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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相隔了很远一段距离，可是关行之还是看得很清楚，程路瑶手里捏着很厚的一沓钱，塞进了男人的手里。
男人拒绝不想要，给推回去，但在程路瑶说了两句话之后，他还是妥协收下了……
这男人没钱就算了，敢情还是个小白脸？
而程路瑶，居然拿着他给的钱，去养别的男人？
原本只是心痛得不行的关行之，胸膛里的疼痛，一下子全部化成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的唇角颤抖了两下，狠狠地绷紧，随即有着如同拔掉了剑鞘般的利剑，整个人瞬间锋芒毕露！
他还真是蠢，每当她要钱的时候，总以为是她家里有困难，却不想她还拿着钱，给了另一个男人？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还会被程路瑶这个女人欺骗多久！
坐上出租的程路瑶，点开手机，发现上头的消息还是干干净净的，关行之到现在，都没有回复她。
可能是在忙吧？
她自我安慰着。
这条消息，是无意当中发出去的，可是现在她觉得，发出去了也好，至少能让自己有点勇气，把心中所希望的要求提出来。
再有一星期，就到情人节了，这么多年，他除了会送她礼物，却没有真正跟她一起过过节。
有一次他陪她吃了顿饭，她都没从惊喜之中回过神来，他就接了个电话离开了。
她跟他不是情侣，所以不一起过节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她也从没有埋怨过。
可是这一次，就当作是她的私心，能不能能满足她一次，陪她过一次情人节呢？
情人节和除夕，就相差一天，程路瑶几乎是抖着指尖，在手机里输入一行字：“除夕的前一天，你有空吗？”
……
关行之的眼底，仿佛生出了两簇火焰，将瞳孔都映红了。
他死死盯着出租车早已远去，而那个男人也不知消失在何处的地方，只觉得左胸口处的怒火在急速的蔓延，烧着他的血管乃至全身细胞，疼的他人都颤抖了起来。
十五岁之前，他都过的很不好，直到遇到程路瑶，他才体会到被人关怀，才发觉到人与人之间，原来可以不用勾心斗角。
他承认一开始，自己同样是在利用她。
她需要钱还债，而他要的是报复董郝敏，报复擅作主张给他订下婚事的关家。
可是后来，她的温柔，她的体贴，逐渐把他的心房都给卸下了。
他难以忘记，每当生病时，累倒时，喝醉时，睁开眼的那一刹那，看到的都是她担忧的脸。
这种感动的情愫，他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知道，他从没拥有过，很奇妙，也很刻骨铭心。
从小到大，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她是第一个。
不知何时，他变得无时无刻想见到她，总是有理由，希望她能待在他身边。
可惜等到他知道自己爱上她的时候，他听到她说跟他在一起，无非是为了他的钱。
即便如此，他还是舍不得离开她，宁愿被她利用，被她欺骗，直到……她杀了他的孩子……
他真的有想过，跟程路瑶过一辈子的，但是无论他原谅她多少次，她总是能将他最后的底线给掀翻。
他都已经退让那么多了啊，甚至觉得两人就维持这样的关系都可以，可是……
她却让他退无可退。
关行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吸起了气，锥心刺骨的疼痛，好似要将他身体撕成无数片。
就在他要忍到极限，手机进来了一条短信。
这个时候，他根本没心思管手机，可还是鬼使神差地，将兜里的手机掏出来，点开了消息。
“除夕的前一天，你有空吗？”
程路瑶竟然问他，有空吗？
她是又缺钱了吗？
是啊，那么大方的给男人钱，想必现在又没钱了吧？
于是需要钱的她，又找上了他？
这就是他的作用……
怒火，在他身体横冲直撞，一个没忍住，他将手机，狠狠砸向了地面。
在手机掉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时，好像是有一双大手，极其大力地揉捏住他的心脏，然后在这一刻，骤然爆炸。
明明全身哪都泛着疼的关行之，忽然，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无论是车声，人声，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
随着秦暖的肚子越来越大，顾向席的担忧也就越来越多。
她走几步路，他会一本正经地问她：“累吗？宝宝乖不乖？”
她午睡醒的早，他会紧张，“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宝宝又踢你了？”
她胃口不好吃的不多，他恨不得立即送她去医院，“不多吃点怎么行？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走，我送你去医院！”
几个月里，秦暖都快被他折磨疯了。
她下了最后的通牒，“顾向席，你要是再说送我去医院，我就不跟你说话了！”
顾向席担忧地看了她几秒，然后慌张地出声，“我先送你去医院，说话会累着，你不要说了。”
秦暖：“……”
好不容易，最近他转移了视线，跟秦父两人争吵宝宝到底该取什么名字。
原本打算，他们各自取好名字，让秦暖来挑的，可是取着取着，两人的目的就变得不单纯。
秦父明里暗里在暗示，不要顾向席取的名字，恨不得连“顾”这个姓氏都不要。
顾向席就对秦暖吹枕边风，花式夸他取的名字有多好。
后来这件事传到顾夫人那，她倒是没取名，而是去寺庙让大师赐了字，亲自送到顾宅来，千叮咛万嘱咐要用上。
秦父一下来了理由，说顾家迷信，坚决投否定票。
“不如……”吃着西瓜的秦暖，觉得耳朵都疼了，“叫小西瓜？”
“不行！”
秦暖看着他们，没想到他们还能有战线一致的时候。
当晚，秦暖洗过澡出来，刚坐在化妆镜前，顾向席就拿着吹风机过来，帮她很轻柔地吹干头发，又扶着她到床边躺下。
“把这个垫上，舒服点。”他将小枕头塞到秦暖脚下，可能又不满意，他换了一个，“这样会不会更舒服一点？”
秦暖试了试，点头：“好一些。”
“那个……”他坐到秦暖身边，摸着她高隆起的肚子，十分小心翼翼地问，“你觉得宝宝的名字……”
“顾向席！”秦暖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你再说这件事试试看？”
“好好好，我不说……”顾向席握住她柔软无骨的手，轻声细语地开口，“你不要生气，我就是太着急了……”
秦暖“嗯”了一声，想说她没有生气时，忽然眉头一皱，脸色就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