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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溪到底是个孩子,尽管杀……那恶妇的时候手段狠辣,可是遇到官兵,还是本能的胆怯。
手一顿,玉米掉进了火堆了,滚了一圈的灰。
“姐……”他声音有些发抖。
谈墨按了下他的脑袋,面不改色的把玉米挑出来,嘶嘶哈哈的两只手来回倒腾,吹掉上面的浮灰重新塞回他手里,“别大惊小怪的,又不是来抓咱们。”
谈溪瞪大眼睛。
不是来抓他们的么?
可是官爷明明喊的是两个人,这里不就——
正待他要疑惑的时候,只见官爷手里的马鞭朝着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一甩,惊叫声就在旷寂的深夜里响起来,凄厉惨烈。
“好大的胆子,以为买通了狱卒就能逃离安武大牢?”
谈溪张着嘴巴看的目瞪口呆。
谈墨却是挑了下眉。
如果她没看错,方才那一鞭子分明是带着灵力的。
他们从村子里逃出来是打算去镇上先暂避风头,可是普通的镇子是不可能有牢房的,只有县衙才会有这种东西。
也就是说,他们果然走错了方向,阴差阳错,靠近了县城?
安武么?
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一个衙役也能修炼?
“放开我们!你们这些土匪!强盗!放开我们!”
“你们这些禽兽!畜生不如!”
“我跟你们拼了!”
被鞭子抽翻的两个人剧烈挣扎,手里拿的是随手捡来的时候,躲避鞭子的间隙,不定地往两个纵马前来的官爷身上扔。
谈墨带着谈溪避到了不明显的位置,从野草堆里借着月色查看旁边的情形。
但是越看,谈墨就越是觉得不对劲。
被追赶的人显然也是会灵力的,而且在凡人里应该修为还不低的样子,至少尝试的那些手决都是练气三层以上才会使用的,但是却好像很虚弱,以至于连自己的真是实力都用不出来。
骑在马上的三人纵着马,围在他们身边打圈儿,鞭子精准的落下,抽在被困的两人肩头后背,只能声音就知道,每一鞭都是皮开肉绽,每一下都深可见骨。
这哪里是什么官爷,这分明就是刚刚那两人所骂的土匪。
眼看着里面挣扎的两人身形越来越不稳,其中一名官爷纵马朝着火堆过来,“躲在暗处的朋友,出来见见吧。”
声音十分轻佻,甚至带着漫不经心的鄙夷。
谈溪嘴唇抿紧。
“呸!他娘的,给脸不要脸?非要老子下来抓你们?”
说着,翻身从马上跳下来,鞭子绕成圈握在掌心,边敲打边往谈墨他们的方向靠近。
谈墨现在不过是个普通的少女,谈溪也不过就是个半大孩子,两人一时间谁也没动,因为一旦开逃,无异于反抗,后果只怕还不如按兵不动。
她用手牢牢摁住谈溪的手腕,眼神飘过去,暗示他切莫轻举妄动。
官爷一脚踢翻火堆,站在他们身边不远处,居高临下,“两个普通人?大半夜为何在这荒郊野外?”
谈墨身体摇晃了一下,跌坐在地上,低着头,诚惶诚恐,“官……官爷,我们是逃难的村民,路经此处,求官爷开恩!”
“开恩?哈哈哈,开什么恩?你们看了不该看的,听了不该听的,还指望爷给你们开恩?不过小姑娘倒是有几分姿色,不如——”官爷眼神猥琐,手里的鞭子渐渐举起。
“谈溪!”
谈墨还来不及再跟他们周旋,谈溪已经跳了起来,挥拳砸到也不知是打断调戏还是打算动手的官差身上。
官爷被他攻的个措手不及,身形趔趄一下之后,谈溪就像个滑不丢手的泥鳅般,直接从她胳膊下滑过,然后从后面抓着官爷的头发一拽,在官爷后仰的时候,跳起来一口咬上他的耳朵。
刺耳的尖叫声比不远处的虐杀还要大,另外两人正打算弄死那两名逃犯,听见声音赶过来,却见瘦的像猴子一样的谈溪麻利地骑在同僚的肩头,双腿交扣,夹住他的脖子,一手住着他的头发,另一手两只伸开,如爪如钩的两根手指已经刺进了他的眼窝。
这场景任谁看了都要一身冷汗,这孩子,太狠了!
谈墨也被他的手法震惊了。
原来只听村民说那恶妇似的有多惨,可她并未亲见,心里多少还保留了几分意见。
此时看到谈溪从窜起到几乎将人解决的法子,简直就是这世上最大的赌徒,以命博命。
谈溪看到另外两名官爷脸上的惊恐,猛然回头。
他不想让姐姐看见的!
不想让她失望。
可是这些人不给他机会。
姐姐告诫他,若非征战,不得肆意杀人,他没听话。
他忽然觉得有点冷,因为他清楚低地记得谈墨告诉他,如果违背约定的后果。
他如果把约定忘了,姐姐也会忘记他。
但是……
没有但是。
这些人的眼神他在熟悉不过,就像村里的那群野汉子说起村里那些寡妇时一样,他想欺辱姐姐!
倒地声响起的时候,谈溪有点迟钝的抬眼。
被他用双腿紧紧绞着的人终于没了最后一口气,尸体直接砸到地上,连带着谈溪都被摔的有点懵。
谈墨手上拿着的长刀是官差的佩刀,上面还印着官府的铭文,刀尖扎在官爷胸口的位置。
她趁机将刀拔了出来,然后以谈溪从未见过的姿态,冲向另外两名官爷。
膝滑向前,在两名官爷还没反应过来前,直接用刀尖划破他们身上的粗布衣裤,挑断了他们腿上的筋脉。
事发突然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谈墨从他们中间划过,抽刀的时候,带起一片旖旎的血线,看的谈溪眼睛发热。
他可是刚刚见识过这群官爷的厉害,不放心她一个人面对,呸地一声吐掉嘴里血粼粼的耳朵,把插在拿在眼眶里的手指搅了搅,拔出来,夺过他掉落在地的鞭子,用力朝着那边还没回过神的两名官爷抽过去。
只可惜,他从没联系过如果使用鞭子,这一边子的力道和角度都不对,只是在一人脸上狠狠抽出一道横在脸上的血沟。
谈墨一声不吭,刀剑一抹,斜挑飞出,而后大臂回收,在们然向前一刺,沿着其中一名官爷的脖颈飞穿而出。
刀身穿过一半,银白的刀刃从官爷锁骨上总后面钻出来,新鲜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
谈溪也有些傻眼了。
姐姐一贯安静乖巧,怎么会……
谈墨这会儿确实顾不上他会不会起疑,已经开始,就没有坐到一半放弃的可能。
刀身已经没时间拔出来了,她索性放弃。
转而猫腰重新抽了一把,反手横贯,刀身扎破最后一人的腰腹,将他凝在手上的些微灵力直接击溃,谈棋又是一鞭子抽过来,见他举起的手腕卷主,涌进全身力气一扯,打算直接把人从谈墨的腰上拽过来。
谈墨像是看透了他的意图,反响用力,刀身翻转,硬生生将刀在那人身体里换了个方向,然后猛然用力往自己的方向拉扯。
两姐弟心有灵犀,眨眼间,最后这名官爷半边身子就已经成了两截,摇晃了几下,就像被折断的树干一样,双腿站立,腰部连着血皮翻折,脑袋在脚腕的地方垂着,眼睛里都是惊恐。
谈溪从发狠的状态里出来,就看见谈墨面无表情地瘫坐在旁边的地上,一只手还紧紧握住刀柄。
“姐……姐,你还好么?”
好么?不好!
谈墨有点恶心。
不是因为杀了人,而是因为这杀人的手段。
她不是没要过人性命,可是从没以这样的方式杀的这般狰狞可怖。
“姐,没事,不怕!我保护你!你做的很好!”
谈溪以为她吓傻了,本打算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再看,想起自己手脏,只能退而求其次,用胳膊挡住他的视线,在她耳边轻哄。
谈墨又有点想笑了。
方才她还被这小崽子吓到,没想到一番变故之后,还是这小崽子安慰她?
她慢慢地松开刀,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五指和胳膊,小声道,“他们还穿着官兵的衣服,不能放在这不管,被人发现了我们会被官府通缉的。”
谈墨爬起来,打算善后,可是却高估了这身体的承受能力。
刚在一番激烈极限的动作,再加上精神的高度紧张,这具身体已经不堪重负,开始罢工了。
她尝试了两次,根本爬不起来。
谈溪按住她,“姐,你想做什么?告诉我,我来做!”
他在今夜之前,杀过的人只有那名义上的娘亲一个,并不知晓如何走善后处理,否则也不会把那毒妇就这么明晃晃仍在家里就没管了。
现在,谈墨说一句他左一句,不成声,不问原因,只是用细瘦的胳膊腿儿坚决地执行命命令。
先把被踢散的篝火重新燃起来,加上柴,烧的火光冲天。
然后按照谈墨的吩咐将三名官爷身上搜了个遍,银子,文书,全都倒出来拢到一处。
衣服都扒下来,团在一起扔进火堆,烧的一片残渣都看不见。
再然后,谈溪把她半扶半背着搀远了些,自己滚着那三具尸体进了火堆。
谈溪一直守在火堆边儿上,寸步不离。
人被烧焦的味道并不好问,谈溪脸色煞白,几次到旁边干呕,可以就坚持到了三具尸体烧成火柴棍,完全无法辨认才转身走到谈墨跟前。
谈墨抬手拍拍他的脑袋,无声安慰。
然后姐弟俩走到先前被那三名官爷追杀的两人跟前。
谈墨盘腿坐在他们跟前,看了看他们身上的伤口,眉头紧蹙,“这个人内耗眼中,身体早已经被掏空了,就算没有这几鞭子也活不久。”
谈溪没什么反应。
另外一人,谈墨检查了一下,让谈溪从马匹上取过来酒倒在他鲜血淋漓的后背上,直接把人折磨醒,同时也算是给他清理伤口。
“你们……”
疼醒的人嗓子沙哑地开口,谈墨截住他的话头,“你先别问我们是什么人,这里没医没药,我也不确定你能坚持多久,我问,你答。”
“之前的三人是安武县衙的官差?”
那人点头。
“你们是县衙的囚犯?”
“不……不是。”
“你们从县衙里逃出来的?”
那人再次点头。
谈墨想了想,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县衙故意囚禁了你们,你们逃出来了?”
那人睁大的眼睛。
谈墨知道自己说对了,但是心也一凉,完犊子,好像闯进什么扯不清的事情里了。
或许是后背上的疼劲儿已经过去了,那人不等谈墨在说什么,主动开口,“我们是……都是附近的修士,本打算……去参加合虚的收徒大会,这安武先是……必经之路,有人在安武县设下了埋伏,困住了所有经过的修士,他们……他们不知道用的什么诡异阵法,抽取了我们的灵力,吸食了我们的精元,还在我们的饭菜里……下药,逼迫每个人都要吃。”
谈墨听到合虚的时候眉头一跳。
她就说为什么这两人都是一副外强中干的模样,原来是真的被人掏空了。
“你们被困多久了?”
那人气息越来越微弱,“三……三年。”
“他们一共囚禁了多少人,关押在哪?”
“好多……好多修士,关……关押在……”
话没说完,此人已经没了气息。
谈墨姐弟在尸体旁边坐了会,一是休息,储存体力,二是谈墨需要想想接下来要干嘛。
浮屠塔的浮雕把自己吸进来,先是遇见了后面会出现的杀神将军,然后这会儿她又撞见阻碍修真之人去参加收徒大比的阵法。
事情一点点变得不可控,但是仿佛有有依据可寻。
比如杀孽,比如合虚。
前者和佛门有关,后者和道门有关。
所以她这个极有佛缘的道修才会被抓进来。
然后呢?
谈墨有感觉,她必须要去查查县上那困住修士的阵法,否则她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这浮雕。
但是怎么查?
现在说她手无缚鸡之力也未尝不可。
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谈溪。
这崽子杀人的时候……实在是不敢恭维。
“姐,你什么时候会用刀的?”
谈溪的声音突然传来,“而且用的很好,什么时候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