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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没有伤害过别人,可你毕竟是邪魔,你在我们门派,会给我们带来灾难的。”林尘直白地说道,这也是他最在意的一点,至于这异种少女有没有伤过人,是不是真的邪恶,与他又有何干?
那是神廷圣卫头疼的事情,他只是一个小人物,如果不是有古怪的属性面板能力,估计此刻早就被自己的师傅坑死了。
直到现在,他还没找出幕后黑手,对这个世界也是茫然无比,他只想好好活下去,不想好不容易捡来的一条命,就这么几下子折腾死了。
作为一条咸鱼,安逸的活着,就是他最大的满足。
端木蓉听到林尘的话,颤抖的身体微微一震,她怔怔地看着林尘,忽然发现这个少年的脸上丝毫没有因为她是邪魔而露出惊恐,那平静的神色,让她感觉不到对方对她的半点恐惧,她不禁问道:“你真的愿意相信我没有伤害别人吗?”
林尘有些无语,我话里的重点不是这个好吗?
等他想要再次强调一遍时,突然,他看到这异种少女头顶浮现的关系,从‘和平’慢慢转变成了‘友善’。
友善?
林尘愣住,虽然这属性面板上的关系会随时变化,但他如今也渐渐摸清了这‘关系’变化的规则,指的是当下对方心中对他的感受。
也就是说,这异种少女非但没有对他起杀意,反倒因为一句相信,就对他产生了善意?
“我母亲说过,邪魔也是人,我们只是生下来就具备了一些别人不具备的力量,就因为这样,才被人当成邪魔。”
端木蓉眼眸幽幽地望着林尘,“但我们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从没主动伤害过别人,可是所有人都害怕我们,觉得我们是妖魔,神廷也追捕我们,说我们有罪。”
“难道,
我们只想要活着,就已经罪不可恕了吗?”
林尘怔了怔,少女的话,让他无言以对。
邪魔是什么,神廷又是什么,他都不知晓。
但他跟所有人一样,都知道这个世界的主宰是神廷,权利甚至比王朝的地位更高,连寻常官员都得配合神廷圣卫的调查。
而邪魔的能力,别说是寻常普通人,即便是功力深厚的武者也忌惮不已。
从二者中挑选的话,所有人显然都会选择神廷这边,但林尘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思想没有那么迂腐,他知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黑,也没有绝对的白。
这世界向来都是混浊的灰。
从异种少女的神态以及头顶的关系判定,林尘愿意相信她是无辜的,他相信并非所有邪魔都是坏人,就如同他相信偌大的神廷中也全非好人一样,也许总有那么几个烂谷子存在。
可是,尽管他知道这些,但他的决定却无法改变。
“抱歉。”
林尘叹气,道:“虽然你很美,看着赏心悦目,虽然你未必是邪恶的人,虽然我有点同情你的处境,但我还是不能收下你,因为这样的话,我就等于与全世界为敌了!”
端木蓉沉默了。
“我这人没太大的志向,只想安逸的活着,有吃有喝,不愁吃穿就够了。”林尘微微摊手,苦笑道:“所以我帮不了你,我不是什么伟大的善人,会因为同情而把自己赔进去,你不要怪我,就像我们门派的名字一样,我只是一个凡人,再平凡不过的凡人,能够老死,就是我最大的目标了。”
端木蓉慢慢抬起头,脸上却并无悲伤和怨气,反而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道:“掌门,你不是凡人,你是我见过最好的,最善良的人,你跟别人不一样,你明明知道我是邪魔,但你的眼中却并不害怕我,也没有厌恶,你只是觉得我会给你带来麻烦,所以希望我离开。”
林尘苦笑道:“善人当不起,你能理解我的想法就好,如果你同意的话,等会儿出去了,你就主动退出门派吧,省得我跟那几个傻子还要解释。”
端木蓉扑哧一笑,然后有些不舍地道:“我会的。”
林尘心中松了口气,总算是搞定了这位异种少女,他想到今后也许还会再接触别的邪魔,所谓有备无患,趁着这机会难得,他好奇问道:“你们的能力,都是怎么得来的,真的是像传闻中那样得到了魔鬼的力量么?”
“我也不知道。”端木蓉见林尘满脸好奇,毫无惧意,越发觉得这少年与她以往接触的人不同,说道:“我母亲说,我从出生时就具备这奇特的力量了,因为我母亲也有这样的力量,但是其他的人,似乎都是忽然间得到这样的力量,据说有的人是吃了什么东西得到的。”
“还有的人,似乎是看到什么迷雾,然后得到了这样的力量。”
“也有一些人是触摸到什么石块,就得到了能力,总之各种情况都有。”
林尘愣了一下,忽然想到自己曾经梦见过的迷雾世界,以及那迷雾世界深处的三团光芒,这光芒构成了他如今的属性面板能力,他微微皱眉,难道说,他也是邪魔?
可是,他自己的属性面板,分明是跟常人一样的血色边框。
而且,他在触摸神铁时,依然能看到属性面板,按理说,神铁不是会让邪魔能力尽失么?
难道神铁不能针对所有邪魔?
又或者说,他的能力并不属于邪魔的能力?
“你知道是什么样的迷雾么?”林尘向她问道。
端木蓉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听说这些迷雾是从一些裂痕中溢出的,这些裂痕是凭空出现的,具体的我也不太了解。”
“裂痕?”林尘怔道:“你是指现实世界?”
“现实世界?”端木蓉对这奇怪的称呼有些疑惑,但勉勉强强能够理解林尘说的意思,道:“是啊,不然难道还有别的地方也有么?”
林尘闻言,登时放心下来。
他的能力来自于梦境,而非现实,再加上能力能免疫神铁,如此来看,倒并非是邪魔。
“你知道邪魔有什么共同性么?”林尘又问道:“比如说,你能察觉到别的邪魔么?”
端木蓉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除非对方暴露出自己的能力,否则只有神廷的人,能够通过特殊的办法知道,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林尘微微苦笑,这么看来,这位异种少女也算是异种圈里的小白一个,啥都不知道。
他又询问了她一些跟异种相关的事,等时候差不多了,便带着她离开了小树林,回到了练武场上。
在他回来后不久,藏匿在旁边一处山坡中的王心禅也折返到练武场上。
林尘先前便注意到他的位置,不过知道以他的听力属性,无法听到他的正常交流,除非他大声呼救,才能听到。
“怎么去这么久?”武岩狐疑地看着二人,有些吃醋道。
林尘斜了他一眼,向端木蓉用眼神示意。
端木蓉会意,向几人歉意地道:“各位,我觉得掌门说得有理,我要退出。”
楚舞错愕地道:“你说什么?为什么?”
她忽然又想到什么,向林尘道:“你跟她说什么了?”
端木蓉连忙道:“楚师姐,你不要怪他,他是个好人,我想过了,掌门说的对,我在这里习武,想要报仇的话一辈子都不可能,我要去更大的门派才行。”
楚舞怔了怔,瞪了林尘一眼,转头安慰她道:“蓉蓉,大门派有大门派的难处,你只是个普通人,年龄也不算小,错过了练筋骨的最好筑基时期,在大门派里竞争不过那些跟你同龄却习武七八年的人,在我们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对不起,楚师姐,我主意已定,你就别再劝说我了。”端木蓉黯然道。
楚舞微微张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又略微恼怒地看了林尘一眼,只好无奈地道:“好吧,不过先前我已经把你登记到我们门下了,你要退出的话,还得跟我去武殿再办一下手续。”
“嗯。”端木蓉点头,没有异议。
“等等。”林尘连忙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