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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试探
老潘家。
宗南拿起来药装上，笑道：“谢了潘叔。”
“买卖而已，没什么好谢的。”老潘接过来宗南递来的烟，随手点上，呼呼的抽着烟，“以后你也别来了，就这一次。”
宗南暗暗叫苦，道：“叔，说心里话，您这手艺对我特别特别重要，我真想和您保持长期的合作关系。”
买卖而已？合作关系？
一旁拘谨害羞的杨欣红，忽然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这个潘叔不是南哥的亲叔叔吗？不是来见家长吗？怎么成了买卖了呢？
老潘道：“我做的东西不卖给恶人。”
“潘叔，我可真不是什么恶人……”宗南欲哭无泪，就因为帮老潘摆平了彭志龙，就被扣上一顶恶人的帽子，也忒冤枉了吧？
老潘想想宋爱国家老太太的事儿，心里也有点左右不定，一时间有几分纠结。
当当当。
有人敲门。
老潘起身去开了门，宋爱国激动地问道：“潘哥，我家恩人在你这儿？”
“在。”老潘回头看了眼宗南，让开道。
噗通。
宋爱国进门二话不说直接跪地磕头，把宗南和杨欣红都给吓了一跳。
宋爱国感激涕零，千恩万谢：“小兄弟，要不是你，我妈可就真没了！”
如此大礼宗南还真是有点不适应，赶紧把宋爱国搀扶起来，笑吟吟道：“换了谁都得帮忙，不是什么大事儿。”
宋爱国起身抹了眼泪，拉着宗南又是一番感谢，最后忽然有面露愧色，小心翼翼道：“小兄弟，其实……其实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给我妈垫的医药费，那五万块钱，我……我可能一时还不上……”
原来宋爱国一直急着想找宗南，除了想当面感谢，也是惦记这钱的事儿。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讲诚信的百姓，不会装糊涂不还人家钱，可是现在家里确实困难，所以想当面和宗南商量，缓一阵子再还钱。
救人垫钱，结果钱回不来了，这事儿放了谁都得头大。
但是宗南却不介意，笑呵呵道：“没事老哥，宽裕了就给我，不宽裕就算，老太太的病要紧。”
宋爱国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大男人又一次眼泪决堤。
老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宗南，拍了拍宋爱国的肩头，道：“老太太那边什么情况？”
一提这事儿，宋爱国头都要炸了，期期艾艾说，老太太这次托宗南的福脱离了危险，但是医院方面说，老太太现在心脏有问题，必须尽快做手术，否则随时都可能再次出现生命危险。
“光是手术费就要十八万，加上其它杂七杂八的费用，起码也得二十万！”宋爱国苦道。
老潘面色凝重，一时无语。
他也是穷人一个，加上先前欠了宗南十五万，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忽然，宗南拿出张卡：“老哥，这卡里有十九万，你先拿去用，要是不够你给我说，我再帮你拿点。”
“啊？”宋爱国登时惊讶万分。
宋爱国感激涕零，但说什么也不肯收这钱。
“我已经欠你五万了，说什么也不能再用你的钱了。”宋爱国态度坚决。
宗南说：“当务之急是老太太的病，所以说我这钱也不是给你用的，而是给老太太用的，老哥你没权力拒绝吧？呵呵。”
老潘再次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宗南，道：“爱国，既然阿南有这份心，你就收着，等你家老太太身体好些了，你赶紧打工挣钱还了就是。”
“这……”宋爱国憋了一肚子的感激之情，本可以化作千言万语，可是一时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大恩不言谢！
……
送走宋爱国之后，老潘又点了根烟，凝视了宗南许久，眼神里满是费解。
老潘心想，宗南有可能是当他的面儿装好人，但问题是，他一个做老鼠药的人，有什么让宗南看上眼的，拿这么多钱装好人？
没理由！
“潘叔……”宗南笑着想旧事重提。
着实，他是想在老潘面前表现下自己的好心肠……
老潘忽然摆摆手，打断了他，很复杂的眼神看了眼杨欣红，道：“这个姑娘是你女朋友？”
宗南一愣，费解道：“怎么了潘叔？”
杨欣红本人也糊涂了，这个潘叔好端端的干嘛问这个？
“刚才走的那个岁数大些的女人，她是我们这一片的媒婆，另外一个女人，是她今天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老潘说道。
这话更让宗南云山雾罩了。
“然后呢？”宗南问。
老潘继续道：“相亲那个女人是个寡妇，还有个儿子，但是在媒婆眼里，寡妇配我，绰绰有余，知道为什么吗？”
宗南摇摇头。
“因为她知道，我一个做老鼠药的，都嫌弃我，我四十岁了，到现在都不知道女人是个什么滋味。”
宗南依旧满目狐疑：“潘叔，您的意思是……”——潘叔该不会是想让我帮他找个媳妇吧？
老潘又一次复杂的眼神看了眼杨欣红，道：“你要真想长期从我这儿拿各种药，就把你女朋友给我。”
“什么？”宗南顿时目露凶光！
老潘居然提出如此厚颜无耻的条件！
这是宗南绝对预料不到而且绝不会接受的！
杨欣红同样大吃一惊，同时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拉住南哥的衣袖，往他身后躲藏。
老潘抽着烟，慢悠悠道：“让你女朋友陪我一晚上，听明白没？”
唰！
宗南突然跳起，眼神冷凛至极，一字字道：“念你年长，人也不坏。我当什么都没听见，但你给我记住，再让我听见你说这种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紧接着，宗南牵住杨欣红的手，踱步往外走去。
老潘嘴角挂起一抹赞许的微笑，转瞬即逝，问道：“你不是很想买我做的各种药吗？”
宗南头也不回：“那也不代表我什么都豁得出去，别说是什么狗屁毒药了，就算要我的命，我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啪嗒！
宗南开了门，昂首挺胸，毅然决然踏步出去，同时一边偷眼望着老潘家的门口。
“等等！”
果然，老潘突然喊道：“我信你了。”
宗南驻足，回头板着脸道：“什么意思？”