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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嘉良像是怕吉栩心存怀疑似的，非要把那份测试的报告发给吉栩。
吉栩也能理解他的用意，如果吉栩对秦妍和Queenie有着截然不同的喜恶，那么这份报告是可以继续把他拉向秦妍，拉向星岸的。
他坐在由卢晓峰驾驶的车里，向着上海而去。手中的手机屏幕上，依然是那份报告。
吉栩并不清楚这一项测试是由什么人设计的，但一定是一个心理学方面的专家，也许还有很多与Queenie熟悉的人参与其中。许多测试项目都涉及Queenie的小动作、小习惯，而秦妍在测试中，越是这种下意识的小动作、小习惯，她越是没有得分。
那就是说，带着Queenie记忆的秦妍，是不得已被推到星岸接班人的位置上的。
宁波的道路上不时会听到一些警车的声音。这提醒了吉栩，今天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这么多起爆炸事件，还有相关的黑客破坏事件，星岸集团一定已经报警了。但是能不能破案，能不能挽回一些损失……
吉栩操作着手机切换到星岸内网，看了看最新的伤情报告。
星岸集团员工死亡二十人，重伤十二人，轻伤一百三十七人。非星岸集团员工重伤两人，轻伤二十五人。
这么多人……
不论是谁在针对星岸，用这种方式，伤害这么多人。吉栩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去形容，心狠手辣？现在对星岸最不利的地方，是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一有双狼的眼睛，躲在夜色里看着星岸。
“晓峰，那个和我擦肩而过的人，有找到视频监控吗？”
卢晓峰一边开车一边答道：“他们一共有六个人，是挤在一起从急诊部出来的，我估计是他们当中有人在爆炸中受了伤。他们走路的时候很小心，一直低着头。和你擦肩而过的时候应该是觉得离开监控范围了，放松了警惕才给你扫到了一眼。”
“监控没有拍到脸？”
“没有，只拍到他们穿着相同款式黑色衬衫的背景。”
“受伤的那个应该在急诊室里接受过包扎或者治疗，有没有监控拍到？”
卢晓峰摇摇头：“镇海医院规定了急诊过程只有病人同意才能进行拍摄，所以诊室里没有监控。”
“就这么被他溜了吗……”
“吉栩。不用担心，那六个人的背景已经送去做动作分析了。急诊室里的病人我们也派人去了解了，看有没有见到过那些人样子的。而且这个事情涉及刑事案件，我们已经报警了，有警方和我们一起查效率会高很多。”
吉栩点点头，不再打扰卢晓峰开车。
他开始想秦妍，也开始担心秦妍。大型企业之间的订单行为吉栩并不太懂，但是合同、契约的作用他还是知道的。星岸集团的这一次事故，将会有大笔订单无法按时交货。如果警方不能破案，就无法找到责任人，星岸集团将不得不自己担负起违约的责任来。
也许会是一笔天价赔偿金。
因为不确定秦妍现在的状态，他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如果需要我陪你说话可以随时打给我。”
在傻看着车窗外等待了几分钟后，秦妍真的打来了。吉栩瞄了一眼车内的时钟，这时候已经是后半夜的一点。
“吉栩。”
“秦妍，你还好吗？”
“我当然好啊。”秦妍的声音听上去心情不错，“才刚开完会。”
卢晓峰趁着还没有上杭州湾大桥，将车拐进了服务区自己下了车避开吉栩与秦妍的对话。
“开会？是……关于这次爆炸还有影响交货的事情？”
秦妍似乎笑了两声：“吉栩你还真的很关心星岸呢。”
“我关心的不是星岸……”
“哦。”秦妍像是故意在逗吉栩，她哦了一声后停了好几秒才接着说，“我知道，你看的是内网消息，最机密的都让你给看光了。不说我们物资上的损失和这些多伤员、身亡同事的善后费用。光是那个已经不可能完成的合同就要赔好几十亿。”
这个数字吉栩帮不上忙，所以也不敢去接这个话。
“但是已经解决了！”秦妍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的轻快。
“解决了……怎么解决的？”
“名海集团的老爷子路名知道今天星岸集团有危难，他亲自过来了。我就是刚刚结束和名海集团的合作会议，才把路老爷子送走。”
“他们……帮了星岸？”
“他找我要了这一次订单的合同看，并且表示从原料到生产线都可以使用名海集团在各地的药厂来进行生产。”
“这相当于他赞助了多少钱？”
“钱？钱已经买不到这些帮助了。”
吉栩深吸一口气，他总觉得这不是一件单纯的帮助行为：“那么……星岸要付出的代价呢？”
“路老爷子说他只收成本。原料成本，劳动力成本，仓储成本，弄到这么晚就是他们的预算师在计算总数。除去星岸自己能完成的部分，大概需要四个亿。”
“省了好多……”
秦妍的声音又开心了起来：“是啊。我说要用其他方式感谢，想增加他在星岸的持股份额他都坚决地拒绝了。”
吉栩没有说话，他觉得这不是好事。
“吉栩？吉栩？”
“我在。他没有逼你嫁给他儿子吗？”
秦妍在电话那头非常大声地笑了起来，笑得特别疯也特别响，吓得吉栩赶紧将手机远离耳朵。等她笑够了，吉栩才接着说道：“我只是想说，我们本来小康日子过得挺好的，你可别为了舍不得星岸集团的亿万身家把自己给卖了。”
这句话，他是说给一起成长了十八年的秦妍听的。
“吉栩，我只是坐在这个位置上而已。这里有数不清的职业经理人在帮助我，永远不会需要我把自己卖了的。”
“那就好……”
“吉栩。”秦妍这时候才严肃了起来，“刚才路名告诉我，名海集团的抗衰老药物第二阶段测试已经完成，明天我会拿到测试数据。我们到底能有怎么样的青春，就看明天的那些数字了。”
名海……虽然它是吉栩和秦妍的希望，吉栩却依然无法信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