也想沾点儿喜气。
“何况她母家在南国,别说现在不如从前,就是一如既往地兴盛,这山高皇帝远的,也没办法把手伸到北国宫廷来给她做主。”
“我就是讨厌她生了那样一张脸,仗着有几分姿色,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关月华立足宫中是靠着美色,所以对安宁尤为忌惮,总担心对方有朝一日会夺了她的恩宠去。
好在她有了孩子,现下只盼望能是个皇子,待日后母凭子贵,连康贵妃都要敬她三分的。
“娘娘,您的安胎药好了。”叶选侍见有婢女端了药过来,便说了一句,关月华一看云开那死眉耷眼的样子就烦,转而又闻见那苦汤子,只觉恶心的要命。
“放那儿吧放那儿吧,也不知道陛下留你在这儿是抬举我还是抬举你.....”剜了云开一眼,关贵嫔眼睛一转,忽然阴阳怪气地说道,“云开,听说你上头还有个姐姐,跟陛下差不多大,只是长到三岁就死了,林嬷嬷后来好不容易生下你,结果又是个病秧子,为了治好你,家里的钱都叫你当药喝了。”
“可惜呀,命是捡回来了,却成了个哑巴......你小时候也吃过不少药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言毕和叶选侍一并笑了起来,关月华一只手用帕子遮着嘴,另一只手朝她摆了摆,“干脆你把这药喝了吧,然后告诉陛下苦是不苦,好让陛下知道知道,我为了给他生儿子受了多少罪。”
见她一动不动,叶晚乔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婢女,几个人一拥而上,有按着手脚的,有掰着下巴的,很快就将那碗药给云开灌了下去。
挣扎之中,药碗摔在了地上,众人灌完药便散去了,云开一时失了平衡,手不小心扎进了碎瓷里,只是比疼更难忍的是嘴里的苦味儿,她干呕了半天,直把眼泪都咳了出来。
“哟,莫不是我们云开也有了心上人,珠胎暗结,害喜了么?”
于一个姑娘家来说,这样的话是极大的羞辱,跪在地上的人忍无可忍,终是哭着跑了出去。
“娘娘,就这样让她走了么,您不怕她去告状?”叶选侍有些担心,她可不是关贵嫔,万一出了事儿叫她顶包怎么办。
哼了一下,关月华毫不在意,“林嬷嬷去皇陵了,这两年一到这个时候陛下都会派林嬷嬷去给先帝先后诵经祈福,他去年登基时还亲自去了,告慰双亲,云开想去告状能和谁告,比比划划跟陛下么?”
“等林嬷嬷回来了,这事儿都过去多久了,她要敢乱说,咱们就指证她与人勾且,看她怎么为自己分辨。”
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叶选侍想起那句有苦说不出,只觉果然是应景的很。
“她一个哑巴,就算母亲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又能怎么样,不能开口替本宫分忧,也不能替我美言几句,一天到晚就会燃香煎药,废物死了。最好趁着这次的事儿把她赶走,我怀着身孕,陛下还能为了她责怪我么?”
转而又想到这药是康贵妃推荐的人开的,关月华皱了皱眉,对旁边的侍女吩咐道,“你,再去给本宫煎一碗,瞧我被她气的,连药都糟蹋了。”
安宁自荀域走后又睡了一会儿才醒,梳妆的时候,雪花忽然飞了过来,安宁安宁地喊着她的名字,似是要带她出去。
想着自己也没什么事儿做,索性就跟着那鸟儿到园子里逛了逛,除了朱鸟殿,御花园还是有些柳树的,这季节正是飘絮的时候,安宁捂着嘴不敢再往前,只唤道,“雪花,回来.....”
它是看见了飘絮,这才巴巴儿带她来的。
那鸟儿倒是听话,见她不走便又折返回来,落在她肩头啄着羽毛。
“怎么,你和我一样,也想家了是么?”轻轻点了它一下,安宁望着那漫天的柳絮,开始怀念起故国来,“阿说他们都很好,你和我也很好,这样就很不错。”
言毕便带着雪花往回走,只是才迈开没有几步就听见细细的啜泣声,安宁心生好奇,而比她更好奇的还有雪花,它扑棱着翅膀先她一步,朝园子那头飞了过去。
走过一座假山,风扑面而来,裹挟着漫天的柳絮和洁白的梨花,清浅香气聚在一起,唤起了安宁在胭云台的所有回忆。
愣怔看着那座园子,像是被人定住了,一步都走不动。
女子瘦小的身影正蹲在墙根儿,云开见有人来了,慌忙用手背抹了抹眼泪,脸上因此留了几丝血迹。
正想要走,却被安宁一下叫住了。
“云开!”
愣愣看着她,云开不记得她是谁,平日除了合欢殿,她也就只跟阿娘去过长信殿,所以宫里的人并不能全都记清。
但既被人这样唤住,她便只能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低着头行了个礼。
“你的手怎么了?”安宁走过去,她一身白衣,待在这如飘雪的地方,半点儿都不起眼,可那血迹太突兀,叫人看着就心惊。
知道她不会说话,安宁安慰道,“你别怕,我带你去处理下伤口好不好?”
本不该答应,她这样冒冒失失跑出来,关贵嫔一定会生气,可不知为什么,当云开撞上对方那双清澈的眸子时,鬼使神差地就点了点头。
“雪花,回长信殿,叫荀域来。”
言毕就被云开拉了拉衣角,摇着头求她别惊动陛下。
“好好好,我不喊他来。”打发了那只白色的鹦鹉,安宁拉着云开的手往朱鸟殿走去。
一路上顾不得飘絮飞舞,她不断询问云开发生了什么,见对方不说话就喃喃自语,好像那口子是伤在了她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