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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三郎又对石从翼道,“到了盛邑,我请你吃酒,地方随便你挑。”
“这么客气作甚?”石从翼打了个哈哈,“你还帮我寻到了公主。”
两人相视一笑,千岁“切”了一声:“也没说不要。”
当下石从翼就要打道回府,燕三郎却要留下。
莫说石从翼惊讶,千岁都不解:“还在这里作甚?”荒郊野地,天寒地冻,他个病号不是该回镇里好好歇息吗?
燕三郎向石从翼说声稍等,把窗帘放下,再布置一个结界。
车里就只下他和猫了。
他的面色也严肃起来,“凌远的画卷不能动,那我们的调查怎么办?”
“这个嘛……”她也好纠结啊。
鱼和熊掌,她都想要啊。木铃铛的任务报酬不能不要,三眼怪的线索她也不想放弃!
那些说二选一的,小孩子才作选择嘛,成年人当然是两个都要。
燕三郎已经想好,这时就抚着它的脑袋道:“我们自己找。”
“怎么找?”原先的地貌已经被挡住。
“土遁。”燕三郎解说道,“在我想来,画景成真无非就是将原有地形覆盖,却不是压坏。旁人走近,最多就是进入新出现的画景之中,而不能抵达原本的地点。”
他开了个头,千岁就明白了:“你想说,画景只浮于地表?”
“是。”燕三郎实事求是,“如果凌远要遮蔽之物在地表,我们就无法追求;但如果它隐在地下,或者往下延伸的话,或许用遁地术可以找到。”
“总之,碰一碰运气吧。”
白猫挠了挠桌面:“这有何难?让我直接潜入地底看看不就完事了?”
“恩师说过,灵体入地或者入海越深,阻力越大。你也不例外吧?”这是常识也是规律,没有为什么。燕三郎放下车帘,抚着猫儿柔软的长毛,“我们不清楚这底下是什么,还是用上遁地符更好。”
“你还是个重伤号。”白猫不悦地拨开他的手,“爬都爬不起来,还想钻地呢?”
“我记得,你有一种药物能让人暂时隔离伤病,行动如常?”
那可是连贺小鸢也啧啧称赞不已的灵药。
“这个‘暂时’只有一刻钟,药效过后即遭反噬!”千岁语气不善,“而后疼痛会加倍!”
“无妨,这里离盛邑已经不远,我也没有别的事。”燕三郎双手捧着猫儿脑袋,迫它跟自己对视,“青莲山是关键,你也明白的。”不过是点疼痛,他忍一忍就是了。
哎呀,被他这样目光灼灼盯着,它压力很大啊。这小子,好像还没求过它什么事呢。
猫儿几次要转头,都被他掰正回来。
它要闭眼,他就照它毛茸茸的脑袋一阵揉捏。
最后千岁拗不过他,只得败下阵来:“行了行了,给你药。事后疼哭了可别怪我。”
咦,这话说起来怎么有点怪怪的?“打开我交给你保管的药匣,找一只粉色瓶子。”
她放了些药物在燕三郎那里,毕竟自己有一半时间是灵体状态,召唤不出鳄皮手鼓。
燕三郎向石从翼打了个招呼,后者即让手下进入林地避风待命。
随后少年吞下药物,闭眼调息。
也就是十次呼吸的功夫,他就从榻上直接站起:“走吧。”
疼痛不翼而飞,浑身又充满了气力,但他知道,这只是假象。
有效期一刻钟,他得抓紧了。红烟从白猫身上飘出,遁入木铃铛里。
站在河滩上,燕三郎取遁地符在手,做了几次深呼吸,让身体充满活力——入地以后,他就无法自由呼吸了。
幸好修行者身体当中气机延绵,可以自成一个循环。屏息一刻钟对于燕三郎来说,不算为难。
在这期间,他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久久不动。
少年抬头看去,却见张云生怔怔盯着他发呆,也不知心里想些什么,目光都有些涣散,却道:“你要下去找的东西,很重要?”
少年点了点头。
“你是因为移不开《空山》,才非要下去的么?”
燕三郎又点了点头。千岁催促他:“少废话,你快点下去,药效已在计时。”
少年捏了捏遁地符,一下就沉入地底。
地底不同于水底,普通照明于此无用,千岁唤出了琉璃灯。初时下潜,周围还是软沙地,再往下就是岩土,岩比土多。
遁地符不是遁石符,遇到了拦路的大石,燕三郎也只能想法子绕过去。
周围一片黑暗、脚下不知深浅、心里惴惴不安,这感觉和潜入深海也没甚不同,区别只在于地底没有那些潜伏在幽暗处的吃人大鱼。
燕三郎潜了一会儿即道:“我们沿着石山基底走吧。”和水面上的冰山一样,这座石山在地表上只露出一角,就像冬笋出土冒尖,其实主体大多隐在地下。
这点倒真出乎他意料,千岁也道:“凌远这人,还当真有些本事。”
显然凌远将石山底部筑得这样深,有其用意。
不过燕三郎再下潜十余丈,就碰壁了。
石山底部,竟然与连绵不绝的山脉相连,除非他俩真能将地底凿穿,否则是再难往下一步了。
燕三郎在方圆百丈内快速游走一圈,岩层或高或低,但就是找不到突破口。
谁也不知这岩层有多厚,哪怕拿震山雷来炸,都不一定能弄开。
不管凌远要隔绝什么东西,他都做得很彻底了。上面的人下不去,底下的玩意儿肯定也上不来——如果底下真有活物的话。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燕三郎也感觉到肺里的空气一点一点用完。最关键是,身体深处泛出疲惫,像湖面扩出的涟漪,越来越明显。
一刻钟快到了。
他不得不抓着遁地符上浮出地面。
石从翼就在左近,见他出现后身体摇晃,赶紧一把扶住:“你还好吧?”
“还好。”燕三郎大口喘气,伤疼排山倒海袭来,一下就让他白了脸。
千岁这回真倒没夸大,药效过后痛感果然加倍,实打实,不打折扣。
“没找到?”石从翼也是惯会看人脸色的,扶他去马车上坐好。
燕三郎没气力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天大的干系,也等你养好伤再说。”石从翼叹了口气,正想安慰他两句,耳边却传来卫兵的呼喝:“兀那老头,你干什么!”
与此同时,燕三郎也听见一阵“咝啦”声。
众人回头,却见张云生趁大家不备,不知从哪里弄出一把小刀,用力刻划树上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