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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认识?”盛维庭脸色平静,声音却不像他的表情一样。
林纾想了想,点头:“学长。”
林纾上的初中和高中是就相邻,那会儿她刚进校就听人说过顾其文的大名,他出名就是因为长得好,再加上成绩也好,一直都是学校的校草级人物。
“只是学长而已?”如果只是学长,林纾又何必想要换律师,“他是秦年介绍的,是J市最好的离婚律师。锎”
林纾不知道顾其文的近况,或者应该说从没有关心过他的情况,并不知道他竟然混得这么好,也不知道竟然会在这种状况下遇到。
既然是秦年和傅倾城的人情,林纾知道并不好拒绝。
其实也就是她心里过不去那道坎而已,顾其文在她的人生中也就是一个过客而已。
林纾深吸一口气,看似坦然地笑了笑:“只是学长,既然他是最好的,那就他吧。”
盛维庭点头,眉心却是微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其文很快就回来,坐下后笑着说:“久等。”
林纾已经接受了他当自己的律师,可不想盛维庭的下一句话就是:“不好意思,顾律师,能不能推荐别的律师?”
顾其文微怔,反应过来:“是信不过我?”
盛维庭表情淡淡的:“当然不是。”
“那我想不到任何拒绝我的理由。”顾其文一直微笑着,看上去很让人信任,他将眼神移到了林纾身上,“或许,小树,你是在介意我曾经追过你这件事情吗?”
林纾下意识地看向盛维庭,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沉静,可她却知道,他的情绪并不好。
每当他生气的时候,他的右眉毛总是会挑起来,他自己或许不知道,也或许没几个人知道,可她却知道。
现在的他就是这样,右边的眉毛高高地挑起,看似不动声色,却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分明是一个温馨复古的小餐馆,这会儿却像是充斥了莫名的火药味。
林纾咽了咽口水,伸手拉住了他的手,他紧紧地握着拳,直到她碰触之后才软下来,并且反客为主地抓住了她的手,像是在隐隐地宣誓主权。
“不是。”林纾说,仰着头,十分镇定,“我只是觉得,你并不适合。”
顾其文笑出声来:“适合不适合不重要,能不能帮你打赢官司才是最重要的,我觉得,如果是你,我会比所有律师都更加努力,因为我也希望你脱离苦海,你认为呢?”
林纾知道他是一个好律师,其实也打算接受,可怕盛维庭误会,于是转头看向他。
盛维庭也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你确定我们能相信你?”
“那是自然,小树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他这样自来熟,让林纾心里很不是滋味。
“顾其文!”她不悦地开口。
“怎么?我说错话了?”顾其文一脸无奈的样子,“这就是我的心声,怎么办呢?小树,如果帮你打赢了这场官司,那你是不是能给我一个机会?过了这么多年,我发现居然还是对你念念不忘呢。”
林纾听得气人:“如果你这样公私不分,那我就坚持换律师了,不是一定要你的。”
“OK,OK。”顾其文做了一个投降状,“我错了。”
盛维庭持续着右眉毛上扬的趋势,淡定地开口:“你晚了一步。”说着默默地将和她交握的手放在桌上,“如果你觉得这对你有影响的话……”
顾其文的眼神从两人的手上抬起:“不要怀疑我的专业素养,虽然我的确有些遗憾。”
盛维庭以大家都听不到的声音冷哼一声。
林纾觉得坐立难安,气压太低,她实在是太不适应。
好在服务员终于来上菜,盛维庭点菜也点得很是让人没办法理解。
他每样菜都点了两份,而后将桌子一分为二,他和林纾一份,顾其文一份,坚决撇清关系。
顾其文看着满满一桌的菜,简直失笑。
林纾轻咳了一声,解释:“盛维庭有洁癖。”
顾其文倒是也没有再说什么,三个人默默地吃午饭。
吃过之后又上了茶,这才开始说这个离婚案子。
顾其文说他有专业素养也不是说说的,尽管之前还在说笑,可一说到案子,脸上的笑容也掩去了,倒是一副很值得信任的模样。
“离婚官司主要有三点,其一,夫妻感情是否确已破裂,其二,离婚后子女由哪方抚养,你和陆恒没有子女,所以这点可以直接忽略。其三,家庭财产如何分割。”顾其文说,“关于感情破裂,需要举证材料,还有关于夫妻共同财产,需要一份财产清单。但想必你应该并不清楚陆恒如今究竟有多少家底,不过他既然能让你走到这一步,肯定做到了完全的规避,不会那么容易把吞进去的钱吐出来给你。”
“对了,还有股权转让协议的问题,他当初骗我说那是离婚协议书签了,结果那是股权转让协议,我能把我的股权重新拿回来吗?”
“有什么确实的证据可以认定他是欺诈吗?”
林纾摇头,陆恒怎么可能留下证据让她反扑。
“那应该打不赢官司,法院会觉得你要求确认股权转让无效的诉讼请求无法律依据,不会支持。”顾其文说,“不过这应该是夫妻共同财产,你还是能拿回来一点,这大概也是陆恒不肯和你离婚的真正理由。他当初还是做得不够缜密,如果是先让你签了离婚协议书,再签了股权转让协议的话,那你就什么都拿不到了。”
陆恒做什么事情都足够小心,不然也不会蛰伏那么多年才选择在三年前反扑,当初没有让她签两次大概也是怕她怀疑。
这样想着,林纾便更加坚定了要立刻离婚的念头。
“你想要股权?”顾其文问。
林纾点头,是的,她想要股权,她想要权利。
“陆恒可能会换算成现金给你。”顾其文道,“他应该不会给你那样的机会,而林氏的股份,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林氏现在如日当头,应该不会有人愿意大量地卖出股份。”
“就没有办法了?”
顾其文耸耸肩膀:“我专门打离婚律师,这种事情我大概没办法,至于你想怎么取得股权就是你的事情了,你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说着话却看向盛维庭。
盛维庭直接忽略了他的眼神。
顾其文继续道:“还有夫妻感情破裂的举证资料。”
“陆恒当初把我关在精神病院整整三年,那段时间我根本没有病,我从那里跑出来之后进行了精神疾病的检测。”
“时间上不行,陆恒可以说三年后你已经痊愈,你当初是真正生病。”
“他和云媛一直保持着关系,甚至生了两个孩子,这应该是吧?还有精神病院的护士和医生都知道我没有病,可以找办法让她们作证。”林纾回道。
顾其文点了点头,在纸上写了写,然后说:“那先去一趟精神病院吧,不过陆恒既然能买通,估计不是很容易就能搞定的。”
林纾想到那个关了她三年的地方,心下不知为何有些冷,正恍惚的时候,手却被人用力地捏了一下。
她抬头看去,就看到盛维庭正在看着她。
他似乎能看透她的内心,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便用眼神温暖她的心。
她微微一笑,让他放心。
顾其文故意弄出大声响:“我们走吧。”
盛维庭根本不理他,拉着林纾的手就大步往外走,顾其文撇撇嘴,快步跟了上去。
盛维庭先替林纾开了副驾的门,看她坐了进去,刚打算去驾驶座,便见顾其文打开了后座车门想要坐进去,他忙抓住车门,皱着眉头问:“你干什么?”
顾其文有些莫名其妙:“不是去精神病院?”
“你没有车?”
“一辆车不是更方便。”
盛维庭直接打断她的退路:“不好意思,我有洁癖,非常不喜欢不认识的人坐进我的车。”
“我们不是已经认识了?”顾其文想要插科打诨。
盛维庭坚决不退让,挺直背脊,瞪着他!
盛维庭如此坚持,顾其文也不自取其辱,转身就走去了自己的车上。
盛维庭这才放下心来,将后座车门关上,而后坐回驾驶座。
林纾看着格外小孩子气的他,忍不住低头轻笑。
不过这绝对不是结局,因为盛维庭居然和顾其文在路上开始了赛车比赛,谁都要领先。
林纾被吓得不轻,连忙叫他:“盛维庭,开慢一些。”
盛维庭微微一怔,默默地点头,而后不再管顾其文的挑衅,把安全放在了首要位置。
林纾放心下来,其实也知道盛维庭是在吃醋了,果然下一秒他就说话,声音低低沉沉的,带着试探的口气:“他之前追过你?”
这事儿在学校其实不是什么秘密,顾其文喜欢林纾那几届的学生其实都知道。
林纾却不喜欢顾其文,但他的关心和追求如春风化雨一般,让人讨厌不起来,尽管无数次说过了不喜欢,可顾其文从来都没有退却过。
直到她认识了陆恒。
她不愿意想起那些往事,尴尬地扯了扯唇角:“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可他看起来并不觉得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盛维庭说,“星星之火。”
可以燎原?
林纾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说:“他一直都很喜欢开玩笑,不要相信他的胡言乱语。”顿了顿,“你是吃醋了吧?”
盛维庭哼了一声,一脸“他怎么值得我吃醋”的模样。
林纾笑着:“我知道你肯定是吃醋了。”
他没有抵抗多久,撇撇嘴:“我的确不喜欢他。”
林纾对他这副样子更加喜欢,笑意一直不断,直到车子停在了宁安精神病医院的门口。
这个地方给她的阴影实在太大,只不过站在门口,看着那依旧蒙着灰尘的几个烫金大字,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盛维庭同样下车,走到她身边,看到她这副样子便能知道她在想什么,握了握她的手,难得说一句安慰人的话:“都过去了。”
林纾侧过头,扬起脸,冲他微微一笑,仿佛昙花乍现的美丽:“我知道的。”
她知道的,知道一切都过去了,知道如今盛维庭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并肩往前走,她不用再畏惧。
顾其文偏偏在这种时候走上前:“进去吧。”
三人一起进去,林纾在这里好歹也住了三年,而且又是逃出去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这个所谓的“怪胎”,虽然已经被交代过了,可看到她回来不免有些戒备心思。
来这里要找的就是她的主治医生,顾其文上去就对前台说道:“请问邹医生在不在?”
前台早就被提醒过,摇头:“邹医生不在。”
“那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也不清楚。”
林纾也知道肯定是因为她的出现让人有了警戒,不免有些后悔,她不应该跟进来的。
顾其文应了一声,却没有出去:“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前台没想到他们真的就坐下来等了,又不能打电/话,又不能直接去通知,只能干着急。
顾其文还有心思和前台的小姑娘聊上几句,显然他的皮相不错,小姑娘明明满脸心急,却依旧笑着和他说话,不一会儿便忘了他们的来意。
林纾一直注意着情况,等看到邹医生的身影出现,立刻叫道:“那个就是。”
被直接抓住,都没办法逃,毕竟逃了就更显得有鬼了。
邹医生被迫无奈,跟着几人出去说话。
邹医生还和林纾套关系:“林小姐恢复得不错。”居然还睁眼说瞎话。
林纾不等他们说话就先一步说道:“我是不是有病,相信邹医生比谁都清楚。”
邹医生尴尬地笑。
顾其文直接将一张已经写好的证明书拿了出来递给他:“看一下,没有意见的话就签了吧。”
邹医生有些莫名,接过来看了一眼才知道是什么东西,上面写着他可以证明在精神病医院的三年里,林纾根本没有患病,是陆恒为了私欲将她送进医院。
</p他忙把纸递了回去,摇头摆手:“这个我可不能签。”
这种东西他怎么能签,原本就是收钱办事,事情没办法还来补一刀,他可不想被对付。
顾其文将纸接住,刚想说话就被盛维庭抢了先:“不是在请你选择签不签,是让你必须签,你没有任何选择,这不是在开玩笑。医生执照不想要了吗?”
邹医生还在抵抗:“话可不能这样说,我们医生就是全心照顾病人。”
顾其文直接将纸按在了他的胸口,用了点力气:“你比谁都清楚事实,她有病?你收了陆恒多少钱?他给的起,我们就给不起?”
邹医生拿着纸犹豫了一下:“你们能给多少?”
“那你认为她有病吗?”
邹医生看了林纾一眼,低着头似乎在计较些什么:“我可以签字,但是有些东西不能省。”他没有说是什么东西,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盛维庭看了顾其文一眼,似乎并不认同,可顾其文冲他点点头,继续说道:“那林纾入院的时候究竟有没有病?”
邹医生终于开口:“没有。”
“是不是陆恒给你钱,让你们把林纾关在医院里的?”
“是。”邹医生有些不耐烦,“我不是说过了吗?”
顾其文伸手将口袋里的录音笔拿出来,笑着在邹医生面前晃了晃:“既然你已经说了,就不要介意签字了,签吧。”他挑了挑眉眼。
邹医生瞪起了眼睛:“你录音!”
“既然你不配合,我就只能找点别的办法了,你还真想收到钱?陆恒给的还不够?”
*
几人拿着签过字的协议书离开了医院。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分开之前,顾其文对林纾说最好请个私人侦探收集一下陆恒出轨的证据,精神病院的人肯定会和陆恒报告,肯定不能简单地拿到他和云媛早有私情的证据。
林纾点头应下,顾其文便直接给了一个私家侦探的号码。
“你还什么都有?”
顾其文一脸无奈的样子:“谁让我打离婚官司,这种程度的准备还是要有的。等证据准备齐全之后就能去立案。”
坐在车上,林纾还有些恍惚,事情发展得有些快,却都是向着好的一面发展的,她唯一不放心的只有孩子。
途中遇到红灯,盛维庭将车停下来:“怎么了?”他擅长察言观色,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脸色不对。
林纾说没什么,顿了顿还是说:“我只是担心孩子……”
盛维庭点点头:“不是要请私家侦探,到时候也让他查陆恒的动向,如果他知道孩子在哪里,肯定会去的。”
林纾应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刚才在医院的时候忘记确认一下我当初生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了。”
“问了也没有用,你不能确认他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还不如盯紧陆恒。”
林纾知道听盛维庭的肯定没有错,也放下心来。
回家的路上遇到路口,盛维庭忽然说:“Clever挺想你的。”这话有些意味不明。
林纾也没反应过来:“是吗?我也挺想它的。”
“那你就不想去看看它吗?”盛维庭看她一眼。
这眼神实在太意味深长,林纾蓦地就想明白了,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却还是低声回:“想。”
盛维庭脸上露出笑容,嗯一声:“我知道了。”
盛维庭在路口右转,看向了他们曾经一起住过的家。
车子直接停到地下停车场,从电梯上去,一开门就看到趴在门口的Clever。
它好几天都没有看到林纾,居然还记得她,猛地站起来往她身上蹭,呜呜地叫着,倒是很像在诉说四年之情。
对于她这样热烈的迎接,林纾笑得合不拢嘴,抱住它蹭了蹭,刚想要亲上一口,手臂猛地被抓住,人已经站起来,她不解地看向把她拉起来的盛维庭。
他只给了她一个解释:“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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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什么脏?她以前不也这样和Clever闹的吗?
看着她脸上那莫名的神色,盛维庭的尴尬一闪而过:“如果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下厨。”
盛维庭的手艺实在是太不错,林纾听到这话便忘了刚刚的话题,闪着星星眼说:“盛维庭,真的吗?”
“看你这样强烈要求,那我就勉为其难吧。”
林纾坐在沙发上和Clever玩耍,时不时抬眼看一下厨房里的盛维庭,唇边的笑意从来都没有退散过。
盛维庭偶尔也会将视线投过来,两人的眼神交汇,许久都没有办法离开。
或许这就是恋爱的感觉,林纾想。
她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可是曾经和陆恒的恋爱如今想来就像是空中的楼阁,只是一个幻境,而现在的盛维庭才是真实的依靠。
大概因为是回到这里,林纾的胃口也好了不少,和盛维庭一起把他做的一桌子菜全都吃光了。
饭后,两人带着Clever出去散步,如今和陆恒撕开脸皮,早就不用避忌他,更何况身边还有盛维庭。
林纾靠在盛维庭的手臂上,就算不说话也是安心的,一直动荡不安的心在他的身边就能平静下来,这就是他的魔力。
“盛维庭。”林纾叫他,声音柔柔的。
盛维庭没有说话,可林纾就知道他是在等她接下来的话语,便自顾自地说下去:“以后,我还能住在你这里吗?”
“不回林家了?”盛维庭虽然这样说,声音中却带着笑意。
林纾怎么听不出来:“那已经不是林家了。”不过那里有她所有的童年回忆,如果将来能成功翻案,父亲也得有去处,林家的别墅再好不过,她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那栋房子拿过来。
“你已经死皮赖脸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我赶你出去的话,你真的会走?”
林纾便张开手臂将他的胳膊整个都抱在了怀里,哼着说:“不,不走,绝对不走,我就赖在这里了,死都不走。”顿了顿,她又加了句,“只要你不嫌弃我。”
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她声音略沉,有些低落。
有些事情不说,并不是她不介意。其实她很介意,介意自己嫁过人,尽管只是一天,而盛维庭却像是一张白纸,干净到透彻。
盛维庭停下脚步,抓着她的肩膀,和她面对面,低头,眼眸深沉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嫌弃你?”
他是真的很严肃地问出这一句话,像是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林纾依旧很是沉闷:“你那么好,我却喜欢过别人,甚至还嫁给过别人。”而且她喜欢和差点嫁的男人还是个人渣。
“我母亲和William在一起之前,也喜欢过别人,也曾经嫁给过别人。”盛维庭一本正经地说,“William还是很爱她,我并不觉得这可以称之嫌弃。当然,这让我有点,嗯……”
他没有说完,大概是没有办法形容那种感觉,可林纾却知道了,伸手,向前一步拥住了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如果可以,我希望在更早的时候就遇到你。”
“这大概是不可能的事情。”盛维庭说,“我八岁之后一直在M国,近几年才回国。”
“有什么不可能的。”林纾吐了吐舌头,“我上学的时候也曾经和朋友一起去M国玩,还……”她没有说下去,那次旅行并不算什么好事。
“是吗?”盛维庭说,“M国那么大,遇见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谁知道呢?”林纾说,“有可能我们曾经擦肩而过……”她没有说的是,就算她见过他,她应该也不会对他有印象,因为那时,她所有的感情全都放在了陆恒身上。
盛维庭将她拥得紧了一些,竟也开始想象,或许在M国的街头,他们曾经擦肩而过,只是他们互不相识……
带着Clever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月不算圆,却格外的亮,氤氲的清凉月光洒在身上给人晕上了一层光圈,看上去十分柔和。
只是这样柔和的月色里,两人谈论的话题却有那么一些沉重。
“所以你之后是想要成为林氏的股东?”盛维庭说,“可是顾,律师也说,如果陆恒折现给你,那你又要去哪里买到那么多的股权?”
林纾皱眉:“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现金?”不过这种可能的确也存在,如果他给她不至于影响大局的股权,再给她一大笔钱,她又能怎么办?
她也想过这个问题:“只能去收购股权,之前我父亲曾经对我说过一个人的名字,或许找他会有用。”
“谁?”
“徐祖尧。”
盛维庭的身体微僵,而后说:“所以你当初去祖盛的周年庆酒会是因为想见到他?”
被提起旧事,林纾颇有些尴尬,却还是点点头:“是,不过那时候我知道他不在国内,我是想找徐得宁。”
“不用再找他。”盛维庭没有任何犹豫地说,“算了,等离婚判下来之后再做打算,不过,你绝对不能再去找徐得宁。”
虽然林纾也并不喜欢徐得宁,可她实在是不知道盛维庭为何这般排斥一个人。
尽管盛维庭对任何人都是不远不近的,可他其实不常表现出自己的喜恶,毕竟所有的人在他眼中其实都是一样的,都是愚蠢的地球人,他不会浪费自己的感情对别人付出多余的情绪。
不过总有他的理由。
*
顾其文推荐的这个私家侦探实在是够专业,不过两天就将大量的照片发了过来,全都是陆恒和云媛或者和两个孩子在一起的场景,只是居然没有查到陆恒这些日子有去过别的可疑的地方。
林纾有些着急,可也没有办法,只能继续让私家侦探继续查下去,孩子是最重要的,她不能不顾孩子的安全。
盛维庭也知道她的担心,但是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陆恒不想分割财产,所以绝对不会愿意离婚,孩子是他唯一的依仗,更加不会说出孩子的下落。
林纾照旧去Sapling工作,和褚雨的配合越来越默契,项链也快要完工。
褚雨的设计很好,和她是完全不一样的思路,她主打的是夫妻之间的互动,而褚雨表现的则是男方对女方的爱意。
林纾不免又想到了徐得宁说她为什么没有得到第一的话,不知道徐祖尧究竟是要送给谁。
这段时期夫妻感情破裂的证据逐渐齐全,不过顾其文说最好有那两个孩子和陆恒的亲子鉴定,这样会更加明确一些。
林纾便一直在打这个亲子鉴定的主意,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陆恒居然就送上了门来。
那是在下班之前,他的车就停在门口,林纾又是和褚雨一起出来的,褚雨看到便笑着捅她:“你们感情真好呀。”原本褚雨都不敢和她多说话,好在这些天的相处让褚雨放松了不少,倒是和她熟稔了。
林纾正色道:“不,我和他关系一点都不好,正在离婚中。”
“啊?”褚雨似是不敢置信的模样。
林纾笑了笑:“有些事情不是眼见就能为实的。”
褚雨还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那边陆恒的司机已经迎了上来:“夫人。”
林纾拒绝:“我不认为和他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她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不过她也知道陆恒不会就这样放弃。
果然,司机回去和陆恒说了两句之后,陆恒便亲自下车,走到她面前:“真的没有什么话好说?”他的眼中闪着精光。
林纾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对着褚雨歉意一笑:“明天见。”
褚雨点点头,匆忙走开了,林纾跟着陆恒坐进车里,司机将车开走,在安静的路段停下来,而后出去,将车里的空间让给了两人。
林纾从坐进车里之后便没有看过他一眼,这会儿也只不过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有什么事情,快点说。”
“你是不打算顾忌你那个野种的安危了?”陆恒嗤笑一声,“听说你已经在打算提起离婚诉讼了。”
“你不同意离婚,我也只能采取这样的办法。”林纾转头看他,眼神凛冽,“至于孩子,你真的敢对他动手吗?”
“我有什么不敢的?当初把你关进精神病院也做了,或许那孩子正在孤儿院,只要我一句话,就会受到虐待,谁说的准呢?”陆恒笑着,“不过你现在的那个男人也不知道是蠢还是傻,居然完全不介意你之前的事情,又或者,他只是表面上要顾全面子,实则……小树,听我一声劝,男人说对这种事情不在意,那都是骗人的。”
林纾庆幸他不知道孩子的父亲就是盛维庭,当然她也不想让他知道,只是听他这样说孩子和盛维庭,心里的怒气汹涌膨胀:“陆恒!你敢再说一句试试?”
“我说了,我没什么不敢的。”陆恒说,“你安安分分地不离婚,那我说不定还会好心把孩子的位置告诉你。”
“陆恒,我不傻。”林纾说,“这次,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和你离婚的,至于孩子,我也会要回来,同样的,不惜一切代价!”
“那就看你究竟做不做得到。”
林纾哼一声,转身想要开车门离开,顿了顿,又回身趁着他不注意用力地扇了他一巴掌,而后又狠狠地抓了一把他的头发,见他一脸错愕的模样,畅快地笑:“打死你都不解恨,不过我更想留着你的命,看你一无所有的那一天!”
不等陆恒醒过神来,林纾已经迅速下了车,运气正好,有一辆空的出租车恰好经过,她直接招手,坐进了车,报了地址离开。
陆恒摸了摸自己依旧肿痛的脸颊,勾唇一笑。
而林纾将一直紧握的左手摊开来,看着手心里她刚刚用力拽下来的头发,轻快地笑了起来,在包里翻来覆去找了一会儿,只找了一张纸巾,将不多的几根头发包了起来。
只要拿到陆恒的头发,那么一切就都顺利了。
陆千言一向和她要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几根头发不算难事,只是利用小孩子……
她如今也是无计可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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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起诉离婚的法律问题,欢迎有熟悉这方面的童鞋提BUG哇~如果不想提的,就当这是架空现代吧。。有不同的法律。。噗噗噗。。另,推傅倾城与秦年的完结文《未曾深爱岂言别》~以及旧旧文《我是你想不到的无关痛痒》~
PS,小树开始慢慢强大起来了!至于孩子的事情,也……
最近评论真少,咖啡也少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