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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公主和亲
难道因为黎珊的死，他们之间也完了吗？
那份救命之恩就真的大如天，不能逾越了吗？
“哥哥，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夏梨落也过来相劝。
夏瑾墨这才站起身，抛下一锭银子，越过她们走了出去。
九公主追了上去，一直追着他走到路旁的小树林里。
“夏瑾墨，你给我说清楚。”
夏瑾墨停下脚步，冷然转身，看着她说道：“你不要再跟着我，我和你之间不会有结果。”
“你什么意思？”九公主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楞楞地看着他，却只看到他一张一翕的嘴。
“我说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你是公主，我只是你的臣子，也从未想过要当什么驸马。”
九公主缓了一步才反应过来，急忙说：“如果是这个原因，那我可以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想过用皇族权势来压你。你若不想做驸马，那便不做。难道带我离开你做不到吗？”
夏瑾墨木然地转过头没有看她，双眼放空，望向辽远的天际。
羽状枝桠在空中伸展，梳理过的清风，带着初春的凉意扑面而来。
他曾听九公主说过一句话，“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如今，春天来了，却不是他的春天。
他暗自叹了口气，狠下心说道：“我不会带你离开。我与黎珊早有婚约，就算她死了，也是我的未婚妻。”
“什么？”九公主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指着他，指尖却控制不住颤抖起来，“你是那么迂腐的人吗？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夏瑾墨吗？再说，我已经和黎应光做成交易，他已经答应我你们的婚约无效。”
夏瑾墨抿了抿唇，冷漠地说：“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带你走，我是夏府嫡子，我有我的责任。何况……我并不喜欢你。”
“你，你再说一遍，夏瑾墨，你再说一遍！”九公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努力压抑着伤痛，可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盈上眼眶。
夏瑾墨不敢看她，背过身去，抬起手捂着胸口，嘴里却还是一字一句吐出无情之语：“我不喜欢你。”
说罢也不看她，快步离去，转瞬间就消失在树林里。
九公主呆滞着站在那里，对自己说，没什么的，就是失恋了。可是为什么心这么痛，这么难过？
她不想哭的，可是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扭曲，像被罩进了水缸里。
夏梨落在树林外等着，想着凭九公主那韧劲，应该能把哥哥劝回来。
可是等了许久，也没见两人出来。
她心里狐疑，该不会趁此机会私奔了吧。
走进树林，却看到九公主一人呆立着，泪流满面。
“钰儿，怎么了？我哥呢？”
九公主看着她，咧了嘴想笑，却成了哭腔。
“提他干嘛，他死了。”
夏梨落：“……”
“他和你说什么了？”
“我要回去了。”九公主抹了抹眼泪，声音哑哑的。
夏梨落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默默陪在她身边，带她回宫。
送她到骄阳殿，犹豫了一下，问道：“今晚的宴会你还能参加吗？”
九公主站定，过了一会儿，转过头，很坚定地说：“我会去，而且，我决定了，我要和亲。”
“什么？”夏梨落一脚踩在台阶上，差点没踩空。
“那个齐王对我好像也有几分兴趣，就他吧。”
夏梨落还想问她是不是认真的，不会是被哥哥刺激的吧，却见她昂着头走进殿内。
今个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两个人闹成这样。
夏梨落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哥哥不至于为了一个不喜欢的女人，把自己的一生都毁了。
而九公主，真的受刺激了，还是想以此试探？
申时，宫廷宴会开始。皇后依然没能出席，后宫之中以夏梨落位分最高，还是和上次一样坐在皇帝身边，德妃坐在另一边。
九公主进来时，脸上蒙着面纱。双眸敷了冰块，已消肿，但夏梨落还是能看出一丝端倪。
近日来，大周发生了不少事，皇帝也没心思招呼使臣，只是礼节性地说了些话，然后吩咐人将下聘文书交给赵思齐带回去。
说完正事，便是歌舞助兴。皇帝想意思意思小坐片刻便离开。
赵思齐却找准机会，敬了杯酒，随即转过头看向九公主。
“本王慕九公主久矣，今皇妹能与太子结亲，让我这做哥哥的也好生羡慕。”他斜挑的桃花眼若有似无地朝九公主放光，极尽挑逗之能事。
转而面相皇帝，诚恳地说：“本王想向大周皇帝陛下求一件宝贝，不知皇上能否应允？”
皇帝已明了他的意思，却还是故作不知地问：“哦，齐王想要什么宝贝？”
“本王想求娶九公主，请皇上成全。”他说罢恭敬地跪了下去，又瞟了九公主一眼，说道，“大周之宝贝，本王必待她如珠如宝。”
突如其来的求亲，事先半点风声也没有，把在场的众人都惊呆了。
皇帝颇为为难，他想不允，又不好当众驳了他的面子。想着九公主一贯自有主张，且最近也听闻九公主似乎对夏瑾墨有那个心思，便将这个难题交给九公主。
“齐王既知九儿是朕的宝贝，便该知晓，这么大的事朕也该问过九公主，以她的意见为准。”
赵思齐面上含笑，并无异议。
皇帝转过头看向九公主。
夏梨落都紧张起来，觉得九公主这一招使得破有风险。虽说当初是她提出来的，可真正实施起来，她才知道，有些事不能随便试。何况，赵思齐不是好相与之人，若真的对九公主动了心思，以后该怎么办？
九公主淡淡地瞟了赵思齐一眼，正看到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又在对她放电，身子不由一颤，忙移开眼。
“回父皇，儿臣愿意。”
“九儿……”皇帝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看她。却见她目光坚定，不似开玩笑。
帝王一言，无可更改。
皇帝再难舍，也不能阻拦。
群臣哗然，都有些弄不明白，怎么突然就成了一桩亲事？这大周是打算和东晋永结秦晋之好了。
宴会结束，夏梨落追上九公主，一并往骄阳殿去。
“钰儿，你不会后悔吗？我已经后悔帮你了。那个赵思齐没那么简单，万一……”
九公主冷然打断，“你以为我在闹着玩，想刺激你哥？他配吗？”
夏梨落一愣，心里陡然生出不祥的预感，“什么意思？你不会真的看上那个赵思齐了吧？”
“有何不可？他比你哥差吗？”九公主斜了她一眼，扭过头快步走进殿内。
进了大殿，隔着一道门，所有的伪装终于卸下，面纱飘落，脸上已是泪水横溢。
夏梨落在台阶上站了一会儿，忽然转身，眨眼间消失在夜空。
刚出了皇宫，远远地看到一辆马车停在巷子口。帘子掀起，露出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庞。
“子珺，你是在等我吗？”夏梨落欢喜地跑过去。
他已掀开车帘，扶着她的手将她拉了上去。
“今日乘马车，恐不方便行动，我想去找哥哥，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已经为你打探好了，乘马车正好。”
夏梨落略微诧异，也没多问。和他在一起，很多事都不必操心。
坐在他身边，安心地拉着他的手臂将头靠上去，絮絮叨叨说起九公主的事。
“也不知道我哥和她说了什么，让她这么伤心绝望，我还当她想刺激我哥呢，这才和赵思齐说好了让他去提亲。可是今天这样子看来，九公主好像是真的，那个赵思齐也未必全是演戏。若是真的弄假成真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做错了？”
景玹静静地听她说完，这才安慰道：“九公主是有主见的，不会那么容易被欺负，赵思齐就算娶了她，也未必讨得到好。”
夏梨落并没有被安慰到，又在自责，不该出那个馊主意。就算要刺激哥哥，也不该找他国的人。
景玹被逗笑了，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公主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不是东晋，也会是别国。真正娶到自己喜欢的驸马的公主从来就不多。”
夏梨落一怔，抬头看他，眼中浮现几点同情。
“听你这么说，做公主好可怜。”
“享受了那份权力与荣耀，自当负起应有的责任。不只是公主，皇室家族又有谁能随心所欲？”景玹叹了口气，看着她便又想起自身的无奈。
好不容易两人在一起了，她却受制于人，性命难保。
他暗自坚定信心，不论如何都要解了她的毒！
昨日追风传回的消息，西北边境有一处秘境，据当地人说可通向异族。
他找了那么多有名的医者，包括常儒和司徒月光，都说人族无解药，或许他族会有办法解决。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他贸然离开，景项飞未必能放过他。况且此事也不能让他知晓。
夏梨落伸手抚上他的眉，问道：“在想什么？”
景玹回过神，笑着回道：“没什么。”
过了片刻，又小心翼翼地瞟了她一眼，说道：“过几日我要出趟远门，你一个人在京……”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