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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在微博上看过这样一句话:有些事,我们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有些人,我们明知道是爱的,也要去放弃,因为没结局;有时候,我们明知道没路了,却还在前行,因为习惯了。
有些事,我们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去坚持。
这或许说的就是她。
住在祈望天堂的那一晚,她曾告诉自己,要顺其自然,如今,她才知道,那四个字有多重,堪比千斤,已经压地她喘不过气来。
她一直在坚持地靠近他,靠近他的心,她期盼能有一天可以从他口中亲口听到关于十年前的事,她想当他的倾听者。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来晚了,早有一个人在许多年前就扮演了这个角色,在他的世界里来去自由,却总能第一时间牵绊住他的心。
“爱哭的女生不可爱哦。”
头顶冷不丁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她慌乱地把蒙在眼眶上的雾气擦了擦,抬头看去,顿时困惑,“先生,你是……”
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站在她桌边,微笑地看着她,同时还给她递上了一块手帕。
她没有接。
这个男人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她真的没有见过,神经猛地警觉起来。
男人神色自若地把手帕放在一边,递上自己的名片,“蓝少城,掌漫主编,早前有关注过你的作品,底子人气都不错,但是最近听说你不画了,我还惋惜着呢,没想到今天能遇到你,这也是一种缘分,如果你还想继续在漫画界发展,欢迎随时联系我。”
他客套地微笑,表明自己的目的。
季可卿一脸愕然,怔怔地接过他手里的名片,脑子里迅速总结出关于掌漫文化的信息,这是圈里的龙头企业,算是国内比较权威的动漫企业了,现在它的主编看上她的作品,实在让人意外。
如果能和这个公司合作,她的作品一定会比之前有更大的曝光率,对她而言,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公司在上海,如果你有意来这里发展,最好是在上海居住比较方便。”
“这……”季可卿一时蒙圈,脑袋里都是空荡荡的一片,动了小半天的嘴,最后露出生疏客套的微笑,“可以给我点时间考虑么?”
蓝少城点头,流线型的眼镜镜片上折射出他那双精明眼睛里的光芒,“想通了,带上你的新作品联系我,随时恭候。”
季可卿点点头,两人客套了几句,蓝少城便下了楼梯,她起身目送他下去。
盯着他的名片看了好一会儿,她抿抿嘴,把它放进包包里最安全的地方藏好。
现在她的心态还很混乱,关于新书也没有什么头绪,工作的事只能暂且搁一搁。
过了两个小时,包厢的门总算是拉开了,季可卿微笑地起身去看他们,果然看见两人手牵着手从里面出来。
陆晚晚把脸靠在他的肩头,一脸失而复得的喜悦。
“你们俩……”
“嫂子,谢谢你,我们决定了,会一起面对的。”陆晚晚开心地面对她说着。
“过去一个月是我太懦弱了,你说的对可卿,如果真的不挽回她,我会遗憾一辈子的。”
季可卿点点头,“那你们打算怎么做?”
“先去看看伯母,我要替爸爸道歉,毕竟,是爸爸不对在先。”陆晚晚一脸歉色。
、“嗯,你们的事我也只能帮到这里,其他的还是得靠你们自己,不管怎么说,上一辈的恩怨,不该延续到你们这一代,”她想起什么,又是说“景修,你的漫画,真的不画了么?”
夏景修神情一窒,唇角带着苦笑,“暂时不会,公司需要我。”
他已经这么说了,季可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一个外人,有时候插手过多会适得其反。
两人重归于好,她不好意思做亮闪闪的灯泡了,说了几句,借口还有事做,挥手跟他们再见。
她选了一条街静静地走着,看着人来人往,一时觉得茫然,不知该去哪里。
锦绣江山的公寓……她下意识地觉得现在会有人在那里,她再去,只会自讨没趣。
秦家,那里不再只有姐姐,她也不好总是过去打扰,而且这样还会让姐姐为她担心。
思来想去,她忽然想起秦方桐的话,说要一起逛街。
眼睛的茫然一扫而光,她拿出手机迅速拨通了秦方桐的号码。
秦方桐果然有空,接电话的时候声音模糊,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两人约定一个小时后在百货大楼前见面。
她买了一杯奶茶去那里等着,沿途很多人都是结伴而行,只有她形单影只,心头似乎更闷重了,她深呼了一口气,摇摇头甩去那股不安之感。
一个下午的时间,两个女人在一起随心所欲地购物,吃东西,看电影,甚至去了电玩城。
玩儿地很疯,处在人群之中,貌似也是很热闹,奇怪的是,她那颗心总是融入不进那种热闹之中,仿佛一个与世隔绝的怪人。
她会跟着秦方桐开心地笑,却不达眼底。
夜晚七点半,两人从一家粤菜馆里出来,在大桥上散步,走累了就趴在栏杆上俯瞰着桥底波光粼粼的江水,灯光虽然已经触碰到水面,却穿不透它,也无法深入它,去了解它的内在。
夏日的一股热风吹来,吹得人有些头晕。
“今天真爽,我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谢谢你陪我,可卿。”秦方桐偏头看她,长发被江风吹地凌乱。
此时此刻,季可卿才注意到,秦方桐的笑跟她一样,似乎都不是那么快乐。
她也和自己一样,困扰着么?
秦方桐慢慢收了笑容,转头看着江边的远处,声音落寞地开口“可卿,你知道这世间上,什么动物最傻么?”
季可卿安静地看着她,她扬起一抹苦笑,轻声说,“是飞蛾,明知会死,却还是傻傻地扑上去,明知火永远容不了它,它还是蠢地无可救药。”
说道最后,她低下头,长发遮掩了她的脸,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低落。
“方桐姐……”
“可卿,”她打断季可卿的话,笑着扬起脸,继续说,“我们去剪头发吧。”
“额?”
秦方桐大咧咧地挽着她,夸张地迈着大脚步走下桥。
找了一会儿,秦方桐选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店走进去,清一色的男生,看见她们俩,都洋溢着笑脸说欢迎光临。
“两位小姐,剪发么?”
“嗯,给我剪掉吧。”秦方桐说着,季可卿听地出,她话里的意思,剪掉,不是剪短。
或许不是真的想剪头发,而是,想剪掉一段太辛苦的过往。
秦方桐怕她太无聊,挑了一个不错的发型递给她,“可卿,你做这个吧。”
季可卿原本想坐在沙发上等她,但是央不住她的叫唤,便也做了一个造型。
一次性的,水的考验,经不起一洗就会恢复原状。
整整过了一个小时,两人才从店里出来,新发型,新气象,两人看起来不仅更加美丽动人,而且多了一份精神。
秦方桐的短发非常适合她,干练知性,与之前的发型相比,她的美又升了一个境界。
“呀,九点了,可卿,你快点回去吧,不然辰这小子肯定来怪我了。”秦方桐盯着手表,一脸歉色。
这句话无疑把季可卿今天最不想面的的事说出来了,她不想回去。
“方桐姐,我,阿辰今晚可能不在家,我不想回去。”她有些不敢直视秦方桐,其实她是怕陆亦辰和黎兮现在在公寓里,她回去就是找不自在。
“这样啊,”秦方桐没有怀疑,想了想,她笑说“那你今晚去我那里住吧,反正平时我平时也会一个人住那里。”
季可卿欣喜地点头,压在心头的大石也暂时落下。
又逛了一会儿,买了点东西,秦方桐去取车,季可卿在路边等待。
这里离秦方桐的住所不算太远,驱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等两人开门进去,换上拖鞋坐在沙发上,时针刚好指向十点,季可卿忍不住掏出手机看一遍。
没有未接来电,没有未读短信。
心里没有石头,什么也没有,空落落的。
或许,这就是顺其自然的结局,一早就已经注定。
“可卿,要不要来点酒?”
季可卿鲜少喝酒,二十多年来,记忆中也就喝过那么一两口,还是极小的一口,这都是因为她本身对酒没有多大兴趣,但是今晚,她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喝!”她斩钉截铁地说。
房间里虽然开着空调,可是还是太闷热了,她忍不住喝多了几杯,秦方桐一口闷的气魄,倒了一杯就跟她碰一下,一来而去,几瓶酒就这么被她们喝光,季可卿早已喝趴下,秦方桐到底是应酬过,酒量比她好一些,但也是摇摇欲坠之态,并没有好多少。
她拿着酒瓶倒了几下,只倒出了几滴,最后干脆不喝,趴在吧台上睡觉。
睡意正浓的时候,突兀的铃声倏忽响起,秦方桐嘟着嘴,晃晃悠悠地走到沙发上,伸手从季可卿的包里拿出手机,她并没有接,生气地把电话摁掉,“叫你再响!不许吵我睡觉!”
朝着手机骂了两句,她手一松,手机掉在沙发上,她自己也顺势倒下去。
还亮着光的手机屏幕上,未见来电上写着“陆亦辰”三个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