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梦想还是要有的

诺诺宝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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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中的武学堂已经初步搭建起来了,之后则要一边教学,一边将各种设施布置进一步完善,而如今最忙的却是筛选学堂的第一届学员。

    到了营地,云萝就见到了虎头,精神小伙此时却蔫头耷脑的,满腔的怨念简直要从身上每一个毛孔里钻出来,嘀嘀咕咕的跟她抱怨,“我上阵杀敌咋还要读书?难道是让我们在战场上跟敌人说之乎者也吗?”

    小时候被爹娘祖父母逼着读书,在他跟同学打闹时掀翻书桌,差点打了先生之后,终于不了了之。

    后来被云萝逼着认字,磕磕巴巴的总算是把《千字文》背了个全乎,但要是把里头的字单独拎出来,他还真不一定能认识。

    身边都是读书人,还一个一个的都考了功名,在父母亲的念叨和羡慕眼神中,少年郎一如既往的淘气,但其实心中压力山大。终于走通了另一条路,建功立业,却万万没想到如今这军营之中都开起了学堂,要教将士们读书识字,而他赫然就被选入了第一批学员的行列之中。

    虎头的心里有几千万只神兽在奔腾,面对同袍和下属们的羡慕眼神,他还不能表现出对此事的抗拒,免得被人套麻袋打死,云萝的出现就是他急需的宣泄口。

    可惜这个宣泄口好像有点不大讲道理,听到他的抱怨之后,二话不说就先按着他揍了一顿,把他打得嗷嗷的。

    刚才还跟他勾肩搭背哥俩好的同袍们,此时却围成一圈,不仅没有撸袖子上前来帮他,还在那儿一个劲的起哄叫好,叫郡主狠狠的揍他!

    人生如此艰难,虎头真想一脚把云萝踹飞。

    梦想是美好的,却可惜被按在地上挣脱不得的那个人是他。

    从小到大,他从没有在云萝的手下占到过一丝便宜!

    这打得多了,他也跟着越发的皮实,寻常人轻易打不疼他,但云萝的拳头落到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疼。

    云萝打够了,心情自然舒畅,随手把他往地上一扔,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虎头却一下子明白她的意思,不由憋屈的说道:“学学学!我学还不行吗?”

    瞥一眼死狗样瘫在地上的郑虎头,云萝揍抬腿踢了他一脚,说:“你又不是为我学,跟我大小声做什么。”

    虎头:“……”谁敢跟你大小声?我如今这是连大声说话都不能够了?

    最终,他被七手八脚的抬了下去,虽然他一点都不需要,但同袍们太热情,对他太关心,硬是要抬他。

    云萝看着闹哄哄离开的一群人,转身就看见了一直站在身后的景玥,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也携手进了营帐。

    这是云萝第一次来京城外的守备营,受到了守营将士们的热烈欢迎,尤其是当她提出要在武学堂旁边另设一座医馆,专门传授外伤治疗、接骨之术、如何照顾伤兵的时候。

    她称那些以后将要学成的士兵们为战地护士,诸位将军觉得这个名字真是恰到好处,合适极了。

    大概只有太子殿下才会觉得他的小金库要承受不住这样大的负担了,对他们这先斩后奏的行为充满怨念。

    但再大的怨念,他还是想尽法子的抠银子出来,小小的肩膀上面已经很能承担重量了。

    当细腻洁白如雪的精盐出现在京城,第一次摆放在某家夫人的宴席上时,此物很快就在高门大户之间流传了开来,大受追捧,似乎谁家没用上这种精盐就是没有脸面的事。

    因此,京城里出现一盐难求的景象,多少人捧着银子上门购买都空手而归,价格也被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哄抬。

    如此暴利,自有人打探这精盐从何而来,所属谁家,直到皇上见他们闹得有些不像话了,才在朝堂上提了一句,“那炼盐方子是安宁送给太子的,朕之前也从未见过这样细白的精盐,就允了太子卖盐。太子孝顺,还分了朕八成。”

    这哪里是孝敬您八成啊?分明就是您占据主动,这盐买卖其实是您的吧?

    此事若是放在几年前,泰康帝紧接着就要被纳谏折子淹没,但如今,朝中百官只是沉默了会儿,几乎无人对他这个与民争利的行为表示谴责和反对。

    况且盐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事关百姓民生的利害物资,握在皇上手里总好过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拿出来。

    他们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呢?皇上不是个正经的皇上,他把脸面看得一点都不重要,他们若敢断他财路,他就能反手把他们家里的产业给弄没了。

    站在朝堂上的人,谁家没点养家糊口的产业呢?

    到底是谁把皇上教成这样霸道又不要脸的样子?

    众人纷纷对站在文臣首位的中书令刘喜投去了谴责的目光,当然,泰康帝的老师并不是他,而是已故多年的那个刘相。

    一晃眼,老刘相都已经故去近十年了。

    刘喜对同僚们的注视恍若未闻,并在散朝后带着银子去定了两斤盐。

    出门时遇见也捧着银子来买盐的尚书令,然后就毫不意外的受到了尚书令苏成恒的无情嘲讽,“世人都道你刘相奉公克己、端方正经,真该让他们来看看你这副谄媚圣上的嘴脸!”

    刘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又看一眼他怀里鼓鼓囊囊藏银子的地方,不发一言,却已经把他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苏成恒一侧身避过他的视线,伸着脖子往铺子里看,又看看空着手的刘喜,问道:“堂堂刘相大人竟也空手而出?”

    刘喜往旁边给他让了半个身,淡然道:“铺中已无库存,来货之后自会送到我府上。”

    尚书令“啧啧啧”了几声,“如此火爆受人追捧,也不知这精盐究竟是如何提炼的。”

    刘喜不搭这话,径直迈步往外走。

    苏成恒随手掏出银子塞给身后的小厮,指着铺子里示意了一下,然后提起衣摆转身朝刘喜追了上去,曲起胳膊肘捅他两下,说道:“那武学堂可不是几两银子就能办起来的,就算有皇后娘娘的贴补,太子这般年纪想要排摆开也不容易,我之前还想着太子怕是要把他的东宫都搬空了。安宁郡主真不是个简单女子,好像什么东西都能拿出来似的,还这样大方说给人就给人了,你说她还能拿出什么本事?”

    刘喜闻言脚步一顿,侧头看他说:“安宁郡主不是我等能随意谈论的,还有没有好东西更是人家的私事。”

    “我这不是好奇嘛,可没有丝毫轻慢之心。”苏成恒下意识辩解一句,又神情古怪的看着他说道,“我早就发现了,你对安宁郡主似乎格外看重,你全家都对她格外另眼相看,莫非是想跟景家抢媳妇?那你们的动作也太慢了!”

    人家都过了纳征,眼看着婚期都要定下,你们还一点动作都没有,是不是太拖沓了?

    刘喜瞪了他一眼,“一派胡言!安宁郡主天人之姿,老夫家里那几个臭小子哪里配得上她?”

    苏成恒被噎了下,莫名觉得对方其实是在跟他显摆子孙繁茂。

    冷哼一声,也忍不住想要跟他显摆,说:“我家四郎小小年纪就不听话,不顾他祖母娘亲的阻拦,硬是带着几个人回了老家去考试,昨日刚送信回来,说是已经过了县试、府试,还想再试试八月的院试,不知能不能考个秀才功名。”

    刘喜问道:“去岁不是已经考中秀才了吗?”

    尚书令大人眉毛一扬,脊背都挺得更直溜了,说道:“去年过了院试的是三郎,四郎与他年纪相仿佛,看到他三哥有了功名也在家里坐不住了。”

    刘相淡淡的“哦”了一声,“我家十一郎也刚过童生试,可惜名次不大好,排在了二十名往后,早叫他再学两年,偏不听。”

    苏尚书令呼吸微促,这是跟他显摆儿孙有出息,还是多子多孙?

    “你家二郎不都拖到二十啷当才开始考功名的吗?怎么你家十一郎这样着急?”

    “小子不听话,被他爹娘宠坏了,吃了苦头才知道神童之名华而不实,没有一丁点用处。”那淡淡的语气,却把不屑一顾表现得淋漓尽致。

    苏成恒“啧”一声,“如今的小子越发的听不进老人言,好像我们会害他们似的。我家四郎亏得考过了童生试,多少算是有点成绩,不然这大老远的白跑一趟,回来后我都担心他哭鼻子。你家就方便了,祖籍便是京城,家中子孙都不用为了考个功名就来来回回的跑。”

    两个都是当祖父的人了,又是朝中重臣,德高望重,此时却一个面上冷静自持,一个阴阳怪气的几乎要在大街上吵起来,也与他们最初的话题相距甚远。

    云萝今日恰好出门,在街上遇见了这两位,也听见了他们的争吵,忽然想到如今已过了四月,之前离开江南的时候还听郑嘟嘟跟她说,他今年也要去考童生试,不知成绩如何。

    当年,文彬十岁考中了秀才,而郑嘟嘟从小就有一个梦想,就是超越哥哥。

    emmm……梦想还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