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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草给自家姑娘洗漱完毕,便匆匆走向药材间,早前上山采来的药材还需晾晒,樱草有眼力见,知道姑娘还要为“捡来”的男人照料伤情,便默默做活去,为姑娘减轻些劳作。
见樱草独自忙活开,苏桃时欣慰一笑,往厨间走去,为温涂再煎些消炎的草药,一会为他换药。
端着新煎好外敷的草药来到温涂所在的房间外头,便看到温涂早已起身,在院落中舒筋展骨。
见状,苏桃时匆匆走过去:“温公子,你伤势还需静养,不宜锻炼,随我回房去换药。”说罢,苏桃时端着药走进温涂房中。
温涂闻声,医者的话自然要听,便走回房中:“姑娘,我伤势已经好了许多,怎可再劳烦姑娘为我操劳。”
“不必过于客气,我只是行医者救人的天职罢了。”苏桃时依旧语气冷漠,边淡淡回应边将手中草药搅匀。
莫非昨日失言问及父母之事,她还介怀……温涂心中不自觉想道。
“昨日,在下失言了,姑娘大量,莫怪。”温涂出言道歉。
苏桃时闻言略有诧异,她早已释怀,他竟还记挂在心……苏桃时不自觉看向温涂,温涂微微低头,以道歉姿态坐于一旁,偶然瞥见昨日为他新换上的蒙眼布带又换回了旧的,旧的黑布带拆解下来后便放于一旁,仍沾着不少污渍。
“公子,为何用回旧的布带?”苏桃时不解,边问询边放下手中的草药起身,欲去拿回昨日的白布带为他换上,她以为是温涂看不见,拿错了。
“哦,姑娘,不必起身,”温涂听见苏桃时的动静,连忙出言按下她,“不瞒姑娘,我虽看不见,但眼睛若长时间透光,会疼痛不止,所以换回了旧布带,旧布带是黑色的,而姑娘拿来的是白色的,所以……”
“原来如此。”苏桃时有些恍然大悟,但也惊诧于温涂如何得知布带的颜色。
“我虽看不见,但常年来已练就过人的听力和嗅觉,仅凭听力和嗅觉,便足矣。”温涂看穿了苏桃时的疑惑,便用温文尔雅的语气解释道。
“嗯,我现在为你换药。”苏桃时听罢,便将话题带回,一向不与男人有所交集,她也无心与温涂如聊家常般畅谈。
“有劳了。”温涂闻言,自觉地脱下上衣。
苏桃时仔细将旧草药取下,尔后擦拭清洗伤口,期间多次触碰温涂伤口,温涂默默隐忍,不为所动。
温涂的伤愈合的速度很快,若是常人受了这伤,定要休上百日,看这愈合的速度,估摸着再休养半月,他便能恢复日常的劳作。想到这,苏桃时本就有些疑虑温涂并非平常人,这一看,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
“温公子,再休养几日,你便可离开了。”苏桃时将诊治结果如实告知,语气冷淡。
樱草将要晾晒的草药晾于院中,便去煎温涂药定时喝下的药,此时药已盛入碗中,樱草端着药来到温涂门前。
“姑娘,药煎好了。”樱草端着药,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门。
温涂接过药,一饮而尽。
“你好生休养。”苏桃时淡淡说着,起身,与樱草一同离开。
苏桃时仔细看了一遍库存的药材,思索着有哪些药还需补充,思索完毕后,便带着樱草一起出了门,上山采药。
路人见蒙着面纱的苏桃时走出自家大门,纷纷交头接耳,似是在说着什么悄悄话。
樱草拧眉,用不满的眼神看向交头接耳的路人,用眼神警告他们收敛些失礼的举动。
“樱草,不必理会,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苏桃时自然也发现了异样,出言对樱草说道。
“这些男人竟如长舌妇般在那里说三道四,再叫我看见,定煎些失语药给他们灌下!”樱草发着牢骚。
“噗嗤……”苏桃时被义愤的樱草逗乐,“好了,采药要紧,别管他们了。”
“哼!”听完自家姑娘的话,樱草用力瞪了一眼仍在看着苏桃时交头接耳的路人。
深山一如往常般阴凉荒芜,那日被温涂突然抓住脚踝的惊吓仍旧有些心有余悸,便与樱草手搭手地一同探寻在这林间。
温涂听从苏桃时的话,不再走出房门活动,呆坐房中,自然有些百无聊赖,肩膀的伤隐隐发疼,但疼痛程度已经不用牵连他的表情。
回想昨日,苏桃时淡淡回应他关于父母的事情,温涂决议,伤势好些后,定为她报丧父丧母之仇,以此报救命之恩。
想到这,温涂内心的歉意感消除了些。
夕阳西落,苏桃时该回家了,今日收获不浅,不仅采足了需要的草药,竟然还采到了一株年份不短的灵芝,苏桃时的心情自然大好。
返程路上,不知不觉中回忆起温涂今日的表现,即使患有眼疾看不见,温涂的行动竟丝毫不受影响。
再加上温涂那温文尔雅、唇红齿白的形象,透露着平常人不会有的气质。
若能为他治好眼疾……这一想法刚冒头,便被苏桃时迅速打消:治伤便是,不该多管其余的事情。
既然温涂畏光,那他的眼疾一定与气血有关……刚打消一个想法,苏桃时心中有冒出另一个想法。
苏桃时的思绪总围绕着温涂的眼疾胡乱飘荡,意识到这一点后,苏桃时心头有一丝无奈。
“看什么看!再看叫你再也看不见!”
苏桃时的思绪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拉回,转头看到是樱草正气呼呼地朝路人怒骂,再抬眼,周围的路人竟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时不时与身旁人悄言悄语。
“樱草,别理他们,”苏桃安抚气呼呼的樱草,“一会儿还要去为刘妈诊治配药,没有闲工夫耽搁吵嘴。”
还不等樱草向苏桃时为自己辩解,某个大胆的路人便大声朝苏桃时喊道:“昨日那小子可满足了您苏大小姐?那小子可是心满意足地离去了呐!”
“哈哈哈哈……”路人闻言,瞬间皆发出嘲笑的笑声。
“……”苏桃时心头顿时升起怒意,但懒得搭理这些比长舌妇还无聊的人,便拧着眉欲拉着樱草往家走。
苏桃时伸手抓了个空,抬眼的功夫,樱草便将那人扑倒,按在地上一掌一掌扇着耳光。
“叫你嘴贱!嘴贱!”樱草一边扇一边怒骂,路人惊诧。
“哎哟,竟然打人!”被措手不及扑倒在地的路人一边慌乱躲着樱草的巴掌,一边惊叫,“你这泼妇竟然打人!”
“嘴贱就该掌嘴,以后才知道好好做个人!”樱草继续怒扇嘴巴。
“樱草!”苏桃时赶忙将樱草拉起来,“不要与这等人计较,快起来。”
围观热闹的路人越来越多,樱草被苏桃时拉起,只得收手作罢,怒目瞪着周围看景的人,道:“再叫我听见你们的恶言恶语,都叫你们再说不了话!”
苏桃时拉着樱草往家走,见樱草气成这样,无奈地出言安抚:“别气了,樱草。”
“姑娘,你心善行医治病,他们竟然这样说你!为了口舌之快,完全忘记此前您的恩惠,真是气不过!”樱草的怒气无处宣泄。
温涂在偏房,过人的听力已经听见大门口传来脚步声,知道是苏姑娘和樱草回来了,但脚步声,听着有些杂乱。
“跟他们计较流言无任何用,待忙完手上的功夫,派人去探探流言的源头吧。”苏桃时对樱草的说的话,也传入了温涂的耳朵。
“知道了……”樱草还是怒气不消,气呼呼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