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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林纾还没说完,就看到门忽然被关住,脖子一疼,眼前便黑了下去,躺在地上的时候隐隐约约能看到这个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徐得宁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林纾,随后抬头看向站在身前的那个男人,用熟练的英文说道:“先在这里等一下,婚礼开始之后再把人带出去。我已经做成了我的事情,希望你们也要守信。妲”
那人点头:“你放心。”
徐得宁应了声,又看了看林纾,她瘫倒在地上,没有意识,他忍不住蹲下身来,抚了抚她颊边的头发:“这次就只能麻烦你了。”
对于林纾,徐得宁一直有一种得不到的挠心感窀。
徐得宁也算得上是天之骄子,有徐祖尧这样的父亲,他从小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女人这方面更加是这样,从没有他要不到的女人,源源不断女人蜂拥而来,只有他不想要,没有他要不到。
林纾却拒绝了他,而且拒绝得那么坚定,拒绝也就拒绝了,她居然嫁给了盛维庭,不是别人,偏偏是盛维庭。
自从有意识以来,徐得宁便讨厌盛维庭,尽管盛维庭在回国之前,从未在他的人生出现过。
可他却总是能听到盛维庭的名字,在他父亲的口中。
徐祖尧太喜欢盛维庭,只把他当成亲生儿子,而和盛维庭一对比,徐得宁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徐祖尧捡回来的,可母亲从来不敢和徐祖尧说关于这类的话,徐得宁也不敢,因为他一点都不名正言顺,有徐祖尧在身后的他才是真正的徐得宁。
只是徐得宁没想到徐祖尧居然会想把公司交给没有一点经验的盛维庭,他在祖盛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徐祖尧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他。
他不甘于人下,如果盛维庭就那样死在了那场大火里该多好?可他回来了,他居然还敢回来……
徐得宁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不会让盛维庭出现将他有的东西全都夺走,他只能防范于未来,他后悔自己没有做得更早一点。
他起身,毫不留恋地将林纾留在这里,带上了笑容,去准备他的婚礼。
林纾昏迷了许久,有些清醒的时候只觉得脖子后疼得不行,脑子逐渐转过来,还能记起一些昏迷前的事情来。
她知道自己是着了徐得宁的道,后悔没有再小心一点,想要睁开眼睛,可即使睁了眼睛,眼前也依旧漆黑一片,她便知道是被遮了眼睛,她又稍稍动了动,手脚都不能活动,是被捆住了。
疼痛感逐渐淡去,她只能竖起耳朵去听周围的声音,感觉到自己身下晃动,还有汽车引擎的声音,她便知道自己在车上。
她等了好一会儿,自觉身边没有人之后便蜷缩起来,用膝盖去顶眼罩,许久之后才终于能看到一丝光亮,适应了下便知道她正躺在面包车最后一排的座位上。
虽然还有光亮,但亮度不明显,林纾便知道是到了傍晚,她是下午出来的,应该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不知道家里的人会不会担心,更不知道究竟把她带走干什么。
林纾确定徐得宁不会在车上,他要结婚,没有那么多时间做这种事情,而且他也没有理由要绑架她。
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也就是他和别人达成了某种协议,他在帮别人。
林纾想到了近几天一直跟着她的黑色面包车,骤然醒悟。
徐得宁也知道盛维庭没有死的事实,知道他回国了,那会不会是他和那些人联手了……
林纾倒吸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被带去难道是为了威胁盛维庭?
林纾有些心急,但她也知道越是心急越不能慌乱,这种情况下她根本逃不出去,只能随机应变。
车子不知道要开到哪里去,她躺着看不到,只感觉路越来越颠簸,她醒来估计也是因为太颠。
闭着眼睛休息,林纾除了等待之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面包车终于缓缓地停了下来,林纾猛地清醒过来,却继续闭着眼睛。
车门被打开,他们以为她还睡着,直接将她带下车,扛了起来。
扛她的那个人身材高大健壮,林纾的小腹磕在他的肩膀上,疼得不像话,再加上脑袋冲下,整张脸都通红通红的,很不舒服。
可她依旧忍着,偷偷从缝隙中看出去。
的确是郊外,这似乎是一个破旧的工厂产业区,因为太过破旧而没有人出没,她就这样被扛着走进了工厂里,最后被扔进了一个房间硬邦邦地床上,这个房间连窗户都没有,只有一个铁门,铁链子挂在铁门上,看来是用来锁门的。
她轻哼出声,趁着他们还没离开看了一眼,都是外国人,看来这件事情还真是和盛维庭有关系,忽然有人转过头来,她忘了移开视线,正好和他对上视线。
林纾懊恼,暗骂一声,便看到他转身走过来,重新将她的眼罩戴好,将她的双腿绑在了床尾的横栏上,她一动都不能动,这会儿便只能靠耳朵,能听到他们出去,铁链子被捞起来,正一圈一圈地绕着。
脚步声渐远,她便知道这会儿是她一个人在房间里,林纾有些担心,盛维庭原本定也是处在弱势,如今她再被带走了……
她怕盛维庭被他们威胁,有些担心,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不能动,看不见的时间过得格外慢,听力也变得格外敏锐,她隐约能听到远处似乎有惊叫声,她不知道那是错觉还是真实。
因为看不到,便更加觉得可怖,可她只能等着。
这会儿应该晚了,她和盛怡说好了会早点回家,这个时候还没回去,盛怡应该会着急了,她的手机在包里,而现在包也不知道在哪里,是落在了那个休息室还是被那些人给带走了。
她还担心盛凛和盛惟安应该没有看到她而不安,担心来担心去,竟又有了些睡意,她也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睡,但有时候生理反应根本就抵挡不住。
她忍不住慢慢地睡了过去,也就是在睡梦中才是最幸福的。
梦里盛维庭还在她的身边,温柔地在她耳边说话,亲吻她的额角,她幸福地弯起了唇角,却忽然觉得不对劲。
蓦地睁开眼睛便真的感觉到有人在身边,正在碰她的脸……
她轻叫一声,往旁边一躲,瑟瑟发抖。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觉得害怕,被打晕的时候不怕,被抓来的时候不怕,感觉到有人在碰她,她忽然就害怕了,刚刚那双手仿佛变成了一条蛇,正在逡巡她的全身。
“不要碰我!”她说,因为知道那些人都是外国人,她甚至是用英语说出口的。
可她躲不了,她不仅看不到,她也动不了,整个人被固定在了床上。
她才发现自己那么没用……
那个人没有说话,而是在下一秒紧紧地拥住了她的身体,她吓得猛然伸手去推,可手才触碰到他的胸膛,动作就顿住了。
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她就放弃了抵抗,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怀里。
眼中一湿,不知不觉眼泪已经盈满了眼眶,她咬牙不哭出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她知道这是盛维庭,即使看不见,她也知道,不会有另一个人有他的气味,所以她放心地让自己倚靠在他的怀里。
他身上的味道其实并不怎么好闻,似乎有血腥味,可就算那样,他身上的气味,她还是能第一时间感觉到。
“盛维庭……”她轻声叫,语气里带着哽咽。
盛维庭轻轻地嗯了一声,松开她,替她摘下了眼罩,解开了反扣在身后的手腕上的绳索。
林纾习惯了眼前一片黑暗,乍一摘下眼罩,光线太亮,她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微微眯了眼睛,等适应过来之后便看到了盛维庭的脸。
她依旧不怎么习惯他这张和以前不怎么一样的脸,可眉眼间处处透出他就是他,她缓缓抬起了有些僵硬的手,覆在了他的脸颊上,慢慢的,一点一点抚摸过来……
真的是他,是盛维庭……
林纾眨一眨眼睛便有眼泪掉下来,她捧着他的脸,不顾一切地抬起头吻了上去。
盛维庭微微一愣,随即便张开手臂将她紧紧拥住,用力地吻着她,像是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放开她了一般。
林纾被她抱得有些呼吸不过来,可满心的幸福,她渴盼这种日子已经太久,渴望着被他紧紧拥在怀里,和他相濡以沫……
唇齿间微微有些咸意,林纾知道那是自己的眼泪,可她什么都顾不了了。
许久之后,两人才分开,林纾微微喘息着,双唇泛着奇异的红色,泪眼朦胧地看着盛维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其实是有许多话要说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之后忽然觉得什么话都无所谓了,没有说话的必要,只要可以这样看着他,就已经足够了。
“林纾,对不起。”是盛维庭先说话,声音低沉。
林纾的眼中有泪,摇着头:“没有,是我对不起,我不该中了别人的圈套,是徐得宁,徐得宁和他们串通了……”
盛维庭应了一声:“我知道,你没事吗?”
“我没事。”林纾扯了扯唇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好,“我没有事,能看到你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我也不能呆很久。”盛维庭说,拭了拭她脸上的泪,又吻了下,“你听我说……”
他的唇靠在她的脸侧耳边,低声地说话。
越过他的肩膀,林纾能看到守在铁门边的人,时不时地往里面看上一眼,林纾垂下眼睛,不和他们对视,等盛维庭说完,她才轻轻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做好的。”
盛维庭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了几下重物敲击铁门的有规律的声音,他便道:“我该走了,你一切小心。”
“我会的。”林纾说,见盛维庭起身,她却又忍不住抬手拉住了他的手,恋恋不舍地抬眼,眼中满是缱绻和不安,“盛维庭,你小心。”
盛维庭笑了下,露出了见到她之后的第一个笑容:“我会小心,你也是。”
又有那规律的敲击声传来,盛维庭终于再度起身,转身往外走,只走了两步之后却又忽然回转,走到床边俯下身子,捧住林纾的脸便吻了上去,不过是用力一吻,他便分开,凑在她的唇边低声说:“不会很久了。”
林纾点点头,看着他再度转身大步离开,早就憋回去的眼泪哗哗落下,怎么都止不住,好在手已经得了空,伸手捂住了脸,缓了下情绪之后深吸一口气,眼泪才终于止住。
而盛维庭离开这个小房间之后,外面守着的人再度将铁门锁上,铁链子一圈一圈地绕上,让人看得绝望,林纾知道,她根本不可能靠武力逃出这个房间。
盛维庭的话还在耳边,她握紧了手心那个他偷偷给的药瓶,咬了咬唇,车到山前必有路,盛维庭那样有把握,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
其实盛维庭并没有把握,至少他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他一向自信,没有把握的事情不会去做,只要做了就一定会成功,可难得这次,他留了些余地,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十全十美,他得留一些变数。
如果是林纾被抓来之前,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的话,那么现在,他只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林纾就是那个变数,她被抓来在一定程度上让他的计划凝滞,可他早就已经想到过这个变数的存在,自从林纾认出他之后。
他不和他们联系便是因为怕有这样的变数,所以一开始,他并不打算和林纾相认,毕竟他的容貌也和以前不同,就算他说不是,他们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可他没有想到林纾会那么敏感,那么确定他就是盛维庭,他想要否认到底,但依旧舍不得,他的最终目的就是他的亲人幸福,如果在这过程中需要牺牲亲人,那便违背了他的初衷。
林纾最初找来的那个酒店的房间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他想要蒙混过关的时候她那样坚持不懈,他没办法再让她伤心,给了她希望。
也正因为如此,他铁桶一样的计划出现了漏洞,如今,他便要将这个漏洞补上,至少他要保证林纾的生命安全。
在离开林纾被关的小房间之后,盛维庭直接去了Jhon所在的办公室。
Jhon正坐办公桌后,桌上是一个玻璃罐头,里面不知名的液体浸泡着一个完整的人脑!
他爱若珍宝地看着,居然没看到盛维庭进来。
Jhon是和盛维庭他们一起回国的,回来有一段时间,这个废旧又巨大的工厂就是他选中的根据地,短短的一段时间他已经让人设置出了完整的手术室,时刻准备着让盛维庭进行手术。
他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下去,最近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他急需要手术,不然他会和他的父亲,他的儿子一样死去,可他依旧害怕死在手术台上。
盛维庭走进来,面无表情:“那个病人已经确认恢复正常了,你什么时候进行手术?或者说,你还敢让我手术?”
他们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一个病人,病人是以杨世艾那边医院的名义带回来的,他的病例和Jhon的一模一样,盛维庭在之前替他做了手术,原本也以为和以前的那些人一样没办法活着离开手术台。
可那个人却是个例外,他活下来了,尽管生命体征有些浮动,在M国不安全,Jhon的事情早就因为之前的大火而败露,怕重新被发现,他只能也来到了J市,等待着那个病人恢复正常,那么,他就可以进行手术了,他就能活下去了……
听到盛维庭的话,Jhon终于抬起头来,笑了笑:“你也会着急?怎么?心疼你的小情人了?”
“我很不开心,Jhon,我相信你迟早会发现,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盛维庭冷着一张脸,说。“”
“那是因为我不信任你。”Jhon起身,走到盛维庭面前,“你之前做过那样的事情,差点让我葬身火场,你认为我还能无所顾忌地将自己的性命交在你的手上?不过是交换条件而已,只要我能活过来,那么你和她就都能走,万一我出意外,那么你和她可就都得给我陪葬了!”
盛维庭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的眼睛:“什么时候手术?我希望越快越好。”他知道,Jhon的话不可信,无论他能不能活着,他和林纾离开这里都有些困难。
Jhon笑了下:“你准备好了就可以。不要带那么大的怒气,我不希望一个带着巨大愤怒的医生给我做手术,那样太没有安全感,不是吗?”
“那就后天,你也准备一下,我需要的东西早就列了出来,记得补齐。”盛维庭说完就转身离开,不欲和Jhon多说一句话。
Jhon叫住他:“Victor,你是医生,而我是病人。”
盛维庭顿了一下步子,“如果可以,我会希望不要遇见你这样的病人。”说完,大步离开。
Jhon勾了勾唇,意味不明。
……
林纾依旧被关在那个狭小的房间里,盛维庭来过之后,比起刚来的时候稍微好些,至少眼罩摘下了,手脚的绳索已经被解开,她能自由地在房间里走动,不过她不会乱走,怕守着的人觉得她不安定。
是的,门口一直有人守着,就是一开始的那个黑衣的高大外国男人,脸上也带着口罩,她只能看到他的眼睛,不过她不敢和他对视,也从未见过他的眼睛究竟是什么颜色的。
盛维庭来过之后便没了消息,也没有人会和她说话,她只能坐在床上默默地打发时间,她不敢胡思乱想,脑袋放空的时间比较多,饭点的时候守着门的那个人便会将铁门打开,将食物放在门口。
林纾只有在那个时候才会快步过去,将食物拿到手上之后又匆忙回到床上。
她倒是没有怀疑过他们会给她下毒,因为她知道她是有用的,他们不会冒险让她出事。
只是一个人等待的日子有些难熬,林纾既担心家里的人,又担心盛维庭的安危,可也不过是自己瞎着急,她出不去,只能让自己冷静又冷静,等待那个所谓的时机。
时间其实过得很慢,大概是因为无所事事的关系,林纾也不敢睡觉,难得闭着眼睛眯上一会儿,有轻微的动静就能让她惊醒,生怕出什么事情。
而且房间里面没有窗户,她根本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格外煎熬,总觉得已经过去了好多天,但实际上只不过是两天而已。
好不容易才终于等到有人开门进来,不是给她送吃的,而是重新拿绳子将她捆住,不过这次倒是没有眼罩,直接抓着她就离开了这个小房间。
来这里这么一段时间,林纾就没从那个房间里出来过,好不容易出来,她便不动声色却又仔细地看了看周围,到底是废旧工厂的内部,即使是已经整理装饰过,也依旧能看出原来的痕迹,毕竟他们才来没有多久。
她不敢多看,怕被人注意到,看了几眼便垂下了眼睛看着脚尖,她明白多看多错,多说多错的道理,还是老老实实的比较好。
她被带到了一个手术室胳膊的小房间,就隔着透明的玻璃窗,她能看到手术室的情形,她由两个人守着,格外严密。
她看向那个手术室,明明是在这种地方,可这手术室看起来却格外的精致,她不懂手术的仪器设备,但她能看出来,那些都是最新的东西。
虽然没有人同她仔细说明,但是她已经大概能猜到始末了。
她是人质,他们需要她在这里,保证盛维庭不敢在手术的时候乱来。
其实林纾觉得他们低估了盛维庭,盛维庭很有职业道德,只要是病人,在他面前便一视同仁,他不会故意用自己的医术去害人,这是他的底线。
但是林纾不确定这次的手术会不会成功,如果不能成功的话……
林纾深吸了一口气,她其实反倒希望不要成功,她不希望盛维庭救活那个一直害他的人,但她知道不可能,盛维庭肯定会竭尽全力的,真是一个认真到让人觉得可怕的男人。
果然没一会儿来,便有人被被推进了手术室,林纾看不清楚他的脸,不过也知道他大概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他进来之后,盛维庭以及别的一起进行手术的医生便也来了,杨世艾竟然也在,作为盛维庭的助手在他的身边。
林纾不大喜欢看到杨世艾,眉心微皱。
显然杨世艾更不愿意在这里看到林纾,但是她没有表现出一丁点惊讶的表情,林纾便知道她大概是提早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既然杨世艾知道的话,那她家里人会不会也得知了消息?
林纾有些焦急,总归离开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如果没有任何线索的话,家里怕是要急疯了,也不知道盛凛和盛惟安有没有乖乖的,林纾一想到心里头就闷得不行。
盛维庭在走近手术之后便抬眼朝林纾这边看来,他已经换好了衣服带着口罩,只露出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大概是他脸上唯一没有任何变化的,和以前一样,深邃清冽,仿佛一个深深的漩涡,一看便能深陷其中。
林纾怔怔地望着他的眼睛,这一刻,仿佛所有人都不存在了,只有他和她。
她忽然笑了下,而他,带着口罩,她也能看到他的眉眼微弯,他也在笑,她知道的。
林纾一直提着的心骤然落了下来,她相信盛维庭,相信一切都可以顺利解决。
这是林纾第一次亲眼看着盛维庭做手术。
其实她很怕这种场景,怕血肉模糊,如果可以她从来都不愿意看,但这次,她却一瞬都不肯离开视线。
盛维庭手术的时候格外认真,动作利落,唯一让她觉得有些心酸的是他和杨世艾的配合十分完美,杨世艾做他的副手。
林纾有些后悔当初没有选择学医,可再转念想一想,她恐怕也很难克服心理障碍。
手术似乎很艰难,可那边如火如荼,时间也仿佛过得很快,林纾能看到手术室里的钟,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但是盛维庭的手术还没有结束。
林纾有些怕,尽管她告诉自己盛维庭不会失败,但世事无常,她怕那个病人熬不过去,那一切就都白费。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林纾和盛维庭一样紧张得浑身冒汗,也不再去看钟表,只是定睛看着盛维庭的动作,倏然间,她看到盛维庭微微点头,林纾咬了咬唇,忽然弯下了腰哼了起来。
那看着她的两个人显然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林纾捂着肚子叫:“我肚子疼,能让我去厕所吗?”
那两人低声商量了一下,最终还是带她出去了,她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和盛维庭的交待的,她好歹也有了单独的空间。
没一会儿她便重新从卫生间出去,那两人见她不耍什么花招,也是放下心来,没想到一转眼,就见林纾忽然倒地,眼睛一闭竟像是没了任何知觉。
两人愣了愣,立马蹲下身去检查她的情况,却没想到没有感觉到呼吸和心跳……
这事情可大可小,两人都没法做决定,干脆一个人守着他,另外一个人离开不知道去了哪里。
很快那人便回来,两人将林纾扛起来,走到旁边随意扔进了一个房间之后就离开了。
林纾在下一秒就睁开了眼睛,细听周围的声音,确定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才敢起身。
房门果然没锁,林纾很容易就走出去,明明没走过这些路,可她却像是对这里异常了解,一点一点往后门走去。
这条路上林纾几乎没看到一个人,难得见到有人在巡逻,她迅速往后一退躲在了角落,等那人离开才敢走动。
林纾就这样一路来到了后面的角门,说是角门,其实更加可以说是一个狗洞,比她半身还要低的门洞,有些生锈,她好不容易才打开,蹲下身让自己探身出去。
在门口附近的铁桶里,她找到了一个手机,拨通了号码。
……
盛维庭自然发现林纾被带出去了。
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连缝合都不继续,直接问等在一旁的一个外籍金发男人:“她去哪里了?”那人是Jhon的心腹,也是Jhon手术之后没有意识的这段时间里掌控大局的人。
金发男人如实说明,盛维庭这才继续下手,只是等到开始要最后缝合的时候,林纾依旧没有回来,他的动作再一次暂停,并且不愿意继续下去,要见到人才肯继续。
金发男人有些烦乱,正好这时有人过来在他身边附耳说明,他眉心顿敛,低声说了几句之后便和盛维庭说:“等你完成手术就可以见到她。”
“不。”盛维庭说,“我要现在就见到她。最后缝合不需要我亲自进行。”
“不可以。”金发男人也半步不让,“这是Boss交待的,一切都要你亲自动手,不然她……”
盛维庭像是受到了威胁,继续将手术完成,而后不再停留:“我要见到她!”
他自然是见不到任何人的,只这样的结果他肯定是不满意,怒道:“怎么可能凭空消失,我要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
Jhon虽然成功地结束了手术,但术后的情况还不明显,所以他们不敢拿盛维庭怎么样,毕竟也就只有他才有用了。
盛维庭找人的第一站就是Jhon的办公室,进去之后就将门反锁,在里面乒乒乓乓地找起来。
外面一堆人冲不进去,只能等在门口。
盛维庭再度出来,继续一个一个房间地找,每个房间都是如此,不让那些人接近,他们也倒适应了,并没有多想。
还没找到林纾,留在病房看着Jhon的杨世艾便跑了过来叫他:“Victor,出了些问题。”
盛维庭自然不愿意去,想要继续找林纾,可金发男人直接将刀逼近他的喉咙,他进退不得,只好和杨世艾以及众人一起回到了病房。
Jhon的情况的确有些反复,但并不严重,盛维庭一直等在Jhon的身边,直到听到一阵声响,他便猛地扣住了Jhon的手腕。
金发男人自然也听到了别处传来的奇怪声音,和旁人交待一声便带人出去看,等金发男人离开,盛维庭手中便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个针筒,针筒里是透明的液体,并不知道是什么,而针筒的针头,对着的是昏迷的Jhon的脖子。
盛维庭就这样和杨世艾推着Jhon的病床走出了病房,不远处的声响越来越大,盛维庭知道一切正在照着计划走,心也落定不少。
金发男人带着人跑回来,结果正好看到盛维庭拿了Jhon当人质,他威胁盛维庭将人放开,盛维庭却没有地方可以受他的威胁,和他耗着。
有大声响逐渐靠近,盛维庭蓦然抬头,便见最前面的不是林纾还能是谁?而她身后跟着的正是一群武装充分的队伍。
盛维庭皱了皱眉,却还是松了开来,金发男人面对着这种情况,哪里还能猜不出是盛维庭设计?
可就算能猜出还能怎么样?大势已去。
他企图想要抓了杨世艾当人质,可还没碰到人,盛维庭就将针头插/进了Jhon的血管,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还没醒来的Jhon和金发男人,以及那一群人都顺利地被带走了,盛维庭想要走向林纾,却被杨世艾拉住了衣袖:“什么?”
杨世艾沉默了几秒钟,问:“如果刚刚我怎的被他抓了,你会救我吗?”还没等他回话,她就说,“我知道不会的……”
“不,我会。”盛维庭看着杨世艾微亮的眼睛,说,“因为安歌。”
杨世艾惨然一笑:“我明白了。”
她因为安歌走近了盛维庭,也因为安歌无法再走近一步。
</p成也是安歌,败也是安歌。
一切终究不能再强求。
林纾在盛维庭刚刚回过头的一瞬间就扑进了他的怀里,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抱着他。
盛维庭轻笑:“你没事吗?”
“我没事。”她说,“我有没有做得很好?”
“嗯,你很厉害。”
听到他的夸奖,林纾便倏然笑出声来,笑声也不过就一下:“可是我很怕,刚刚我真的吓死了……”
“都过去了,林纾,我们现在可以回家了。”盛维庭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回家?”
“嗯,我们回家。”
是的,回家,回到那个只属于他们的家。
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一个词,大概就是回家了……
林纾用力地点头,说:“好,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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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正文到此完结,会有小番外但是不会长,因为签了出版(这年头签了出不了的也不少),希望能够顺利,也因为这个关系要留番外在出书版里,当然如果能顺利出来的话,书版应该会更加简洁精炼,这是后话。
3之前开的新文《心战》不会弃坑,只是这个文不会长,所以我想凭感觉来写,就是会慢慢更新。
4请方向收《独家占爱》,这文和之前的三本大长文,都会是差不多这种节奏,知道我的盆友就知道我更新规律一向稳定,几乎不断更,可放心追~
5大家新文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