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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多谢公子好意,我家小姐方才累及睡下了。”
刘嬷嬷接收到自家小姐的示意,压低声音回复车外的承曦,仿佛叶朝歌真的睡着,怕说话的声音太大扰了她似的。
车外,承曦眼睑微垂,“既然如此,那便罢了。”
说罢,打马离开。
红尘小心翼翼的打开轩窗,往外瞅了眼,“小姐,他骑马去前头了。”
叶朝歌靠在软垫上,淡淡的恩了声,旋即闭目养神,眉目间淡漠萦绕。
过了一会。
“你讨厌他?”叶辞柏忽然出声问。
叶朝歌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睛,“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谈不上讨厌不讨厌。”只是,不想和他过多纠缠罢了。
“可我瞧着,他对你,好像不是无关紧要。”
叶辞柏看得出,那个叫承曦的,对叶朝歌有些不同。
叶朝歌脸色微沉,肃声郑重道:“兄长,日后这种话休要再说。”
“难道我说……”
不待他说完,刘嬷嬷迅速上前,“少爷,众所皆知,小姐是未来的太子妃,方才的话倘若传了出去,后果将会不堪设想,还望少爷,多为小姐想一想。”
这世间对女子多为苛刻,刚才的话一旦传出去,等待小姐的将会是什么,不难想象。
虽说此时在场的皆是他们自己人,但,既然少爷今日能说出这种话,他日谁又能保证呢?
届时,谁又能说得准,会有现在的幸运?
叶辞柏满不在乎道:“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
一副你太夸张了的模样。
刘嬷嬷一急,欲要再说的时候,叶朝歌却出声了。
“有没有夸张,哥哥大可试上一试,到时候,不论是名声尽毁,还是被迫青灯古佛一生,都是我的命,我都不会怨怪哥哥。”
叶朝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叶辞柏咽了咽唾沫,妥协道:“我知道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此话一出,刘嬷嬷松了口气,还是小姐有办法,一句话就让少爷老老实实的。
接下来的路程,倒也顺利。
回到上京时已是下午,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口,祁继仁吩咐田伯好生招待承曦这个贵客,随即带人进了宫。
北燕狼子野心,在大越境内如此猖獗行刺,完全不将大越放在眼里,此事必然不能就这么结束。
叶朝歌让长风先送叶辞柏回去,方才带着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离开之际,路过承曦,余光都不曾给他一个,更不作任何的停留,头也不回地离去,仿佛从始至终,都没有这个人一般。
原地,承曦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
他今天,好像看到最多的,便是她的背影。
“公子,这边请。”
田伯声音微高。
承曦立时收回追随在叶朝歌身影的视线。
叶朝歌沐浴出来,田伯便派了人过来。
承曦被暂时安置在了东客院。
打发了传话的下人,红尘奇怪道:“安置在东客院就东客院吧,田伯为何还要派人来跟小姐说一声?”
叶朝歌回到妆台,一边涂抹香膏,一边淡淡道:“田伯是好意。”
“啊?”
红尘茫然。
刘嬷嬷解释道:“田伯是在提醒小姐,承曦住在东客院,行事绕着些。”
田伯不愧是田伯,这么快就察觉到了承曦对小姐的不同。
叶朝歌涂抹完了香膏,便去了床前,“外祖回来再叫我。”
躺下没多久,叶朝歌慢慢添了睡意。
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刘嬷嬷她们交换了个眼神,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内室。
这一觉,叶朝歌睡得并不踏实。
光怪陆离的梦境不断,让她只觉得更加疲惫。
“小姐!”
叶朝歌倏然惊醒。
“小姐,您做噩梦了。”刘嬷嬷拿锦帕拭去主子额上的密汗。
叶朝歌微微喘着粗气,躺在那缓了一会,方才在刘嬷嬷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屋内燃起了灯火。
“外祖回来了吗?”
刘嬷嬷摇摇头,“还未,老奴是听到屋里有动静,进来却发现小姐您噩梦了。”看来,白日的那场遇刺,终究对小姐有所影响。
叶朝歌闭了闭眼,嗓音干涩:“是啊,噩梦,一个可怕,也是我最害怕的梦,我梦到……”话至一半,倏然停住,“算了,嬷嬷,让人准备热水,我想沐浴。”
出了一身的汗,浑身黏糊糊的,十分的不舒服。
祁继仁从宫里回来,已经是晚膳后了。
叶朝歌寻过去的时候,他正在用膳,田伯在旁,在说着什么。
见到她过来,两人默契的住了声。
“歌儿来,过来坐。”祁继仁招手。
叶朝歌走过去坐下。
田伯倒了杯茶给她,“孙小姐,这是安神茶,您尝尝。”
叶朝歌道了谢,抿了口,立马皱了眉。
“很难喝?”祁继仁问。
“有些……难喝。”叶朝歌如实说道。
田伯在旁笑笑,“虽说难喝,但属下听说,此茶效果极好,孙小姐今日受了如此大的惊吓,喝些晚上能睡个好觉。”
叶朝歌没有多想,应了声,“多谢田伯。”
勉强让自己喝了半杯,叶朝歌便搁下,说什么也不喝了。
她自认自己是个能吃得了苦的人,前世,在回京之前,吃馊饭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后来嫁给陆恒,自请去了家庙后,日子更是艰难清苦,再苦也都尝过,但这安神茶……
这么说吧,此茶比那馊饭还要难以入口。
“看你避如蛇蝎的模样,有这么难喝吗?”祁继仁笑道。
叶朝歌不语,直接让人给他倒了杯。
祁继仁狐疑的端起来喝了口。
噗——
“老田,这,这……”祁继仁一边抹去嘴边上的水渍,一边找田伯。
田伯也很无辜,他也不知道这安神茶味道如何,当时他只是让人检查了下有没有被动手脚,证实确实是极好的安神茶后,便泡了壶。
至于味道,他还真没想过。
“苦口良药,有用就好有用就好。”田伯讪笑着,神情间有些不自然。
这一幕,祁继仁看在眼里,眼睛闪了闪。
田伯跟了他几十年,彼此间比亲兄弟还要熟悉,只此一眼,他便看出,田伯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