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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事,这时候的灾区,要不扎堆儿一起存活,单独行动,活不过两天去!
天蒙蒙亮,两人再次赶路,唐乐乐觉得自己从未这么勤快过呢,也算是为了爱情疯狂一把!
终于看到一个县城,城外围满了百姓,支着几口大锅,炊烟袅袅,正在施粥,朝廷也不是无所作为!
他们没去跟灾民抢吃的,原本想默默经过的,却看到一个人激动地冲他们跑过来,像是看到亲人似的,嘴里还喊着:“姑奶奶呦,你可真是救苦救难,你是来救我的吗?”
这台词说的,唐乐乐顿时乐了,差点儿以为自己真是观世音菩萨了呢,不过自己穿成这样,都能给认出来,看来真是遇到熟人了。
两人下马,那人已经跑到跟前,激动地就想上前抱着他,唐乐乐嘴角抽搐,也看清楚是谁了,一把扯着秦玉楼,俩男人抱成一团!
秦玉楼也认出来了,这不是郭家二少吗?嫌弃地把他推开,一脸高冷范儿,也是嫌弃的不行!
郭二不在乎他们的嫌弃,一身官府脏兮兮的,黑瘦黑瘦的,哪儿有一点儿鲜衣怒马,纨绔二少的模样!
“萱草,你是来帮我的吗?我以为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呢,我爹真狠心,以前总说疼我,他就是这样疼我的吗?让我来赈灾也就罢了,朝廷那边还要啥没啥,那些个官员乡绅也都看不起我,我这日子过得苦啊!”
唐乐乐都忍不住为他掬一把同情泪,好惨一男的,难为他还活着!
他的两个小厮子星,子路也追上来,满脸讪讪,拽了郭二一把:“二爷,大家伙都看着呢,注意点儿形象!”
郭二一把推开:“屁的形象,爷还有形象吗?他们除了围着爷要银子要粮食,就差把爷煮着吃了,好容易看到亲人,爷还不许哭两声?”
唐乐乐了然,他是按察使,负责巡查官员,有没有好好赈灾,可因为他是郭阁老的儿子,这些地方官儿都想通过他跟朝廷要好处,他的日子过得就艰难了!
当地知县带着县丞,主薄等人迎上来,三十来岁的模样,不大的眼睛闪着精光,客气行礼:“二位远道而来,请县衙内叙旧,下官略进地主之谊,虽然目前粮食短缺,人人勒紧裤腰带,几顿饭下官还是招呼的起呢!”
郭二擦干净眼泪鼻涕,这家伙阴险着呢,笑面虎一个,整天跟自己诉苦卖惨,好像弄不来粮食,自己多么罪大恶极似的,郭二看着他就烦!
唐乐乐笑了笑,客气道:“不敢叨扰大人,路过贵宝地,喝几口茶水就走,就在这儿休息片刻,大人请自便!”
知县露出失望之色,声音低不可闻却恰好能被人听道:“原来是路过,还以为是来帮二爷呢,二爷一个阁老家的公子,家里不管,朋友没有,忒可怜了点儿!”
郭二脸色一黑,自从自己没能跟朝廷要来粮食,这家伙整天阴阳怪气的,嘴巴毒的很,打击的自己都快怀疑人生了!
知县摇摇头,随意拱拱手:“诸位请自便,咱这儿遭的是水灾,别的没有,茶水还是管够的!”
郭二带着他们去了城门口一张凉棚底下,子路沏了茶,让他们叙话,少爷这段日子郁闷坏了,有人陪着说说话也是好的!
不用等唐乐乐问,郭二开启了诉苦模式,一天就喝两顿粥,配着点儿咸菜,想他郭二少,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头一次觉得能吃饱饭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儿!
唐乐乐是心忧文渲,可郭二也不能不管,听了一会儿,也见到了知县,很快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你呀,被人涮了,你们的饮食都是知县提供的吧?”唐乐乐问道。
郭二点点头:“我是按察使,自然有当地官员招待,他说朝廷赈灾粮给的少,为了灾民,都得忍着,好让灾民能多一口吃的,能多救活一个人也是好的!”
“你还真信了?”唐乐乐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郭二是纨绔,可本性还是很单纯商量的,要不然也不会被唐乐乐接受!
“他自己个儿吃的油光水亮,让你饿着,欺负你什么都不懂呢,郭二哟,地方官儿都是老狐狸,你还太嫩了点儿呢!”
唐乐乐是大夫,医术还很高明,一看气色,就知道他饿没饿过肚子!
郭二大怒,站起来就想跟他算账去,敢算计自己,活腻味了!
唐乐乐拉着他,“别生气,人家咬死不认,你也没办法,还能污蔑你仗势欺人,让你有嘴说不清,玩儿阴谋耍嘴皮子,你可不是这种人的对手!
其实呢,就算遭了灾,当地也可以自救,哪家大户乡绅家里不存上几年吃的粮食,能称得上乡绅?他们不过是想趁机打发横财,喝灾民血呢!”
郭二目光闪烁,一咬牙道:“老子抄了他们的家,一个个都跟老子苦穷,心里不定怎么笑话老子呢!”
他是真的怒了,想起这段时间被逼迫的凄惨,杀人的心都有!
唐乐乐摆摆手:“师出无名,贸然抄人家家里,告到皇上那儿,你吃不了兜着走,能在当地有一席之地的,哪个朝中没人?”
郭二抓着脑袋问道:“姑姑说怎么办吧?你一向主意多,我就服您,您帮我这次,我一日三炷香,把您供起来!”
“呸,咒我呢,”唐乐乐忍不住翻个白眼,会不会说话呀?
“人是不缺的,这么多难民,你暗地里收拢一些为自己所用,然后这样……”
唐乐乐低声叮嘱一番,郭二越听眼睛越亮,喜不自禁,等她说完,伸出大拇指赞道:“姑姑果然是姑姑,厉害,谁都不服,就服你!
哎,对了,你们这是干嘛去呀?”
郭二这才想起问他们的情况,唐乐乐眼神黯然,“文渲出事儿了,据说被红莲教俘虏,生死不知,我想去救他,郭二,你也得出把力气,灾民安抚好了,红莲教不能蛊惑人心,防贼不攻自破,所以你做的事儿比大军压境更重要!
百姓们有了盼头就不会去当反贼,只要能活下去,谁也不愿意去当反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