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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了圣灵界之后,她很快便将这件事情给淡忘了,但是她却没有想到,他并没有消失在她的记忆长河之中,而是被深深的掩埋了起来。
再一次相见,他早就已经变得不同于往常,虽然他的相貌相比于以往并没有什么改变,但是他身上的气息却比往常强上了百倍不止。
他们相遇在危险之中,携手渡过困境。在那些异兽的追杀之中,他们狼狈逃窜,生活在那狭小而又阴暗的洞穴之中。
为了寻找生命的希望,他们不得不一路向前冲去。他们在一起流过血,流过汗,他们曾经一起逃窜,也曾经一起携手共战。他们在一起笑得开心,笑得肆意,笑得猖狂。
在再一次进入了生死困境之中,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使用了禁忌之法,不惜损伤自己的身体,也要帮助他平安地渡过难关。
再后来,同入困境,顽强抵抗,相互扶持,在不知不觉中,他们之间早就已经有了那种说不清而道不明的情绪。
在她的内心深处是排斥的,她不愿意去接受这份情感,她不希望对不起自己的师傅,尽管她知道,师傅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可是她却偏偏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她那颗除了师傅以外从来都不会为了别人而跳动的心,在遇到他的时候,总是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她那淡然平静的面容,总是会为了他不自觉的展露微笑。
就是她一向自认为控制的最好的情绪,也总是为了他而发生变化。
在再一次相见的时候,她用冷言冷语讥讽他,从而来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可是没有人知道,在那天夜里,她,却一夜未眠。
今天,本是她的大好日子,在今日,她完成了她一直为之努力的誓言。可是偏偏,在这样的日子里,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可是真正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却不知道,她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她的喉咙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李慕华,还记得当年我离开圣灵界时,你对我说的话吗?当年,我笑你的痴心不改,我笑你不知天高地厚,同样,我笑你的顽固。”唐以彤突然嘶哑着喉咙开口说道,李慕华转过头去,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他清楚地看到,在唐以彤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上,有着两道清泪。
她竟然落泪了吗?是,为了我吗?
他突然间有些不忍,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抬起手为她掩去了脸颊上的泪痕。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只是不希望那泪水在她的脸颊上停留。
唐以彤感觉到李慕华的动作,神色微微一顿,“当年你对我说,你的一颗心都在师傅身上,再也弄不回来了。但是在今天,我,唐以彤,在这里问你。你究竟把我当做了什么人?”
李慕华听到了唐以彤这有些咄咄逼人的问话,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过了好久,他才抬起了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红着眼眶,狠狠地看向他的唐以彤,“以彤,你又何必问我这些话?”
“我今日就是要问一个仔细,问一个明白。李慕华,回答我的问题。我在你的心中,究竟算得上是一个什么人?是不是真的,只是一个略微熟悉的陌生人。”唐以彤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她的步伐不快,却很坚定,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李慕华,仿佛是想看到他的内心深处真正所想。
李慕华再一次恢复了沉默,唐以彤并没有催促他给出答案。他们两个人,站在彼此的对面,离的很近。
唐以彤看向了对面的那个男子,“李梦华,如今你我之间的距离很近,只要你愿意上前一步,便可以抱住我。今日,我在这里问你,愿不愿意,张开你的臂膀,抱住我。”
李慕华的身体狠狠的一震,他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唐以彤,却发现面前的女子早就已经闭上了她那双还泛着微红色的眼眸。
他有些迟钝的抬起了手,却又想到了什么一般放了下去。他的眼眸之中充满了复杂,挣扎的神色不断的闪烁。
他不知道,对于唐以彤,他究竟是怎么样的心理?从最开始,他与她之间有的,只是长辈与晚辈之间的情义。她,是他一生挚爱的女子的徒儿。到后来,他们之间慢慢的变化成了朋友之间的友谊。她,是可以与他互诉肝肠的人。他们两个人可以在一起畅快的喝酒,吃肉。可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有些认不清楚自己的心了。
李慕华狠狠地垂下了自己的头,唐以彤唇角却是勾起了一抹笑容。那笑容,带着几分凄凉,带着几分绝望,却又带着几分释然。刚刚被抹去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却再也没有人愿意抬手为她掩去了。
原来,伤心痛苦到了极点,就是这种感觉吗?
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唇角的笑容慢慢的消除,紧闭的美眸也终于缓缓的睁开,“李公子的意思,以彤知道了。今日乃是以彤的好日子,不在这里多加打扰了。以彤告辞,李公子自便。”
唇角再一次挂出一抹笑容,说出的话语再一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淡然。
“以彤,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唐以彤,李慕华的心中充满了一种不知名的情绪,他不想看到这样的她。
“女孩子家的闺名,怎么能够轻易让外人叫唤。以彤虽然与李公子有过交集,但是终究已经成为过去。为了避嫌,以后你我还是以朋友相交吧。以彤事务繁忙,恐怕没有过多的时间陪在这里了,便先失陪了。”唐以彤没有等李慕华的话说完,便率先开口说道。
今日的她,已经颜面尽失,到了现在,她只想要保留属于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
毫不留情地飞身而去,她没有回头去看后面的男子一眼,哪怕他,是她日日夜夜,让她心心念念的人。
或许是因为她已经失去了一切,所以对于这最后的一分尊严,她看得格外重要。因为,除此之外,她一无所有。
李慕华孤身一人站在那高高的山巅之上,唐以彤的修为深不可测,再加上她急于离开,短短几瞬之间,便已经不见了她的身影。
他抬起了手臂,轻轻的一摸,竟意外的碰到了些许湿润的东西。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
“师傅。”唐以彤站在那明亮的大殿上,轻轻地点了点头。
惊澜目光柔和地看向了她,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骄傲与自豪,“今日你做得很好,从今日起,你便是这里的少主人。从今以后,这里的荣辱系于你身,天下的安危系于你身。”
“以彤必定不负师傅厚望,以我之身,护天地万物安宁。”唐以彤恭敬的低下了头。
惊澜点了点头,然后抬头问道,“怎么?有心事了?”
唐以彤明显的有些呆了,然后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不过是些许小事,都已经过去了,也就不劳师傅操心了。”
惊澜再一次狠狠地皱了皱眉头,“可是为了情爱之事?”
唐以彤这些天来的种种反常表现,早就已经引起了惊澜的注意。再加上她有心调查,自然也是知道一二的。
唐以彤有些惆怅地抬起头,轻轻地舒出了一口浊气,唇角苦涩的笑容依旧,“师傅,既然已经过去了,便没有必要再深究不放了。终归是我与他有缘无分,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再强求了。从今以后,我只是一个苦心修行之人,一生所想,除去天下安定,再无其他。那些情情爱爱之事,都已经离我远去。”
“情情爱爱之事本就飘渺无踪。情之一字,不知道误了多少人的锦绣前程,毁了多少人的通天之路,可是它却偏偏让人难以割舍。以彤,师傅不希望你陷入这深渊之中,但是你既然陷入了,师傅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在痛苦之中挣扎。与其如今百般痛苦苦不堪言,倒不如去面对。”
“师傅,”唐以彤眼眶中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她似乎是有些疯狂了,“可是他不爱我。他从始至终爱的,永远都只有您一个人。纵使我千般努力,他都不会见我分毫。”
这么想着,她的泪水流得更欢乐。如果是别人,她或许还有信心去斗上一斗。她唐以彤自问在这天地之中,也是世人难以匹敌的存在。可是偏偏,他爱的那个人,是她一辈子都追赶不上的。
惊澜看着在地上痛哭的小徒儿,有些心疼地揉了揉她的长发,“顺心便好,跟着你的心去走。”
她只能够这么劝慰,情爱的事情,从来都容不得第三个人插足,哪怕是她,也只能够看着他们解决问题。
情与爱,果然是这世间最为虚无缥缈的东西,可是它却又活生生硬插在人们生活之间,让人们为它痛不欲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