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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在你侬我侬之时,清漪忽然想起探望红樱之事,不禁一声嗟呀,“忘了大事了。”
轩辕珩疑惑道:“什么大事?”
“红樱啊,我本来是准备探望红樱来着。”
说罢,她便要起身,却听得轩辕珩“哼”了一声,不满道:“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看我的,看来,我是自作多情了。”
他的话里全是酸味,清漪抿唇而笑,“这段时间不见,你是越发的孩子气了。”继而,她又说道:“累了一天了,你早些歇了吧,我去看了红樱就回去了。”
轩辕珩随即也起了身,“你这个女人啊,满脑子想的都是旁人。罢罢,谁让我喜欢你呢。”
清漪听他说道“喜欢”二字,不觉心中有几分的触动。以往她也是听轩辕珩说过的,只是初时不以为意罢了。经历诸多,此刻觉得无数真心尽在这句“喜欢”之中了。
清漪对着轩辕珩笑了一笑,想开口说上几句,又不知究竟说什么好。只得趋步出了帐篷。
轩辕珩在后面叫嚷道:“漪儿,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清漪这才发觉轩辕珩已经追着她,也走出了帐篷。
“看看你,躲我就像躲着洪水猛兽一般,我又那么可怕吗?”
清漪道:“你现在是越发敏感了,我不过是想去看看红樱。要你歇着,你也不肯。反倒是说我躲你了。我若真心躲你,又何必见你。”
轩辕珩就喜欢看清漪一本正经解释的样子。这样的话,让轩辕珩觉得,清漪是真真在意他的。他的心中带着满足,根本便掩饰不住。
“我晓得了,那咱们赶紧进去吧。”
清漪“嗯”了一声。
二人走了几步,走到杜宁安的帐篷前头,并没有直接进去。轩辕珩在外头唤道:“杜统领,你歇下了没?”
然而并无人作答。
风声呼啸而过,女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杜统领有事出去了,殿下请进吧。”
无须细听,清漪便听出那是红樱的声音。她心中一直担心红樱尚且昏迷不醒,此刻听到了她的声音,暂且能够松了一口气。轩辕珩打开了帘子,清漪一同进去了。
清漪一见红樱,便奔了过去。只见红樱半坐在被衾之中,头发稍显凌乱,几缕发丝垂了下来。大抵是听到了轩辕珩的声音才坐了起来。她面色尚且虚白,给人一种大病之感。清漪坐在她旁边,竟是不知如何开口了。
倒是轩辕珩问道:“可觉得好点没?杜统领人呢?”
红樱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劳殿下挂念,已经好多了。杜统领他,他去打热水了。殿下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轩辕珩道:“无事,不过是漪儿要来探望你,我随同一道罢了。”
红樱望向了清漪,“今天白天主子也受伤了,怎的还专门过来。我这点小伤,不妨事的。”
清漪羞愧道:“我……我以前是太任性了,你别生我的气才是。”
诚然,红樱对着清漪说过很重的话,可是她并没有觉得和清漪有什么生分。她肯那么说清漪,也实实在在是觉得清漪任性到了她不得不说的地步。但是,清漪是主,她是仆,她的使命便是要守住清漪的安危。其实清漪任性也好,胡闹也罢,都始终是她的主子。这一点,她的内心都任何人都清楚。
红樱道:“主子言重了,虽然比不得萃姑娘自小相伴,但是有灵山之上几年的情分在,我定不敢轻易和主子生分了去。”
清漪心下一暖,再去看红樱,只见那灯火之下的红樱似乎都方才还要虚弱几分。再一怔神,红樱的目光依旧是那般坚定有力。清漪只当自己是看错了。
二人又说了几句,轩辕珩就在旁边踱来踱去,尽量不打扰她二人。
没多久,杜宁安便打了热水进来了。他一看见红樱半坐着,便立马慌了神,急匆匆行至榻前。太过匆忙,那古铜色盆子里头的水溅了他满身都是。
“你坐着做什么,赶紧趴下。”
他鲜少这么疾言厉色,一旁的清漪都愣了。
红樱道:“我没事的。”
红樱也鲜少这么温和可亲,更是让清漪愣神了。
杜宁安看到清漪坐在榻上,粗粗行了一礼,将那水盆放在地上,然后便毫不客气地说道:“二小姐,麻烦你让一让。”
清漪几乎是本能地往旁边挪了一挪,依旧是在榻上。
杜宁安犹觉得不够,继续说道:“二小姐,麻烦你起身吧。”
清漪羞得面红耳赤,不知道杜宁安到底要做什么。他忧心忡忡,对清漪不过是言语上的礼敬罢了。就连轩辕珩在场,他甚至都没有发觉。轩辕珩见状,已经悄然行至清漪旁边,看着她面上有话不能说的样子,不觉有几分好笑。
而清漪终于不再妨碍杜宁安的时候,杜宁安直接将红樱按在了榻上,正如他所言那般——趴在榻上。
清漪这才看清,红樱背上已经渗出了许多的鲜血来。
和白天红樱倒下去的情景几乎是一模一样。
清漪觉得心有余悸,怪不得方才她一直都觉得红樱是那么虚弱。原来如此。她悄悄将头侧向轩辕珩。而轩辕珩一把将她揽至怀中,试图给予她安慰。
杜宁安责怪道:“说了你多少次了,你不能动来动去的,偏偏不听,现在好了,伤口又裂开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扫了清漪一眼,言下之意算是无比明了了。
再看到轩辕珩的一瞬间,杜宁安有微微的错愕,但是他也没有行礼,只顾着去找药箱了。
找到药箱之后,清漪猜出他是有心为红樱换药。但是男女授受不亲,他又没有办法亲力亲为。于是便说道:“我来吧。”
杜宁安直直将药箱塞给清漪,动作之大,完全没有将清漪当成主子看待。他几乎是忘了,他还是轩辕良和派过来守护清漪的呢。
“二小姐,待会你下手轻点。”
杜宁安千叮咛,万嘱咐。
清漪道:“我记住了。”
杜宁安拉着轩辕珩出去了,只留下了清漪和红樱二人。清漪抱着那药箱,再看一看红樱。的确是伤的很重。她一点一点帮红樱上着药,神思却飞到远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