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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合夕的到来,给朝廷带来了不小的震动。包括四个泽泽主在内,许多大臣们纷纷侧目,大家先是惊讶、好奇,后来也都认出了这个二公主。
清合夕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那个爱而不得的少凡几乎都忘了听课,不时转过身子,眼睛恨不得黏在清合夕身上。陈夫子多次拿着戒尺震慑,他总是一脸恹恹地转回去,而后又偷偷回过头。
西泽、南泽、北泽的三位长子也是心猿意马,恨不得眼睛长在身后,总忍不住回眸瞧一瞧,这身后的女子竟然是二公主。大家心里也都各自打起了如意算盘,所见略同,无非是,大公主是神君萧翊的官配,这个二公主,该轮到自己了。
很显然,散朝以后,这四泽的长子倒是没有记录多少笔记下来,光顾着欣赏清合夕的美颜,陈夫子不得不再把今日要闻重复一遍。
王君今日也见到了清合夕,下朝后,他怀着好奇而欣喜的心情来探望他的庶女。萧翊神君和国师夏侯墨也跟在后头过来了。
“见过王君!”陈夫子和公主、泽主的长子们一齐给王君行礼。王君示意大家起身。
“父君!您怎么来了?”清合颜没等王君发话,就一步三摇地黏上王君。
王君倒是很淡定,“嗯”了一声,旋即,他招来清合夕,“夕儿,你过来!”
清合夕款款走到王君面前。
“父君,您看,夕儿妹妹今日居然也过来上朝会了,真是稀奇啊!”清合颜如同以往一样讥笑清合夕。
清合夕不说话,只是静静站到王君跟前。
“颜儿,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这么说你妹妹?”王君的脸微微一沉。
清合夕微微一笑,“父君,姐姐没有忘记,是她替我告了几次病假,而后就让我好生休养,不需要再来听朝会了。所以,我以前一直都没敢过来。而今,我已痊愈多日,不敢懈怠!”
“好!”王君赞许地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清合颜,“你看,颜儿,以后你要继任女君,多你妹妹帮衬你,岂不是一件好事。”
“的确如此,只不过,不知妹妹今日来是否真的能听出个子丑寅卯来,否则,岂不是白白来了一趟。要不,父君,您考考我这个妹妹。”清合颜挽着王君的袖子撒着娇。
“那也好,夕儿,父君考考你!”
“父君请问吧!”清合夕早就有所准备。
“刚才朝廷之上,萧翊神君提了阆苑仙洞的圣莲子成熟一事,若要进去采圣莲子,必须要打败蛊雕,而且需要克服洞内的毒瘴。你以为,无尘果该如何培植?”
清合夕垂下双眸,略微再整理了一下思路,娓娓道来,“无尘果,乃寰幽泽的圣果。无尘果的培植与其它花草仙果皆有所不同,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这无尘果并非一株植物上长出,而是由存在神宫的附子草和王宫的绛姝花一起培植出来。
附子草生于水边,有根、有茎、有叶、但无花;绛姝花生于沙地,有根、有茎、有花、但无叶;绛姝花不能见到日光,种植后的第七个夜里她会开花,待她开花之时,需要让附子草的叶子迅速将绛姝花包裹起来,这样,第八日日出之时,便能结出无尘果,无尘果再过七日,由青色变成金黄色,即可采摘。”
清合夕顿了顿,王君和萧翊微微颔首,她说得一点也没错。没想到,清合夕让大家都刮目相看。
“无尘果培植的地方最好选在有水的沙地。寰幽泽内,微凉州是个不错的选择。培植过程需要日夜监守,以防虫害,或者叫鸟儿给吃了。只是……”
“只是什么?”王君问道。
“如同大家的疑惑一样,附子草和绛姝花如何结果,典籍上并没有记载。以往,有人尝试着将它们种在一起,但是,都没有成功结出无尘果。”
“那你觉得该怎么做最好?”王君又问。
“父君,儿臣以为,这附子草和绛姝花分属神宫和王宫,培植一事,自然要由神宫和王宫一齐完成。微凉州目前尚未种植任何神草、仙花,可以请神宫、王宫和四泽一齐把附子草和绛姝花种植在微凉州。以前尝试种植时,都是小区域试种,并没有结出无尘果。儿臣查阅了史籍,无尘果又有另一个名字叫天命果,儿臣以为,如果有缘,我们广泛种植,应该就更有希望得到无尘果。”
“好!好!”王君内心一震,他竟然不知道二公主对仙草典籍如此熟悉,立即鼓掌表示赞叹。
夏侯墨也附和,“二公主真是有备而来,士别三日,定让人刮目相看哪!”
萧翊也向王君表示,神宫愿提供足够数量的附子草。萧翊冲着清合夕莞尔一笑,他欣慰于清合夕终于能勇敢站出来,弱肉强食的王宫里,越是软弱,就越是低微到尘埃里,越是强大,越能获得自己想要的自由。
“夕儿,父君依你所见,就让四泽的未来泽主,还有你和清合颜姐妹二人,一齐至微凉州栽培无尘果。当然,也得劳烦萧翊神君亲自前往。绛姝花的种子请国师帮忙备好至微凉州,明日,你们即刻开始播种。”
“是!”众人接令。
“还有,这无尘果若能栽培出来,定是功德一大件!若有栽培出来者,本王允他一个承诺,当然,不能是伤天害理之事。”
众人皆欣喜振奋。唯一一个脸色不好的是清合颜,身为大公主,她居然得去微凉州那种地方,还得种花养草,真是找罪受。她心里不由得激起一股莫名的愤怒,都是清合夕起的馊主意,自己本想好好给她一个下不来台的尴尬,没想到竟然给她搭了个出风头的台子。
大家散会了,都会到庭院里吃吃茶再走,清合夕很久未来过朝会,少凡急忙又堵在清合夕跟前,“二公主……我们一起去吃吃茶吧!”
清合夕不得不停下脚步,这个人怎么甩都甩不掉,于众人面前,她也不好发作,只得垂下眼眸,凛然道,“东泽少主,我们恐怕有些误会!”
“误会?你是说那日我送你的黄荧耀夜,你不喜欢啊,没有关系的……”少凡想起了她拒绝了他两次。
“东泽少主,我们能否借一步说话?”清合夕不得不找个机会和少凡说清楚。
清合夕没有带上秀秀,带着少凡走到后院花园,大白天的,还是有些侍卫和丫鬟在此,少凡应该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再度失控。
“东泽少主,你的心意我一直都明白。只是,感情之事,除非你情我愿,否则,勉强在一起,我是不会幸福的。而且,我这个人并不想因为其它什么原因委屈自己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
“二公主,我是真的喜欢你,爱你,愿意呵护你一生一世。”少凡从清合夕身侧又闪至她身前。
“东泽少主,多谢你的美意。你实在无需在我身上浪费太多时间。”清合夕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清清楚楚。
“二公主,我们也许了解不深,能不能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少凡苦苦哀求,他双手刚抬上去,清合夕往后退了一大步,他的手尴尬地落了下来。
“说得再直白一点,女人一般都相信直觉。你不是我喜欢的人,并不会因为了解的深浅而改变。再说,我已心有所属,请勿再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我这里碰钉子了。”
“二公主,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清合夕无奈地苦笑,“你这是何苦?与其将心用在我这里,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培育无尘果。”
“公主所言极是,但少凡有一事想问,不知何人能得公主芳心暗许?”
“这个嘛,我和他相知相许就好,旁人以后必然知晓。东泽少主,告辞了!”清合夕转身走了。
不远处的转角,萧翊一把将她拉了过去,清合夕吓了一跳。她慌乱地看了看四下,谁知萧翊小声道,“我试了术法,这里的人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
清合夕背靠着墙角,萧翊的手支在她的头上方,微微呼着热气,眼里满是渴望,“你说,你心里的人是谁?”这么霸气外露的二公主,他今天算是第一次瞧见。完全不同于往日,可是,他已经来不及细想眼前的清合夕为何如此不同,他也不想再去质疑眼前这个清合夕到底是谁,他已经完全沉沦了。
“你偷听我们说话了?”她抬了抬眼皮,盯着他。
“我都要抓狂了,他和你那么近干什么?”萧翊的手不觉覆上她的脸颊。
“我和他说清楚,免得他无谓的纠缠。”
“那你也和我说清楚,免得我纠缠你!”萧翊无限柔情地靠近她。
清合夕脸微微一红,抬起手想勾住萧翊,却没想到萧翊就这样俯下身来,托着她小巧的下巴,温热的唇覆盖在她上面。就这样,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是水滴落屋檐,顿时凝结成冰,他们都冻住了。
她在阳光下,双眸微微一闭,紧接着,她不由自主地圈住他的身体,如同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在他的引领下,她唇瓣轻启,迎接他的热情。
恍惚之中,清合夕感觉自己又是洛千千了,而眼前这个萧翊,就是她日夜思念企盼的云初。
这个吻很长,长到她有些眩晕的感觉。她无力地靠在萧翊的胸口,听着他如擂鼓一般有力的心跳。“萧翊……”她轻声唤他。
“嗯?”
“我心里的人是谁,还用说吗?”
“不用说了。来……”他的吻再次席卷而来,清合夕轻轻拍着他的胸口,怔怔地看着已闭上双眼,正陶醉地享受着的萧翊,不觉再次闭上双眼,陪他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