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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茶对于栾柳两家的消息,并没有做太多的分析和评价,她觉得手里的这些东西并不足以让她做出任何判断,也不能让她决定什么方案,现在所有的推测都是瞎扯,
“这个东西给王叔和皇伯父送过去一份,让他们也做到心中有数。”
“已经送过去了,老大放心。”
“那就好。”沈茶点点头,看看金苗苗,“刚才就想问你,你这会儿过来,宁王叔睡了?”
“可不是,今天的晚饭都没吃多少,喝了药,倒头就睡了。”
“情况怎么样?这一路走下来,感觉还可以?”
“何止还可以,比在西京城那会儿好太多了。我刚刚给诊了脉,整个状态就是很稳定,最近虽稍显疲累,是因为玩得太疯了,这么年多,他都没有这种强度的体力活动。不过,这种的体力活动对他来说,也是恢复的一种手段。”
“那就好,我一直都担心着,生怕他支撑不下来。”
“放心吧,心情决定了他的康健。”金苗苗轻笑了一声,“他这些天算是彻底放松下来了,玩得特别的开心。人呐,在一个地方待得时间久了,被某件事情、某个责任困得太久了,就应该好好的放松放松。宁王殿下现在的状态,对他的休养是更有好处的。”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被困在一个地方,每天看到的景色都是大同小异的,出来看到什么对他来说都是新鲜的,你也说了,心情好,病就好了一大半了,对吧?”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才要你们多出去走走,不要总在一个地方待着。”
“尽量能做到吧!对了,上次你说,王叔体内的毒素是暂时被压制住了,现在如何了?”
“没有复发的迹象,师父留下来的方子,对他还是有用的。不过,这么压制也不是回事,一旦他身体里的这个毒适应了这个药的存在,恐怕就会很快爆发了。我这些日子倒是也没闲着,做了不少种解药,回头留殿下在咱们家里多住一段时日,慢慢的试,一定可以彻底根除的。”
“前提条件是什么?”沈茶看向金苗苗,“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说点实际的。”
“我说的都很实际,就是你们谁也不肯听我的。”金苗苗翻了个白眼,“让你们少操点心、让你们少想点事儿,就跟要了你们的命似的。你们都知道养病是需要静养,什么叫静养,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正逢多事之秋,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哪怕是这样,也不敢保证会不会落进人家的圈套之中。俗话说,摁下葫芦浮起瓢,咱们这葫芦还没摁下去,七八个瓢都浮了起来。眼看着跟金国的仗就打起来了,这牛鬼蛇神们一个个的冒了头,就等着看我们出错呢!”沈茶无奈的摇摇头,“你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谁想得会少一点呢?”
“你呀,总是有这么多的话堵我。”
“这难道不是事实吗?”沈茶幽幽的叹了口气,“我们少想一点,百姓们就有可能要受罪。好不容易这边关安定下来了,可不能在退回到二十年前了,对吧?”
“说的没错。”金苗苗看看笑眯眯听着他俩说话的影十三一摊手,“看吧,每一次都是我败下阵来,你们老大啊,总有一万种理由来说服我,而且是心悦诚服。”
“因为都是大实话。”影十三托着腮帮子,“咱们国公爷、大将军不常说嘛,现在之所以这么辛苦,每天都在刀尖上行走,难道不就是为了数十年、甚至百年之后,天下太平,百姓们安居乐业吗?咱们苦一点,换后人有个好日子过,不是挺好的吗?”
“你们倒是真挺她的话。”金苗苗无奈的摇摇头,“不过这样也好,你、殿下都在咱们府里住着,你们两个我一起管,省的我还担心,殿下在望心镇,溺爱孩子的代王爷和鹰王爷不能好好管束他。”
“你想着怎么管束殿下?”沈茶往金苗苗的身上一靠,“你看看这一路上,他把小酒和小云给折腾的。”
“说起来还真是的。”金苗苗想到宁王殿下这一路上想着法儿的折腾宋其云和沈酒,顿时觉得脑袋很疼,“他怎么就这么多能折磨人的点子,我现在是相信了,当初传言这位是天降魔星了。”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你看他支使小云去给他买零嘴,支使小酒给他买茶,买回来他也不吃、也不喝,直接就给大家分了。”
“何止啊,还让殿下去胭脂铺给他买胭脂呢!”影十三的表情非常的无奈,“你们是没看到,殿下顶着那一张大红脸进出胭脂铺的样子,恐怕回去巡街,都不想靠近那里一步了。”
“我是没看见小云给他买胭脂,倒是看见他抓着小酒想要去逛青楼,小酒那叫一个抗拒,死活不肯进去,就差当街刎颈了。还是我过去给小酒解了围,要不然,两个人你拉我扯的,还指不定纠缠到什么时候呢!”金苗苗翻了个白眼,万分的嫌弃,“我知道殿下也不是真的想去青楼,就是想看小酒那个抗拒的样子,小酒越抵抗,他看得就越开心。”
“他也就是现在身体不大好了,没这个精神瞎折腾了,要不然,这点事儿算什么,完全是小巫见大巫。”沈茶轻笑了一声,“母亲曾经说过,小时候的王叔,身体还没现在这么不好的时候,整日里捉弄人,不是今天哄着小厮去下河抓鱼,就是明天哄着宫女上树抓鸟。要不然就是比他小的那些小辈,被他使唤得团团乱转。那些被他折腾的孩子们,每次见到他,都会躲着走,恨不得避让十里才好呢!”她喝了一口茶,“可你看看刚刚从皇陵里走出来的宁王殿下,再看看回到西京城里的宁王殿下,哪有半分母亲曾说过的样子?”她苦笑了一声,“直到这一次我们去接他回来的路上,才依稀看到十多年前、不,应该是二三十年前,西京城那个恣意妄为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