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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天气,和工业园区持续冒出的浓烟所带来的不安感觉,让周围显得更加闷热。
吉栩所站的位置并不能算是事故的“现场”,但随着下班时间到来,人依然变得越来越多。
出租车是走不了了。
这时吉栩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是吉栩吗?”一个说话略急的女声传来。
“是的,你是?”
“这里是星岸集团的应急保障部,我刚才接到指示,确认一下您是不是在安全的地方。”
秦妍……一定是秦妍!吉栩的心里瞬间变得很激动。
“我现在在……离申北工业园不远的高速入口,这里堵住了我走不了。”
“没关系,您把具体位置和您的穿着特点告诉我,我马上安排人把您送回家。”
吉栩根据手机地图的显示,将具体位置报了过去。但是,眼前的道路已经完全堵死,星岸集团安排的人真的能把自己顺利接走吗?
十来分钟后吉栩的手机再次响起,而同时举着手机向他招手的是不远处的一个摩托车骑手。
好吧,这个安排不错。
吉栩走向摩托车的时候回头看了看申北工业园区的方向。火势像是已经被控制住了,只是烟仍然很大,星岸集团在这次连环事故中的损失一定也是巨大的。
“是吉先生吗?”
“是的。”
“我现在送你离开这里,在中环线那边有车会负责送你回家。”
吉栩好像还是第一次坐摩托,他在骑手的指导下笨拙地戴上头盔,坐上后座,紧抓住身后的支架。
摩托车确实是驶离拥堵路段的利器。骑手见缝就钻,车与车之间的缝隙,车与人之间的缝隙,甚至人与人之间的缝隙他都会充分利用。摩托车一路左倾右斜的让吉栩很不习惯,但每次在他觉得快要翻倒的时候,又都会被骑手给扭回去。
一路折腾了二十多分钟,他们的摩托终于在中环真北路附近和星岸集团的汽车回合了。虽然不是秦妍坐的那种豪华车,但星岸集团的安排已经让吉栩感觉到秦妍很重视他,很珍惜他。
男人就应该容易觉得满足吧。
只是这一次,吉栩并不想马上回家去。他让司机先等一等,然后拨打了秦妍的电话。
嘟嘟的声音响了很多下,秦妍才接通了电话。
“吉栩,你在哪里?”
“我……我在申北工业园区这里。”
秦妍显然已经知道申北工业园区发生的事情,她大声叫道:“你去哪里干嘛!!不对……申北……你是去看望叶叔叔了吧。”
“是的,我刚刚去看了叶叔叔和洛阿姨,出来的时候坐在出租车上正好听到爆炸声。”
秦妍轻叹了一口气,很认真地说道:“爸爸妈妈们已经在安全回家路上了,你也快点回家去。”
“不对!是我打电话给你的,我想知道你怎么样,你那里好不好。”
电话那头传来秦妍的笑声,却不是开心的笑:“傻瓜,我怎么会有事。”
“我过去陪着你吧,说不定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吉栩!”秦妍突然大声喊了他的名字,让毫无防备的吉栩吓了一跳,“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现在更希望你立刻回去,陪着爸爸妈妈。你们五个人都平安到家,不要让我担心,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吉栩不好再争辩,他答应了秦妍的要求。上了车,让司机向着金山方向开去。
不论是身份、职责的差别,还是上海与杭州之间的路程,这一刻都让吉栩感觉到和秦妍之间的距离真的被拉开了。吉栩自己仍然只是一个高三毕业生,虽说比起其他同学,他距离未来的工作更近一步。但是比起秦妍要面对的整个星岸集团,他要操心的事情还是过于简单了。
是的,操心,真正的操心。如果这一连串的爆炸是与明年的事件有关联的话,那么从今天开始的整整一年,都不会是风平浪静。
因为今天堵车的地方很多,回家比平时耗了更多的时间。吉栩到家门口的时候天色也已经半暗了下来。
一打开家里的大门,吉栩看到的爸爸妈妈并不是在做饭,他们更像是忙碌着收拾衣服准备出差。秦海生和戴芸芸也那里蹲着在忙他们一起整理。
“爸爸妈妈,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吉栩你回来啦。这天你和秦叔叔他们一起吃饭吧,我和你妈妈要去加班,还不知道要呆多少天。”
“加班……你们才刚刚到家吧?”吉栩觉得不对,秦妍既然记得要关注自己这个完全不需要上班的人是否安全,一定也会安顿好爸爸妈妈们,“你们应该都被安排休假了,不需要加班吧?”
四位父母都停下了手,直勾勾地看着吉栩。
吉扬问道:“吉栩……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妍给我安排了一个职务,她的特别助理,但是已经从星岸内网中隐藏了。刚才星岸各个子公司发生爆炸的时候我就在申北工业园区附近,还是秦妍派车送我回来的。”
林萱紧张地来过来将儿子上下查看:“你没有靠得太近吧?”
“没有,我是从叶叔叔那里出来,离那里还有些距离。”吉栩搭住妈妈的手,接着说道,“我猜想,既然秦妍记得叫人打听我的位置还送我回来,她也一定会安排你们休息避开这几天的危险。”
“恩,领导确实让我们休息了。你秦叔叔和戴妈妈是物流部门的,我觉得他们那里真的有危险还是休息一下好。但是我和你妈妈是公关部的,这个时候公关部所有人都禁止休息,全部在加班,而且很可能要连续加很多天。”吉扬也走到了吉栩身边,像把他当做大人一样拍了拍,“我和你妈妈都不当逃兵,我们要回去和同事们并肩作战。你能理解我们吗?”
“我能理解。”
作为一个男生,吉栩听到爸爸如此煽情的言语,当然表达了支持。他叮嘱了爸爸妈妈注意安全后,便一起帮着整理他们的衣物,并送他们出了门。
秦海生和戴芸芸的除以比起吉扬、林萱差远了,他们平日里就是负责水果、零食的。今天秦海生硬着头皮走进厨房,弄的也只是荷包蛋和面条。
戴芸芸和吉栩坐在沙发上,她一直拉着吉栩的手,却没有开口。
吉栩知道,她在担心秦妍。
论身份,现在秦海生和戴芸芸都算是秦妍的下属。以吉栩所了解的不论作为秦妍还是Queenie,她都一定会为他们安排更好的工作和生活条件。他们,包括吉栩的爸爸妈妈依然住在这里,依然在原来的工作岗位,一定是他们自己要求的。是他们希望这里是秦妍的港湾,她可以随时回来避风的港湾。
“戴妈妈,你不用太担心。秦妍又不是一个人,她手底下少说也有几万人,我爸爸妈妈不也去帮忙了吗。”
戴芸芸挤出一些感激的笑容来,她捏了捏吉栩的手,说道:“其实,吉栩。是戴妈妈想拜托你。”
“恩?”
“戴妈妈知道,你不一定把秦妍当成女朋友的候选。但是戴妈妈希望你可以多陪她,保护好她。”
吉栩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哭还是该笑,他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戴妈妈,其实他喜欢秦妍,是和他一起长大的秦妍只把他当成家人。虽然秦妍记忆里Queenie的部分,常常不经意得展现出和他的暧昧,但是吉栩不确定这是不是秦妍认可的,更不确定这份暧昧是对自己还是对那个吉栩的。
“你放心,我一定会守着她。我会和她并肩作战,她赶都赶不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