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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破夜呈至京都请示捐银处置的折子,往返还是需要时日的,恰好这空隙时间是大婚蜜月阶段,薛破夜每日里领着萧素贞和萧月竹游山玩水,荡舟西湖,兴致所来,与萧素贞吟诗弹词,好不惬意,到了晚间,缠绵于萧素贞雪白丰美的身体之中,又或是在月竹娇羞玲珑的胴.体之上,那是连神仙也比不了的欢乐,只是遗憾不能让二女陪同自己来个一皇二后。
闲暇无事,薛破夜更是让萧月竹暂时放下手头上的账务,领着二女去到马场,教习她们马术,二女又是害怕又是好奇,好在又专门的驯马师在旁保护,又挑了性情比较温顺的马匹,二女这才战战兢兢习练马术,每日里过得倒是逍遥自在。
薛破夜久别之后,重新骑上自己的黄金狮,只觉得就像好久不见的老朋友,异常的亲切,风驰雷电般在马场奔驰,自有一股气势磅礴的霸气。
过了几日,便是大年三十,薛破夜念及萧莫庭独身一人在府,便让萧素贞请了岳父大人来到自己的园子,召集小灵仙,小石头,南怀毋,老宋全家等薛氏企业一干人等,热热闹闹地过了一个喜气洋溢的春节。
对于薛氏企业的员工,薛破夜吩咐南怀毋分红包下去,该放假的放假,总之是要让所有人快快乐乐喜气洋洋地过一个好年。
杭州处处歌舞升平,显示着太平之世应有的繁华,年后就是亲戚往来,络绎不绝。
只是就在喜气洋洋的气氛之下,京都的旨意在大年初三便来到了杭州,皇帝陛下在旨意里说的很清楚,先是称赞薛破夜的务实精神,尔后命令薛破夜将捐银抽出一半采购粮草,另一半作为兵饷,亲自护送到雁门关,交给守关将士。
旨意一到,薛破夜便知道自己清闲的日子到了头,当即毫不耽搁,立刻召来何儒会,命他从捐银内抽出一半的捐银,就在江南地区采办粮草,限期十日内完成,不得有误。
何儒会已认定薛破夜是自己日后前程的靠山,哪里敢怠慢,召集人手,开始采办,他心知薛破夜是一个比猴还精的人物,在下面自己还是老实办事,不要玩猫腻,所以不敢去贪墨捐银,每一分银子都用上了粮草。
从杭州到雁门关,路途遥远,山穷水险,一个闪失,粮草军饷被劫,那就是大祸临头了,所以薛破夜除了亲自前往杭州行营调集了二百名精兵之外,更是聘请了江南几家有名的镖局里的精干镖师,目的就是要将这批东西平平安安地护送到边关上。
何儒会特地设了库藏,一辆一辆的车子停在这里,随着采办的顺利进行,每辆车渐渐满了起来,装上粮草,用油毡包包着,那是怕淋雨哩。
数百万两银子的粮草,在杭州凑不足,便往江南的扬州和苏州去凑,数百两大车,除了护卫人员,就这些车夫力工也是大数目,加起来队伍大概有五六百人。
这数百号人,一路上的吃喝就是大问题,薛破夜让何儒会准备了充足的干粮饮水,何儒会为了讨好薛破夜,提出愿与薛破夜共同护送粮草前往雁门关,被薛破夜婉言谢绝。
虽说何儒会为人不怎么样,但是好歹也是杭州的老大,这位置重要,可是离开不得的。
只是何儒会不去,却是另有一群人非去不可,两位新夫人听说薛破夜要涉险送粮到雁门关,一时间便要求同往,小灵仙得知消息,也不甘落后,非要去雁门关玩一玩,薛破夜都是坚决拒绝。
虽说一路上若是有夫人和小灵仙陪同会有趣的多,但是这一路上穷山恶水,万一出了事情,照顾不到女眷,那可要后悔莫及了。更何况这次办的是公差,要一群女人跟着,只怕会被人说闲话,那时候者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女眷只得罢了,千叮万嘱,殷勤关切,倒是小石头和游少卿这两个家伙却是非要跟去不可。
小石头固然是因为离不开师傅,而游少卿却是为了讨好这个靠山,毕竟自己的前途全系在薛破夜的身上,跟在身边小心伺候,说不定侍郎大人一高兴,就带着自己去京都达,所以他意向坚定,声称自己对这一路上的风土人情颇为了解,为了侍郎大人顺利抵达雁门关,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云云,薛破夜无可奈何,这得应允这两个家伙跟在身边,此外跟来的二十多名羽林卫,此番也尽带在身边,以策万全。
薛破夜内心深处,还实在希望绿娘子能跟在自己的身边,一来绿娘子对江湖的事情极为清楚,黑道上的把戏明白的淋漓尽致,有她跟在身边,会省心不少,再一个,有她的花容月貌和性感身段每日在自己身边跟随,无聊时占占手瘾,那也是极为惬意的事情。
可是潘四郎和羽林卫虽然四处寻访,甚至在品香阁蹲点,却一直没有绿娘子的消息,就连那个神秘的八道武者陈富似乎也像人间蒸一样。
这让薛破夜遗憾之余,却是大大的担心起来。
又准备了数日,直到粮草完全齐整,这才召集了人手,准备次日起拔。
临行之夜,少不得前后和二位夫人颠.鸾倒凤,享受着美妙的齐人之福,更是单独召见了南怀毋,嘱咐了他一些事情。
……
……
杭州至雁门,北上过云州,到朔州,便可直到大楚天关雁门关,一路上自然少不得穷山恶水,茂林沼泽,不过这是在大楚朝境内,除了一些匪患之外,倒也没有太大的隐忧。
即使有土匪,大都只是劫持过往商客的财务,对于朝廷的军粮,没有包天的胆子,那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更何况薛破夜这一次的车队,光运粮大车就上了好几百辆,再有两百名精兵护送,又有皇家禁卫的二十多名羽林卫以及一些刀口上讨生活的镖师,护卫力量极是强悍,除此之外,为了做到万无一失,车队更是准备了不少兵器,一旦生意外,那些运粮的车夫力工也是要拿着武器保护军粮的。
薛破夜自是骑乘自己那匹黄金狮,小石头跟着一起乘马,游少卿却只能随着车队行走了。
最近这些时日,小石头与游少卿相处的极是融洽,游少卿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故事,这让小石头沉迷其中,对这个游少卿是大有好感。
杭州大小官员只送出十多里地,在薛破夜的推辞下,这才回城,何儒会更是做出一副担心之色,那眼圈儿都红了。
薛破夜心中暗想:“何儒会人品虽差,但是办起事请来,还是有些分寸的,若真有机会,稍加提拔也未尝不可。不过提拔归提拔,这种人,老子可要吃死他。”
车行辚辚,数百两大车在数百人的环绕下,浩浩荡荡向北边移动。
一路之上,沿途各地官员都知道这次护送的官员是京都的户部侍郎,更是大楚子爵,无一不奉承,车队时不时地就遇到前来请示问好的各级官员,殷勤地邀请着车队停下歇息,薛破夜考虑到路途遥远,不能耽搁,都是婉言谢绝。
后面的官员明白这种情况后,径自打听好车队经过的路途,然后在路边就设起宴席,犒劳车队,薛破夜无奈这下,也只得应允众人歇息食用。
这样过了十多日,已是进入了朔州的地界。
朔州比起繁华的江南,不可同日而语,早些年,朔州便是北胡人入关重点劫掠的地方,烧杀抢掠,时至今日,看起来亦是极为萧条苍凉。
看惯了花花绿绿的大好江南和威严气势的京都,乍一进入朔州,薛破夜还真是很不适应,那股苍凉感让薛破夜的骨子里都生出同情。
这里的老百姓,衣着朴素,面色瘦黄,而且比起其他州府,这里的乞丐明显增多,若不是看到车队有官兵守卫,那些乞丐说不定就要上前讨要粮食了。
“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薛破夜坐在马上,拉着缰绳,怀中坐着小石头,叹道:“小石头,这个世界上,总会有这样可怜的人,他们未必不勤劳不上进,只是有些时候,他们不得不过着这种极不公平的生活。”
小石头眨着眼睛,看着远处的乞丐,瞧见他们的眼睛都紧盯着车上的东西,或许是饥饿的直觉,让他们判断出车上装的是粮食,他们对于那装了银子的车辆却是视而不见,这个时候,粮食远比银子更有吸引力。
只是那些衣衫褴褛,一看到官兵的衣裳和刀枪,迷茫的眼神就露出恐惧之色,只是远远地蹲着看。
“师傅,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小石头疑惑不解:“为什么这里没有杭州那么好?”
薛破夜骑着黄金狮,缓缓前行,看着路人们有些惊恐和畏缩的眼神,心中竟然有些酸,平静地道:“战争!这里有战争,所以才会如此萧条苍凉,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比战争更残酷。”试想若是大楚和北胡没有战争,双方一片和谐,而且亲如手足,互相贸易,那么朔州自然不但不受战争之苦,反而会因为贸易流通而成为两国贸易的先遣站,那么这里一定会繁华无比,老百姓的生活也一定会过得非常舒适。
可惜这只是一种设想,战争不会停止,至少目前双方还充满着巨大的仇恨,最近北胡不正蠢蠢欲动吗?
“师傅是说北胡人?”小石头眼中显出怨恨之色,声音竟然有些冰冷:“是北胡人将他们害成这样子的。”
薛破夜心中一凛,他从小石头的语气中,完全可以听出小家伙对北胡的怨恨,这样一个小孩子,甚至从未见过北胡人,却对北胡有这样强烈的怨憎,那么整个大楚的子民,自然对北胡是充满着巨大的敌意。
北胡攻破雁门,在大楚境内烧杀抢掠,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两国都是处在积蓄力量的时刻,保持着表面上的和谐,可是双方谁都希望能够将对方扫平,这么多年没有大的战争,两国人民互相的敌意却完全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减弱。
“小石头,你很讨厌北胡人?”薛破夜轻轻问道:“你连他们都没见过,何来怨恨?”
小石头一本正经地道:“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我听过。北胡人都是野兽,他们没有情意,不知道廉耻,经常欺负我们大楚,以前杀了我们许多的大楚人。师傅,你不是说,朔州如此苍凉,是与北胡当年生的战争有关吗?如果北胡人都死了,那么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他忽然钻起拳头,坚定地道:“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参军,杀光北胡人,这样天下就安宁了。”
薛破夜叹了口气,苦笑道:“真是孩子话。”知道大楚人对北胡人的怨恨根深蒂固,可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改变他的观点,只想日后找到空闲,再好好开导小石头。
一路向北,路上倒也平静顺利,想来是队伍实力强大,沿途又有各级衙门连续守护,所以贼人不敢打主意。
当夜在路上扎帐歇息,守卫两班巡逻,一夜安静,到次日天刚刚亮,便又启程往北。
年关一过,这天气本就暖和了不少,只是越像北行,这温度却又降了下来,好在事先做了准备,大家都穿上了棉衣,这才不受冻。
朔州宽阔的官道上,队伍井然有序地向前行,薛破夜已经从手下知道,按照现在的度,再过三日,便可抵达雁门关。
这一条道是直通雁门,除了偶尔出现的零散人群,人迹稀少,两边每隔一段就有小小的村落,破败不堪,贫瘠非常。
车队正行间,薛破夜忽听后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知道那马蹄声不是运粮车队的声音,有些奇怪,回头望去,只见后方不远处,两匹快马飞驰过来,马上的骑者却是穿着毛袄,度飞快,也不在乎庞大的运粮车队,就在车队旁边驰来。
“谁他妈不长眼啊……!”
“我.操,这两个家伙疯了……!”
“……哎呀,妈呀……我.操,撞着我了……!”
两匹骏马飞驰,竟是差点撞上了车队的人,薛破夜更是吃惊,普通人遇见官家车队,那是躲着都来不及,这两个家伙倒好,竟是横冲直闯,没有半点顾及,真是胆大包天了。
两匹骏马,一黑一灰,都是健壮的良驹,薛破夜瞅着这两匹马,竟然像极了北胡马,难不成马上的乘客竟然是北胡人?只是这两人的毛袄显然是大楚所有,做工精细的很。
那两匹马渐渐慢下来,薛破夜瞅着前面的黑马乘着,只见乘着身材高大,头上戴着帽子,露出的脸孔却颇有些漂亮,顺势下看,差点笑了出来。
这乘着虽然做男人打扮,但是明显是个女人,那毛袄下面是紧身的夹袄,或许是忘记了束胸,又或者是这女人的胸部太丰满太挺拔,竟是高耸成一团,就像山峰一样。
“原来是两个毛躁的小丫头。”薛破夜摸着鼻子微笑起来,瞧前面这女人体型高大丰满,脸孔虽然漂亮,但是皮肤却是那种极为健康的古铜色,心中认定十有八九是北胡女人了。
薛破夜既然看出来,那些经常行走在江湖上的护卫镖师自然是看了出来。
“哟,原来是个雌儿,还这般蛮横,装什么男人啊?哈哈……,你那大胸大屁股已经出卖你了,来来来,下来陪大爷走走路说说话。”
“哈哈……,果真是女人,说的还真不错,奶.子真是够我抓一把的,哎哟,只怕两只手都捧不下呢。”
“咦,你们看,这女人好像是北胡的女人?”
“对对对,就是北胡的娘们了。我听说北胡的娘们屁股大,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想摸一摸啊,一定滑不溜手。”
“那可不一定,北胡娘们的肌肤没我大楚的女人滑,不过骚.兴却大得多,北胡的娘们都是母狗,起骚来,十个男人也受不了,嘿嘿……小娘们,来来来,骚一个给爷爷看看……!”
这群镖师平日里都是口没遮拦,这女人的话题更是不离口,此时看到一个漂亮的北胡女人,忍不住都大声调笑起来。
“你骂谁是母狗?”黑马乘者声音明亮,娇嫩却又中气十足,眉头一紧,狠狠地看着一名紫衫镖师。
那紫衫镖师岂会畏惧一个女人,嘿嘿笑道:“凶什么啊?小母狗,是老子我骂的,怎么样,来给我做做小母狗?老子会好好疼你。”
黑马乘者怒极,猛地抽出皮鞭,照头便向紫衫镖师抽去,度快极,那紫衫镖师根本没有防备,饶是他反应迅,躲闪过去,却依旧被抽中了肩头,那衣衫碎开,毛屑纷飞,紫衫镖师竟然惨叫一声,旁边有人看见,这一鞭竟是打碎了棉衣,抽到了皮肉,紫衫镖师的肩头已是皮开肉绽。
“苏玛优,不要……!”身后的灰马乘者欲要阻止,已是来不及了。
黑马乘者苏玛优显然还没有罢手的意思,一鞭抽出,又一鞭子接踵而至,却见一道光过,皮鞭竟是抽在一根熟铜棍上,却是一名使熟铜棍的镖师出手阻止。
“好泼辣的北胡女人,想找死吗?”那镖师冷喝道:“咱们可不会怜香惜玉。”
紫衫镖师咬牙切齿,骂道:“好你个北胡母狗,竟敢偷袭老子,等老子擒下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忍着肩头的疼痛,拔出腰刀,便要出手。
薛破夜高声道:“住手!”
那紫衫镖师见是薛破夜说话,不敢违抗,恶狠狠地瞪着苏玛优,恨不得将她撕碎。
薛破夜催马到了近处,看着苏玛优,淡淡道:“你是何人?竟敢伤我护卫,你知道犯了什么罪吗?”
那苏玛优见薛破夜过来,先是一愣,迅即看到薛破夜座下的黄金狮,眉头一展,伸手指着黄金狮,直接问道:“这是你的马?”
薛破夜一愣,皱起眉头,道:“自然是我的。”
苏玛优笑道:“原来你就是那薛破夜,嘿嘿,也不怎么样嘛!”北胡女人不似中原女人笑而掩齿,微微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显得很是爽朗直率。
薛破夜倒是一怔,奇道:“你知道我?”
苏玛优打量了薛破夜两眼,回头道:“赤娜台,我们走。”催动骏马,竟然不再多说,径自离开,那赤娜台紧跟其后,这一下子,车队众人都是目瞪口呆,实在料不到这北胡女人竟然这样肆无忌惮,在侍郎大人面前,说走就走,毫不留面子。
苏玛优领着赤娜台催马离开,不少羽林护卫镖师便要上去围住,却听薛破夜淡淡地道:“算了,随他们去,只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而已。”
他坐在马上,静静望着苏玛优远去的身影,怔怔出神。<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