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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筱。”封简帛追了出去。
封筱筱站在院子中央,回头,“爸爸,还有事吗?”
封简帛上前两步,仔细看着女儿,“筱筱,恨爸爸,对吗?”
原来,又是这个话题。
封筱筱深吸口气,眨了眨眼,“爸爸,我如果说不恨,你信吗?我和谢芸母女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你是我的爸爸!我身上流着你一半的血!”
她的眼眶红了。
“可是,当年,你没有选择站在我这边!”
“筱筱……”
封简帛抚了抚额,眼眶一圈泛红。
“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相信,可是爸爸当年真的是替你考虑。一个女孩子,发生了那样的事,若是弄得人尽皆知,你还怎么生活啊?”
“我为什么没法生活?”
封筱筱轻嗤。
“哈……没有脸生活的,应该是害我的人!和那个强占了我的男人!”
“是,爸爸知道。”
封简帛连连点头,眼底是满满的祈求。
“爸爸现在才知道,爸爸做错了,可是,爸爸当真不是不在乎你啊。”
封筱筱怔愣,呆住了。
看封简帛的表情,的确不像是在说谎。
“筱筱。”封简帛哽咽着,“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那些东西给你。”
“什……”封筱筱没来得及问出口,封简帛已经跑进去了。
不过,他很快就出来。手上还领着只箱子,谢芸在一旁拽着他。
“这是什么啊?简帛,我和轻轻也是你的家人,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封简帛没了耐心。低吼道,“眼红吗?这些都是沈媛留给筱筱的,轻轻想要,你也给她就是了!”
谢芸面色一僵,手上松开了。
她拿什么跟沈媛比?沈媛是名门之女,继承了家里的遗产。而她,不过是平民出身,靠着自己的努力,当了个小小的护士而已。
的确,沈媛能给封筱筱的,她给不了封轻轻。
人生下来,怎么就这么不平等?谢芸恨的咬牙,老天爷还真是不公平!
封简帛走到封筱筱面前,“筱筱,这个,你也带走吧。”
“这是……”封筱筱捋了捋鬓发,“什么?”
封简帛解释道,“这是你妈妈生前的嫁妆首饰,我一直收着,没动过,有不少。”
闻言,封筱筱有些感慨。
其实这些东西,封简帛不说,她不会知道。谢芸母女想要占为己有,是很容易的。
“爸爸……”封筱筱眨着眼,睫毛潮湿了。
封简帛苦涩的笑笑,“爸爸送你出去吧,给你叫辆车。”
这一次,封筱筱没有拒绝,她点点头。“嗯。”
海城气候,中年偏暖。
这个季节,还很惹。从小区一直走出去,封筱筱流了不少汗,封简帛都看在眼里。
“筱筱,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封筱筱再一次,没能阻止父亲。
她追随着封简帛的身影,看到封简帛进了小区一家便利店。封筱筱记得,这家便利店开了很长时间了。
以前,她总爱在这里买零食吃。
很快,封简帛出来了,手上拎着只袋子。
封筱筱觉得眼眶酸涩的厉害,鼻子也酸酸的。
“来,筱筱。”
封简帛把袋子递给封筱筱,又抬头看了看,“我们去那边的凉亭坐一下。”
“嗯,好。”
封筱筱眼底潮湿,心底也同样潮湿,没有拒绝父亲。还有,她有种预感,她和父亲,此后见不了几面了。
在凉亭坐下,封简帛从袋子里取出一只冰棒,拆开来递给封筱筱。
“筱筱,给,你小时候最喜欢的。一个里面,有七个的,是这种对吗?”
“嗯。”封筱筱瞬间哽咽,抿唇点头。
“哎。”
封简帛叹息。
“爸爸当初,认为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出去,只会丢封家的脸,你也没有办法抬起头做人……所以爸爸才选择让你不要报警。”
封简帛抬手,捂住了眼睛。
“爸爸如果知道,这样会害的你离家出走,我怎么也不会那么做的。”
封简帛痛苦的摇头。
“爸爸找你了,可是,哪里都找不到你啊。”
这是事实,那段时间,封筱筱断了和海城的一切联系,为的,就是不让封简帛找到。
封简帛揉了揉眼睛,“我和你妈妈,从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你就是我们的小宝贝,爸爸怎么可能不疼爱你呢?”
“爸爸。”
封筱筱吸了吸鼻子。
“这些,我都知道的。”
“哎……”
封简帛痛苦的摇头,“爸爸承认,有了新的家庭,爸爸确实有很多调和不好的地方,爸爸尽力了,但是还是做不好。”
或许,这就是重组家庭的悲哀?
封简帛忍不住,哽咽起来。
“筱筱,不相信爸爸吗?爸爸真的不是不疼爱你,爸爸当初做错了,爸爸只做错了这件事,就永远不可原谅了吗?”
“爸爸。”
封筱筱咬了咬下唇。
“我相信你。”
封简帛一怔,浑身僵住,“筱筱……”
“可是。”封筱筱红着眼摇头,“爸爸,我没有办法原谅你,从我离家出走的那一天起,那个家,就再也不是我的家了。”
她站了起来,拎着封简帛给她的……母亲的箱子。
“对我来说,那只是我曾经生活的一个房子,那里面,没有我的妈妈,我的爸爸,也成了别人爸爸。”
到最后,哽咽着几乎无法说出声。
“筱筱……”封简帛痛苦不已。“是爸爸不好,如果早知道再成家会失去你,爸爸宁愿,一个人过……”
如果,也只能是如果。
封筱筱努力压下心头的悲戚,“爸爸,我要走了。”
“好。”封简帛站了起来,“爸爸送你。”
封简帛拦了辆车,将封筱筱送上了车,朝她挥手。“一个人在外,好好照顾自己。”
嘴巴张了又张,但太多的话说不出口。
车子开走,封筱筱在车上,捂住嘴巴,压抑着流下眼泪来。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劝她。
“舍不得爸爸啊。长大了,总要离家的。”
是啊,舍不得爸爸,可终究还是舍得的。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回去的时候,封筱筱在机场,没有通知祁俊彦。她明白祁俊彦的心思,所以,更加不想给他创造机会。
尤其,今天去了趟封家。
带着孩子再婚,真的需要慎重。如果过得不幸,大人是自找的,而孩子……却是无辜受累的。现在,大鱼儿和小鱼儿,才是封筱筱生命里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