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季靖闲视角(虐!慎入!慎入!慎入!)

迟小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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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2 季靖闲视角(虐!慎入!慎入!慎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句话足以概括时尘对季靖闲多年来的执迷,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这个男人就深深地刻进了时尘的脑海中,经年累月地加深印痕,再次相遇,那蓬勃的倾慕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对于季靖闲来说,时尘一开始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无足轻重。即便在新叶视频的大楼里相遇的那一瞬间,季靖闲心头被那张酷似的脸狠狠地砸了一下,最后留下的也不过是一片扬尘。

    时尘拿到替身资格之后,每个双休日都会来公司参加专业培训,由于是给唐玦选的替身,为确保万无一失,季靖闲极为重视,还经常在百忙之中抽空关心时尘的学业、生活,并亲自为时尘规划时间和未来,对时尘照顾有加,一来二去,他便成了时尘在新叶除了唐玦和培训老师外最熟悉的人,他像个长辈一样告诉时尘,要是有什么问题、困难,都可以来找他说,每每如此,时尘都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并且向他保证会好好完成替身任务。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保证,也相信时尘可以做到,因为以专业的角度来看,时尘在各方面都不差。

    偶尔,季靖闲训练室门口看到时尘顾盼神飞的样子也会略微走神,这个青春洋溢的男孩总是在某些时候和记忆中那个形象突然重合,但每当时尘面对他,又会立刻变成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那种隐约的熟悉感也就完全烟消云散了。

    他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个跟他打招呼都会害羞的男孩儿,居然会大着胆子给他表白,他心里有点儿不屑,不屑时尘的不自量力,但又觉得有点儿受用,也许是这张脸让他产生的错觉。

    时尘被他拒绝后,并没有钻进地缝,而是像没事人儿一样继续来公司学习、工作,见到他依然会红着脸给他打招呼,还会像以前那样向他讨教问题,直到他正式和唐玦在一起,时尘才主动跟他划清界限。

    后来唐玦跟宋岭跑了,季靖闲一气之下拿时尘做样子,想借此让唐玦吃醋。

    季靖闲还记得第一次约时尘去他和唐玦的专属包间吃饭的时候,时尘眼中的紧张和惊喜都快落进红酒里了,他很贴心地为时尘讲解了西餐礼仪,并手把手教时尘用餐,他们的交谈里,头一次没有提到一句“唐玦”。然而,当他搂着时尘向同样来这里吃饭的宋岭和唐玦挑衅的时候,时尘眼中璀璨的光彩便瞬间谢幕了。

    他还以为时尘会生气,也做好了被质问的准备,只要时尘质问他一句,他就立刻让时尘跟着正主一起滚蛋,永远不要再来见他。但他想错了,时尘不仅没有拒绝,反倒开始心甘情愿地配合他演戏。

    然而即便如此,这招对唐玦也毫无作用。季靖闲做任何事情都能轻轻松松站在顶尖,他从未品尝过这种完全落败的滋味,这让他有些抓狂,抓狂的后果就是变本加厉,让时尘彻底变成了企图让唐玦吃醋的工具人,直到后来,唐玦突然病逝,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了,好像心中有个什么东西突然变得无依无靠,没了托付。

    在他痛苦之际,时尘竟然找到他做交易:“季总,让我继续做唐玦的替演吧,我可以努力让您不再这么痛苦,但我的条件是让我做您的恋人。”

    时尘的眼神真诚得发亮,季靖闲却觉得他在愚弄自己,看着眼前以假乱真的面容,他嘲讽道:“你何必自轻自贱?”

    他这句话杀伤力太大了,时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像用光了全部勇气一般落荒而逃。

    然而很快,季靖闲就反悔了,他主动找回了时尘,压着时尘狠狠上了一夜,并答应了时尘的条件,只是改了一条:“不可能是恋人,只能是床伴。”

    不过这些到后来都没意义了,因为他们越过恋人那一步直接合约结婚了……

    季靖闲一直有个私密的心理医生,是当初他沉浸在唐玦逝世的痛苦中无法自拔的时候,江鄢看不下去了给他找来的。

    起初,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配合医生的治疗,一点一点抹去了周围关于唐玦的生活印记,工作状态也恢复如常,再次成了那个光耀夺目的季总。在这期间,时尘也一直很听话,还学会了厨艺,虽然一开始不怎么好吃,但进步神速,虽说两人有些地方磨合不够,但他总体对时尘还是满意的,他也渐渐习惯了有时尘的生活。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痊愈的时候,心理医生却告诉他,他的感情已经被另一个人入侵了,问他接下来需不需要改换治疗方案,遵从本心,顺其自然。可他是全世界最固执的病人,他并不相信医生说的,认为这是无稽之谈,甚至潜意识里一直在和企图夺走他心里重要地位的人斗争,他几乎无知无觉地把这些伤害加注在了最爱他的人身上,不愿意认输投降。

    而季靖闲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自己失控,是时尘跟X择路出去吃饭到很晚的那次。

    那天正好是他母亲的忌日,那个薄情又疯癫的女人,在二十年前的今天彻底弃他而去。

    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带任何人去见过她,包括唐玦,因为那个女人是他一生都抹不去的伤疤。但今天,他想带时尘去墓园给她上柱香,让她看看自己并未如她所愿好好利用婚姻,而是和一个平凡的男人结婚了,他要告诉那个女人,即使他不用联姻做武器,也一样能拿走季家的全部,一样能做到她穷尽一生也做不到的事。

    季靖闲驱车到俱乐部等时尘下班,这是他第一次等待时尘,各种意义上的第一次等。他坐在车里半个多小时,然后看着时尘牵着一个小朋友从俱乐部下来。

    时尘自打从海边受伤回来后总是魂不守舍的,心里好像总揣着什么事,此时此刻却一脸笑意地上了别人的车,还去了一家消费水平不低的高级餐厅。他找人查了一下,很快就查到了X择路正在这里就餐,而时尘进的包间就是X择路的。

    “X择路……”他把这个名字念了一遍,表情带着刻骨的冷意。

    那个明星,是时尘亲口说过特别喜欢的,他很清晰地记得“特别”两个字,更记得时尘在提到X择路时那种不同往日的、神采飞扬的样子,想来都令他烦躁不已,若非他有强大的自制力,他绝对控制不住把时尘从包间里带走的冲动。

    他莫名生出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猛地发动引擎,呼啸而去。

    继在俱乐部楼下等了半个多小时后,季靖闲又坐在家中餐厅里,守着一桌从热气腾腾沦落至冰凉的美食,等了时尘四个小时,他发出去的短信时尘一条都没回复,他几乎克制不住摔手机的冲动,把手机重重砸在了桌子上。

    他不能去想象时尘和X择路吃饭时的情形,那样会让他压抑不住血气翻涌。

    当时尘冒着狂风赶回来,还满口谎话企图蒙混过关的时候,他终于爆发了,他恨不得把眼前这个愚蠢可气的男人吃拆入腹,让他再也成为不了别人的猎物。

    这是他头一回,对一个人产生了如此汹涌强烈地想法:时尘是他的人,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那时候,他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感情,他只知道,任何人都不能妄想把时尘从他身边带走,包括时尘自己。

    后来,季靖闲还是辞退了心理医生,因为那个心理医生居然变本加厉,说他爱的根本就不是唐玦,而是一个他自己虚构出来的影子,唐玦顶多是个称职的替身,那影子虽然坚固,但已经快被人打破了。

    季靖闲发怒了,他可以容忍医生一次胡言乱语,但他绝不允许有人否定那个少年的存在。可即便他不信,心理医生的话也还是在他心里埋下了根,直到那天晚上,彻底如利刃般破土而出……

    那晚,季靖闲从季家回来,发现时尘居然十点多了还没回家,他问了好几个和时尘相熟的人也没得到行踪,正在这时,他的一个主办演唱会的朋友给他发来消息:老季,我在Happen的演唱会现场看到你家那口子了,他是路粉吧,他坐在内场看X择路最好的位置,你给他弄的票?

    后面还附带了一张时尘挥舞应援棒大喊X择路名字的照片。

    季靖闲盯着屏幕,双眼慢慢变得赤红一片,时尘那次之后明明向他保证过,今后无论去了哪里干了什么都会告诉他,这才过了几天!

    他紧紧握着手机,胸膛上下起伏,心头翻涌的怒气几乎将他吞没。他想起了什么,大步走向时尘的房间,毫不留情地把满墙X择路的海报全部撕得粉碎,然后转回自己的卧室,把那件签名T恤拿出来,他刚准备用力撕烂的时候,心头浮现出时尘在讲到X择路时的笑脸……

    时尘回家的时候,他就在二楼看着,时尘开心的样子完全一扫前段时间面对他时的阴霾和魂不守舍,整个人精神焕发,而这一切的改变,却是因为那个明显心怀不轨的明星。

    他慢慢握紧拳头,指关节咔咔作响,那点最后的不忍也完全消失了。

    所以,当时尘质问他T恤在哪的时候,他骗时尘说扔了,他想让时尘弄明白自己到底是谁的人,他没想到向来温柔的时尘竟然会疯扑上来,抓着他的领带对他大吼大叫,说那件T恤有多重要。

    一个承诺过会忠诚于他的人,居然在他面前大肆宣告其他男人的东西对他意义重大。

    他心中燃起了一股要命的戾气,脸上却冷笑道:“对你有意义,对我而言就是垃圾。”

    他就像个拳场上失去理智的拳手,只想看时尘被他猛力击败的样子,然而,当他看到时尘瞪大的双眼迅速变红的时候,他吓了一跳。

    紧接着,时尘陡然落下的眼泪让他心头如遭重锤。

    他从未见过时尘落泪,无论他从前怎样嫌弃时尘,冷落时尘,亦或是在床上恶劣地折腾时尘,时尘都始终是那副温和宽厚随他开心的表情。

    那么多次都没让时尘落下哪怕一滴眼泪,为了一个小明星,时尘居然哭了……

    季靖闲心里涌起从未有过的慌张,就好像有什么原本正常行驶的东西毫无预兆地脱轨了一样,他手忙脚乱,想去抹时尘的眼泪,但他又痛恨这止不住的水珠,痛恨到甚至连碰都不想碰,因为这不是为他流的,这是为一个不相干的男人流的,为了那个男人,时尘甚至可以一再地骗他。

    夜里,时尘泪流满面的脸在季靖闲脑中挥之不去,当愤怒化去,他心头浮起异样的感觉,他再次想起了心理医生的话……

    第二天,他打电话叫搬家公司来把那个装着唐玦为他买的西装的大衣柜连衣服一起扔了,大上午弄出很大的动静,当着时尘的面,故意扔给时尘看的。在这件事上,他不可能率先低头,所以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了。

    但时尘并未领情,甚至离家出走,季靖闲觉得时尘这是在跟他闹脾气,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头一次感到隐隐不安。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时尘仿佛真的要就此消失了一般,他忍了五天,终于在得知时尘去X择路家之后坐不住了。

    他明明可以直接去X择路那里抓包时尘,但他的傲慢不允许他这样做。他站在时尘家楼下等时尘,多年没有碰烟的他在雪地里抽了一支又一支,直到肩头积了一层薄雪,才听到夜色里时尘由远及近的声音。

    他在和X择路通话。

    时尘在大雪中不经意流露的笑容狠狠地刺中了季靖闲,不久前,这个笑容还是属于他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时尘面对他时的笑变得不由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