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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胖子逐渐站直身子,几个人表情瞬间变的难看,张宽这副尊荣,在来渭阳之前就看了不下百遍,熟的不能再熟。
好死不死,今天晚上干这事居然遇到这个凶人,几个人心里都打了个寒颤,相互交换目光。
豪哥是领头的,心机深沉,装着不认识张宽的样子,大喇喇地问,“你丫谁呀,该干啥干啥,我找我媳妇回家,与你无关。”
“你媳妇?”张胖子嘿嘿笑着,似乎很惊诧,“来,让我跟姑娘说两句话,我就知道她是不是你媳妇。”
一听这话,几个人赶紧把哑哑往车里塞,开玩笑,那能让张宽跟女人说话,一说全都露馅。与此同时哑哑也激动了,啊啊地叫着,奋力往下挣。
张宽都不用脑子想,直接大踏步过去要抽前面人的耳光。
豪哥也不是普通人,练过十年泰拳,难遇敌手,他之所以不想跟张宽起冲突,完全是因为日后要时常碰面,现在都得罪了他,以后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因此,也不躲不闪,让张宽抽了个结实,啪的一声巨响。
后面几个人就松开哑哑,成半月形把张宽包围,虎视眈眈。
哑哑脱了掣肘,迅速跑到张宽身后,如同乳燕归巢,安心不少。
豪哥摸了摸自己的脸,吐出一口血唾沫,冷冷对张宽道:“你还真是多管闲事。”
张宽嘿嘿一声,“在渭阳,这就是不是闲事,你几个是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乖乖给我认错,我就放你一马。”
豪哥被张宽一耳光打出火气,也不答话,先把头低下,而后暴起,直接就是一个弹跳膝击,这一招在泰拳招数里算是爆发力最强的,直接能把人下颌骨头顶碎。豪哥又是突然袭击,全力出击,根本没留余地。
按他预计,这一膝盖下去,张宽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晕倒过去,搞不好,还会把自己舌头咬断一截。
他没想到的是,张宽也没给他过多机会,他刚一起身,一个圆乎乎的硬物就冲到脸上,直接砸的他半空里后倒,重重地摔在地上,正脸如同被冲床冲过一样,直接就是一个凹陷。
人摔倒在地,再也不动了。
其他几个见状,纷纷暴怒,围攻张宽。
张宽虽胖,动作却不笨拙,手里套着埙,若同陪着小孩子玩闹。别人一拳一脚打在他的脂肪上,直接弹开,他的埙若是落在别人身上,直接就是一个凹坑。
一力降十会,经过十几年的沉淀,张宽力气比以往更大了数分,平常人哪里能扛得住全力一拳?
几个外地混子刚刚倒地,路边就飞速而来三四辆警车,把现场包围,熊倜率先从车里出来,大踏步地过来看,确定张宽没受到任何损伤,才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担心死我了。”
张宽对熊倜笑笑,不再言语,而是扭头看身后的哑哑,表情带着些玩味。
警察拿着扫描仪在地上的人手腕上看了看,对熊倜报告,“所长,这几个人不是渭阳地,他们身上没有身份识别码。”
“那就查身份证啊。”熊倜不满地说,“真是,办案越办越糊涂。”
很快,警察再次报告,“所长,不好了,是市委的人。”说着就把证件给熊倜看。
熊倜看完黑着脸,转给张宽。
张宽看了看,呦呵一声,“大水冲了龙王庙,这是孙书记的人啊,我刚从孙书记哪里回来。”
原来,这几个却是渭阳新任党委书记孙书记的秘书司机助理等人。头衔肯定都是虚的,看这几个人的身手,应该说是保镖才更为准确。
熊倜也犯了难,抓了一整,居然抓的是市委的人,这可怎么办?
“这要怎么办?”熊倜问张宽,“孙书记才来渭阳两天,根基不稳呢。”
熊倜的意思很直白,张宽若是想整这几个人,就必须整死,连他们后面的主子也整死,如果不想整,就是另一种处理方式。
张宽闭着眼想了想,觉得不合适,赵书记高升,看似有依靠,实则自己成了弃子,今天来了新的书记,代表着渭阳将会变成另一片天,县官不如现管,自己往后要依仗孙书记的地方多了去。
就对熊倜道:“都是误会,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这样算了。”
这时张果也被人从地上弄醒,短暂的失忆过后,变的情绪激动,上去对着打自己的人连踢带踹,骂骂咧咧。
张宽跟熊倜交代两句,转身上车。
哑哑却慌了神,知道机会难得,赶紧跟着上车。
张宽一个人坐在后面宽敞的空间,正舒服呢,又挤进来一个人,心里奇怪,面上却没表现出来,而是笑着问,“你去哪?”
哑哑摇头,啊啊两声,用手比划,问张宽还记不记得自己。
张宽哦了一声,把后座车厢灯调亮,仔细端详,变的欣喜,“我记起来了,你是杨老师。”
哑哑听了很高兴,又不高兴,连连摇头,再用手比划。
张宽看不懂,一脸诧异。
哑哑急了,就拿手机写字:你还记不记得黄花沟的哑哑?
黄花沟?那不是文明远的老家吗?张宽有印象,黄花沟已经变成了桃花源,沟上沟里到处都是桃树,每年会有大批游人观赏,不过那块地是三秦的私产,当地老百姓被张宽弄去青木开荒了。
也难怪,黄花沟的人会在渭阳市混饭吃。
哑哑?张宽一时想不起来,仔细看了面前女人两眼,摇头,说不认识。
哑哑急了,也不管前面张果在偷听,啊啊地比划,末了用手机写字:黄花沟哑哑,十万高利贷,你还的。
张宽这才想起,哦地一声,“我记起来了,是你啊。”张宽说着,呵呵地笑,上下打量哑哑,“变成女神了,我都不敢认。对了,那以前怎么没见你提过?”
张宽指的是在早教班的时候,哑哑怎么不和自己相认。
哑哑不说话,只是流泪,满心欢喜,又拿手机写字:那时候你妻子在,我不好意思说。
张宽缓缓点头,心里了然,对着哑哑微笑,“你去哪,我送你。”
哑哑看了看果果,抿着嘴不语,用手机写道:“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张宽见状,为难地动了下身子,“有什么事,不能在这说吗?又没有外人。”言毕,又觉得不对,自己和哑哑的事,虽然过去这么些年,但毕竟不是好事,那时候年少,拿钱买了她身子,这一转眼都十几年,再把这事亮出来对名誉不好。
就对果果道:“你去外面呆一会。”
果果闻言下车,在外面玩手机。
里面就剩两个人了,哑哑才开始啜泣,神情悲戚。
张宽见状不爱,口里劝道:“别哭,多漂亮的人啊,一哭,就不好看了。”
哑哑点头,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憋屈极了,不哭不行。边哭边用手写:我给你生了个儿子,叫张天赐。
张宽闻言惊呆了,他当然知道哑哑生了个娃,当初哑哑不出奶,还是自己给吸的呢,难不成,那个娃就是自己的?
张宽仔细回忆当日在医院的细节,越想哑哑的表情越不对头,难怪自己一抱那孩子就不哭,感情那是父子心连心啊。
一想到此,张宽就激动了,握着哑哑的手急切道:“你没骗我,是真的?”
哑哑连连点头,开始放声哭。
张宽心就乱了,抓住哑哑的手,内心波涛汹涌,他不知道,哑哑一个人带着孩子,这么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于是问出一连窜问题,“孩子在哪?今年几岁?在那住着,你结婚了吗?继父对孩子咋样?多高多胖......”
一连窜的问题哑哑根本无法回答,伤心劲儿还没过,一直啼哭。
张宽见状,就对哑哑道:“先缓缓,今天晚上你带我去见他,再跟我好好说说这些年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哑哑听了这话,泪如泉涌,十多年的含辛恕苦,终于值得。
张宽让果果开车,去了哑哑的住所,想着今晚要聊很久,就对果果道:“你先回去,明天早上来这接我。”
果果领命,开车离去。
张宽跟着哑哑往家走,岂不知,果果在后视镜里一看他们转身,立马停车下来,跟在后面盯着。
直到张宽进了哑哑家门,才面色阴冷地离去。
张宽进了门,内心激动不已,手都发抖,他不知道,等下见了孩子,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也是来的匆忙,都没给孩子买礼物,他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
哑哑先进儿子屋,张宽跟过去,看到床上有个男孩在睡觉,哑哑正准备叫,张宽一把拉住,缓缓摇头。
哑哑摆手,意思是没关系。
张宽不依,拉着哑哑出来,在客厅愧疚地道:“先等等,我,我没准备好。”
哑哑眼里挂着泪珠笑,用手比划:你是父亲,他是儿子,该激动的是他,不是你。
张宽依然摇头,“不行,不行,我得缓缓,让我做个心理准备。”说话间,眼睛把屋里装饰家具看了一遍,不难猜出,这么些年,母子俩过的很苦。
“哑哑,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我。”张宽结巴两句,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而哑哑此时也是憋屈到极点,多年的冤屈全都化成一股开闸洪水,倾泻而出,一下子扑到张宽怀里,呜呜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