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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上章是(23/139),昨天事多忘了标注,还不完了,能还多少算多少吧,托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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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君的战意也激起了邙山的战意。
在邙山心里,倒也有和李青君单打独斗一场的意思。
因为李青君是灭了西荒的人。即使邙山不太在意后代存续,心中总是会有点不舒服在,偶尔同门长老们闲聊说起,哎呀尊者你那国家被人灭了啊,对方居然还活蹦乱跳?哎呀尊者你改念佛了啊?
邙山面上笑笑表示本座已舍牵绊,何须在意?其实心里当然有些不爽。
本座的后代可以自己杀,别人有什么资格灭本座的国度?
暗谋李无仙的神性与国运,也不知有几分是这种为西荒复仇的潜意识影响,所以他承认在李青君角度说西荒余孽窃南离,是说得过去的。
原本这种感觉很淡,不会特意往这个方向考虑,但这就是因果。当初左擎天留人观察大离,特意留的是邙山,邙山也觉得理所当然是自己,自然是都清楚双方有因果在。
在李青君的蓬勃战意面前,被彻底激起了这份因果。
本座当年没杀你,你还嘚瑟起来了?
世仇终究是世仇,从凡俗蔓延到仙家。
那就以一场决战,为两个国度的世仇做个了结吧。
李青君归腑圆满,邙山也就是乾元一层……十余年的时光,对于一般的乾元修士来说,确实是一层都不够时间突破的,就连秦弈也要在时幻空间里磨炼了几十年,现在也就三层。
而武修的越级作战能力,到了这个层面已经不凸显了,乾元级可用的玄经妙法太玄奥,武修往往很难破解,做不到一剑破万法。早期实战越级的红利已经消失,开始到了吃亏的时候了。
这还差了大境界的跨越,表面看来李青君输定了,旁观者没人觉得李青君能赢,包括羽裳在内。
“青君姐姐!”羽裳有些着急:“还是我来吧?要不通知夫君?”
李青君微微一笑:“请帮我掠阵,这是我们自己的因果。”
羽裳抿了抿嘴,只得继续牵制着那道士。道士倒是意态悠然,既有点事不关己的意思,也完全不觉得李青君能赢,在他看来这是愚不可及。
武者的战心,一般修道者是很难体会的。
微微血色涟漪在邙山的杖头浮现,似血海,如幽梦,直指身魂血戾,由内俱焚。
巫法,戾血夺魂,与道术完全不同的体系,对人躯最本源的共鸣与破坏。
对于正在发怒的武者来说,几乎是绝杀。
“锵!”银光如练,直破入涟漪正中。
李青君心若冰清,神怒而血不移,这个巫法根本引不动她的血戾,被一枪破了个干干净净。
邙山神色有些讶异,这个归腑期的对手好像有点东西……
血光一闪,邙山已经到了半空,巨大的脚掌似泰山压顶,颠覆乾坤。
李青君抬头,当年一脚踏平西荒的就是这一击吧……那时无可抵御的惊惧,放在如今……
不过如此!
“轰!”枪芒直冲九霄,群星失色,尽避锋芒,高悬天际的圆月似乎都要被这一枪击落苍穹。
蓬莱剑阁,落月神剑!
仿佛天幕都要被这一枪捅穿,破开了夜色。
那曾经无可抵御的脚掌,如破青石,轰然碎裂。
李青君气血一阵翻涌,倒退数丈,撞塌了一根祭坛立柱,却也停了下来,仰首微微一笑。
秦弈,你看见了吗?当年之惧,不过如此!
“尊者斩俗世,渡乾元,何期反不如初也!”李青君银枪遥指,长发轻舞:“再来!让本王看看,所谓斩情绝念之巫神道,究竟斩出了什么修行!”
若说之前是仇怨延续,这一刻似是成了道争。
羽裳出神地看着李青君,她觉得这一刻的李青君好美。
夫君身边尽是形形色色的特殊血统,好像强弱是非,上苍注定,那么李青君的存在就是对这一切赤裸裸的击破吧。
她是真正的凡人,是仙神之劫后已经血脉弱化了的人类典型代表。既无特殊血统,也无前世今生,哪怕有个修仙的先祖,也没有在血脉上带来什么特殊之处……她甚至不合适修仙,只能修武。
包括她的先祖在内,都是凡人在坚持自我,在一步一步地,往这片伟力的乾坤里,写下自己的名字,剑指仙神。
这种感觉很美。
夫君当初恋上她,真的不奇怪。
邙山也有了些怒意,终于取出了法宝,那是他的骨链。
四周魂魄呼啸,鬼戾四起,血色冲霄,白骨缭绕。
尸山血海,万骨天牢。
李青君的枪尖闪起了炫目的光。
那道士终于有些站不住了,手掌微翻,似是想要插手。
羽裳横在他面前,月刃出鞘:“阁下的敌手,是我。”
道士眯起了眼睛:“大荒羽人,不应该涉及神州之争。”
“谁定的?”羽裳身周有气盘旋,鲲鹏法相浮于苍穹:“便是天帝也没有资格分隔海陆,何况你们这些沐猴而冠者……翰音于天?”
这一刻羽裳不用想都知道,这种语气的人会是谁。
…………
秦弈是在落月神剑冲霄之时发现了此地的战局,疯狂赶来。但才刚刚跨出宫外,迎面就降下一道神念,继而凝聚为实。
左擎天。
在疗伤之中,万里神降。
秦弈紧急刹车,冷冷道:“左宗主这是何意?”
左擎天笑笑:“你坏了本座的神性之事,用你徒弟来还,很正常。”
无相神魂,即使他受伤未愈,也确实不是秦弈此时能对付的。秦弈转头去看流苏,却见流苏也在凝神望天,似是和谁在僵持。
天上人?
秦弈心念电转,冷笑道:“枉我以为左宗主是条好汉,当初昆仑之役,左宗主也显见不满天上之人,可不料转头就跪舔了?”
“是敌是友,又哪来如此明确的分界?我为魔道,只讲实际,从不是你们讲道义那套无聊的东西。”左擎天儒雅随和地笑笑:“本座虽是看不惯天上之人,却也没有本质冲突。尔等争的是门,本座对那玩意没有兴趣。”
秦弈摇摇头:“我们争的倒未必是门。”
“门是关键……不过这不重要,几万年的家长里短,惹人发笑,谁愿听之?”左擎天淡淡道:“我只证我的巫神之途,你徒弟能给我,这便是了。”
秦弈道:“那你可以自己做,为何与天上合作?”
“他们不愿见一位人皇凝聚神性,这会让他们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左擎天笑笑:“但直接杀了人皇,因果太大,我巫神之道却恰恰可以不伤人皇而吸取,这便一拍即合。若无人打扰,他们倒未必出手,你既打扰,他们便来了。”
秦弈反而吁了口气。
只是这种因素还好说,如果是他们发现无仙是天帝,那才叫玩完。
不过他们居然发现不了?
这是为何?
流苏的魂魄之中,也在交锋。
“流苏,你居然愿见人皇成神?”
“为何不愿?”
“那难道不该是属于你的东西?”
“究竟是谁告诉你,本当有德而居之的人之领袖,居然会是被个人圈定的东西?”流苏慢慢道:“我谓道有传承,吾心甚喜,而非贪婪自利,不舍其位。连这都不明白,这就是你们之所以翰音在天的缘故吧,九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