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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阙的话一出来, 全场哗然。
所有人震惊脸看商阙, 喻争渡扫了周围一圈, 发现大家的震惊大致分为两种, 一种是真的意想不到的那种震惊,另一种则是“你可真敢吹牛逼”的震惊。
王老爷子和申文荣他们, 还有勾时望和刘澳就属于后者。
勾时望当场就气笑了。
古董字画鉴定这些属于极少数人才懂的领域,大部分人只能盲目听从专家的说法,不管东西是真是假, 一旦有有影响力的人能说出个一二三点质疑来,自然会引发部分人的疑虑。
勾时望原来还担心商阙真说出个什么见解来, 虽说他也不怕,但到时候再解释辩驳难免要花费一番功夫。
万没想到商阙竟然如此简单粗暴,或者说胆大包天, 竟然撒下如此弥天大谎。
勾时望现在一点都不着急了,甚至有点想慢慢戏弄一下商阙,给今天的发布会增添点话题的想法,他看着商阙,笑道:“你说《游松风阁》的真品在你手上?”
商阙爱答不理地睨了他一眼,只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这下连跟勾时望不对付的王格致老爷子都站不住了,他“唉”了一声, 说道:“商先生, 这话你就不能乱说了, 勾时望是混账, 但有一说一, 勾家的《游松风阁》确实是真品。”
说到此处,他不得不又叹了一声,正因为勾家的《游松风阁》是真品,他才会对勾时望的做法如此痛惜,但惋惜是一回事,老人家的操守是另一回事,他再痛恨勾时望,也不可能昧着良心给勾家泼脏水。
“你听到老爷子说的没有?”勾时望面带得意地看着商阙。
“听到什么?”商阙皱眉,“说你是混账?”
勾时望差点被哽死,一会才愤愤地咬牙继续:“你怕是不知道,《游松风阁》在我勾家手上已经数百年,不管是宋史研究圈子里的,还是古董收藏圈子里的都知道这件事,你说大话之前,好歹也应该做点功课吧?”
喻争渡也在一边好奇地看着商阙,以他对商阙的了解,商阙肯定不会说这种谎话,但不管是王格致老爷子也好,现场其他收藏大家的反应来看都好,勾家手上的那幅《游松风阁》似乎也确实是真品。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忍不住问了一声:“真品真的在你手上?”
商阙“嗯”了一声。
刘澳适时上前,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商阙:“既然你说《游松风阁》真品在你手上,不妨拿出来,让大伙一起鉴赏鉴赏,正好今天这么多专家在场,肯定能给大家一个真相。”
商阙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喻争渡低声问他:“你是……不想拿出来?”
他知道商阙有一个袖里乾坤的法术,其中收藏了许多商阙的私人物品,之前商阙去他家做客的时候送他家的那套兔毫黑釉盏就是这样带过去的,因此他并不怀疑商阙能够随身携带一幅书画。
“不是。”商阙顿了一下,低声回他,“我只是觉得当众从袖子里拿出一幅书画来不太雅观。”
喻争渡:“……”
那是雅不雅观的问题吗?《游松风阁》这幅画篇幅不小,真要从袖子里拿出来,现场估计就不是去鉴定画的真假,而是去鉴定商阙的袖子了吧。
见商阙还是没反应,有人开始不耐烦了,舒玉晶前头和商阙有过交流,便站出来打圆场:“ceo是不是没带过来?”
这说法也站得住脚,毕竟谁没事出门带一幅画在身上。
但刘澳可不会让商阙有推脱的机会,当即嗤笑道:“那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空口白牙吹嘘自己手上有真品,再说一句没带就完事了,好赖话都被你占尽了,不过我们这可不是这么个玩法……”
喻争渡打断他:“带了。”
刘澳一句话没说完,差点没被憋死,好一会才转过弯来,冷笑道:“既然带了,那就拿出来呗。”
事到如今,不拿出来一探究竟是不可能的了,喻争渡虽然心中尚有疑虑,但他对商阙有绝对的信任,看着商阙:“老板,我相信你。”
商阙突然一拐弯,往后头走去,喻争渡留在原地,面带微笑地做发言人:“稍等,我们老板去拿了。”
刘澳嗤笑:“商先生准备真周全,还提前把东西寄存了不成?”
喻争渡面不改色:“对啊。”
申文荣在旁边和王格致对视一眼,老爷子只觉得心脏一阵发紧:“文荣啊,你请的这位商先生,不会是个骗子吧……”
申文荣这时候也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中,他之前只和商阙在网上交流过,根本不知道商阙本人画风如此之迷。
刚说着,商阙已经折了回来,手上随意拿出一卷微微有些泛黄的画卷:“鉴定吧。”
他这画卷拿出来得太随意,又没有做任何保护措施,比起勾家那幅被精心保护在钢化玻璃里的《游松风阁》的待遇可谓天壤之别。
丝毫没有国宝级古画该有的逼格。
现场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里,大家都是一幅“你逗我呢”的表情。
勾时望更是大笑出声:“你说这是《游松风阁》真品?”
好歹装出点对待宝物该有的姿态来吧?
商阙懒得理会他,旁边就是一个平面玻璃展柜,他随手将手上的画卷放下,手腕一抖,画轴“骨碌碌”滚动,微微发黄的画卷缓缓展开,古色古香的画幅就这么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其画行笔磊落,极致洒脱,其书狂放雄健,如锋刃交加。
正是曲兰之的《游松风阁》。
原本想要嘲笑商阙的现场众人俱是呼吸一滞。
这画的□□太惊人,便是不懂书画的媒体记者,也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作画者的精气神。
大家下意识地看了看这幅画,又转头去看台上勾家收藏的《游松风阁》,两幅画乍看之下几乎一模一样,一时叫人难辨真假。
勾时望脸色亦是一变,但很快反应过来,作出一个落落大方的微笑:“你这幅画,仿得挺好的啊。”
边上的王格致也变了颜色,在申文荣的搀扶下走上前来,惊叹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仿得这么好的《游松风阁》。”
因为《游松风阁》一直是勾家私藏,这是真正的玩家都知道的事情,因此根本不会有人去仿冒这幅画,加上这幅画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见过真迹的人并不多,想仿也仿不出来,市面上能见到的都是高糊摄影版。
这也是为什么商阙的画一拿出来,现场会那么震惊的原因。
在场除了媒体,不是专家就是专业的富豪玩家,大家都知道,《游松风阁》本不应该有如此高水平的仿品才对。
商阙对勾时望的话不为所动,只站在一旁,淡淡说道:“鉴定吧。”
“这还需要鉴定吗?”勾时望“哈哈”大笑,指着商阙的画说道,“你这幅画仿得再逼真又能如何?你难道看不出来,你画上少了最重要的东西吗?”
大家顺着他的话再仔细一看,也反应过来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了。
勾家的《游松风阁》数百年来都被收藏界认定为真品,其中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幅画上有数枚收藏印,除了明代知名大收藏家的收藏印之外,还有一枚是明代皇帝的私人印章。
而商阙拿出来的这幅画却太干净了,除了曲兰之的画、诗和曲本人的印章之外,再无其他。
便有一位收藏家说道:“确实,商先生拿出的这幅画没有任何私人收藏印章,这不太符合一幅历经千年的古画该有的特征……”
另一人道:“勾家的《游松风阁》确实是一代代传下来的,印章就是最好的证明,商先生这幅虽然仿得好,却偏少了这方面的证据,不应该啊……”
勾时望面露得色:“商先生是不会仿印章吗?”
这时,王老爷子突然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等一下,商先生这幅画,似乎是真品……”
王格致的话如同平地惊雷,一下子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有人惊讶道:“不可能吧?真品不是在勾家手上吗?”
“勾家那幅确实是真品。”王格致看起来也有些迷茫,“但、但商先生的这幅,似乎也是真的。”
他的话让现场陷入了迷幻:“不可能吧?怎么会有两幅真品?”
勾时望和刘澳同时变了颜色,勾时望更是一下气急败坏了起来,拨开人群走了过来:“师叔,你就算对我有意见,也不应该拿这种事胡说八道吧?”
“我在这种事情上什么时候说过半点假话?”王格致将他一把推开,此时他的心思早已不在勾时望身上,冲着申文荣说道,“文荣,把我的工具拿来,我要现场鉴定。”
刘澳一见场面几乎失控,心知如今除了现场鉴定已经别无他法,梦华为了这场发布会处心积虑,是绝不能容许出现任何差池的。
幸好,勾家的《游松风阁》确实是真品。
思及此,他按住勾时望,大方地朝着媒体一笑:“没想到今天还能碰上这种事,那就现场给大家做一场鉴定吧,也让大家见识一下我们梦华拍卖行的实力。”
勾时望听他这么一说,当即心头大定,刘澳不愧是资本推出来的人,果然有手腕,不过转瞬之间,便将危机变成了一次展示的机会。
他于是也跟着一笑:“不错,今天来了这么多专家,正好给大家演示一番,也让大家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古董。”
因为王格致老爷子的话,现场的专家都已经蠢蠢欲动,便在主办方的组织下,开始有序地进行鉴定工作。
媒体也很兴奋,本来以为今天会是一次枯燥的交流会,没想到居然出现这么戏剧性的事,不管鉴定结果如何,光是这跌宕起伏的剧情,就足够吸引眼球了。
梦华这次是真的出了血本,请来的专家都是业内赫赫有名的权威,一群人围着商阙拿出来的那副画,各种鉴定工具轮番上场,场面堪比做火箭研究。
鉴定过程细致而漫长,媒体和其他客人等在一旁,刘澳做事仔细,不忘吩咐工作人员好生招待大家。
大家一看,刘澳和勾时望还真是淡定,想想倒也是,勾家的《游松风阁》如此出名,断不可能是假的,只能说商阙拿出的那副画过于逼真,王老爷子又是个较真的人,才会真的去做鉴定。
不过现场这么多专家,不可能个个都看走眼,这场鉴定结果,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悬念。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专家群围在一起,低声讨论了一番,终于有一人被推作代表走了出来,说道:“鉴定结果出来了。”
勾时望不以为然,笑道:“请直说。”
喻争渡虽然相信商阙,但此时此刻,也不免有些紧张,一颗心提到了半空中,下一刻,手腕就被旁边的人握住,喻争渡心头一定,不自觉勾起了微笑。
那专家面色凝重:“经过仔细的研究讨论之后,我们一致认定,商阙先生的这幅《游松风阁》,是真品。”
全场惊愕。
勾时望大叫出声:“你说什么?”
刘澳也无法再淡定,阴着脸道:“这怎么可能,真品明明是勾家手上这一幅!”
专家看了两人一眼,他们专家团虽然是梦华请来的,但并不受梦华摆布,自有自己的专业与坚持,因此他没有理会勾时望和刘澳的质疑,而是不疾不徐地将他们的鉴定过程一一道来。
古书画鉴定涉及知识众多,需要了解作者的字号、籍贯、生卒年间,又要对文史知识有深入研究,再者就是对绘画材料、装裱方式等方面进行鉴定。
专家团这次鉴定做得极为仔细,几乎将涉及的方方面面都考虑进去了,而结果也让他们极为震惊。
商阙拿出的这幅《游松风阁》材料是切切实实的宋纸,其他各方面的细节也无任何作假痕迹,排除了所有伪造的可能,那么最终得出的结论便只剩下一个。
这幅画是真品。
现场媒体不懂鉴定,但他们能听得懂专家说的话,专家说得不快,一条一条,说得极为清晰,每说出一条,勾时望和刘澳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以上就是我们鉴定的过程,就结果来看,商阙先生这幅《游松风阁》确实是真品无误。”专家说道。
“一派胡言。”勾时望指着专家道,“他那是真品,难道我们勾家的是赝品不成?”
王格致上前:“勾家收藏的《游松风阁》我以前也做过鉴定,是真品。”
勾时望冷笑:“师叔,你难道想说,世界上有两幅《游松风阁》吗?”
“我们现在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为今之计,只能将两幅画放在一起,再做一次比较鉴定。”王格致说道。
事已至此,勾时望别无选择。
于是在媒体的见证下,两幅《游松风阁》被摆到了一起。
原来分开看还不觉得,摆到一起之后,大家才发现,两幅画虽然很像,但隐隐的却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勾家收藏的那一幅气韵上似乎要稍逊一些。
“呃,这两个字不一样啊。”喻争渡眼尖,一下子发现了两幅画最大的不同之处,除了勾家的画上有几枚印章之外,两幅画的题字上也有略微的差别。
他这一说,大家也都注意到了,《游松风阁》除了画作,另有曲兰之本人的题诗,这一放在一起对比之后就发现,勾家手上那幅画上有个“团”字,在商阙那幅上却是写作“纨”,且勾家的那个“团”字还有过涂改的痕迹。
这处发现一下子让大家都振作了起来,大家分别将两句诗读了几遍。
王格若有所感:“说起来,关于这个‘团’字,早些年的时候我和师兄也是讨论过的,原诗确实是‘纨’一字才对。”
舒玉晶问道:“这么说,商阙先生的这幅画上用的‘纨’字才是正确的,他的才是真品?”
“不是这么判断的。”王格致说道。
“哈哈,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勾时望本身也是世家出身,对鉴定门道自然也是懂的,当即得意地笑了出来,“这恰恰证明了,我们勾家的这幅才是真的。”
舒玉晶不解:“这怎么说?”
“众所周知,《游松风阁》是曲兰之早年所作,当时他的草书水平还没有趋于稳定,作品中时有出现纰漏,再就是,这幅画原是有说明,画上的书法是试鸡毫的作品,这个‘团’字有过涂改的痕迹,应该是不小心写了别字,只好将错就错,如果是仿品,定然是不会留下这样的破绽的,而商先生的那一幅上面的‘纨’字完美无缺,可不正好说明,那是后世所作,才将原作的别字给改正了过来。”
勾时望的话一出,大家恍然大悟,将目光投向专家团,王格致点点头:“有时候,仿品确实看起来比真品更加完美无缺……”
“那不是别字。”商阙突然说道。
王格致一顿,看商阙:“商先生,你说什么?”
商阙看着勾家那副画上的“团”字,淡声说道:“‘纨’字与钦宗赵桓的‘桓’读音相近,南宋之后,民间多有避讳,常以别的字代替‘纨’字。”
商阙的话一出,现场俱是一愣。
喻争渡若有所感,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曲兰之的生卒年间,说道:“曲兰之卒于1115年,距离宋钦宗靖康元年1126年还有11年的时间,不可能提前避讳钦宗的名字。”
勾家的这幅画不管是材料、装裱、还是印章等等各方面都能证明确实是宋品无误,因此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其年代问题,而上面的“团”字因为有涂改痕迹,加上曲兰之早年的书法确实不稳定,因此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别字。
加上能够看到这幅画的人少之又少,有资格鉴定这幅画的更屈指可数,而民间从来没有过第二幅《游松风阁》现身,因此勾家这幅画,数百年来一直都被认为就是真品。
但如今,另一幅《游松风阁》现身,商阙的话,又打开了另一个思路。
如果勾家那幅画上的“团”字并非别字,而是避讳皇帝名字,那么一切明显更加通顺了,字上有涂改痕迹,如果是写了别字的缘故,涂改之后理应是改回正确的字才对,但画上用的还是别字,那么更大的可能,不是涂改别字,而是把原来正确的“纨”字改掉的缘故。
会避讳钦宗名字,定然是南宋所作,这也是为什么勾家手上的画从材料、装裱各方面鉴定从来没有出过问题,因为画确实是宋朝的画,只不过不是出自曲兰之之手罢了。
现场有一位专门研究文史知识的专家对于古代的避讳比较了解,略一思索,便认同了商阙的说法:“不错,钦宗时期,民间许多写法确实会避讳‘纨’字,其中‘团’字便是常用来替代的用法。”
专家的话无疑给勾时望判了死刑,勾时望当即喊道:“不可能,这不可能!这只是你们的猜测。”
但到了这时候,他的挣扎已经徒劳了。
两幅画真假难辨,在其他种种手段无法分辨的情况下,自然是更符合判断逻辑的那一幅要占上风。
商阙的说法无疑更有说服力。
再就是,当两幅画放在一起比较之后,商阙的那一幅明显更具气韵,即便没有后面这一点,勾家的那一幅恐怕都无法再完全取信于人。
“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王格致喃喃说道,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刘澳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虽说这些还只是猜测,并不足以作为百分百的证据,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勾家的《游松风阁》显然已经不可能再成为梦华的“代表作”了。
他可是背负着资本的责任而来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件事在他手上搞砸了,不过片刻之间,他已经有了新的想法,当即和他的老交情,京城富商詹伟耳语了一番,由詹伟出面对商阙进行试探。
詹伟背后与梦华有合作,这次本来就是来给梦华撑场面的,当即应了下来,上前和商阙打了声招呼,笑呵呵道:“没想到商先生手上也有一幅《游松风阁》,虽说和勾家这幅还有争议,不过我本人向来不拘小节,不知商先生有没有兴趣出手,你要是肯割爱,我可以给你这个数。”
他比了一个手指,一个亿,这就是按照梦华原来给勾家手上那副评估的起拍价出价了,在两幅画的争议尚未尘埃落定的情况下,这个出价可谓诚意十足。
商阙看了他手指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不卖。”
詹伟有些难以置信,按照他们前头收到的消息,商阙不过是个网红博主,手下也只是一家小公司,这个价格,他不可能不心动。
他以为商阙没理解到位,不得不提醒道:“商先生,我说的是一个亿。”
结果商阙还没回应,喻争渡先惊了,按着商阙胳膊,一脸梦幻道:“老板,那是一个亿啊,一个亿!!”
他这话其实就是感慨一下,人生第一次听到真实的一个亿,情不自禁发出平民百姓的声音。
“你想要?”商阙却当真了,看了他一眼,将画卷一卷,塞到他怀里,“那送给你,你去卖吧。”
詹伟:!!!卧槽!
喻争渡:!!!老板这姿势?是在泡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