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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场乌龙案?稀里糊涂要结案?
褚演脸上现出讥讽,看向褚晖的眼神有些轻慢。
褚晖一笑,道:“顺王负责中宫殿人员,徐爱卿辅助福康宫,林卿负责追查涅槃帮。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有些事急也急不得,草率处理,会误了大事!顺王说是不是这个理呢?”
“皇上高论,臣正是这个意思,此事尚有诸多疑点,切不可因为事关皇家颜面就匆匆结案。”褚演正色说道,“坊间传言虽然不可全听,但是事关皇帝清誉啊,若不公正,后世史官会怎么书写大兴国?”
钟离香头高昂着,嘴角勾着一抹笑,“顺王身残志坚,见识更加高人一等,哀家看着真是心疼啊。”
褚演拱手,“多谢太后,日后弄月公主被缉拿,演还请太后主持公道。”
褚演不敢提及报仇,但是那意思是谁都明白的,钟离香和褚晖脸上都不好看,褚演却不在意,从容告退。
其余众臣也纷纷告退离开,闵清之却被褚晖叫住了。
褚晖说道,“闵相,雪穗出游,时间有些久了,朕也想念静天,闵相修书一封,让她早日回家,闵轼也快回来了,若见不到爱妻幼女,还以为朕保护不了他的家人呢。”
“臣遵旨。”闵清之飞速看了一眼褚晖,俯身答道。
“嗯,让她归程小心。”褚晖挥了挥手,闵清之倒退着离开永安宫。
永安宫一下子静了下来。
钟离香和幻情都看着褚晖,褚晖则望着大殿门口,若有所思。
幻情最先沉不住气,起身,“皇上,臣妾谢你百忙之中还派人前来救助臣妾,不然臣妾定会……”
“皇后日后也要小心些,饮食要注意,怎么好好地就得了恶疾。”钟离香说道,“皇上又不知忙些什么,不在宫中,哀家只得代劳,允你出宫,谁知还出了这档子事,还好你无事,若有事,还不说哀家杀人灭口。”
“臣妾也不知怎么啦,最近总是心慌。”幻情手捂着胸口,“臣妾自生产后就觉得身子总是不舒服。”
“朕传御医为你诊治。”褚晖低声说道,“你难产,又失去了孩子,还在掖庭呆了那么久,身子受损不得将养,朕看着也难过。”
“皇上,有件事哀家想要过问一下。”钟离香觉得褚晖对幻情示好有些刺眼,道,“幻情当年服下灵珠,产后灵珠在哪里呢?”
“灵珠事关国运,朕秘密收藏。”褚晖看了看幻情,“朕原本以为灵珠会寄生在孩子体内,谁知不是,朕心甚慰,也省得华国人再打皇后的主意,母后提醒的是,朕要昭告天下,灵珠在朕手中,不再皇后那里。”
褚晖呼唤来人,送幻情回中宫殿,并为幻情指派专门御医。幻情眼含热泪走了。
褚晖挥手让宫人离去,殿内只有他与钟离香。
“皇上最近似乎心情不错,是得到了贵妃的消息了吗?”钟离香幽幽说道,“哀家怀疑劫走弄月的就是她。”
“也许吧。”褚晖淡淡说道,“在她心中,她的娘亲是最重要的,然后是静天,然后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再然后,也许才是朕吧。”
褚晖失落的语气一下子让钟离香回忆起褚晖小时候。褚晖小时候因为相貌备受质疑,皇族中很少有人与他玩耍,他表面不在意,内心却非常伤心,有次他见到她与兰闲醉一起饮酒嬉笑,也曾说过她心中第一是权力地位,第二是兰闲醉,第三褚进林,第四才是他。
褚晖,看似不羁,却最重亲情,最渴望亲情。以前,他心中第一位的,是她钟离香;后来,却变成了叶幻花。
“皇上心怀天下,便会看淡世间一切俗事。”钟离香略带伤感的眼眸落在褚晖身上,“那样,母后与你之间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生出诸多嫌隙。”
“母后觉得是她妨碍了晖儿治理天下吗?”褚晖笑了,“母后,你可知道,若不是她,晖儿根本不会争这个天下!当年,你、褚阳、褚运,包括师傅,全都不容她,我深处那样的环境中,除了争取夺得高位,还能有什么办法保护她吗?”
“你这么说是怨恨母后吗?母后也是因为她是弄月之女才会竭力反对,母后也是为了你的江山。”钟离香大声说道,“月国传说不只是传说,而是千年前的事实,千年前凤氏靠着月神延续近千年,其余各族皆俯首称臣,不是臣,是奴隶,是狗!”
“所以她才说绝对不能让那种情形再现!”褚晖说道,“母后的担忧也是她的担忧,她宁可死,也不会让那样的情形再现!母后为什么还要害她?”
“你心里已经认定了是母后所为?那为什么还要弄这个会审?直接将母后抓起来下大狱不就得了?”钟离香面上没有一丝怯意,也没有愧疚之色。
褚晖垂下眼眸,“母后何苦咄咄逼人?母后不就是知道晖儿素来看重母后?若母后收手,晖儿何至于这般?”
“哈,说来说去都是怪母后了?母后一介女流,要这江山权力何用?还不都是为了你吗?若不为了你,能为你遮掩她的身份?坊间都议论纷纷,母后在朝堂上却从不揭穿她,不就是希望你能收敛吗?可是,你独宠她,冷落皇后,冷落其余诸妃,宠得她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不把皇后和其余诸妃放在眼里,私自出宫,还结交江湖中人,秘密培植自己的势力,她哪里是一心一意为你的样子,她分明是包藏祸心,晖儿,若有朝一日,她重回了华国,机缘巧合让月神重新临世,你我没有活路不说,大兴国万千子民全部都会跟着你我陪葬!”钟离香说着,眼泪流下来,“母后这一辈子,抛弃了最想要的,原本心灰意冷,可是后来有了你,母后就像又活了过来,母后的所有努力,全部都是为了你啊。”
“为了朕吗?晖儿原本也这么认为。”褚晖苦笑一声。
褚晖的手里,捻着一根金针,他的目光隐隐现出无限的悲苦,“母后,史力伦的金针如何解释呢?他可是实实在在想要晖儿的性命?”
钟离香感到透不过气来,褚晖终于将她逼到了绝境,逼她吐露对他的真实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