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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唐小昔道:“而且我猜想,所谓的‘修眼境的时候眼睛就看不到’,一定只是这种功法的初级阶段,我感觉如果照这样的方向来修,不应该只是‘移’,还应该是‘借’,甚至‘分’,也就是说,修这门功法的人应该不会瞎,而且修到最后,一个人,应该能控制好几个疯子。”
蓝思归道:“那待价园里的‘货’,难道都是被买去做这些了?”
“不,应该不是的,”唐小昔沉吟的道:“小莲那种倒是有可能,但是像你我这种,怎么说也是玄修,只当‘眼睛’来用,岂不是太浪费了?所以我感觉,应该还有别的用处。”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他:“比如那天那人,为什么要买你,不买我呢?”
蓝思归和玄少瞻同时轻咳。
那天那个人带的两个下人都极其年轻清俊,估计那人应该有点……断袖之癖?可是对着她认真而无辜的神情,这个理由实在说不出口,于是玄少瞻非常纯良的道:“也许是因为男人比较经折腾吧。”
唐小昔想了一下,严肃的点点头:“难道他们想学习外面的玄法?会用刑?孔约,幸好你没有落到他们手里!”
真到了这时候,才发现她真的只是个单纯的小姑娘罢了,玄少瞻忍着笑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桃花眼漾着温柔,笑道:“小乖乖别怕,爷罩着你。”
“喂!”唐小昔拉开他手:“你别老摸我头!”
他笑着,偏要按在她头上:“为什么不能摸?”
她嗔道:“我……”
她想说我是掌门,你以后要叫我掌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平时可以不假思索说出来的话,此时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就好像那时的玄少瞻,那种无止境的包容与温柔,让她喜欢“欺负他”,觉得他在她面前特别“好欺负”,就算他在亲昵的时候总是使坏,玩花活儿,可下一次,她还是敢肆无忌惮的欺负他……
但眼前的人,却莫名给她一种不可造次的感觉。他变的不好欺负了。
她居然愣怔了一下,然后又迅速压下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连伏魔剑都认主了,她还有什么好怀疑的,他忘了很多事,也许说话行为都有些不同,这些都是小事情,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玄少瞻低头看着她,又问了一句:“怎么了?说啊!”一边说着,一边故意似的,又揉了揉她的头发。
唐小昔垂下手,没接他的话:“我们再往外走走吧。”
真的生气了?玄少瞻愣了一下。
蓝思归眼神流转,跟了上去。
他们来的那一处,其实就是一个空山,他们进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冬天了,可是云梦城中十分温暖,这一处仍旧山青水秀,碧草茵茵。蓝思归正想着要如何建议分头走,却听她道:“大家分开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蓝思归反倒迟疑了一下,试着道:“师父,你一个人……是不是有点不安全?”
唐小昔道:“一个结界的门户,是两界相交之处,风向变动最多最快的地方,我想安静的感受一下……”
一说到这儿,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其实我们进来之后,我哥哥和晓渊哥他们,为什么没跟着进来呢?他们起初就算想不到,我们消失之后也应该想到,那个地方升高了啊!像我们一样释放妖力就能进来,他们应该能想到吧?”
这个蓝思归倒是真没想起来,顿了一下才道:“那只有一个解释,结界的规则又变了,甚至有可能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结界的门关了。”他看向玄少瞻。
玄少瞻倒没看她,他直接从旁边削了一段树枝,去掉枝叶,递给她:“当拐棍用。”
唐小昔抽了抽嘴角,接了过来:“好。”
她仗着身法轻灵,不用树枝点地,甚至脚下也不试探,就这么从容的往前走,偶尔脚下踩到什么,微微一绊,她就轻轻跃起避开,若不是明知道她看不到,单看背影,也许根本看不出。
玄少瞻一直微笑看着,一直看着她走上一个山坡,才道:“还真是姑娘家,就算看不到,也是爱漂亮的。”
说完了,蓝思归当然不会答,他侧头看了他一眼,蓝思归正冷笑看着他,眼底一片戾气,像看着一个死人。他微微一晒,就从容的往外走。
蓝思归一个迟疑,跟了上去。
他是一个习惯于韬光养晦,机关算尽,而后一击必中的人,即便他拥有了足以灭世的力量,却仍旧保留了这一点,所以他才能杀死玄少瞻。此时看他有恃无恐,蓝思归心头的确是有些不安的……可是想想他那些亲昵的小动作,他反倒加快了脚步。
不管是输是赢,这一仗,他打定了!
他快,他也快,可是真的展开了身法,他就发现,玄少瞻身上的气息,与之前似乎有些不同,这种感觉很微妙,却的确存在。
他忽然想想之前唐小昔说的,这儿的人应该是用五行灵石来修炼的,不由得微微沉吟。
他进过血池之底的五行室,已经掌握了五行,那么,他们就算气息与外界不同,他也应该可以应付,而他们却未必了解他的气息,胜算还是很大的。
就这么一走神的工夫,眼前,却忽然没了玄少瞻的人影,蓝思归脚下一顿,在原地转了个圈子,神识如同淡淡烟雾,轻轻弥漫开来。
他的神识很快就扫到了一抹气息,他迅速转头,就见一个男子,正慢慢的走了过来。
他微微一怔。
这男子修长俊美,神色却木然,整个人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冷沉之气。
这是什么人?什么时候来的?来做什么?玄少瞻呢?
他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一双比常人浅淡许多的眸子,平静的扫过了他,那种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刷遍全身一样,他随即道:“内城悬镜使座下第五判官,奉命前来缉拿阁下。”
蓝思归一凝眉。判官?什么东西?
可是这第五判官根本就没等他回神,几乎是在他最后一个字落音的同时,他一撩袍子便攻了上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